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第176章 賊娃子

  可薛家那邊也拉著柳金寶啊! 

  只是他們那點力氣如何和北堂傲比? 

  北堂傲那腦子又如何好用? 

  只見北堂傲撥開正懷有身孕的柳金蟾,自己抬手先微微使力扯柳金寶,哪邊數個男人便覺一個拉力慢慢加大,自然是齊刷刷也大都上來,開始使勁齊使力,天黑嘛,只當柳金蟾家這邊也加人來和他們搶人了,誰知對面就只站了一個北堂傲。 

  北堂傲夜視好,眼見對面那群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全都上了套,抬眼就朝一直看著他,手上團了一堆雪球的妞妞,比了一個拋的手勢。 

  說時遲那時快,北堂傲只將手中的金寶輕輕一放,那邊的一群人瞬間就宛若被大風吹走的半邊的危房般,「哎喲喲喲」數聲,全「噗通通」數聲倒地成了人肉墊子不說,好幾個在後面沒參與拉的,眼見著這幾個倒下來要推搡著自己了,趕緊幾個後退,可不退還好,一退啊,也不知踩了什麼圓滾滾的東西,然後緊隨「噗通通」之後,就是 

  「哎喲喲喲——」 

  「哎喲喲喲」后是「啊啊啊——」,再接著就是「咚——咚——咚——」「噗通」……還有滾進路邊籬笆水坑裡的。 

  這…… 

  早讓圍著柳家大門外為了個裡三層外三層的村民看傻了眼兒: 

  哎喲這摔得,夠笨的! 

  夠笨還不賴,眼見事情收了場,弄不好還會被人賴上的柳金蟾,終於想起她該幹嘛了,她抬腳輕輕一踢身邊的囡囡。 

  打小在蘇州城遇見潑皮無賴就被娘拿來獻寶的囡囡,二話不說,趕緊從看熱鬧里的好奇勁里一抽,就地一滾,就滾到了對面的人群里: 

  「嗚嗚嗚——踩著我腳了——嗚嗚嗚——」 

  北堂傲哪知囡囡還有這絕技,當即心裡一緊,魂都要嚇掉了,那還管那金寶和痛得抽氣的人們如何了,衝過去,就地了掀了數人拋開,就一把抱起他的囡囡,心疼得先是要哭了一般喊: 

  「囡兒——囡兒——你怎麼了?」 

  「爹——腳,腳——腳腳疼——動——動不了了——」囡囡這演技派演得,說起話來都跟真的似的! 

  「我看看,我看看!」柳金蟾也趕緊圍過來。 

  北堂傲火了,抱起囡囡第一次沖著柳金蟾發了脾氣: 

  「都是你——拖泥帶水的,管他們死活呢! 

  我囡囡今兒要有個閃失,他們——他們誰都別想給我活著回去!奉箭——把刀給我磨好了,誰要敢動,就一刀剁了他!雨墨,趕緊去請大夫!」 

  言罷,北堂傲已抱著泥豬似的囡囡已風馳電掣地衝進了那邊院,妞妞和大寶也跟兩個風火輪似的,屁顛顛追著他們爹跑了。 

  北堂傲心裡急,待要自己先摸摸囡囡的腳到底怎麼了吧,囡囡居然扭扭地要自己下來了。 

  「囡?」北堂傲有點傻。 

  「爹——沒事兒!就……嚇唬嚇唬他們!」 

  囡囡小臉上的淚一干,兩小腳還無比靈活地扭了兩個圈給北堂傲看。 

  北堂傲飛出去的魂,有種找不到家的感覺:誰來告訴他這事怎麼一回事…… 

  妞妞聳聳肩,一邊拉著泥豬妹妹滾下來,一邊聳聳肩如無其事地說了:「爹啊,娘在蘇州時,常讓囡囡這麼干!以前我小時也沒少干過……後來嫌我大了!」效果不明顯了。 

  大寶立刻也不無驕傲地附和:「大寶、大寶也滾過!娘說,遇上潑皮,你得比她更潑皮!讓她知道強中更有強中手,別以為懂點皮毛,就可以到處訛人。民間處處是高人。」 

  三個小孩眼睛閃閃亮的得意勁兒……北堂傲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他這三年不在,柳金蟾到底都教了孩子們些什麼? 

  眼看著三個孩子賊亮亮的大眼睛,公府的小姐和哥兒們啊…… 

  北堂傲欲哭無淚地捂頭:他到底是嫁了個什麼人啊! 

  這柳家大院四面楚歌,院內,福娘一反常態地支開了所有人,問柳紅:「你可知道,為什麼今兒會這麼鬧騰嗎?」 

  柳紅剛鬧心,也沒多想,突然聽親家福娘這麼一提點,忽然就好似醍醐灌頂一般,恍然大悟了起來:「你是說?」是金花? 

  「親家,這扶正何季叔的酒,宜早不宜遲,不然……我擔心,這柳家就得從內到外分崩離析,到時手足相殘事小,就怕引來外賊,最後屍之不存了啊!」 

  福娘臉色凝重地看向柳紅: 

  「這家就跟國一般,儲君不能輕易動,一旦動,就會撼動江山之根基。」 

  「你要把我把金花再喊回來?」柳紅皺眉,滿心不願。 

  福娘搖了搖食指: 

  「開弓哪有回頭箭?既然扶正何季叔是早晚的事兒,那麼……眼下不能動也動了,就不能回頭,處事要斬立決,最忌猶猶豫豫,拖延時間。」 

  「可我柳家眼下……」柳紅暗指這自己這身體,這柳家的紛紛亂亂。 

  福娘繼續搖頭:「少當家不穩,自然一切不穩!」 

  「那……」柳紅皺眉,眼露詢問之意。 

  「明兒傍晚就在城裡的醉雲閣定下酒席!」 

  身負北堂驕重託的福娘開口就是她此行的最大目的: 

  「若是親家一時周轉不靈,我們那邊老爺夫人說了,一切用度都由我們家出,親家只管將這縣裡有點面目和族裡有點分量的女人們都請上一請,再安排五小姐和我們夫人在席上那麼跪上一跪,何季叔的名分也就算是定了。 

  族裡的男人待到後日再在院里請上一請,廣而告之。當日就是族裡的兒女們來鬧,鐵板釘釘的事,鬧也是無濟於事。既然鬧也無用,日子一久,一切自然就會慢慢平息。不然…… 

  弄不好日子再拖個一二日,還能給你又把官府的引來!這自古兒女爭產爭業哪裡不是血雨腥風?手足相殘? 

  而你那大女兒,我瞧著,可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主兒。然後你那老三,今兒打她男人那往死里打的勢頭,哪是夫妻間的煩心事,根本就是借事鬧事,想讓你不痛快,但你想啊,今兒是你在,喊得及時,若你再晚兩步,你那三女婿真讓她活活打死了,你說—— 

  你老三不得去償命?那老李家能罷休? 

  而且那曹主薄就等著咱們家再落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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