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87章 香火
乍一看,不知道的哪是硃砂的人,還真以為北堂傲是山裡專門以人心為食的血魔,此刻正抱著已經被他咬得鮮血四濺的柳金蟾,剛被抓了個現行呢。
柳金蟾那姿勢,好死不死,正好是胸口那塊,紅到了裡衣里,汪汪還見一灘「血水」。
北堂傲呢,唇染硃砂,艷得刺目……加上異常的美顏,一身白衣,肅殺的嗜血之眸,詭異得真就美得不像個人,更別說,他的確有銀槍戳一片,讓那群母狼瞎一片的殺念。
「爺!」
太了解外面女人見爺后之種種邪思念想的奉箭,根本就不給其他人打哈哈回神裝純潔的機會,抬手就將一件銀灰鶴紋不老松的大斗篷,罩住了北堂傲的頭臉,瞬間包了北堂傲一個嚴嚴實實——
剛沒覺得,現在才發現,爺剛才太急,身上衣裳也就十來件,雖有棉衣在身,但還是穿得衣裳薄了些、
至於柳金蟾……一件又破又髒的爛棉衣給覆上。
「好了,回屋洗洗就好了!」
道士見柳金蟾臉色潤,便知法事已成,立刻就讓開路,畢恭畢敬地請北堂傲抱柳金蟾回屋休息。
「那屋內?」
北堂傲才抬腳,就想到了他三個小寶貝還在屋內,不禁有些擔心,那東西又跑去了自己屋。
「不擔心,但老道已經請哥兒在門內床上各貼了三道靈符。」老道趕緊道。
北堂傲聽這話,邊微微落心:「接下來當如何?」
「貧道已經請哥兒為四姑爺和四小姐,用端午掛門上的艾草等物熬了葯湯,此物雖不好聞,但驅邪去陰寒卻是極好的東西。」
老道說著,還分別給了北堂傲十個,也不知何時弄來的丑巴巴福袋,雙手奉給北堂傲:「內有靈符,可保姑爺和四小姐,哥兒姐兒們一年萬邪不侵,逢凶化吉。」
北堂傲一聽這話,甚和他的心意,忙抬眼示意奉箭給打賞。
奉箭哪裡敢怠慢,但當著那邊柳老夫人和何季叔如何敢大手大腳,可小手小腳,又怕人家道長低看了他家公子,只得將一錠二十兩的銀元寶暗暗藏在袖籠里,借著接過福袋的功夫,偷偷兒地塞進了老道的袖袋裡,低低道了句:
「爺賞你的,莫言語!」
老道豈有不懂的?
柳紅之摳門,何幺幺之精明,他太有體會,雖然……柳紅給他已經算是很「大方」,但也是柳紅不似別的村民,真當神靈是傻子,以為三支香就能求來富貴榮華——
她懂得有舍有得。單是為了柳金蟾這功名利祿婚事,她就給觀里投了大把的銅錢——
說起來……
老道樂觀的想,此番柳紅逢凶化吉,金蟾不僅逢凶化吉,回來還帶著美夫嬌兒……此願成,她是不是又要來還大願了?
雖然這麼想有點不厚道,畢竟……他今兒才賺了個錫滿缽滿,但許多大的願就得還多大的願,神靈面前可是不能打折的——
你和神靈打折,神靈就和你打折,代價可不一樣。
想到這兒,老道暗暗捏緊手中的銀元寶,借著跟隨北堂傲等人回屋的當兒,佯作不經意的路過柳紅身側,努力厚著臉皮,故作不經意地忽道了句:
「柳村長,眼下可是心想事成了,四小姐,真娶了個貴夫來家了哈!」
柳紅一聽這話,豈有不懂的?她雖然處處摳,但這事兒可是一點就通,立刻就明白道長暗示的意思,急得趕緊道:
「看我這記性,等明兒孩子們爹的事辦妥當了,立馬……我就帶著金蟾和她男人並著孩子們一起去謝神!
哎——怪道我說,這三年我柳家大小事,各種不順,想來就是這事一直沒辦!道長您回去也和神們說說,金蟾這事兒,我柳紅是怠慢了,請千萬莫怪——」
柳紅一臉說了幾個莫怪后,忽然又覺得今兒柳金蟾今兒撞邪這事兒,誰沒請,怎麼人生地不熟的女婿,一請就請准了他老人家呢?
可見就是天指引,是她願達成,至今沒還願的緣故,這當如何?總不能大半夜去觀里磕頭吧?再者瓜果燈油什麼的,也沒能齊備上……
想著,柳紅立刻就轉身與何幺幺道:
「你啊,你也別忙著跟著進屋,先趕緊讓人拿二十兩紋銀親手交到道長手裡,然後明兒……明兒一早起來,就趕緊先令人備下瓜果燈油紙錢各十斤,一早兒送到道長的觀里——
你看我這糊塗的,那年咱們金蟾去白鷺書院路上,我還帶著你去觀里許願,說求菩薩許咱們金蟾一個好前程,再牽個好姻緣,你看看。你看看——
還了前程的願,卻把這茬給忘了,怪道金蟾回來,今兒就病!」
何幺幺娘家是做刀尖上的生意,天天拜關公的,一聽柳紅這話,更是猛拍自己腦袋,罵自己道:「哎呀呀,看我這糊塗的,怎麼也把要緊事兒給忘了?」
說著,何幺幺也顧不得去看柳金蟾,先令人把眼下最最要緊的事兒給辦了,然後一個勁兒罵自己,怎麼當年去蘇州回來,就沒想到呢?
但仔細一想,自己那時老覺得這漂亮女婿弄不好就是個娼家的,可誰想,人家還真有娘家,娘家眼下還真有模有樣來家,說白了就是自己太找死——
女兒的大事兒,怎麼能不擱在心上呢!
再者,撇開私怨,他這女婿要模樣有模樣,要氣度有氣度,何幺幺真不知道,自己怎麼當年就非一口咬定是柳金蟾騙來的某院花魁——
說白了,也是這女婿不好,好好的出身,幹嘛要無媒自嫁,不是自己作踐自己,怎能怪他這做公公的瞧他不上呢?
何幺幺東想西想,待到他忙完這頭,匆匆趕進金蟾屋時,柳紅已經攔著也想跟著進去渾水摸魚,弄不好還想伺機揩揩她女婿油的曹主簿,在門外等了他許久。
何幺幺一瞅這架勢,估摸著這曹主薄弄不好是故意橫了一條心,要跟著他們夫妻去金蟾屋看金蟾了?
這女婿住的地方,是隨便哪個女人能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