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逛吟月樓
楚輕坐在院子裏的台階上一直呆了一炷香,才聽到天一走了出來,直接到了她麵前道:“皇上已經好了,勞煩楚公子照顧皇上。”說罷,壓根不給楚輕反應,身形一晃,竟然就這麽消失了。
楚輕:“…………”什麽情況?既然催情藥已經解了,你們難道不是應該把皇上給帶走麽?還放到我這裏算什麽?我躺在哪兒啊?
楚輕一臉懵逼,不過好在理智還在,沒真的抱怨出來,揉了揉眉心,覺得莫非他們還是把她當男子使喚了?
想到又不是跟李天嘯沒共處一室過,她也不在意這些,隻能邁著有些沉重的步子,走進了房間,隻是進去之後,發現天一已經把房間裏木桶的水處理好了,到處已經安安靜靜的,房間裏靜悄悄的,隻除了床榻上多了一個人。
李天嘯閉著眼,身上蓋著她的錦被,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別的,楚輕默默走到了上次之後就一直沒搬走的軟榻,躺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楚輕有些迷糊的時候,就感覺似乎有人在自己身前,她剛想出聲,就感覺到有人把她抱了起來,楚輕的腦袋比身體更快的清醒過來,四周熟悉的氣息讓楚輕不知為何反射性的選擇了裝睡。
她發現李天嘯把她抱到床榻上之後,站在床榻前看了許久,楚輕一動也不敢動,就怕被李天嘯發現自己並未睡著。
李天嘯一直在她床榻前不知道站了多久,終於離開了,聽到房間的門一聲輕響,楚輕莫名鬆了一口氣,隻是一直不敢亂動,腦海裏亂亂的,上一次也是李天嘯把她抱上來的?不知為何,楚輕的耳根有些熱,腦袋裏胡思亂想的,竟是就這樣睡著了。
翌日楚輕是被妙語喊醒的,她有些心神不寧的去上早朝了,隻是早朝的時候一直不怎麽敢抬頭去看。
隻是隱約的她似乎聽到了上方傳來一兩聲低咳聲,很輕微。
可楚輕莫名覺得皇上病了?
下了朝之後,楚輕跟著百官從偏門出去時,想要回去去看一眼,可又不方便太明顯,隻能就這樣回了府衙。好在很快就人報案,楚輕的注意力也轉移了。
而另一邊禦書房,劉公公端著藥,看著李天嘯麵無表情的喝了之後,才拿過茶水給李天嘯漱口。
等李天嘯臉色看起來好一些了,才小聲道:“皇上,太後娘娘派人來幾次了,您可要去一趟坤寧宮?”
李天嘯頭也不抬:“找人回了,就說朕在處理政務,沒時間過去。”
劉公公知道昨夜的事,知道皇上這是真的生氣了,輕喏了聲,也不敢再觸皇上的眉頭,很快關上門離開了。
不過消息傳到坤寧宮,劉太後卻是坐不住了,聽到回稟的消息,等傳旨的太監離開之後,氣得把參湯的杯盞給砸了:“這皇帝越來越氣性大了。”
身後的貼身默默一邊替她捏著肩膀,一邊道:“皇上有氣也是正常的,畢竟……太後您給他下藥,這下的是催情藥,若是換成毒藥,昨個兒怕是……皇帝這是忌憚娘娘了。以奴婢之見,娘娘還是親自走一趟的好,若是你們母子有了隔閡,可就不妙了啊娘娘。”
劉太後嗤笑了聲:“他跟哀家算什麽母子?果然是那賤人的種,養了這麽多年也養不熟。”
可嬤嬤的話到底還是聽了進去,劉太後眼神沉了沉,坐起身:“擺駕,去禦書房。”
劉太後到的時候,李天嘯因為喝了藥有些昏昏欲睡,得到稟告時,俊臉一黑,劉公公在一旁嚇得抖了抖,可到底還是弓著身,小聲勸道:“皇上息怒,還望以大局為重啊。”
李天嘯揉了揉眉心,才抬抬手:“你去把她請到大殿,朕去那裏見她。”
等李天嘯到大殿的時候,就看到太後已經坐的有些不耐煩了,可看到李天嘯,立刻露出了一個慈祥的笑:“皇帝。”
李天嘯隨意的擺擺手:“兒子給母後請安。”
“別,過來讓哀家瞧瞧,聽說皇帝病了?這是怎麽了?”
