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玷汙之事
遲柔幹脆也不管不顧了,直接把事情給鬧大了:“你怎麽可能不知道?難道不是你知道皇上對餘大人有意,你根本就是心生嫉妒,反而利用我,如果不是你先提的這些,我哥哥怎麽會想差了?都是你的錯!”
眾人聽到竟然還牽扯到了皇上,更加倒吸了一口氣,不過隨後看看劉國舅再看看劉宸玥,劉國舅打算把自己的女兒送進宮的事情,他們可沒少聽到傳聞,隻是據說皇上寵愛梅妃,可現在怎麽牽扯到皇上喜歡餘大人?
難道是這劉宸玥因愛生恨,所以就幹脆要毀掉餘大人,結果讓這遲柔去跟遲欒說了之後,對方卻是看上了劉宸玥,所以幹脆把這劉宸玥給那啥了,想著這樣就能成為國舅府的女婿了?
眾人火眼睛睛地盯著堂上的人,覺得自己觸碰到了八卦的精髓部分。
這可是一場開年大戲啊,絕對是今年最勁爆的戲了,平時他們哪裏有機會聽到皇宮秘辛?
楚輕揉著眉頭,瞧著眾人越來越沸騰的目光,頭疼不已,這遲柔怎麽回事?怎麽什麽話都敢往外說?她看局勢快要收不住了,趕緊拍了拍驚堂木:“肅靜!”
等應振興帶著衙役讓這些人都冷靜下來之後,才深吸一口,看向劉宸玥:“劉氏女,你可承認遲柔所言?可承認買凶殺人?”
劉宸玥仰起頭,一雙眼裏都是怨毒的光,如果不是她,她怎麽可能會想到那麽歹毒的心思?
怎麽可能會信了遲柔的話,她說自己哥哥已經得逞了,讓她過去親眼看看,如果不是這樣,她怎麽可能會單獨跟著遲柔去了客棧,怎麽可能會被遲欒這個畜生給玷汙了?都是因為她,都是因為她餘小楚!都是她的錯!
楚輕對方飽含恨意的目光,頭疼不已。
她先前一直想不通為何劉宸玥為何會單獨去見遲家兄妹,如今聽到遲柔這麽說了,終於明白了,如果真的如遲柔所言,怕是對方是用自己來騙對方吧,不過如果劉宸玥沒有壞心,又怎麽會被遲家兄妹得逞?
還真是應了那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她揉了揉眉心,也明白最開始為何遲柔會那麽害怕說出實情。
她參與到遲欒,夥同做出玷汙之事,等這件事情一了,那就是遲柔與遲欒的案子要處理了。
劉宸玥冷笑:“承認?大人讓我承認什麽?我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假的!我一個字都不認!”
大堂上陷入了僵局,楚輕垂著眼:“劉氏女,你當真不承認買凶殺人?那你可承認被遲欒玷汙一事?兩案可並為一案。”
劉宸玥的臉色一白,咬著牙:“並無此事,大人這是什麽意思?這是希望我失了清白不成?”
楚輕頭疼,直接看向應振興:“去喚個穩婆過來。”
劉宸玥臉色一沉:“你想做什麽?”
楚輕:“既然你不願意承認,那就隻有驗身。”
劉宸玥臉色大變:“你有什麽資格給我驗身?我不允許!憑什麽?”
楚輕道:“如果你不願意驗身也可以,告訴本官,你與遲欒可有接觸?你可有買凶殺害遲欒?”
“我不認識!我根本就不認識遲欒!根本就沒有買凶殺人,翠娘不是已經承認了?都是她偷了我的一萬兩自己買凶殺人的!”
“可為什麽?她為什麽要偷你的一萬兩買一個不認識的人的性命?”楚輕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她的謊言,大概在劉宸玥的眼裏,因為翠娘是奴婢,所以,她隻能犧牲掉,也隻能成為劉宸玥的替罪羊,可從小師父就告訴過她,不論任何人,生而平等,她既然當了這個父母官,那就是所有百姓的父母官,而不是單獨一個人的。
所以,她不管別的大人是怎麽辦案的,可隻要是經過她的手的案子,那隻有真相。
真相高於一切,也決不允許在她的手裏出現冤案,有人被冤枉而死。
劉宸玥被楚輕堵得說不出一個字來:“那我怎麽知道?你問她啊,他們不是都說了,不是我……不是我……”劉宸玥嘶吼出聲,大概是被今日的事刺激到了,也許是當著這麽多人被遲柔的話刺激到了,她猩紅著眼恨恨盯著楚輕,忘記了反應,咬著牙,恨不得上去咬掉楚輕的一塊肉。
楚輕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如果不是你,那麽為了證明你的確是與遲欒沒有任何接觸,那就接受穩婆的檢查,如果確定你是完璧之身,那麽就證明遲柔說的話是假的,本官立刻將你當庭釋放。”
劉宸玥渾身一僵,唇蠕動了一下,卻是說不出一個字。
遲柔頓時興奮了起來:“對啊,你要是覺得我說的都是假話,你敢讓穩婆檢查嗎?你敢證明自己還是清白之身嗎?”
