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65章 「生離死別」
誰想這抖膽子要趁柳金蟾不在,欲好好在嘴上佔佔北堂傲便宜的女人,意猶未盡得還要再露骨地說點什麼,隔屋連調戲帶勾引北堂傲,不想話才開了頭,就被挽腳挽手忽然衝出來的雨墨,一口啐在臉上:
「我呸——你個**的,你滿嘴噴糞想佔人便宜,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是什麼德性?造你爺爺的,我們小姐是你能說的?你男人才是外面偷娶的呢?造你八輩祖宗——
真是養狗還會搖尾巴,我們老柳家白養了你們這群白眼狼了,吃我們柳家的,拿我們柳家的,還造謠我們柳家……」後面省略一百八十字。
屋裡的北堂傲開始還惱,後來一聽雨墨這噼里啪啦鞭炮似的吵架厲害勁兒,不禁嚇得有點回不過神,爹爹哦,他怎麼不知金蟾身邊這小書童,還是個出口成章(臟)的高手不說,罵人還不帶喘的——
這妮子,虧得沒在京城露一手呢。
雨墨扯著嗓子這麼一鬧騰,那幾個也不是吃素了,甚至有要挽著袖子來揍雨墨的,奉箭屋裡擔心雨墨寡不敵眾,吃虧,只得央求福叔讓福嫂給雨墨助陣。
福嫂這人懶,但出場絕對是重量實力派,一字不說,那體重身材小山似的往雨墨身後一堆,還不忘聽福叔的建議,將她那兩個單一個就重大百斤的大鐵鎚往腳邊輕輕鬆鬆地往腳邊一放,當即立竿見影地讓那邊一眾啞口不說,還一個個跑得跟長了三條腿似的——
真真是兵不血刃,便可退敵——
不過福嫂很遺憾,她好久沒拿人丟丟沙包了,但誰讓爺是人家女婿,才剛進門就讓夫人家重傷一片,對爺的名譽有損了。
利落收拾完雜碎,福嫂就提著她的鎚子晃晃悠悠地又溜達回她的駐地,繼續嗑瓜子,看那頭何時還有人回來了:
這鄉下也好玩,打匹狼,居然要全村的都去,至於嗎,在草原,放一隻獒,能斗七匹狼呢——
而她更感興趣的是:
你說夫人那細胳膊細腿的,她打狼,還是狼打她呢?
福嫂等笑話似的等著一睹柳金蟾打狼歸來的「風采」,北堂傲等從擔心孩子中緩過神來時,浮起的第二個念就是:
柳金蟾也跟著去打狼了!
待神一定,念頭就變成了:柳金蟾也跟著去打狼?!
這……還了得?
北堂傲第三個反應就是要跳起來找柳金蟾:你說這柳金蟾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書生,她能打什麼狼?毛遂自薦,給人送冬糧儲備,人家還嫌滿是骨頭沒有肉呢!
這不是傻乎乎地送死,連帶他年紀輕輕守活寡嗎?
想著,北堂傲便要福娘和福叔去尋柳金蟾回來,但福叔和福娘還沒出門,外面就忽然又有人回來了:
「小心小心——」
這……
是有人受傷了?
北堂傲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提一個想到的就是柳金蟾被狼撲咬了,急得就要挑帘子去看個究竟,無奈他才衝出屋,就被手拿大棍子的柳金蟾發現了:
「出來作甚?亂糟糟的,回去回去回去!」還不嫌亂啊!
「你……」北堂傲眼看柳金蟾髮髻蓬亂,便忍不住擔心,「沒事吧?」
「這麼多人能有什麼事兒?」狼都給嚇跑了!
柳金蟾擔心北堂傲一會兒被人看見又生出禍端,只一心推著北堂傲回屋:「你啊,把孩子們都看好,就好了!」
「你……」北堂傲還是捨不得即刻離開柳金蟾身邊,尤其是柳金蟾還是一副又要衝出去找狼「打打架」的架勢。
「你什麼?趕緊進去!」
柳金蟾心焦,一手推著北堂傲往屋裡去,一邊對那邊的老僕人喊道:「你也別閑著,先把屋裡孩子和太爺太叔們的飯都煮上,一會兒還不知什麼時候回來呢!」
「那那那——你千萬小心?」不要走!
北堂傲被柳金蟾推在屋裡,但他心裡擔心柳金蟾,只恨不得拉著柳金蟾不去了才好,畢竟……再怎麼保護,以柳金蟾這反應各種慢的書生體質,他都覺得比別人弱太多。
「沒事!」
柳金蟾心裡急,雖然這不是自己家孩子第一次被狼叼,但畢竟是自己家姐妹,還是……薛青的孩子——
娘這年紀,估計再生也不可能了!
柳金蟾覺得薛青要是沒了孩子,這後半輩子,就算是真「寂寞空庭春欲晚」了,虧欠的心就更覺焦灼和愧疚了。
「可我擔心!」
北堂傲將柳金蟾的手抓得死緊,眼底寫滿了「你不要走,我不要你去」!瞅得柳金蟾突然間有恍惚回到了他們初婚那段最美好的時候——
濃情蜜意啊,可惜……
金蟾要想過去那段新婚都是建立在謊言之上的,可……眼下的真情流露……是過去記憶的乍現?還是?
一日夫妻百日恩?
金蟾要想點什麼,院外就忽然喊:「四小姐——四小姐——好像叼走的是石小寶家的孩子!」
金蟾不及多想,拿開北堂傲的手,轉身就趕緊直奔聲音的來處,只是……她人轉過院門時,一個聲音忽然說:
如果記憶是打開一扇門,就會關上一扇門的話,北堂傲兩扇門裡,似乎都只剩下了她呢——
開啟那扇,他必定回來尋她和孩子,要她守他一個天荒地老,許他一個「從一而終」。
而眼前這扇,他也信誓旦旦地絕不改嫁了……
金蟾的腦里亂得就跟一個鍋粥似的,「要不要就這麼過完一生?」一直縈繞柳金蟾的心頭,難徘徊而去。
柳金蟾亂糟糟地跑了出去,北堂傲的一顆心也跟著飛了去,雖有福嫂和福叔保護,但他沒奈何就是落心不下,好似要生離死別一般失魂落魄,只兩手握緊柳金蟾剛才手裡的餘溫,擔心這是最後一握,想追著去,無奈還有三個孩子在屋——
這也難割捨,而且他們比金蟾更需要他的呵護——
有時想自嘲,這是怎得了,不就狼嗎?他還沒見過更厲害的?
然,一顆心就是撲撲騰騰,沒有一刻是平靜的,他人也是在門處走來走去,在門帘處望了一次一次又一次,眼見天色漸暗,心裡的焦灼就更顯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