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隔山打虎:北堂傲小試牛刀
「見官」?
柳老太爺鄉下男人,自執掌柳家老太爺之位后什麼都不怕,只除了見官——小老百姓,就怕官大人,尤其這衙門人豎著進去了,幾個出來不是橫著的?不死也傷!
「見見見……官?」
柳老太爺要罵柳金蟾你這死妮子是幹了啥了,人家家要見官,但嘴張了吧,又趕緊合上:家醜不可外揚!柳金蟾什麼德性,整個景陵縣沒人不知道——
啥都好,就是見著有點姿色的男人,把持上有困難!
「你娘不和你再三叮囑過,誰都可以碰,唯獨不要碰良家子嗎?」
柳老太爺又心疼又著急,暗想怎麼辦啊,人家兒子都****了,真攆回去,要是他娘家也鬧到衙門去,豈不是平白又送進去一個,這金蟾娘還在衙門裡不知死活呢!眼下也沒個可以拿主意的女人,讓他一個老頭子可如何是好?
「孫女……喝醉了!」
解釋太麻煩,柳金蟾就直接選了個所有女人和男人都理解的理由。
「他呢?」也醉了?好人家的兒子可不帶這樣的!
柳老太爺,眼睛瞪得溜圓。
「他腦子……時不時會有點問題!」柳金蟾避重就輕,食指往腦門上輕輕一指,笑得很是勉強。
柳老太爺一聽這話,頓覺眼前一黑——
這送****的不僅不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嫁進來的,還——
還還是個正常人家根本就不會娶的男瘋子,臉上的神情瞬間很想哭——
他們柳家這是造了什麼孽哦,最出息的孩子,卻要娶一個瘋子來家……早就和她爹娘說過,那些個損陰德的生意不能做……偏不聽!
「太爺爺,你別激動!」柳金蟾一見她太爺爺當即有坐下就嚎的之勢,趕緊扶住她太爺爺,在耳邊補了一句,「不過他爹娘生前都是當大官的!」
眼前發黑的老太爺,瞬間眼前一亮:「當大官的?」
「恩!生前!」柳金蟾笑。
「那……也不算……門不當戶不對哈?」老太爺頗覺安慰地說道,一時也不知是在安慰自己還是金蟾。
「恩!」柳金蟾點頭,笑顏如花,心裡卻忍不住腹誹:草廬對雕梁……這也能門當戶對?
「那……」老太爺還是覺得為難。
「太爺你說,把他們安排住哪兒好?」柳金蟾才不給太爺爺多一分鐘思考。
「哪好?」老太爺也沒多想,「你男人,你說住哪兒,自然是安排你那屋!難不成挨你太爺爺住?太爺爺我樂意,你男人也不答應啊!」
「是是是!」柳金蟾立刻轉頭令身後的香叔迅速給她相公安排住宿,只是轉念一想,不對啊,她過去就只有兩間屋,有一間還是書房不說,還是女人們出沒的地方。
「太爺,金蟾原來那套房,屋子是不是少了點?而且女人多……」柳金蟾賠著笑哄她太爺,「大姐二姐三姐她們成親時,都給的前邊帶小院的至少三間大正房!金蟾兒怎麼說也是個狀元出身……」
「哎喲喲,你還得意上了……」老太爺撓頭,忙問香叔,「院里可還有合適的?」
香叔臉色尷尬地掃了那邊堂屋裡坐得四平八穩,很有當老爺派頭的野「四姑爺」,有些躊躇地賠笑道:
「太老爺這是一時糊塗了不成,入秋夫人不才給四小姐單獨在東北角擴建了一個五間大正房的小院么,說是給四小姐以後……以後娶新知縣家公子時……住!」
老太爺也有些猶豫了:「金蟾兒……不如先讓……忍忍你那小兩間?你娘給你的那新房子,可是專門修給縣裡大官人家的兒子,日後進門住的呢!」妾室就先……
柳金蟾正要尋個理由,外面的豎起兩耳的北堂傲可坐不住了,什麼是「你娘給你的那新房子,可是專門修給縣裡大官人家的兒子,日後進門住的」?
這是不是說,他北堂傲這次沒死活追著柳金蟾來柳家給自己正名分,柳金蟾這一來丁憂,縣令家兒子就順順噹噹抬進柳家正門,他北堂傲反倒成了族譜外的「野男人」了?
柳金蟾那外面三年來的風流帳,他沒去認真倒還罷了,眼下名分的問題,他北堂傲可不是任人戳圓捏扁的?
北堂傲也不想聽裡面怎麼個商量了,「嚯——」一下抱起孩子,擱著帘子,就沖屋裡的人故意大聲道:
「奉箭,本公子與夫人在衙門裡簽的婚書可拿來了?」
奉箭立刻朗聲答:「爺這是想到哪兒去了?婚書能隨身帶著的,咱們隨夫人來時,咱們大小姐讓全部擱在她那兒了!爺您大嫂在京城坐著,好歹也是一言九鼎的人物,您還怕沒人不給您做主么?」
「做主什麼用?本公子還沒死呢?這裡面就膽敢說要給夫人娶二房了?」北堂傲繼續冷哼。
「爺啊,夫人就是不為自己前程著想,也要為柳家的老老小小著想,您不剛聽人說,柳夫人還在衙門裡么?說起來這地兒歸蘇州知府管——
這蘇州知府想當年也是咱們老夫人生前的門生……除非柳老太爺是不希望柳夫人……」
奉箭此言未完,內屋的老太爺立刻大聲道:
「香叔,你愣著作甚,還不趕緊安排人打掃屋子,送新……四姑爺去新房住下?」
這現實的……
微微讓柳金蟾暗擦冷汗,虧得她來時就給北堂傲打了預防針,不然她這臉面,還禁不住家人們撕的!
柳金蟾這頭心才剛落下,吃准了裡面老太爺待會兒有求於他的北堂傲,也不急著去新房看新住處,而是拍拍懷裡的此女,穩穩地故意當著那邊院里僕人們蟑頭鼠腦地向他窺望時,一屁股坐在了剛才老太爺那當家老爺的位置上:
「那屋子又不是給本公子修得?咱們那好意思厚皮厚臉地佔人家這等便宜!
我北堂氏呢,別的沒有,偏偏骨氣是在的!娘家也不敢說有多大的勢力,但要一兩個人的命呢,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
言罷,北堂傲還有模有樣地抬起一手的指尖,故意心不在焉地吹了吹指尖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