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死裏逃生
李天嘯帶著親衛,戴了麵具先去了一趟北鎮撫司,鍾宣剛把媒人的事搞定下來,一回到苑子就看到李天嘯,嚇得臉一變,趕緊行禮:“臣見過皇上!皇上萬……”
李天嘯讓人起來:“不用行禮了,楚輕你今日可見過了?”
鍾宣奇怪:“見是見過了,怎麽了?他不是說要回宮嗎?”
李天嘯眉頭皺得更緊:“他說要查案,就又去了刑部,甄大人說他走了,現在失蹤了……”
鍾宣心裏也咯噔一下。
想到楚輕那細胳膊細腿兒,再聯想到這幾日的連環奸殺案,雖然楚輕是男子不會,可他是破案的人啊,萬一凶手……“不會是凶手……”
李天嘯聽他這麽一說,更加煩躁了:“你隨朕再去一趟刑部。”
鍾宣想到李天嘯這身份的確不便出麵,應了聲:“好、好。”
一行人匆匆去了刑部,甄大人看鍾宣帶著幾個人突然過來了,很是不解:“這、這怎麽了?”
鍾宣:“小楚失蹤了,甄大人你再好好想想,小楚有沒有跟什麽人說過去哪兒了?”
甄大人傻了眼:“啊?失蹤了?”
他心裏也不安了起來,餘大人這可是劉國舅的人啊?
這……
“你好好想想,你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什麽時候?”
甄大人認真想著:“是、是兩個時辰前,她說、說要再驗屍,我就讓她去找衙頭拿鑰匙去了……”甄大人很快把衙頭給喊了過來:“你可見到餘大人離開了?”
衙頭搖搖頭:“沒見過啊……不過我剛剛去了一趟,看到冰窖的門鎖了,鑰匙隻有那麽一把,應該是餘大人離開了……不過奇怪的是,餘大人沒有把冰窖的鑰匙給我,好生奇怪。”
“冰窖?”李天嘯皺著眉頭道。
甄大人朝李天嘯看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人的身形與聲音有些熟悉。
鍾宣皺眉:“驗屍房怎麽成冰窖了?”
衙頭解釋:“這件案子一直沒解決,屍體還不能下葬,又怕腐敗了,所以就幹脆放到了冰窖裏,所以,才……”
李天嘯心裏的那股不安越來越濃:“去冰窖!”
“可……”
“立刻去!”
鍾宣聽到這一聲,心裏也莫名咯噔一下,楚輕不是這般不知輕重的人,在說她一向心思縝密,不可能拿了刑部的鑰匙不還就冒然離開了,要麽,就是當時有什麽緊急的事情,要麽……她根本就沒離開過冰窖。
想到已經這麽久了……
鍾宣趕緊一個旋身,就催促著衙頭去冰窖。
眾人一看李天嘯等人的神色,心裏莫名不安了起來,也不敢耽擱,趕緊就去了冰窖。
果真如衙頭所言,地下冰窖的門的確是從外鎖著。
李天嘯直接道:“把鎖給砸了。”
甄大人連忙去找人,天一直接從腰間拔出劍,用劍柄直接開始砸了起來。
不過是幾下,咣當一下,那鎖就被砸成了廢鐵。
李天嘯直接踹開了木門,一衝進去,就感覺別什麽東西擋了一下。
他心裏不安的感覺更濃烈了,他的動作放輕了些,可等門推開,看到倒在地上,凍得渾身蜷縮成一團,幾乎成了冰塊的楚輕,他感覺腦海裏像是有什麽炸開了,猛地撲了過去,把人抱了起來,他張著嘴,想說什麽,卻感覺楚輕的名字像是被堵在了喉嚨裏,那種恐慌,讓他隻能死死抱著她,說不出一個字來。
天一眾人臉色大變,都傻了眼。
根本不知道為何冰窖的門竟然會被人給鎖上了。
還是鍾宣最先回過神,低吼道:“都傻著幹什麽?還不去請大夫?”
甄大人回過神,趕緊衝了出去。
招呼人趕緊去請大夫。
鍾宣走到李天嘯麵前,看著李天嘯的表情,心裏咯噔了一下,可顧不上別的,趕緊脫下身上的外袍,“爺,現在先把人救活了要緊,您的身份不便在這裏,先回北鎮撫司吧。”楚輕是易容的,萬一等下露了餡,怕是人救活了,以後麻煩更大了。
他先前試探了鼻息,發現楚輕隻是凍暈了,還有救。
李天嘯猛地抬起頭,一雙黑眸深沉冰冷,死死盯著他,像是一頭凶猛的野獸。
不過等消化了鍾宣的話,眼底的死寂突然就鮮活了起來。
腦袋裏亂亂的,隻是卻捕捉到了幾個字眼。
北鎮撫司……
他揮開鍾宣的手,脫下身上的墨袍,把人一裹,抱著就飛了出去。
“爺!”天一幾人急忙呼出聲。
追上了李天嘯。
李天嘯聲音啞的像是鐵鏽劃過:“給朕把宮裏的禦醫都給請過來!”
