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愛情宣言

  就這樣，我和葉兒戀愛了，我們就這樣簡單、直接，甚至有點粗暴的相愛了。也許任何人都不會相信我們會以這種方式開始戀愛的，但是，我和葉兒確實是以這種方式開始戀愛的。


  人生總有不期而遇的驚喜，這麽多年的尋尋覓覓，愛情竟然突然來臨了。我竟然有點不相信自己似的，但是事實就是事實，早晨起來，我望著身邊還在熟睡的葉兒，紅紅的臉蛋、均勻的呼吸，一切都是那麽的真切，刹那的瞬間我深深地愛上葉兒了。也許就是這樣吧，所有的真愛都是不期而遇，所有的相遇都是重逢，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節目，我當好好珍惜身邊這個剛滿十八歲的女人。


  早晨起來，今天是周日，葉兒說想爬山玩。我知道，山，對於葉兒來說，有著特殊的情懷，也許藏著她的許多故事。她的家住在那個小漁村的小山坡上，山坡上有她和小夥伴戲耍的童年，山坡上有她家的羊在吃草，這些羊為她的父母一次次解決了幾個孩子的學費，或者是為孩子們春節添置的新衣。。。。。。


  我家附近不遠就有一座不錯的山，雖然那時正處於開發旅遊之中，但是那裏的景色也足以讓我們駐足流連了。吃過早飯，我騎著自行車帶著葉兒向著那座山的地方出發。


  不一會就到了，今天的天氣很好，暖暖的春初的太陽照在葉兒身上，感覺葉兒就是一個天使，或者更像是一個充滿青春氣息的精靈，畢竟葉兒還處於學生階段，雖然葉兒個子高骨架大、豐滿成熟，但是因為沒有踏上社會，所以身上顯現出來更多的還是有點稚氣、頑皮。也許這也正是我想要的純純的感覺，我喜歡簡單純純的感覺，討厭那種複雜妖豔的光鮮。


  我在那個小漁村工作的三年，讓我知道了她們那裏的女孩子普遍十歲就結婚了，所以現在和葉兒談戀愛倒也不感覺她的年齡小，之所以葉兒還沒有初中畢業，那是因為那時的孩子入學年齡也是普遍的比較大，其實，我們這裏那時也是有許多女孩子十歲就結婚了。


  我們沿著山腳的小路一路攀登而上，上山的小路已經用青青的或大或小的方塊形的石頭鋪好，可是葉兒並不喜歡老老實實的走在這青石小路上，而總是像一隻頑皮的小鹿，不停的跑進離路邊不遠的草叢裏摘幾朵鮮豔的野花，也許是雛菊吧，很漂亮的雛菊，一叢一叢一簇一簇的，看似不起眼的小花卻長得那麽精致，每一朵幾乎都是一樣的，圍繞著鵝黃色花蕊一圈的是羽毛狀的潔白的花瓣，一葉一葉白色的的小小羽毛圍成一圈，雖然很小，但是卻排列有序，不爭不擠，總是恰當的相擁在鵝黃色花蕊的周圍，形成了一個個圓圓的白色的雛菊。


  忽然，葉兒發現不遠處有蕨菜，我們這裏山上的一種蕨類植物。早春，一個個蕨菜的嫩芽從泥土裏真相鑽出來，總是勾著頭，像一個害羞的少女，可是不像葉兒，葉兒很少有這種嬌羞的姿態，葉兒總是大大咧咧的。這些蕨菜的嫩芽渾身毛茸茸的，是那種很細小的絨毛，一根根的筆直的杆兒矗立在那裏，像極了站崗的士兵。葉兒歡呼雀躍，就像發現了什麽寶藏似的，把手中的雛菊遞給我，然後自顧自的飛快的跑過去，葉兒一邊采摘蕨菜，一邊對我說，看來今天的收獲真是多，我要把它們都采光，中午就可以做一盤好吃的菜啦。


  我們沿著青石小路向著山頂爬去，路邊或多或少總會有這些蕨菜的出現，葉兒也總是樂此不彼的去采摘它們，直到我們的雙手實在沒法再拿了，葉兒才悻悻的放棄她那強烈的采摘。我也在尋找，尋找山上草叢裏是不是應該有那種細小但很結實的藤狀植物的出現，這樣我就可以用這種藤狀植物做成一根繩子，把這些蕨菜捆起來，方便我們把它們帶下山，可以中午做一道美食。


  不一會，真的發現了。沿著我們爬山小路的右前方，有一片竹林，一棵棵密密麻麻的有手腕粗的竹子矗立在那裏，形成了一片竹林。當我們走進這片竹林的時候，我發現近處幾根竹子身上纏繞著這種藤狀植物，葉兒卻發現了靠近路邊的竹子杆上，都被人們或深或淺的刻上了字。是的，這些青青的竹子的身上已經被人們用小刀，或者其他什麽東西刻上了各種各樣的字，有的很新鮮，留在竹子身上字的痕跡還帶有一點竹子的綠色；有的字的痕跡已經發白或者發黑，說明刻在這些竹子身上的字，一定已經很長時間了。


  我和葉兒一邊去拽扯著這種藤狀植物，一邊好奇的打量著這些我們不認識的人們刻在竹子身上的字，有的留下的是某某某到此一遊，有的是寫誰誰誰愛誰誰誰一生一世。。。。。。葉兒提議，我們也要在竹子身上刻下我們的字，不過，我們要走到竹林深處刻下我們的字，因為那是屬於我們的秘密，我可不願意被那些以後來到這裏的不認識的人們讀來讀去，而且我們刻下的也不應該是一生一世，我們刻下的應該是三生三世、一眼萬年！

  這真是一個很好的提議，我們小心翼翼的走到竹林深處，找到了一棵高大筆直粗壯的竹子，我掏出鑰匙在竹子身上刻下了屬於我們的字、刻下了屬於我們的秘密、同時也刻下了屬於我們的愛情宣言。這些字的內容由葉兒說、由我刻：我和葉兒三生三世、一眼萬年。最後葉兒感覺還是好像缺少點了什麽，想了一會，就又加上了“永不分離”。竹子杆兒表麵很硬很滑，我刻了好長時間，最後經過葉兒驗收同意後，我們齊聲讀著我們的愛情宣言，才意猶未盡的回到青石小路上。


  過了幾年，當我們帶著寶寶重遊這裏時，我們還真的找到了那棵當初被我們刻下愛情宣言的竹子，雖然字體顏色已經變深發黑，但是依然是那麽的清晰可辨：我和葉兒三生三世、一眼萬年、永不分離！那時的我們不約而同的，幾乎是同時轉頭望著我們站在身邊的寶寶，我們感覺我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們的愛情就是世界上最長情的愛情。


  又過了幾年，當我獨自一人帶著寶寶又故地重遊時，那片竹子還在，那棵竹子應該也在，那些字應該也在，隻不過，人不在了。。。。。。


  想一想，真的感覺很滑稽搞笑！一段感情，你不能當真，誰先付出真心，誰就會輸的很慘；不過，如果不付出真心，怎麽又能得到真情？這本身就是個帶有謬論的命題，世間百態、癡男怨女，誰能說得清？誰又能理得清？所謂的心靈雞湯，所謂的心理導師，隻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人生隻是個過程，而不是被你這些所謂的大師所說的法則準則公式規劃出來的！

  人生，應該是跟隨著自己的感覺和靈魂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