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第232章 殺雞儆猴
「前姑爺……」福娘不及將手中的書信交給柳金蟾,就被一步搶上前的夏雪一把奪了去。
柳金蟾一面露出焦急要搶回信的姿勢,一面暗拉福叔看屋裡,再看屋外。
福叔一進來就看見了那日見過爺的曹主簿,心裡當時就涼了半截,但……柳金蟾一拉,她微微往門裡一站,一眼就看見了雪膚花貌,風情更比當年盛的玉堂春,心裡頓時鬆了好大一口氣:
虧得臨時來了這麼一個美艷尤物混淆視聽!不然,今兒大家一個不留神,全得進京下大牢。
「信里說什麼了?」不能即刻第一個拿到信的柳金蟾故作擔憂地拉著福娘問,暗地裡直拿眼示意福娘身後的雨墨去屋裡攔著玉堂春,千萬不能讓他的臉被曹主簿看見。
「說是前姑爺,在南灣下了海,然後再沒人見著了……」
福娘將早預備好的一套說辭呱呱一骨碌倒了出來,那邊奉命「請」北堂傲回京的李廣等人,哪裡還等福娘說完,眼一掃書信,頓時一個個嚇得魂飛魄散,旋即拉住韁繩,轉身就奔縣內印證此消息去也。
這來得風風火火,去得也火燒屁股般,可謂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只是……
柳金蟾回眸看那來時比李廣等人更張狂,此刻失了依持,想跑卻又被柳金蟾盯了個正著的曹主簿:
「曹姐姐這是……奔人內室,比誰都快啊?怎得?他們沒讓你一馬當先衝進來?」
「柳四你這話說得……」
曹主簿臉上一陣僵笑,若擱在以前,她一定隨便尋個借口胡亂唐賽而去,但一來才知道,這群京城來的人,在縣內再怎麼耀武揚威,說抓誰就抓誰,然……進了金蟾的院,還是忌憚得緊不說,那宮裡的李公公闖進去那般厲害,結果……都還得親自奉上銀子三百兩……
這說明什麼?
說明金蟾在京城的後台硬實很呢!想來,金蟾這五六年在京城當捕快,當得還不是一般的一般的捕快。
「姐……姐這不是……身在衙門,身不由己——」曹主薄繼續乾笑著,慢慢慢地想領著她身後的那般衙眾們蹭出柳家大院。
「曹姐姐,身不由己是真,身在衙門也是真,但……想看金蟾相公才更是您的真心話吧?」
柳金蟾可不想放過她,緊走幾步,就在內院的門橫身攔了這群人渣的去路:
這女人,她既然已經得罪了,今兒就索性把臉面都撕乾淨了,要想在這景陵縣樹立餘威……
總得找個祭品來殺雞儆猴,讓以後的繼任者們知道知道,欺負到她柳家,尤其是柳金蟾的頭上,得先把自己的皮緊緊,稱稱自己幾斤幾兩!
「你你你……柳四你這話說的……」曹主薄一臉的乾笑,「你姐……是這種人嗎?」
「哈哈哈!『是這種人嗎?』哈哈哈,姐姐,你說話真是……幽默、風趣的緊!」
柳金蟾很是誇張地故意在自己院內仰天放聲大笑,儼然就是一副聽了個天大的笑話般,沒法不笑。
「呵呵呵!」曹主簿被柳金蟾笑得心慌慌,但能說什麼?心裡有懼意,自然只能跟著打呵呵,滿臉的賠笑。
「曹姐姐,我相公,雪膚花貌,可謂人中翹楚,說句不怕你說金蟾誇口的話,金蟾的相公美如天仙,就是妾室也是萬里挑一的人間尤物!剛,李大人衝進金蟾屋時,曹姐姐定然是一馬當先,想奔內室而來的吧?」
柳金蟾大笑畢后,一手就故意張揚地擱在自己頸上的唇痕處,來回比劃暗示。
「柳四妹妹,你……你你你這話……」曹主薄急著表白。
但柳金蟾可不給她機會,柳金蟾冷笑著,走近曹主簿,故意拿手在曹主薄的同樣的頸部開始比劃,並故意用大家剛好能聽得見的壓低音附耳道:
「縣城那頭的新鰥的漂亮小鰥夫睡得爽吧?夜裡,據說讓你弄得嗷嗷嗷地又哭又叫……可憐……他女人上月才被上匪所殺——
說來奇怪……曹姐姐,你可有聽說……她女人是在去——告你的路上,突遇劫匪……這案子……據金蟾可奇了怪了,可巧正好就有箇舊日的姐妹,不偏不巧,就在蘇州的衙門做事!」
「金蟾,你你你……」
曹主簿本想嚇唬嚇唬柳金蟾,但……今日這事過去了,她可絲毫不覺得,金蟾這話僅僅是在和她敲山震虎那麼簡單,尤其……她不久前就讓她娘蹲了大牢。
「若是來查,再知你……」這末尾的一句,柳金蟾徹底壓低了聲,「衙門裡那幾個新晉的……晚上的功夫,還算令您大人滿意吧?」
「金蟾,你?」
曹主簿立刻白了臉,這事若是擱在以前,就是幾個人告她,她都不怕,甚至她還常常以此為傲,想她,剛登上主簿一職行使「代縣令」之權時,更甚者,仗著對方家女人是個窩囊廢,甚至有次喝醉了,故意公然摟著人家男人上下其手。
那家女人為了討好曹主簿,還給主動敬酒請飯。
景陵縣內好些烏煙瘴氣的東西,尤其是些為了攀附權貴的,更是深知曹主簿有此嗜好,故意在外面買個所謂的「愛妾」,悄悄兒請曹主薄來家吃飯,夜裡主動獻上。以至於,爹爹幾次給她的家書提到此事,就深惡痛絕,並且說大姐金花也跟著學壞了——
言下之意,就是大姐金花也混進了這亂七八雜的爛泥堆里打了滾。
官場生意場嘛……權色利的交易本就是光鮮背後的利益鏈條。
這種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本無說法,擱在風月場上更是稀鬆平常。
但……逼著人家男人懸樑自盡,夫離子散,家破人亡——
見著人家男人好看就想上,鬧得景陵縣但凡有點姿色的孩子都不敢出門,漂亮的相公出門都不敢見人,滿街抬眼的一群老老頭……此人,就是活脫脫一必除害了——
不然好孩子都得被帶壞呢!
從來不覺得自己是白,自認自己怎麼看,都還只能算是暗灰地帶的柳金蟾,說實話,看不慣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