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第169章 出杠頭
「過年過節,她人不在家都是大份兒,說什麼她在外面吃住都是靠自己,好似咱們在這個家就是白吃白住了,沒做事了!
金玉啊,二姐夫想啊,這養下去可不行,你這事兒,咱們不能忍氣吞聲,二姐夫和你二姐都支持你,大姐也是站在你這邊的,我們得讓娘知道,她太偏心。
今天咱們處處被欺負,將來咱們的孩子,不也還得處處忍氣吞聲,受人欺負啊?
這事,我可不服氣!金蟾是娘的女兒,大姐,二姐,還有你,難道就不是?一樣的庶出,你們還給家裡做事,起早貪黑的忙碌。她呢?打小就花天酒地亂花家裡錢,我真替你們寒心!
就是大姐不在這院里了,你二姐夫也不怕說句實話……不然,咱們兩房人,得天天兒受他們的氣!娘啊,一碗水也端得太不平了……」
楚月鴻說罷,大姐又語重心長地接著說柳紅的各種偏心。
這感情深,也比不得人挑撥,尤其還是身邊的親密的人們。
柳金玉其實也知道大家說得話都有那麼點言過其實,她受傷后,娘也不是沒來看過,只是何季叔在,娘也不好說什麼,反倒還問她怎麼就想著對那麼小的孩子動手,道理懂,但感情上接受不了,一句話把她問寒了心。
加上自己爹每次來看就抹眼淚,說都怪他是個下人出身,當著何幺幺,你娘面前連句話都說不上,是個老廢物,哭得她心酸,再者,她的傷也久治不愈,她鬧心啊!
這不,有氣沒處訴!
想埋伏一下柳金蟾吧,好歹揍一頓,自家姐妹的恩仇也就算消一半了,料想金蟾姐妹感情,也就和她打上一架,彼此拳頭見分曉,但柳金蟾肚子里懷著孩子,沒事還罷,真出了事兒,她也沒去想——
一直沒機會的原因嘛,是金蟾身邊的雨墨而今長大了,還像個練家子,她一直跟前跟後,雖同是主子,但她是柳金蟾的人,為了金蟾,她能把她金玉給撕了。
所以金玉心口堵啊,偏偏屋漏還逢連夜雨,今兒中午大夫拆繃帶,直接和她說,就只能這樣了,換句話說,就是廢了,華佗在世也沒用了。
悲從中來,金玉一下子就只剩下了恨,對娘偏心的恨,對金蟾什麼都不做,卻什麼都有的恨,對親爹無能的恨,以及咬牙切齒只求能將柳金蟾那身邊的兔崽子一刀剁成幾大塊的焚天之怒——
倒霉的李貴,就這麼陰差陽錯地趕在了這槍口上,成了金玉的出氣筒,也成了壓在柳紅病體上的最後一根稻草。
可嘆柳金蟾來得太晚,又在路上被白羽耽擱了不少時辰,待她急沖沖衝進院里時,只剩院里雪地里的斑斑血跡,然後外面的人不住地說:
「慘啊慘啊——」
「渾身是血呢!」
「可不,老大才出嫁,老二還那麼小……你說在要是說沒了……嘖嘖嘖——」
「哎,女怕入錯行,男怕嫁錯嫏啊!可不是遭了活罪了,不是柳村長來的早,人都得讓活活打死了!」……
柳金蟾還沒理清思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一個老僕就趕緊拉著柳金蟾哭著道:「四小姐小姐,你快啊——老夫人她暈倒了,大夫去看了,現在還沒醒呢!」
哎呀呀,這還了得!
柳金蟾一想到那蒙古大夫,第一反應就是她趕緊得去救他娘,不然這柳家後面就得開了鍋了!
北堂傲一聽,也覺得這不行,一面追著柳金蟾,抱著三個孩子紛紛往內院趕,一面趕緊讓人去屋裡取上等藥材來救命——這柳紅可是他斗何幺幺的護身符呢!
二人穿過前院,還沒進門,就見許多人拽著一臉桀驁不馴地柳金玉在柳紅的堂屋外站著:「趕緊去給娘認個錯,你娘都被你氣成這樣了!進去磕個頭,認個錯——」
「我柳金玉什麼錯?我柳金玉就沒有錯,再有錯也都是她偏心的錯!我沒錯——就沒錯!打男人怎麼了,哪是我自己的男人!我就是把他打死了,我去頂罪,要你們管?管得著嗎?」
柳金玉一臉不服地繼續蠻牛一般地奮力掙扎著叫喊著,同時扯著拉著她的眾人一個個重心難穩,好在她剛才打人已經耗去泰半力氣,這才能拉得住她死命的掙扎。
「你個金玉,今兒是吃了炮仗了?誰得罪你了?你娘你都敢這麼說話了?」族裡的老太爺手指著柳金玉,氣得直發抖。
「玉兒、玉兒——你彆氣你娘了,你趕緊給你娘跪著——」金玉爹趙季叔死命拉著自己今兒好似吃了耗子葯似的女兒,哭得泣不成聲。
「跪?憑什麼我跪?娘要是讓金蟾的哪個丫頭來給女兒磕個頭兒,也讓我剁了一隻手,我就給她跪!」金玉繼續扯著嗓子使勁地滿足勁兒嚷嚷,「你就是懦弱,什麼都怕怕怕,你得什麼了?就是你這德性,才讓那何妖精成日里欺負!」
「兒啊,你這是什麼話,快快快把話收回去!」
趙季叔嚇得,趕緊伸手去捂自己女兒的嘴。
「不收,大不了,也跟攆大姐似的也攆我走啊!就讓這柳家以後只有她們四房的人,院里也就清凈了!」金玉繼續嚷嚷。
北堂傲一聽這金玉口出狂言,說什麼要剁他妞妞的手,就氣得渾身發抖,大有過去一腳直接讓她見閻王的衝動。
柳金蟾心裡擔心娘,但北堂傲周身勃勃的怒氣,更讓她擔心,她忙拿手壓住北堂傲握緊了拳頭的手,示意奉箭幾個先送北堂傲進屋,自己雖知自己去勸金玉無疑於火上澆油,但……畢竟是自己姐妹,你不勸幾句,族人們怎麼看?
硬著頭皮,柳金蟾只得上前:「三姐,今兒這是誰惹您了?」
「呸——」一口唾沫就濺在柳金蟾臉上,「誰惹我,你還有臉問?我告訴你,這個家,自從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金玉話沒完,屋裡早被氣得吐血了的柳紅,氣得讓人扶著起來就指著門外的金玉氣喘吁吁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