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第240章 大混戰
玉堂春氣得臉通紅,要去將口是心非的柳金蟾重新抓回來吧,那個起初還以為懂事,結果白長了一把年紀,腦子還跟孩子似的,不分輕重就往這屋裡奔:
「可不了得了。小姐!」
雨墨一見柳金蟾,大抵是打小就習慣了自己家小姐的各種衣裝不整,反正無論柳金蟾是穿著還是沒穿著,她一根筋的腦子永遠都是她腦子裡的那唯一一件最最要緊事:
「小姐,大小姐帶著一屋子人,要去砸咱們老爺的場子了!」
這算是什麼大事?值得大呼小叫?
但……
柳金蟾可不能這麼反應,她立刻就「暴跳如雷」地蹦躂了起來:「什麼,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我爹的喜宴,她也敢來砸?走——」
一溜煙兒,柳金蟾還真跟火燒屁股一般,跑得那叫一個賊快,不待玉堂春隨意合了衣裳出來喊人站住,柳金蟾已跟脫兔一般,跟著雨墨一路飛奔,逃命似的衝出了小院——
恨得玉堂春在屋內狠狠地直跺腳:
好你個柳金蟾,你當我是鬼啊?
跑跑跑,有本事你跑到天涯海角,一輩子別回來!嗚嗚嗚——當真是一朝被蛇要,十年怕草繩:
大哥有那麼可怕么?娶一個是娶,娶兩個……又沒讓你八抬大轎來抬——都說不要你給名分了!娶男人進家,伺候你穿伺候你吃,還陪你晚上睡,至於,怕成這模樣么?
玉堂春咬唇,恨得直磨牙,心內不禁暗暗揣摩,暗想這大哥那麼漂亮一個人,怎麼就把自己妻主嚇成了這模樣——
難不成?
大哥瘋起來,真得很可怕?
玉堂春不禁心裡捏了把小汗,暗暗告誡自己,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見好就得趕緊收,千萬別落得靠山沒傍上,最後自己還屍骨無存了。
玉堂春回屋細細盤算,柳金蟾大概是逃命太專註,結果她大姐柳金花還沒拖家帶崽地橫過她門前呢,她人倒衝到了大門口來直面相迎了:
「啊啊啊——」是一群良家男人們的慘叫。
抬眼望去,所有男人都齊刷刷嚇蒙了眼兒。
「小金蟾——」柳金花舊愁新恨一起上,挽著袖子就要來揍柳金蟾——你爹爹的,光天化日的,居然大白天就敢出來耍流氓!
「大小姐大小姐——」雨墨反應快,趕緊帶著人邊擋柳金花,邊扯著嗓子直喊,「大小姐要打四小姐了——四小姐你快跑啊!」
柳金蟾什麼快?
逃命快!
尤其她腹中還有孩子,打架是小事,大姐四十,她二十五,就算是只弱雞,起碼也能抗一刻吧,但……這孩子再打架打沒了,北堂傲回來真和她甩開膀子地往死里鬧呢。
柳金蟾一邊系衣服,就一邊想趕緊往她爹哪兒跑!
但柳金花帶了頭,她那幾個過去的親隨是吃素的,想也不想,就替柳金花擋住了雨墨。
柳金蟾一看這還跑什麼?
後面的鶯歌還關了一扇門,留個縫對著她直喊:「往哪兒跑啊,這兒!」
柳金蟾想也不想,轉身趕緊跳進屋,直接手腳快速地將門一背,生生地將柳金花攔在了門外,還夾了手,疼得哇哇直叫:
「我的手我的手!」
裡面的柳金蟾和鶯歌一時也不知真假,只敢先閂了門再試著往後拉。
柳金花是不叫了,但……雨墨和幾個家丁還在外面呢?趕緊的,柳金蟾一面喊人翻牆過去喊救兵,一面讓人搬來木梯看外面。
這熱鬧的,讓剛還在發悶的玉堂春,裘袍也不系,就兩手攏著裘袍,斜靠在門框上,腳蹭著門檻,一手壓著衣領笑得合不攏嘴——
別說,這景兒啊,比戲里的十面埋伏、背水一戰還好看呢?
人都戰上牆頭了。
這牆裡的喊得緊張,牆外卻是更精彩呢。
柳金蟾奔進屋那會子,何幺幺早備好了恭候柳金花等人的彪形大嫂們早一個個宛若打手般侍立那邊院門兩門,只等柳金花等人來,誰想,這邊院全是閑磕牙的,哪邊倒先打起來了。
怎麼辦?
四小姐是少當家,這少當家要沒了,何老爺一把年紀扶正了掛個名圖個啥呢?
「我的兒啊——柳金花,我和你拼了——」
何幺幺一聲哭嚎后,一馬當先就跟那衝鋒陷陣地大將軍似的,提著木棍就奔柳金花哪兒去了。
何幺幺一衝,福娘更急了,夫人可是身懷有孕的人哪,二爺臨走千叮嚀外囑咐,要她無論如何保得就是夫人肚子里的孩子——
大理寺一案后,她們夫妻掉了那個孩子后,整整三年多,爺,好不容易才種下這麼一個希望呢!若是又沒了,爺得哭死了去!
所以,出遠門時,何幺幺還是先鋒軍,待到跑出五米后,福娘提著也不知哪兒抓來的長凳,兩胖腿一陣飛奔,迅速趕超了何幺幺,直抵第一戰場,本要衝上去就打,但抬頭一看:
呃——
夫人,還在牆頭上!倒是雨墨被推搡了到了地上。
福娘想喊:「等等等吧!」
何幺幺趕來了,因為跑得太快,頭也沒抬,腳還沒來的及剎住車呢?就整一個栽進了人群里,這何幺幺進去了後面的還能閑著,紛紛加入戰團。
柳金花這邊也不是吃素的,除了大老公秦氏斯文,其餘妾室都是打架的好手,尤其是柳金花大女兒的爹更是對何幺幺這邊恨得咬牙切齒,眼見哪邊柳金花哪邊沒佔到便宜,這邊豈能輸了陣仗?
這邊一群也是帶著呼朋引伴招呼來的兒媳兒子一窩蜂地上,祖孫三代啊,六七歲都衝上來連踹帶咬了。
柳金蟾一看她爹要吃虧不行,她也得上,急得那頭的福娘丟下手裡的長凳,就過來死抱著柳金蟾,只吆喝:「還都愣著幹什麼?趕緊喊親家母來!」
得得得,柳金花還沒等到族中那幾個老長老老撐腰,院門外一群人就被匆匆趕來的何柳紅喝止了:
「兒女不孝啊——再打就給我都逐出族譜,滾出牛村要飯去——」
這一喊別說,還是有些氣勢作用的,畢竟是農業社會,人人都要依靠土地生存,這逐出家族,滾出生她養她的土地,沒有點本事,誰敢說自己生存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