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許氏前夫
幾人聽到這句話,愣了下,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楚輕說了什麽,隨後每個人臉色都變了,猛地低下頭瞧著那字跡。
“不、不是吧?可,可這怎麽可能?”梁玉的臉慘白如紙,“這都過了多少年了,那人怎麽可能成了道士?”
說起來都有三十來年了吧?
楚輕搖搖頭:“可從字跡上來看,我懷疑是的,所以,我讓天一去一趟老夫人的家鄉,把那人的畫像拿到之後,找見過那兩個道士的對比一下,應該就知道了。”
如果按照這樣來看,就一切才說得通。
先前在許家當差的那人的親戚,說過偶爾聽過許家老大跟老二吵架,許家老二曾經說了一句“母親知道了會氣瘋的”,當時的時間點,剛好是老三病重,許老大請了那兩個道士前來作法驅鬼。後來就是後來那人說的,當時許氏氣急了,親自把那兩個道士給趕了出去,怕是,她認出了其中一個道士正是她的前夫。
她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不僅私下裏聯係了自己的生父,還讓生父來到了自己的麵前,這對於當年被欺負被暴打,不惜淨身出戶帶著兩個兒子辛苦度日的許氏來說,將會是多麽大的打擊?
所以她才會不惜寧願讓人看笑話,也把那兩個道士給趕了出去。
不過這一切都是隻是她的猜想,具體的情況,還要看天一帶回來的消息。
她希望不是,可那封休書……卻讓楚輕心裏湧上一股不安。
梁玉的臉慘白如紙,氣得上下牙都在打顫,指著一處,氣得不行,“他、他糊塗啊糊塗啊!”
他眼圈泛紅,想到姑母這麽多年的辛苦,可到了最後,把兒子養大了之後,兒子背著她卻把生父給接了過來,這也就算了,甚至還弄到了家裏,到最後……
梁玉想到,姑母身體裏那百餘根的銀針,隻覺得渾身發涼。
如果是大堂兄做的……他無法想象,這要多麽的心狠,才會對辛苦把他養大的生母,做出這種事情?
楚輕看到梁玉一臉的崩潰,也不再多說什麽,“目前是要想辦法阻止許老大把人帶走,可隻有梁老爺你在這裏,怕是不行,到底隔了一層,許老大回過味兒來,怕是不妥。”
“那怎麽辦?”梁玉摟住了腦袋,眼圈泛紅,心裏難受的很,為姑母不值,也恨幾個堂兄這般……
“若是這許家的四兄弟,能找出一個過來照顧趙老太爺就好了,最好是他的兩個親子。”許老大畢竟是後子,能做到這種地步,可她不信那兩個親子也會如此。
“對對對,還有那兩位堂兄。”梁玉抹了一把臉,“四堂兄自從在莫娘被判了死刑之後,就搬了出去,我去找他,我就是求……也把他求來。”
楚輕點點頭,讓天一派了兩個暗衛給梁玉,怕出什麽意外。
那兩個道士還沒找到,許老大還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凶手,對方連生母都能如此對待,萬一……她怕梁玉也被害了。
姚宗平許久都未說話,也被這許老大做的事給氣到了,可竟是一個字都罵不出來,已經無話可罵了。
楚輕看向姚宗平,“怎麽不罵人了?”
姚宗平氣得癱在那裏:“罵他我都怕髒了我的嘴。”
陸桓忍不住被他的話聽笑了,姚宗平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阿桓,你還笑我,你都不氣?”
“我氣啊,不過我知道,蕭夫人如果證實了這許老大的確坐下了那等惡事,必然會找到證據,到時候我們就能把他繩之以法了,為老夫人伸冤得雪,也算是他的報應了。想想,我就不怎麽生氣了。”陸桓道。
被他這麽一說,姚宗平也覺得心裏好受了點。
楚輕囑咐了一番,讓人看著趙恭,這才幾人分別回去了。
回到房間裏,李天嘯等她坐下來之後,才忍不住問道:“我看你期間一直皺眉頭,這件案子很難辦?”
