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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他失蹤了

  楚輕有些出神的望著跪在大堂下的遲柔,以她對遲柔的了解,對方這麽討厭她,前些時日甚至在國舅府賞花的時候,還給了自己幾個怨毒的眼神,這她怎麽會想起來跑到自己這裏來報案?

  難道是來試探一下自己的辦案能力?也無怪乎楚輕會這麽想,畢竟這遲柔因為先前落水的事坐了十五日的大牢,對自己可真是恨之入骨了。


  不過不管如何,身為提刑司,對方無論是什麽身份,既然來報案了,那就是報案人,她此刻就隻是對方的父母官。


  楚輕一拍驚堂木:“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遲柔一身的狼狽,頭發淩亂,臉上還沾了不少灰塵,鞋子也跑丟了一個,聽到楚輕的問話,原本恍惚不安的目光驟然抬了起來,顫巍巍的抖著嗓子剛想說“你不是知道嗎”,可這話到了嘴邊,被她硬生生給吞了回去,她想起來自己這次來的目的,規規矩矩道:“民女遲、遲柔,是遲大將軍的遠親,是江旬人士。”


  楚輕繼續按照流程問道:“你擊鼓鳴冤,所謂何事?可是有冤情?”


  楚輕聲音沉穩,不知是不是跪在下麵四周都是府衙,遲柔心裏有了主心骨,趕緊大喊:“大人給民女做主啊!民女的哥哥失蹤了……求大人幫忙尋找!”


  “失蹤?”楚輕皺起眉頭:“你如何知曉?”


  遲柔趕緊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雙手捧著遞了上去:“大人請看!”


  楚輕朝主簿看了眼,主簿站起身走下去把東西拿了上來,遞給了楚輕,楚輕翻看了一下,之後臉色也微微變了變,遲柔呈上來是一方隻有巴掌大小的紙張,邊角毛毛躁躁的,像是慌亂間從什麽地方撕下來的,上麵隻有兩個字:救命……


  那個命字還沒寫完,隻有一半,不過從救字就能看出來,之所以這兩個人會讓楚輕臉色微變,因為這個兩個字是用血寫成的,字跡的下方留下了很長的幾道血痕。


  她抬起紙張嗅了嗅,的確是人血。


  楚輕麵容凝重起來:“你是在何地發現這東西的?是何時發現的?一一道來。”


  遲柔仰著頭飛快看了楚輕一眼,咬著唇,渾身都透著不安,想了許久,聲音發顫的說來:“民、民女是……是昨天夜裏發、發現的……在,在大哥的房間裏……”


  楚輕的眉頭皺了皺:“昨天夜裏發現的?何以現在才來報案?”遲柔垂著眼,從楚輕這個方向並不能看到對方的麵容,但是楚輕明顯能感覺到對方在撒謊:“民女……民女一開始以為是大哥在開玩笑的,所以一直都沒、沒當回事。”


  楚輕沒說話,遲柔似乎更不安了,低著頭跪在那裏,弓著背,即使這麽久了,她似乎還在害怕,渾身都在發抖,楚輕眯著眼道:“那你現在怎麽覺得這是真的了?”


  遲柔飛快地抬起頭:“大哥一夜都沒回來,我等到現在,這才想起來這兩個字,想到大哥可能出事了,就趕緊過來報案了……大人,求你一定要救大哥啊,大哥肯定是被人害了……求求你一定要找到大哥……以前的事是我不對我也受到懲罰了,大人請你……”


  遲柔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楚輕給打斷了:“本官還不至於區分不了公事與私事。”她沉著眸子,定定得瞧著遲柔:“你確定沒有別的話要跟本官說了嗎?你如今的每一個線索,都可能讓本官盡快找到你的大哥,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遲柔渾身一僵,哭喪著臉,卻還是搖著頭:“沒、沒了。”


  楚輕微微一點頭:“行吧。”她拍了一下驚堂木:“應衙頭何在?”


  應振興從一旁走了出來,單手按在腰間的佩刀上,道:“屬下在。”


  “應衙頭你帶著幾個人跟遲柔姑娘走一趟,看看房間裏還有沒有別的線索。”楚輕一聲令下之後,應振興直接走到了遲柔的麵前,遲柔神情恍惚了一下,撐了一下地麵沒站起身,幾次之後才有些害怕的站了起來,跟著應振興走了幾步之後,又忍不住回頭祈求地看著楚輕:“大、大人!”


  “怎麽?”楚輕已經站起身走到了大堂後的入口,聽到喊聲轉過身,麵無表情地看過去。遲柔咬著唇,唇瓣發白,眼睛飛快的躲閃著,帶著不安與恐懼:“民女……能不能暫時住在府衙的大牢?”


