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第210章 時不我與
這罵得真叫一個順溜!
李廣左思右想這裡面的破綻來,總覺得這老廚子,別說還真就是宮裡御膳房那些個下等奴才們的德性:
無利不貪,還個個短視——
想來,他這麼個男人,也無什麼心機,不然,以柳金蟾的性格,也不會把他留在家宅,更別說還吃他做得菜了!
既如此……
「夏大人,看來咱們此行又得落空!」李廣皺眉,「罷罷罷,還是先恭送他回去——風風光光的,再……給塞點好處……咱們可別事沒辦事,倒招來一身的事!」
夏雪面上點頭,心裡梗:
行啊,塞錢賠罪的事,你喊我,送紅包逞威風了,你就上,你也未免太……過了吧?
罷罷罷,誰讓她而今受制於人呢,夏雪只能忍住怒氣,頂著笑臉命一眾侍衛去送福叔「風風光光」回婆家。
眼看著那頭的人終於散去,坐在陰影里的柳金蟾一張好似看笑話的臉,也漸漸淡了去,懸在嗓子眼的心,也平安著陸。
大抵是這種虛招使得太多,在宮內無數次如履薄冰,好幾次陷於死境,皆憑著過人的冷靜而來得太多,頻臨險境於她而言已如家常便飯了,所以,她竟也不怎麼覺得驚心動魄了。
但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爹娘的安全,危矣!
柳金蟾擰著兩眉不禁陷入苦思。
而依偎在她身上早把柳金蟾整張臉都用舌尖洗了一遍的哥兒,已經難捱地整個人貼上了柳金蟾不說,人也直接跨坐上了柳金蟾的腿,開始了大幅度的吻送了。
而早習慣了男人們各種主動,甚至迫不及待要共赴雲雨的大膽與豪放的柳金蟾,依舊紋絲不亂地繼續想她的問題,可躲在那頭包間,隔著門縫觀察事態的北堂傲如何還能看得下去?
一忍二忍三忍,北堂傲眼見那頭人都走空了,柳金蟾還不喊人停的態勢,北堂傲坐不住了,幾度要衝出去,將那黏在柳金蟾上,喘得那叫一個不要臉的男人,一腳踢飛出去,無奈奉箭等人全都把門攔著,直說只怕那些人還留了後手。
恨得北堂傲只差沒把手裡的綉帕吃了下去。
「那妖精還沒停手嗎?」
「他還有完沒完?」
「大庭廣眾之下,一個男人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
「給本公子盯好了,他要敢脫一件衣裳,本公子今兒把他皮都剝了——」
「到底我們還要在屋裡呆多久?」……
短短一刻,北堂傲的話就差不多說了上千句之多,以至於奉箭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昔日冷靜,不動如山的爺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奉書則納悶,明明是夫人在外沾花惹草,為什麼男人就非得和男人過不去,隻字不提女人不好呢?費解!
索性這事沒能再持續多久,上面柳紅也不知從哪兒得了消息,急沖沖地就從上面跑下來,一把揪住了柳金蟾的耳朵:
「你個死妮子,你相公來了,你還這副死樣子,是想氣誰呢?氣死你我老娘才是?兔崽子,還不趕緊給你老娘我滾上來——
你男人呢?」
「剛剛剛——回去了!」柳金蟾趕緊護住自己的招風耳。
「回去了,是不是讓你氣回去的?死兔崽子,等著,你爹事兒辦完,回去就先揭你的皮!」柳紅一把提起柳金蟾往上走,走了兩步又掉過臉,丟了半吊錢給那哥兒,道,「走吧走吧,以後別來了,她有男人了,你們倒貼著,也不能娶你們進門的——
早點死心,尋個婆家從良是真!死丫頭,一刻不見,就給老娘找不自在……」
就這麼著,北堂傲的眼中釘,就這麼簡簡單單地讓這個太護女婿的婆婆給打發了,感動得北堂傲以後都想無論走到哪兒,都把婆婆這塊護身符帶在身邊才好,只是……
他們夫妻都不知道下一個落腳點在哪兒呢?
「白虎啊,這消息既然我大姐已經知道,可有對策了……」北堂傲終於能穩住心,轉身去了空無一人的另一間雅座,好好應對當下的變故了。
「回公子!」不見人之間人影隱約晃動於枝葉之間的某影道,「老夫人說,一切照計劃行事,公子還是儘早帶著哥兒和姐兒們返回塞外鷹堡的好。」
「不是一切行蹤引向南海么?」北堂傲皺眉。
「行蹤太明只會令人懷疑,所以一切行蹤好似斷斷續續,爺只管放心,明日京里就該差不多獲知爺您下海,行蹤不祥,疑似溺海一事了。」
「切莫留下破綻!」
「只要爺不現身,一切都將成謎。」
「何意?」
「據說東宮為阻止爺返京進宮助皇后一臂之力,已與半月前派出刺客。」
「刺客?』北堂傲眉頭一皺,「那眼前這李公公和夏大人都是怎麼個來由?」
「皇後進言說只怕爺返京有危險,需讓東宮地來請方好。」
北堂傲垂眸,暗贊大哥,真是這預伏做得甚好:「換句話說,這夏大人和李廣明兒就得南下了?」
「這難說,但……京里的人都知爺心灰意冷,前往南海靜養。」
說白了,又是兩個註定送死的東宮卒子!
北堂傲斂眉,他總覺得這事,還不會就這麼完了,金蟾的一心只有她爹娘的安危,但她自己的,可有想過?
「剛福叔演得哪出,你聽出什麼不妥來?」北堂傲抿唇,臉青。
「爺,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您還是早點聽大小姐的話,早日返回鷹堡要緊,正所謂劉德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爺不為自己想,也該為哥兒和姐兒們想想。」
「可夫人……又懷上了!」北堂傲語氣似是擔憂,但神情卻難掩的驕傲之色。
「……那公子更應先將三位哥兒和姐兒提前送往鷹堡,大小姐和大姑老爺在哪兒,爺不放心別人,還能不放心自己胞姐和親姐夫嗎?」
「可她們……眼下都還離不得我……」北堂傲捨不得孩子,滿臉糾結。
「爺,親情著實難捨,但……安危才是更要緊的。哥兒姐兒們小,難免被人拿去做了要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