“說難也不難,可說簡單卻也不簡單。”楚輕輕歎。
李天嘯認真看著她,眼底帶著安撫:“說說看。”
楚輕怕跟姚宗平說了,他又氣得不行,隻能說給李天嘯聽了:“我們先前說許氏是被人害死的,那就需要證據,那些銀針就是證據,可當時那種情況,不拔銀針不行,也就代表著,從許氏的身上證明她的確是被人害死的證據就沒了。即使證實了那兩個道士之一,真的是許氏的前夫,是他與許老大合謀把人害了的,可能想到這麽陰毒的法子來害人,畢竟油鹽不進,老奸巨猾,如果他不承認的話,根本無法定罪。”
更何況,還有一個聶知州……
李天嘯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楚輕一怔,隨即就開始掙紮,隻是李天嘯握得很緊,一雙鳳眸定定瞧著她,眼底裏溢著濃烈的感情,楚輕怔愣之際,忘記了反應,就那麽怔怔瞧著李天嘯,不再掙紮了。
“別擔心,還有我,如果真的確定了……我們一起想辦法,不是還有姚大人?他雖然不靠譜,卻是一個好官……”
李天嘯的話,像是一股溫泉,在她心尖流淌而過。
楚輕有時候忍不住想,如果他不是皇帝就好了。
那麽,她定然會毫不猶豫的接受他的感情,可他是皇帝,她無法做到以後可能會麵臨的情況,她怕自己會在後宮裏,漸漸消磨了自己的意誌,成為一個閨中怨婦,最終,他們會成為怨侶。
如果注定他們沒有好結果,那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接受。
楚輕猛地站起身,“我、我去看看趙恭的藥煎好了沒有。”
李天嘯瞧著她落荒而逃的身影,鳳眸定定的,他能感覺到對方對他也不是真的無心,可為什麽……她就是不肯接受自己呢?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梁玉很快就帶著趙老四回來了,不過對方喝得醉醺醺的,連梁玉都沒認清楚,更不要別人了。
等到了地方,直接倒頭就睡了。
“這怎麽辦?要不要想辦法把他弄醒了?”梁玉蹲在地上,瞧著上一次來至少還像個人樣的男子如今變成了這樣,心裏難受的很。
“不必,先灌一碗醒酒湯,許老大還沒這麽快反應過來,先灌了醒酒湯,給他開個房間讓他去休息。”
暗衛照辦了,而天一派去的暗衛,連夜趕到了許氏的家鄉,打探到了消息之後,連夜趕了回來。
翌日一早,暗衛就敲響了房門,把畫像遞給了楚輕,楚輕讓天一去把先前那個在許家當差的人給找了來。
“你可認識這畫像上的人?”楚輕問那個人。
那人仔細瞧著,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左看右看,突然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睛亮了下,“有、有毛筆嗎?”
楚輕點點頭,有人立刻遞給了那人一根狼毫筆。
那人把筆頭在舌頭上抿了抿,隨後,在畫像上加了三撇胡子,這才長出一口氣:“這樣就像多了,剛開始有點眼熟,越看這人……不就是先前大老爺請的那個老道士嘛,還帶著一個小道士,剛開始差點沒認出來。”
楚輕瞳仁一縮:果然。
梁玉渾身晃了晃,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抬起手臂,撐在了臉上。
楚輕確定了心裏的想法,揮揮手,讓那人下去了。
先前帶回這個畫像的暗衛道:“夫人,屬下還有事情稟告。”
“什麽事?可是有關這人的身世?”楚輕問道。
那暗衛點點頭:“對,畫像上的這個人,我們打探了,是叫嚴胤,是五十年前及第的秀才,隻是後來一直沒考上,還打媳婦兒,當地年紀大一些的,都知道,他們嚴家是當地出了名的潑辣戶,第一任妻子休了之後,過了多年,才又娶了一個,生下了一個兒子,後來,因為第二任被打得不行,那婦人自盡了,嚴胤一家過不下去了,就搬走了,後來,過不下去,那年又發生了瘟疫,就隻剩下這嚴胤與那小兒……後來就不知道哪裏去了。”
楚輕揉了一把額頭,擺擺手讓他們趕緊去休息了。
姚宗平長歎,“是不是確定了?”
“嗯,看來這兩個道士,應該就是嚴胤與那第二任生的孩子,隻是……怕是也養歪了,跟著嚴胤,能學到什麽好?”楚輕臉色不怎麽好看,“如今要先想辦法找到這兩個人,別讓他們跑了,否則,到時候他們隱姓埋名,就不好找了。許氏被害,十之八九就是他們跟許老大合謀害死的,那些銀針的法子那麽毒辣,許老大狠不下心,應該是這嚴胤做的。他估計是怕死的,等抓到他,想辦法讓他招供。”
“嘭!”突然,房門口出現一聲響動。
李天嘯與楚輕等人臉色一變,天一立刻上前,把門給從內拉開了,等門打開,就看到趙老四站在門口,大概是醉酒,雙眼還猩紅著,此刻難以置信地大睜著,死死瞪著前方,盯著楚輕手裏的畫像:“他……他是大哥……的生父?”
楚輕看趙老四臉色不對,讓天一把他讓了進來,之後,才點頭:“是,他就是。”
“你們剛才說的……是真的?”趙老四渾身都在發抖,情緒頗為激動,腿一軟,甚至差點摔在地上,被天一給攙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