244.第244章 千兩身價
玉堂春?誰啊?
對面兩村民,兩眼一片空白:但聽起來,好像很了不起的樣子哎?也是當官的?第一角是什麼東西?
「這第一角是幹什麼的啊?」其中一人終於問出。
這話可把來人問傻了。
「一群土包子!」來人解釋不清,掉頭走了。
「這死丫頭——也不過就是在外面當了三年學徒,這回來……還拽得二五八萬的,真當自己是去當了官回來了!」一個立刻不平。
還是隔壁另一個跑商的來解釋了解釋:「這玉堂春,就是個唱戲的!」
二人立刻表示蔑視:戲子嘛,好人家的兒子,誰送去學那拋頭露面的玩意兒啊。
但跑商的話音忽得又一轉:「據說,前三年看他演的一齣戲,單後面的一個站票,就這個數!」跑商將手指比了比。
「十文?」二女立刻瞪大眼兒,忽然發現她爹的還真貴。
然跑商地還是搖頭:「這樣說吧,他五年前出道那會兒,一夜唱紅蘇州城,那會子的票價就是一人一百文了,這而今,鮮少聽他出來,據說跟了個響噹噹的大官,還是蘇州知府大人的紅粉知己,其實……是這種關係!」
說到這種關係時,跑商的女人還特意,寓意深遠地將兩拇指並在一處比了一個「一對兒」的手勢,向大家解釋「這種關係」是個什麼特殊的要緊關係:
「這如今據說蘇州的太太老爺們的壽宴,要請他單獨唱一出,就是去家坐上一坐,不是這個人,這份面子,即便擱上一千兩,他眉毛都不帶抬一抬的。」
大家聽得有點傻了,心裡暗想:
一千兩……一千兩是多少?這得多少銅板啊?
就這麼著,玉堂春還沒照面呢?他的名聲已因「一千兩」的天價而瞬間在牛村四布開來。
千兩身價的蘇州第一名角,前知府大人的紅粉知己玉堂春來了——
口耳相傳,不僅整個牛村沸騰了,還有人急巴巴地讓人去把自己嫁到鄰村的兒子兒媳也悄悄兒全喊了來看「稀奇」。
因著這理由,原本要替金花出杠頭死活不同意來的好多族裡老輩子,一開始打定主意借著這個緣由,禮不送,人不到,要幫金花死撐到底,一會兒席開一半,就故意召集族中眾老,否決此事的老人們,也動搖了——
蘇州城裡大人的紅粉知己,金蟾那丫頭都哄來了呢……
誰不心虛?
小金蟾那哄男人的本事,可是不帶騙人的!
但到後來,一眾收了柳金花不少禮的老人們,一個個蹭蹭蹭,臨到開席前,忽然又派人來送禮,還送了大禮——
扯什麼家裡有事耽擱了,還讓一定給留個桌,合族一定到。
這什麼意思?
一是,懼,總得有個遲到的託詞。
二嘛,自然是大禮都送了,來晚了,好位置都被人佔了,豈不是得不償失?誰家女人不愛美人,七老八十的老太太還看著漂亮的小鮮肉直流哈喇子,成日里想非非,臨老納小妾呢。
尤其,柳家院雖不大,但那時候沒有望遠鏡,又是大雪天,更沒有台階給個緩衝,坐在後面想看就只能站著,使勁兒拉長脖子地瞭望。
然,就是這樣,還時常看著張臉,要麼有鼻子沒有嘴,要麼就是偌大一個後腦勺,任你將腦袋晃得撥浪鼓一般,也拼湊不出一張完整的臉,是怎麼個漂亮——
原因無二,今兒柳家一開始就沒說請戲班,自然沒搭檯子,而且說,只是來吃酒的。但就這麼著,大家也好奇:
這和知府大人背地裡有那麼一回事的美人,到底是怎麼個美法?何以能令知府大人折腰,還「千兩」都不抬抬眼皮?
就這麼著,何幺幺和柳金蟾昨兒怎麼算,一個村十幾戶人家,還好有五六戶是柳家的親族,怎麼都湊不足三十桌的扶正酒,結果呼啦啦都說要來,怎麼估計都得要四十桌,院外還在不斷涌人進來。
何幺幺和柳紅可愁了:
你說這……院子,里裡外外都是人,別說擱桌子吃飯,就是閑在一處吃瓜子,再放幾個人進來,都要沒路走了!眼下可上哪兒去擺桌?
就是要吃流水席,這有地方擺流水的桌,也得放一處供大家落腳等吃的地兒不是?
「再加上金蟾哪邊院子?」柳紅建議。
何幺幺白了柳紅一眼:「還等你說,都想過了。就一間連套的正房……可她那屋有那麼一個在……能放人進去么?其餘都是女婿娘家人住著……」
「這……」
柳紅抬眼望門口一望那邊剛還擔心干點什麼的大女兒金花,此刻氣焰退了大半,似乎還在等什麼,但……只要沒人在後面撐腰,膽敢混起來砸鍋什麼的……
柳紅拿手一指門外:
「乾脆也別都在院子擠著了,寬擺寬擺——也跟上次似的,留條能走人的道,其餘都擺上桌子,灶台在外面也再砌上兩個,好燒水給大家沏杯熱茶喝!」
於是乎,支棚子,借桌子,重修築爐子,酒席搬到了院外。因準備不夠,接著又是買碳,又是掛的燈籠的,還有現去地里刨菜、拔蘿蔔,一時間村裡來幫忙的全動員起來了,預備著先讓地方遠的吃飯。
「村長,肉好像也不夠!」
「村長,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大家都早早的提前來了!」
來人抓得滿頭亂髮,以前吃流水席,大家都是按著時辰來,吃完一波接著下一波,今兒就跟約好了似的,一個來得比一個早,還沒到開飯的時辰呢,人就幾乎都到齊了。
「村長,茶碗不夠了!」
「那就先拿碗喝,一會兒告訴她們就著那碗吃飯。」
「村長,碗也不夠了。」
「村長——這是到底要備多少桌的菜?昨兒備下的扣肉好似不夠了!」……
密密麻麻的人接踵來問柳紅,氣得柳紅去看何幺幺,何幺幺呢笑容可掬地站在門口和往來送禮的人海侃。
「四小姐呢?」
柳紅皺眉,有些惱:「怎麼剛回去一趟,人還不撿來?」這閑淡的……見了男人就挪不動腿的性子,也不知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