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勝券在握:攘外,必先安內
「……」
老太爺能說啥,眼回望柳金蟾,眼下有求於人……雖然前院也確實亂得不像個大戶人家的樣兒,他一把老骨頭的,還也管不動了,但但但……
這四孫女婿名不正言不順,祖宗祠堂都沒拜過,上過半柱香,進家就越過自己、何幺幺那辣子,還有金花的男人,獨挑柳門此等大事……他,好像也做不了這個主啊!
「相公,你這一路舟馬勞頓的,還有咱們三個孩子……」你就不能暫時……暫時……安靜點兒?
柳金蟾語露遲疑,滿心是躊躇啊——偷娶就罷了,一轉背還在家耀武揚威,當起了男主子……她現在都能感覺到老娘的小鞭子抽在身上的痛滋味了!
「傲兒知道夫人心疼為夫,但……這柳家一大家子亂成這樣,公公仙逝數日,至今尚未入館,你看這前院亂糟糟的,倒像這宅子沒個人似的!讓人看了去,出去怎麼個說道?
老太爺這麼大年紀,也經不住勞累……
為夫沒隨夫人還罷,可眼下回來了,眼睜睜看著婆家亂成這樣,豈能還讓這麼亂著?讓人說這柳家屋內沒個能理事的男人?金蟾,你說,是不是?
怎麼說你也是個狀元出身的讀書人,百善孝為先,你就看著你大爹爹,這麼橫在院里,沒個人送送,讓村裡人戳著你的脊梁骨么?
就算你不是他養的,也是他時常教導著的,**************,烏鴉猶記反哺,金蟾你有今日,為夫能嫁你,都是上天賜福,為夫豈能以舟車勞頓為由,就忘記了為人夫的本分?」
「……」無可反駁!
「那……就……有勞了!」
柳金蟾吞吞口水,完全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反正都是要挨打,一頓一次性打趴下,她就直接眼睛一閉裝死,看她老娘怎麼讓北堂傲斗趴下得了!
「太爺爺?」柳金蟾象徵性地望了望柳老太爺。
柳老太爺說啥?
這自古柳家都是女人們說了算,他男人說了算數就好了!眼下屋裡屋外就柳金蟾一個女人,而且……似乎也就她這男人眼下能出來主事了,不然後院那群小季叔誰敢站出來?
金蟾她爹何幺幺那個辣子,是個能讓人的?也就她家女婿,他再忍不住這下口氣,也只會關上門窩裡慢慢斗!
太爺爺正要猶豫怎麼答,方能把干係全部脫乾淨好,北堂傲返身就對他笑了:「說起來,奉箭,你手上是不是有封蘇州知府大人給本公子大姐的信啊?」
信?
見風就立刻使舵的柳老太爺立刻臉上露出無齒的笑:
「金蟾啊,這眼下。柳門逢難,你娘你爹和你幾個姐姐姐夫都在衙門裡,也不知吉凶,這家裡的事,就指望你……你們夫妻裡外打理了——
你相公說得對,你公公這一去啊,柳家無人啊,你……就然給你相公,暫替你太爺爺管管這家,太爺爺老了,邁不動步,來個人,說個話都聽不太清!
賢孫女婿的,就暫且先勞累著你了!」哼——小狐狸精,等我柳家恢復元氣再收拾你這妖精!
「太爺爺,這說得什麼話,孫女婿嫁進柳家門就是柳家人,柳家的榮辱就是孫女婿的榮辱,柳家不好,孫女婿就不好,反過來,若孫女婿不好了,柳家也不會好,太爺爺,您說是不是?」
北堂傲笑臉虎一隻,直朝著柳老太爺笑出一幅「我知道你想什麼」明了樣兒。
老太爺心梗,十幾年來聯合秦氏也沒把何幺幺斗下來的老太爺,深呼吸一口,覺得自己犯不上和這隻笑面虎直接對上,何幺幺那個吃不得半點虧的自會自己迎上,他只管坐山觀虎鬥便好,只可惜秦氏命不好,沒等到這一天!。
「……既然這樣……」老太爺想也不想,立馬就將不久前何幺幺不情不願的管家鑰匙,無比痛快地交到了北堂傲手裡,「這是庫房鑰匙!賢孫女婿只管拿著!」
就這麼著,北堂傲不費吹灰之力,輕而易舉地拿到了柳家內當家的象徵——
一串沉甸甸的鑰匙!
只是……
北堂傲才沒這麼傻,這鑰匙說是鑰匙,倒不如說是個導火索,傻子都會知道,庫房的鑰匙的交接,是要點庫房的連帶交出賬本的,他不明不白就這麼拿過來,裡面短了什麼?豈不是說他貪了去?他北堂傲還沒傻到這地步!
「這鑰匙還是老太爺拿著,孫女婿不過暫時代代,待到婆婆回來,自然還是要把這家還給婆婆管的,鑰匙怎麼能放在孫女婿手裡!」
北堂傲反手就將這串沉甸甸的鑰匙,當燙手山芋般,又壓回了柳老太爺手裡:
「孫女婿三個孩子都還小,這東西擱在手裡,指不定一不小心就讓三個孩子拿出去玩了呢!」他只要一個體面,至於庫房……垃圾玩意,送他,他都不屑抬抬眼皮呢!
「那……」
眼見著兩個男人又要在她眼睛邊鬥上的柳金蟾,突然有種多餘人的錯覺。
「還愣在這作甚!」你有了男人就不要你爹娘了啊?
一聽柳金蟾開口,老太爺這才發現柳金蟾居然還在,立刻急了。
「是!」柳金蟾如得敕令,立馬朝外飛奔。
「金蟾——」
北堂傲可不放人,轉身就一聲喝住柳金蟾。
柳金蟾止步回首。
「不許在外面過夜!」絲毫不在意眾人側目的北堂傲,開口就是這句要緊話——他怕啥?這柳家他可不打算久住,金蟾早晚還是要隨他去塞北的。
柳金蟾一怔,忍不住四下里微微一望,果然院里的僕人們都在暗笑她柳金蟾風流半生,最後也有被夫管的一天!
「好!」
言多必失,柳金蟾也不辯解,只恨沒生出三條腿來,直奔出大門去。
「金蟾,為夫話還沒說完呢!」
眼見柳金蟾又要開跑,到了鄉下也顧不得什麼貴公子身份的北堂傲只知道,柳金蟾剛那模樣就是敷衍他的意思,急得提著袍子就追出了房門,在房大門處擋著柳金蟾:
「不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