“偶然風寒,已無大礙。”李天嘯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不過對方這般,反倒是讓太後放下了心思,如果對方看起來跟沒事兒人一樣,她才要警覺對方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麽。
“皇帝雖日理萬機,可依然要當心身體。”劉太後囑咐道。
李天嘯嗯了聲,隨後掐著適當的機會,看向劉太後:“母後,朕納妃一事,想自己做主,母後以後就不要給兒子操心了。”他這話可謂是毫不客氣,劉太後表情僵了僵,卻也知道怕是皇帝猜到了昨個兒她讓人下了藥,不過又不好說出去,所以心裏憋著氣,她也不在意。
“母後這也是擔心你……你瞧瞧你弱冠都這麽多年了,已然未曾立後,哀家這是……著急啊。”劉太後尋了個由頭,隨後看李天嘯沉著臉不說話,這才擺擺手:“好了好了,這事是哀家想差了,已經把宸丫頭送回去了,以後不會再亂給皇帝添麻煩了。”
李天嘯的臉色這才好了些,兩人又表演了一番“母子情深”,李天嘯才送走了劉太後,等人走了之後,李天嘯揉著隱隱作痛的眉心,望著前方,隻餘下一雙鳳眸黑沉沉的,翻滾著暗芒。
楚輕處理了一天的案子,等到天快黑的時候,方子睿已經坐不住了,早早就到了府衙外等著。
楚輕也不急,主簿再進來時道:“大人,方大人又派人來催了,問你何時去吟月樓?”
楚輕道:“急什麽,現在天剛擦黑,還不是青樓熱鬧的時候,去了也就是喝花酒,還不如多處理幾個卷宗,與公主吵架的那人找到了沒有?”
主簿搖頭:“應衙頭帶人在四周尋訪了很多人,他們都說是個麵生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倒是對公主印象挺深的,說那女扮男裝的不盡心,一瞧就瞧出是女子了……”其實問了之後還有很多不妥的話主簿沒好意思說出來。
主簿不說,楚輕光是看他那模樣也能猜出七八分,無非就是阿依月公主細皮嫩肉的,怕是還塗脂抹粉了,這哪裏像是男子?
楚輕嗯了聲:“那些屍體,可有人尋?”
主簿搖搖頭:“時間隔得太久,有的人家已經不在京城了,已經派人通知了下去,相信這兩日就會陸陸續續有結果了。”
楚輕猜想也不會這麽快,等卷宗處理的差不多了,外麵的天色已經全黑了,這才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把卷宗收拾妥當了,晃悠出了府衙,剛出現在門口,方子睿就忍不住衝了出來:“餘老弟,你可算是出來了。你再不出來,我都忍不住要進去劫人了。”
楚輕笑道:“方大人你怎這麽耐不住性子,這會兒去剛剛好,去得早了,豈不是還要等,我們這不嫖,幹等反倒是讓人懷疑,這時候去,反倒不會引人懷疑,不過麽,方大人你這模樣卻是需要裝扮一下。”楚輕摸著下巴瞧著方子睿的模樣道。
“我這樣有問題?”方子睿一愣。
楚輕道:“本來是沒問題,可對方收了你的銀子,賣給了你這麽一盞燈籠,你肯定說過你的官職吧?”
方子睿愣愣點頭:“……是啊。”
“這萬一對方警惕,看到是你不出現,可怎麽辦?”楚輕這麽一提點,方子睿猛地一拍腦袋。
“還是餘老弟想的周到,可……可我這模樣怎麽弄?”
“也不要太多,弄個胡子就行了,順便換套異族的服侍。”楚輕說罷,把早就準備好的衣服拿給了方子睿,自己則是去了另一頂軟轎上換上了一套靛藍色的異域男裝,瞧著還真有那麽幾分模樣。
她出現時,頓時讓人眼前一亮,眉眼含笑,俊俏的公子哥,讓一旁大胡子裝扮的方子睿給比成了渣渣。
方子睿看到楚輕鬆了一口氣,也覺得自己安全多了。
若非這件案子牽扯到他的身家性命,方子睿死活都不想跟這殺人凶手有任何牽扯。
吟月樓,身為京城稍微有那麽點格調的青樓,與別的青樓不同的是,裏麵的女子各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僅如此,還都是清倌,這反倒是讓人覺得稀罕,進來聽聽小曲兒,喝喝花酒,反倒是覺得自己也高大上了起來。
馬車停下來之後,楚輕與方子睿從馬車上下來,身後跟了兩個小廝,大步朝前走去。
因為方子睿怕讓人認出來,全程都跟在楚輕身後,瞧著楚輕像是老手一樣跟老鴇調笑,逗得老鴇咯咯咯直笑,像極了老母雞,愣是讓已經整陪客人的吟月樓當家四大花魁之一的紅玉姑娘來作陪。
等楚輕與方子睿被帶向二樓的包廂,趁人不注意,方子睿忍不住靠近道:“老弟你這是熟客吧……我來了好多次,都沒幾次機會能見到這四大花魁啊。”隻是說完了之後,方子睿突然想起來對方女子的身份,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真是被對方給迷惑了,她裝扮的再像男子,那也是女的啊,他怎麽就能說對方是熟客呢?
