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開堂審問
“皇上,屬下又何嚐願意這般?可……如果凶手找不到,楚公子無法堂堂正正的走出來,你覺得以他的性子,會願意這樣嗎?如今隻有找到了真凶,才能還公子清白。”餘櫛風耐心勸解道。
李天嘯許久都未開口,他何嚐不知道這是最快的辦法,可他不想讓她有危險。
半點危險他都不想看到。
可……
他卻是最了解楚輕性子的,她決定的事情怕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即使他此刻不接受,她依然會另外想辦法,怕是到時候她會直接自己同意了。
李天嘯沉默許久才深吸了一口氣,看向餘櫛風。
餘櫛風被他看得心神不寧,不確定的問出聲:“皇上?”
李天嘯:“……按照他的意思去辦。”
餘櫛風聽完這句話,莫名鬆了一口氣:“是,皇上。”
一直等餘櫛風離開了,李天嘯坐在禦案前許久都未動彈。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會不會後悔,可他不想讓她失望……那就,隻能賭一賭了。
鍾宣得到餘櫛風的信之後,不知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提起了心髒,他長歎一聲,知道要告訴妙語了。
否則,到時候所有的人都知道楚輕就是連環殺人案的“凶手”,她不可能堵住所有人的耳朵。
他怕在此期間她會做傻事。
鍾宣站在妙語的小院外,卻不敢進去。
妙語提著一個籃子出來時,就看到了鍾宣,眼睛微微一亮:“鍾大哥,我正說要去找你。”
鍾宣啞著聲音問道:“怎麽了?”
妙語從籃子裏拿出一件長袍:“公子的衣袍上次舊了,我給她做個新的,我已經好幾日沒見過公子了,你若是見到了公子,就把這件衣袍給她,讓她也別累著了,身體要緊。”
鍾宣並沒有接,他吞了吞口水,啞著聲音看向妙語:“我……有話跟你說?”
“鍾大哥?”妙語看出他眼底的異樣,心裏莫名咯噔了一下。
她什麽話都沒說,跟著鍾宣走進了院子,隨後,一直等進了房間,妙語等不及了:“鍾大哥,到底出了什麽事?是不是跟公子有關?”
鍾宣沒敢回過頭,啞著聲音“嗯”了聲:“她……她被人陷害,如今被關進了刑部。”
“什麽?”妙語手裏提著的籃子掉在了地上,她整個人都懵了:“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
明明前幾日她還看到公子好好的……
怎麽突然就?
她突然想到什麽,猛地急走兩步到了鍾宣麵前,抓緊了他的衣袖:“是那件案子?”
鍾宣道:“嗯,刑部的人當場抓到她與剛死去的受害人在一起,還有失蹤的那幾個少女以及老湯頭的孫女。”除非說出她是女子,否則當時那種情況根本就洗脫不了嫌疑。
可她是女子的事,怎麽可能怎麽輕易說出去?
妙語的臉色白得嚇人,她深吸一口氣,身體一軟,差點直接摔倒在地上。
“怎麽會這樣?……皇上呢?皇上難道就看旁人這麽冤枉公子?”
“妙語你冷靜點……”鍾宣一把扶住了她,讓她免於摔倒,趕緊讓她坐在軟榻上,蹲下身,瞧著她急得眼淚直掉:“你別擔心,她已經想好了,她暫時不想出來,是想用自己為誘餌,引出凶手……”鍾宣簡單把楚輕的計劃同妙語說了一遍,妙語聽完了,眼底的淚珠掉得更凶了。
“公子怎麽能拿自己的命來賭,萬一……萬一對方不出現呢?”
“好了,別哭了,楚輕知道了怕是又要擔心了。之所以不告訴你,就是怕這點……皇上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皇上不可能讓她死,她決定賭一賭,如果真的到了最後凶手沒出現,她就標明自己女子的身份。到時候……至少隻是皇上與楚輕的之間的君臣之事,楚輕是不是欺君之罪,也不過是皇上一句話的事。”
妙語眼圈更紅了:“可……這樣更危險啊。”
鍾宣不知道皇上的心思,可她知道啊……
皇上萬一遷怒,公子可怎麽辦啊。
鍾宣不知道妙語的擔心,哭的更傷心了,鍾宣一直哄了好久,才讓她止住了哭。
既然楚輕已經決定了,李天嘯當日就找了個機會把甄大人給傳召進了皇宮。
甄大人戰戰兢兢的進了禦書房,他還以為李天嘯是找他詢問先前疑點的事情,惴惴地踏進了禦書房,老老實實跪了下來:“臣見過皇上。”
李天嘯懶得理會他,如果這次楚輕有個什麽,他定饒不了他!
