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第116章 柳家產業
楚月鴻神秘兮兮地對著北堂傲比出三根指頭,神情甚是扭曲。
北堂傲看這楚月鴻這又妒又恨的模樣,便覺得可能是筆相當的「巨款」,但這……楚月鴻眼中的「巨款」,所謂的「這個數」是三百兩呢?還是三十兩?亦或三兩?再或者三百文?
但……三百文能幹嘛?買得了東西嗎?好像可以用來吃餛飩?
這不提錢還好,一提錢,北堂傲兩眼睛里都是圈圈,這真的不能怪他,他沒嫁人前,手都沒親自摸過錢,就是嫁了柳金蟾后,數錢,也是數雨墨交夠數沒,怎麼用,那都是奉箭和雨墨合計啊——
到現在,他都不知道他們夫妻一頓飯要吃多少錢,京里的嘉勇公府一年開銷多少……當然,一年肖騰哪裡零零碎碎地到底陸陸續續攏共給了他多少利錢,他在肖騰的本錢,又翻了幾個番等等,他都一概不知。儘管肖騰每年都和他叨叨好幾日,最後又把他的錢拐去翻番。
反正,他沒看見錢!也沒算過那些錢!他只知道,以肖騰的膽兒,他小子,除非活膩味兒——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肖騰還在初得長女的蜜里抹淚呢!
但在娘家時,說不懂,還過得去,這到了婆家還一問三不知……就有點讓人看不起了!畢竟,他北堂傲總不能和柳家人說兵法、講排兵布陣,再傳授怎麼砍人最利索吧?
居家男人就得會當家,不然人家幹嘛娶他做正夫,替妻主管家?
北堂傲努力地深呼吸,奮力地在奉箭無法插嘴提醒的閑話家常中,努力加努力地才想楚月鴻那隻手,大概說得錢數——
根據肖騰當年給他最少那次利錢……肖騰說得是一年,還是一月?是千字打底還是萬字打底?好像今年又說得是十萬?
啊啊啊啊——北堂傲想暈倒,估算敵兵兵馬糧草,計算他們的逃亡路線都沒這麼困難過!
是三百還是三十?又或者三十還是三兩?
北堂傲只覺得腦袋裡滿是毛線在繞啊繞啊——問題,他連三百和三十,乃至三兩的價值各是多少,都不知道,只有一朵叫做三百兩的雲朵飄過來,然後另一朵叫做三十兩的雲朵又飄過去,滿天的雲彩飛呀飛……
好在北堂傲鎮定,深諳不懂裝懂的最高境界就是靜默不語之後,淡淡地「哦」了一聲。
「哦」明白了什麼?楚月鴻很想問北堂傲,你不會一看就知道多少了吧?算命的也沒這麼厲害是不是!
無奈,北堂傲「哦」了,就沉默不言地看著他微笑,再也不言語一個字,甚至半個音。
楚月鴻鬱悶了,他眼睜睜地等著北堂傲像別的男人一般,急巴巴地千方百計地想來包打聽,無奈他喘息了一口,兩口,三口……
這坐得腰桿無比筆直的四妹夫,愣是比假清高的三妹夫坐得還穩。
好吧!
這柳家男人,就數他楚月鴻最愛錢!
楚月鴻按捺住自己的性子,用很是誇張的聲音湊到北堂傲的耳邊,低低低地道了一句:「三十多兩——整整三十多兩啊!」
北堂傲儘管聽到了答案,但還是不能理解這「三十兩」意味著什麼,很有錢?
楚月鴻一驚一乍地說罷,抬眼要看看北堂傲被「巨款」嚇大了的眼,可……他還是沒能從北堂傲那雙布滿了迷霧般的眼睛里,找到志同道合的「閃爍」之光,第一次,他的內心升起了難以言表的挫敗感——
老三家男人再是清高,起碼也會有嚇到了的表情吧?
「你說,一月單場子就有這麼多進賬,這五五一分,娘……怎麼說,也得有個十幾兩吧?
還不算青(樓)……和老三那邊的放利錢的。我估摸著……這家……怎麼每月也得有個五六十兩的進賬是不?」
話開了頭,不說完愣是覺得自己梗的楚月鴻,儘管沒有北堂傲的有力配合,也還是一股腦兒地將自己心裡預備的話全部倒了出來:
「但你猜怎麼著?」
北堂傲一聽這末尾的一句話,心裡頓時鬆了好大一口氣,他說他怎麼前面聽不懂呢?原來人家說話的重點是在後面,害他都以為自己變笨了呢——
暈死他,說話就不能說快點,只說重點,少拐彎抹角么?
「你二姐一月才掙那點子一兩的工錢,也讓娘一併當利錢一般收了去!白乾了好幾年!」
話開了匣子就收不住的楚月鴻,也習慣了北堂傲的不合作,索性自己就嘰里呱啦地自問自答地繼續往下講:
「後來啊,我一問,原來不僅是你二姐,還有大姐、三妹妹那邊都是這麼收法——你說,這讓人多喪氣,辛辛苦苦一個月,愣是連個錢子而都看不見!
你說,要是娘知道金蟾有這麼個進項,還一連好幾年,一分都沒交到家裡,娘得怎麼想?一年三十多兩,比她幾個姐姐整整多了兩倍去——
就是娘偏疼四妹妹些,想裝聾作啞,但大房、三房那邊能知道就這麼算了?
還不得鬧得犯了天去?
哎——我說你啊,要是還有手上剩的,最好趕緊交給娘,這樣,大房和三房的人知道了,也沒個話說。不然,這後面可有得瞧了。」
北堂傲抿唇,他明白重點了。
「不知,手上……這麼些年……四妹夫手上還剩……多少?」楚月鴻見北堂傲兩眉微微攏緊,不禁悄悄上前,宛若之心大哥般湊近,「還是……都用沒了?」一年三十多兩啊……
這問題,答?還是不答?照實答?還是扯個幌子?
剛楚月鴻說錢如何如何被浪費的話,北堂傲沒聽進去,此刻,只想著這楚月鴻最後的那句,兩眼靜靜地看著這楚月鴻,暗問自己:
「我難道生了一副很好騙的模樣?」還是本公子,一看上去,臉上真就明明白白寫著,本公子傻傻地,不知這錢的怎麼個值錢?
北堂傲故意將眼微微地低了低,然後委委屈屈地道:「二姐夫真是個在家享福久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