方子睿蔫了之後,沒再多話了,楚輕一雙清眸看似再看別的姑娘,倒是在打量這吟月樓。
並未發現異樣的地方。
第225章遍布機關
被引入包廂之後,楚輕與方子睿落座,方子睿等人離開之後,忍不住感慨:“這花魁見客的廂房,比一般的廂房就是好看一些。”
楚輕並未來過吟月樓,問道:“哦?怎麽個不同發?”
方子睿道:“這裏多了道屏風,還有這裏,這裏,沒有這些花屏裝飾。”
楚輕的視線不經意從屏風上掃過,最後落在那些花屏上,沒說話。
好在方子睿還記得這次來的目的,不敢暴露的太多,他們幾乎是剛落座不久,就聽到屏風後傳來動靜,竟是從旁邊也開了一個門,隨後就有一個輕紗羅裙的的女子素淨的出現在屏風後,隻露出一個模糊的影子,婀娜風姿,頗為好看,懷裏抱著一個琵琶,隔著屏風,對他們福了福身:“奴家見過兩位爺,可是要聽小曲兒?”聲音百轉千回,像是黃齡鳥,格外的悅耳。
方子睿忍不住靠近楚輕感慨一聲:“不愧是花魁之首,光是這聲音,就當之無愧。”
楚輕幽幽看了他一眼,方子睿立刻閉緊了嘴,決定什麽話都不多說了。
楚輕用了男聲:“既然如此,紅玉姑娘就來一首拿手的好了。”說罷,單手托著下頜,竟是灑脫肆意,當真有幾分愜意,指尖把玩著一個白玉酒杯,很是養眼。
隻聽那紅玉盈盈一笑,落座之後,蔥白的手指一撥音弦,頓時悅耳的琵琶音流淌而出,伴隨著紅玉繞梁的嗓音,格外的入耳好聽,讓人沉醉其間。
楚輕一邊隨著這曲調打著節拍,嘴角卻是忍不住揚了下,這吟月樓倒是有趣,廂房還分密道。
很顯然方子睿等人並沒有覺得什麽不對,像是沉浸在這曲調裏。
一曲罷,方子睿有些意猶未盡,忍不住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擱在一旁的花架上:“紅玉姑娘可否再彈一曲?”
紅玉笑笑:“喏。”
幾乎是同時,那花架上竟是打開了一個口,把那錠銀子給吞了下去,隨即,紅玉又開始唱了另一首。
楚輕麵上不顯,心底卻是咂舌,這廂房還真是內有乾坤,竟是這般設計。
楚輕垂著眼,愈發的謹慎了起來,至少她先前的猜測不錯:這吟月樓……怕是當真不一般。
至少想要破這人皮案與阿依月公主的案子,這吟月樓,絕對是關鍵所在。
等一曲終了,方子睿又放了一錠銀子邀紅玉姑娘一見。
楚輕已經對揮金如土的方子睿免疫了,默默看到那錠銀子又消失不見了,隨後屏風被撤了去,她也見到了傳聞中吟月樓四大花魁之首的紅玉。
楚輕雖然心裏早就有了底,可真的見到了這傳聞中的花魁之首,還是被對方的容貌給震懾了下,對方姿容極好,美目如畫,眉如遠黛,嘴角上揚噙著溫柔的笑,媚眼如絲,卻又帶著端莊高貴的氣度,媚而不俗,一襲紅裙,襯得對方的肌膚白皙如玉,瞧著,竟是美豔不可方物。竟是比女裝的君浩還要出色幾分,讓人隻看一眼,就忍不住再多瞧一眼。連身為女子的楚輕都忍不住被對方的姿容所惑,更不要說身為男子,本就好色的方子睿方大人了,他大概是見過這紅玉幾次的,可饒是如此,依然看呆了,手裏原本端著的杯盞,差點傾倒,灑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