  楚輕皺了下眉頭,轉過身,麵對著對方:“你並未犯錯,為何要住進那裏?”她若是記得不錯的話,對方先前可是因為坐牢的事對她仇恨的很,怎麽這轉眼的時間對方竟然害怕到不惜住進大牢以求自保?在幾個月的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亦或者,是最近的這些時日到底發生了什麽,畢竟上次賞花的時候,對方還沒任何的異樣。


  遲柔祈求地看過去:“大人你就讓民女住進去吧,民女保證不搗亂……”


  楚輕深深看了她一眼:“你若是怕有人害你,府衙有幾間空房,你先住進去,不必非要住大牢。”


  遲柔猛地看過去,大概是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這麽好說話,嘴唇哆嗦著動了動,最終哭喪著臉,眼神裏卻是帶了幾分感激:“謝謝……謝謝……”


  遲柔說完了,這才踉踉蹌蹌地跟著應振興去認遲欒失蹤最初發現的地點了。


  楚輕一直緊盯著遲柔徹底消失在眼底,皺著眉,這才轉身回了大堂,剛轉過彎踏進後堂,就看到李天嘯幾個人都站在那裏,尤其是李天嘯,俊臉發沉,似乎對遲柔這個人極為不耐煩,畢竟,在李天嘯的印象裏,這個遲柔就代表著麻煩,還是差點害了楚輕的麻煩,如今這個麻煩竟然來報案了,讓李天嘯極為不滿。


  甚至超過了對那突然冒出來的鄭容滿的不悅。


  楚輕看到李天嘯這模樣就明白了對方的想法,在李天嘯開口之前,道:“你們先跟我去書房吧。”這裏不是談話的好地方,這遲欒的無故失蹤,裏麵絕對有隱情,而據她推測,怕是這遲柔也知道一二,隻是不知道為何這遲柔卻是不願意說。


  等五人回到了書房,門一關上,餘櫛風就第一個忍不住先開口了:“楚輕,這遲柔的話到底是真的假的?那個遲欒真的失蹤了?如果要是失蹤的話,她幹嘛要來你這裏報案?”


  畢竟按照人之常情,如果你很討厭一個人,怎麽會出了事去求這個人,這個人還是親手把她送進大牢的,這怎麽都說不過去。


  楚輕把那個紙張放在桌子上:“你們看這個……這是人血。”


  李天嘯四人看了一眼,心裏微微怔了下,四人除了浪楓之外都是讀書之人,自然能看出來字跡什麽時候是隨意寫出來的,什麽時候是慌亂之下而出,這兩個字無論怎麽看,都是匆匆驚慌失措之下寫出來的,甚至因為時間不夠,連寫完都沒寫完,因為怕不明顯,甚至因為力氣用的有些大,最初的“救”字血跡很濃烈,差點就凝成了一團,如今血跡已經成了暗黑色,看起來有些可怖。


  餘櫛風心裏咯噔了一下:“這遲欒……到底是怎麽回事?他不是趕考的考生嗎?現在已經結束了,據我所知他是落榜的,怎麽沒有回去江旬,反倒是還留在京城?”他這些時日幾乎隔兩天就見一次嬌嬌,所以從對方的口中知道這兩個人自從被她爹趕出去之後,就過得有些窮困潦倒,住在一個廉價的客棧裏,先前因為科考留在京城還能說得過去,現在都結束了還沒走就有點奇怪了。


  更奇怪的是,他怎麽會被人給弄走的?如果這的的確是遲欒所寫,對方怕是凶多吉少了。


  楚輕眯著眼:“這遲柔怕是知道什麽,這件案子我會再查……不說這個了,你們到底為何這會兒過來?”


  餘櫛風三人對視一眼,隨後齊刷刷地看向李天嘯。


  李天嘯頭也沒轉,隻是負在身後的一隻手卻是威脅的握了起來,三人瞧見了,心髒咯噔一下,餘櫛風比較慫,趕緊道:“其實是這樣的,嬌嬌先前一直覺得上次對不起你,想請你去騎馬,所以這次剛好過來瞧瞧,沒想到你有案子在身,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隻是餘光一瞥,發現李天嘯握著的大掌卻是並沒有鬆開。


  餘櫛風欲哭無淚,皇上誒,您這是黑鍋都要讓屬下背麽?但是秉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大公無私的奉獻精神,餘櫛風低咳一聲,硬是把話題轉到了鄭容滿身上:“說起來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餘櫛風自己都覺得自己這件事話題轉的生硬,但是在皇上的淫、威之下,他隻能犧牲小我了,一本正經內心崩潰的笑著道:“小楚你認識探花郎啊?”


  楚輕的視線在餘櫛風直抽抽的嘴角上掃過,心想:不想笑還是別笑了,這笑得有點瘮得慌,不過聽到對方說到鄭容滿,楚輕終於明白了今日他們來的目的了,原來是因為自己跟小滿去喝酒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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