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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第186章 都是嫁妝惹的禍

  「但我三姐,那晚起,就再也沒有了出頭之日——」一個人的崛起總是建立在另一群人的倒下之上…… 

  回憶往事,柳金蟾說到這裡有點哽咽: 

  「我後來才從大姐哪兒聽說,說我三姐那晚被趙季叔含著淚狠狠地打了一頓,渾身都是青黑交錯的條子,但三姐沒有哭。至於為什麼沒有哭,我不知道,反正……娘後來再也沒花一文錢在她身上,也不讓她去學堂讀書了。 

  我三姐十四那年就開始跟著我大姐去鎮上我娘開的米店,從小二開始做起。 

  然後十六歲,去管田莊收租,甚至還能下地種一手好玉米,但這些在我娘眼裡,太平常了, 

  三姐很好強,但論閱歷,她強不過年長她五歲的大姐,尤其娘看在大爹爹的面上,也是給大姐各種歷練的機會,成親后,大姐又得秦家在背後支持。做事更是如虎添翼。 

  二姐隨石季叔,與世無爭,到哪兒都是好脾氣,她不行,但她娶得是楚家的兒子,楚家是經商世家,二姐夫在後面處處幫二姐打點,做事也是順風順水。 

  可三姐呢! 

  大家都以為娘會照著以往的習慣,給三姐說上一戶門當戶對的姻緣,找個商戶人家的兒子,可誰想那時,正是娘在外面做事,受足了官家各種的歧視和摔擺,突然發現,這人再怎麼有錢,也沒用,還要家裡有人有功名,家族才能在外揚眉吐氣,直起腰板做事。 

  所以,我娘處心積慮地高攀上了我三姐夫家。 

  你別看我三姐夫家窮得揭不開鍋,但李秀才是我們這十里八村裡僅有的一個秀才,為妻當年考秀才,還得有她和另一個秀才,也就是我大嫂的兩個人的同時舉薦,我才能有這考試的資格。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在官衙里,李秀才一句話,勝過我娘百句話。 

  站在堂上,李秀才是站著的,我娘是跪著的。 

  每年出徭役納人頭稅,李秀才家不出人不出力,衙門裡的人見了她還得拱手作揖道聲『秀才夫人好』,我家呢,搖尾乞憐,什麼都得出,還得給人塞紅包,各種討好! 

  就連在家的男人也得守這些規矩。 

  例如我家有錢如何,我大爹爹就出嫁嫩嫩穿大紅衣裳,而李秀才的男人,只要是正夫,天天都可以將大紅衣裳穿身上,出門告訴大家他身份不同於尋常庶民。 

  但這些森嚴的禮法,等級制度,我三姐涉世不深,常年呆在村裡,都不懂! 

  我還記得,當年娘想盡一切辦法,甚至借人錢,還不忘賠著笑,千方百計將我三姐和三姐夫的婚事定下來時,我娘做夢都能笑醒,經常一早起來,就和我爹說: 

  『只要這三女婿進門,咱們家的門第在這十里八村就真正的算高人一等了。這倘若李秀才再能中個舉人什麼的』,咱們家可就是撿到寶了』。」 

  提起這三姐夫和三姐的婚事,柳金蟾也不知為什麼,總覺得虧欠三姐夫許多很多。 

  這些話,雖北堂傲也在大周自幼長大,但柳金蟾的世界,他不懂,甚至覺得就是另一個世界,他們從不懂什麼是低人一等,更不懂這麼一個秀才後面,就藏著這麼大的學問。 

  但……各家有各家的難,他娘家富貴已極如履薄冰的境況,錦衣玉食下的小心翼翼,也不是常人能懂的勞心,誰能相信,他大姐三十好幾就見白髮的焦灼,大廈說傾就傾的焦慮? 

  北堂傲靜靜地依偎在柳金蟾的肩上,學著傾聽這柳家的故事。 

  「但三姐呢,她從來不知道,也不懂為什麼娘總說三姐夫嫁進我們家,是我們家高攀了。 

  她呢,是個俗人,只看看得見的真金白銀,只看得見大姐夫進門時,那風風光光抬進家的新漆傢具,那盛放在妝奩里的玉石金銀,兩家來來往往的迎親送親隊伍。她覺得那才是風風光光。 

  當然,我三姐不敢和我大姐比,我大姐是長房,又是過給了大爹爹養的女兒,無論家裡還是家外的人看來,大姐就是我們柳家的少當家,誰能和她比呢! 

  所以,她覺得二姐成親時,有的,她也不應該差。 

  但二姐夫出身楚家,就是璟駙馬的本家,他們家世代種茶賣茶,好的時候還向宮裡進過貢茶,可謂這景陵縣的第一豪富,說是豪富—— 

  只是在楚天白前,楚家也只是下九流的商人,家裡別說人當過官,就是秀才也沒出過,當然,世人都說無奸不商,沒有那個清高的秀才願意為了幾個臭錢,就舉薦她們的孩子去科考。 

  但既然是豪富之家出身,雖然二姐夫娘家只是旁門庶支,但也是家中良田千畝的殷實之家,出嫁時的嫁妝,那也是幾百號人抬著進我們家家門的,這一新郎還沒進屋,新漆的傢具,就將我娘給二姐修得三間小正房,擺得滿滿當當。 

  然後擺給大家看的真金白銀的首飾,帶來的綾羅綢緞的衣裳,鋪了外面屋一桌又一桌。說句實在話,那擺樣,比我大姐夫嫁進來時的嫁妝還多。 

  所以,二姐夫在我們家說話,比我大姐夫還有分量。 

  這二姐夫一進門,頭一天就給我二姐漲了臉面,到後來,我二姐雖沒本事,但憑著我二姐夫娘家的面子,也各處暫露頭角,娘安排事兒啊,有大姐的份兒,都得想著給我二姐留一份,不然我二姐夫得去爭。 

  也正因為這樣,我趙季叔,甚至我三姐都私心盼望著將來,能娶個想二姐夫這樣,能讓他們三房撐起來,揚眉吐氣的女婿,再得個殷實的后家,撐撐她們三房,因為我而丟掉的臉面。 

  你也知道,這聯姻嘛,素來就是強強聯手,無利不往的。」 

  柳金蟾說到關鍵處,默默地抿了口湯,身邊的北堂傲也垂了眼眸: 

  男人出嫁嘛,比得就是誰的嫁妝多,這嫁妝越多,在婆家就越硬氣說得上話,這點無論是在寒戶還是豪門,也都是一樣的,想來這三姐夫被嫌棄,也是事出有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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