“先前朕讓你查的一點可有線索了?”李天嘯沉聲問道。
甄大人真是怕什麽來什麽,聽到李天嘯的問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個……臣、臣還沒有找到,不過隻要皇上給臣時間,臣一定……”
“你覺得朕等得起,百姓等得起?你自己去坊間聽聽,現在這七條人命都成什麽樣子了?”李天嘯把奏折往禦案上一扔,俊臉沉冷,居高臨下得瞧著縮成一團的甄嶽,深吸一口氣,才沒直接把人給踹出去。
“皇上息怒……臣……臣……再給臣一些時間,臣肯定……”
“朕已經等不了了。朕再給你三日,不管你用什麽辦法,都給朕把這件案子審清楚了,否則,你這刑部尚書也不用當了。出去吧。”李天嘯懶得跟他廢話,直接趕人。
甄大人哪裏敢亂說半個字,哭喪著臉耷拉著腦袋出去了:“三日……”
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三天怎麽可能查得出來?
甄大人咬咬牙,隨後一愣,剛剛皇上說的是把這件案子審清楚了吧?
如果餘小楚認罪交代出共犯,說清楚來龍去脈,那這案子不也算是清楚了嗎?
甄大人到現在依然覺得餘小楚就是真凶。
畢竟這麽多衙役看到了,這可不是胡說的吧?
人證物證都在,她就是想狡辯也無法狡辯。
甄大人有了主心骨,頓時精氣神回來了,決定回去就提審餘小楚,到時候就不信她不招。
李天嘯等人走了,還是放不下心,眯著眼,鳳眸裏閃著一抹幽冷的光。
餘櫛風從密室出來:“皇上,他這回去是不是就要審問楚輕了?”
李天嘯“嗯”了聲,雖然是他決定的,可依然放心不下:“你現在出宮去一趟刑部,別讓他對楚輕動刑。”
否則,他怕自己會忍不住直接下令罷了這甄嶽的官。
一件案子存在這麽多的疑點,他竟然隻憑借最後所見就斷了案,這樣的昏官要來何用?
餘櫛風也坐不住,雖然知道楚輕會直接承認,可萬一這甄大人要是逼問幫凶怎麽辦?他站都站不住了,趕緊起身:“是,屬下這就出宮。”
刑部牢房一片昏暗,楚輕在這裏住了快十日了,從師父出事,到遇到李天嘯,她這些時日一直都在忙,都在想辦法破案查案趕路,這幾日在牢房裏,反倒是成了她最清閑的時候了,吃飽喝足,楚輕反倒是覺得自己身上的肉又養回來一些。
她推算著時辰,最遲明日怕是甄大人就要開始審問她了。
楚輕望著牢房裏唯一的窗口,瞧著光已經開始黯淡下來,怕是這一日又要過完了。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傳來了動靜,楚輕慢慢坐起身,她一頭青絲披散下來,擋住了大半張臉,好在臉上髒汙不堪,如今是連到底什麽模樣都看不清楚了。楚輕倒是也不怕甄大人發現自己臉上的易容有問題,至於男子胡須的問題,好在她年紀不大,發育遲緩一些也能說得過去。
幾個衙役很快就過來了,直接指揮人把楚輕帶帶了出來。
“大人升堂審問,餘大人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吧。”為首的衙頭得意不已,這件案子最初可是他先發現的,到時候如果大人破了案子升了官,他也能混點好事,說不定自己也能往上升一升。
這幾日衙門裏的兄弟都上趕著巴結他,讓衙頭得意不已,對著楚輕,也趾高氣揚了起來,完全把她當成了“凶手”。
楚輕臉上沒什麽表情,朝衙頭看了眼,拂開了靠近她的兩個衙役:“不必了,我自己會走。”
她威嚴的氣勢還在,其餘的衙役到底因為劉國舅的原因不敢太過得罪。
楚輕踏出牢門,自己率先朝外走去。
衙頭皺眉看著,輕哼了一聲:“神氣什麽,如今也不過是階下囚而已。”
有衙役忍不住小聲提醒:“衙頭大哥,還是少說兩句吧,他是劉國舅的人,萬一劉國舅插手……怕是這件事到底怎麽樣還不知道呢。”
衙頭冷笑:“得了吧,劉國舅要是早想幫,早就出手了,他在這裏關了這麽多天,你見劉國舅的人來過?”除了那鍾宣,可是一個人都沒來看過他啊。
他大笑著抬步朝楚輕追去,愈發覺得自己的推測是對的。
其餘幾個衙役對視一眼,也不再多話了。
楚輕被帶到了大堂,一踏進去,首先看到的就是門內外圍著的百姓,看到她,先是一愣,隨即喧嘩聲嘰嘰喳喳的就響了起來,被衙役使勁兒得用木板在地麵上“咚咚咚”得敲著,他們才停了下來。隻是視線一直好奇的落在她的身上,各種目光都有,好奇的、疑惑的、厭惡的、恐怖的,各種表情紛雜在一起,讓楚輕眼底依然沒什麽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