天一勸道:“爺,萬萬不可,剛剛鍾百戶說了,楚公子隻是凍暈了,可萬一讓劉國舅知道楚公子是您的人,怕是以後會有生命危險,更何況,楚公子做的事,根本不能暴露分毫,爺還望三思,否則楚公子醒過來,怕是會怪罪爺,先把人帶回去,把身上的寒氣撤了,泡個熱水澡,興許人就醒過來了!”
李天嘯把人抱得緊緊的,猩紅著眼死死抿著薄唇沒吭聲。
許是因為出了冰窖,楚輕身上終於有了暖意,無意識的嚶嚀了一聲,徹底讓李天嘯幾乎要崩潰的神智拉了回來,他在落在北鎮撫司小院的瞬間,腳下一僵,低頭瞧著楚輕。
發現楚輕根本沒醒過來,隻是無意識的喊著“冷”……
甚至往李天嘯懷裏鑽了鑽。
不過雖然動靜是小,卻終於讓李天嘯陰沉的麵容緩解了不少,理智恢複了些,聽從了天一的建議:“去找餘櫛風,把餘院判找來!”
餘小楚好歹掛著餘家的遠房親戚,請餘院判過來,也說得過去。
天一這才鬆了口氣,立刻急忙去請人了。
一部分人則是把甄大人攔在了外麵。
李天嘯抱著昏迷不醒的楚輕進去小院時,妙語嚇了一跳。
“公子怎麽了?”
李天嘯頭也不回:“備熱水!”
說罷,把楚輕放在床榻上,就要伸手去解楚輕的衣服。
妙語根本沒搞清楚狀況,跟上來看到這一幕,差點嚇死了,趕緊衝上去,一把推開了李天嘯:“你、你做什麽?”
李天嘯的表情極為陰沉:“讓開。”
楚輕渾身的衣服都被薄冰浸透了,如果不把衣服給脫掉,怎麽沐浴?
如果不盡快把身體暖和下來,她怕是就算能保住命,以後也會留下後遺症。
妙語卻是攔著沒動彈,這人是皇帝,公子是女子,萬一讓人知道了,那就是欺君之罪,她絕對不能讓開。
就在李天嘯著急的不行打算把人直接推到一邊時,鍾宣匆匆跟了上來,看到這一幕,連忙攔住了:“皇、皇上,這……這怎麽了?”他朝妙語使了個顏色,讓妙語不要得罪皇上。
他也看出來了,皇上這是擔心楚輕才這般,可妙語這次怎麽回事?
妙語卻是咬緊了牙關不讓開:“不、不行,公子有、有潔癖,不讓別人近身的,就算是要脫衣服,也是我來就好!”
李天嘯的臉色沉如墨水:“讓開!”語氣顯然已經沉了下來。
妙語卻是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皇上還望在一旁等著,您是真龍天子,奴婢怕公子醒來會怪罪,請不要為難奴婢!”
妙語清楚欺君之罪的危險,絕對不可能就這麽讓李天嘯脫了楚輕的衣服。
更何況,男女有別,她不管如何,也不能讓公子女子的身份給暴露了。
鍾宣急得不行:“妙語!”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楚這還病著呢?
可妙語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死活不肯讓,跪下來,擋在了床榻前,急得不行。
鍾宣心疼她,隻能求李天嘯:“皇上,你也知道楚輕一向有些小性子,這妙語一直跟著楚輕的,萬一……這耽擱不得,不如讓妙語伺候也好。您也不習慣伺候人,萬一……”鍾宣硬著頭皮說下去,生怕李天嘯一個不高興,直接讓人把妙語給帶下去了。
李天嘯隔著妙語瞧著床榻上縮成一團的楚輕,她因為冷,蜷縮成一團,渾身打著寒顫,麵色發青,再看看妙語。
想到楚輕對這花魁的重視,咬了咬牙,猛地一甩袖子,大步走了出去。
鍾宣急匆匆跟上去:“你快些幫他換衣服,我去準備熱水。”
妙語一直等門關上了,後脊背出了一層的冷汗,這才鬆了一口氣。
隨即,趕緊起身去幫楚輕脫下了濕衣服。
看到楚輕凍得麵色發青,忍不住淚水啪嗒啪嗒的落下來,手指抖得不行:“公子公子……怎麽辦……你千萬不要有事啊……”就算是拿她的命來換公子的她都願意啊。
妙語一邊抹淚,一邊替楚輕把濕衣服給換了下來,等鍾宣提著熱水與木桶進來時,她趕緊拉過錦被把楚輕的身體給遮住了。
鍾宣把木桶裏倒滿了熱水,就要上前,被妙語嗬斥住了:“你、你站住!”
鍾宣覺得今晚上的妙語怪怪的:“怎麽了?”
妙語咬咬牙,試著抱了楚輕一下,卻根本抱不起來,她回頭看了看,隔著半開的門扉,看到李天嘯背對著他們站在院子裏,單手束縛在身後,顯然因為先前自己的冒犯很是不高興。
她咬咬牙,知道單憑自己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把楚輕抱進去,可……可……
她也不能讓皇上知道公子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