楚輕皺著眉頭看向遲柔,如今堂下跪著的站著的這幾個人哪個都不無辜。
遲柔對嗎?她不對,她夥同自己的哥哥毀了一個女子的清白之身,才導致這場災禍。
劉宸玥可憐嗎?她的確是可憐,本來她是受害人,卻偏偏買凶殺人,讓自己從原告成了被告……
遲欒該死嗎?他的確該死,為了一己自私,毀了一個女子的清白,可他死應該是被堂堂正正的受罰而死,而不是由另外一個人決定他的生死。
魯二……翠娘……這些人沒有一個無辜的,讓楚輕頭疼不已。
劉宸玥終於回過神,咬著牙:“我、不、檢查!”她看向劉國舅,眼圈泛紅:“爹——他們這麽逼女兒,你都不管嗎?你就任他們這麽侮辱自己的女兒嗎?”
劉國舅的臉色也相當的難看,他本來之所以直接過來沒有采取任何的舉動,是因為一開始他以為劉宸玥並未買凶殺人,畢竟,在他的眼裏,這個女兒乖巧聽話,可他怎麽也沒想到,對方竟然因為沒能進宮,既然會恨上餘小楚,竟然暗地裏接近這遲柔,想要通過遲欒毀了餘小楚。
隻是對方太蠢了,她被那遲欒毀了清白之後怎麽就不能來找他?反而被人抓到了把柄,真是太蠢了,如今這般騎虎難下,讓他怎麽辦?
可到底是自己的親生骨血,劉國舅頭疼不已,瞧著堂外不嫌事大的看客,揉了揉眉頭,眯著眼,望著楚輕決定直接施壓:“餘大人,老夫覺得這件事情不甚清明,老夫建議容後再審。”
楚輕哪裏聽不出對方話裏的意思,今日隻要讓劉宸玥走出提刑府衙,明天再去找人,要麽找到一具被毀了容看不到麵容的屍體被代替成劉宸玥,要麽直接劉宸玥就被送走,根本就找不到了。她望入劉國舅威脅沉冷的眸仁,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暗芒,許久都沒有說話,半晌,腦海裏忍不住想到了李天嘯的話,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不,本官覺得這件案子已經很是明朗,如今遲欒一案,劉氏女嫌疑最大,如果她要證明自己並非凶手,那就接受檢查,隻要證明她不是嫌疑人,本官親自送她出府衙,否則……”
劉國舅一張臉黑沉不悅:“否則你當如何?”
楚輕望著劉國舅,毫不相讓:“否則……本官將會以對方為本案最大的嫌疑人直接收押。”
劉國舅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反了你不成?老夫覺得這件案子根本就是翠娘一人所為!”
劉國舅這明顯施壓的舉動讓整個大堂都陷入了一場死寂,堂外的百姓都忍不住心驚肉跳,生怕餘大人妥協了,他們也都看出來了,這件案子真的是劉宸玥所為,如今要是把人放走了,以後再想抓回來可就難了。可都傳聞餘大人是劉國舅的人,餘大人會怎麽選擇?
他們心存希冀,敬畏餘小楚,卻又忍不住擔心對方會不會畏懼劉國舅的權勢,妥協下來。
楚輕定定地看著劉國舅,清透的嗓音不含任何的雜質:“可國舅爺,你是本官的上峰,如果是朝堂之事,本官就依著你,可這裏是提刑府衙,原告遲柔既然把這件案子交給了本官,本官既然接了這個案子,那麽,無論任何人來了,這件案子都不能插手,都隻有本官一人能夠決定,本官覺得是,那就是,任何人不得有異議。”
對方凜然而立,她話落的一瞬間,整個大堂許久都未有人說過一句話,大概他們從未見過有一個人竟然有這個勇氣不卑不亢的與比她高的權勢抗爭,劉國舅是誰?那是皇上的親舅舅,是當今太後的親哥哥,這樣的人,一手遮天權傾朝野也不為過,可傳聞中是劉國舅的人的餘大人,竟然拒絕劉國舅想要放了自己女兒的決定,這讓他們許久都未覺得這般熱血沸騰。
他們似乎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原本前途一片的茫然黑暗,突然就出現了一道光,這道光讓他們渾身的血都開始暖了起來。
到最後熱血沸騰,震動不已。
劉國舅惱羞成怒,咬著牙,連說了幾句:“好好好!還真是好,老夫當真是養了一隻白眼狼!”大概是怒極了,竟然直接抬起手就要一巴掌扇下去。
隻是就在劉國舅抬起手的瞬間,一道聲音從後堂傳了過來:“朕倒是不知……何時朕親命的三品提刑,倒是成了劉國舅你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