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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又見麵了

  楚輕順利拿到了十兩紋銀,握著這塊銀錠子,就像是看到了玉墜子,她怕玉墜子會被出售,拿了銀子就匆匆去了吉祥當鋪。


  “掌櫃的,我來贖那個玉墜子。”說罷,楚輕直接把銀錠子擱在了櫃台上。


  “啊?這個啊這個……”掌櫃的一眼就認出了楚輕,畢竟這小哥長得著實是太好了,想忘一時間也忘不掉,心虛地轉開了視線,才小聲道:“這位小哥你、你來晚了。”


  “嗯?晚了?”楚輕朝外麵的天色看了眼,道:“我提前了兩個時辰來,怎麽會晚了?”


  “可那玉墜子……我已經賣出去了。”掌櫃的更心虛了,可偏偏沒辦法,本來以為那不過是個不起眼的玉墜子,可昨個兒來了位公子,先是問了關於她的事,後來就直接花了五十兩銀子給買了下來,貴了二十五倍,他傻才會不賣。


  “我昨個兒專門來一趟,說會買,掌櫃的為何這般不守信用?”楚輕胸膛起伏了幾下,眼眸銳利。


  “這……”掌櫃的搖搖頭:“反、反正已經賣出去了,公子還是去別處吧。更何況,我也沒跟公子說一定給你留著。自然是價高者得。”掌櫃的幹脆耍無賴了。


  “……多少銀子?我補給你!你把玉墜子賣給我!”楚輕深吸一口氣,才黑眸灼灼盯著掌櫃的。


  “這……怕是不妥,那位公子我也不知道……誒?就是那位公子!小哥你若是想買,就去問問他好了。”掌櫃的說話間,一位身材挺拔的男子踏進了當鋪,赫然就是幾日不見的餘櫛風。


  楚輕轉過頭,視線落在餘櫛風臉上,眉峰攏了起來:“是你?”


  餘櫛風輕點了下頭:“正是餘某人。楚小哥,許久不見,可好?”


  楚輕咬牙:“一點都不好!是你買走了我的玉墜子?我用這十兩紋銀給你買,你把玉墜子還給我。”她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那玉墜子一兩銀子都不值,餘公子你買了也沒什麽用。”


  “這就不是某能管的了,若是楚小哥想要那玉墜子,就跟某走一趟吧。”餘櫛風油鹽不進,低聲道。


  “……”楚輕眉峰隆起,跟他走一趟,小命就懸在腰帶上一次,楚輕並不想去,可怕是這人是故意把她的玉墜子給買了去,若是不答應,怕是她真的難拿到玉墜子。深吸一口氣,楚輕才咬碎了一口銀牙:“那就請吧。”


  楚輕再次蒙著眼,不知道被餘櫛風七拐八拐的帶到了何處,等眼睛上的黑布放下來時,眼睛有些不適應,她眨了眨眼,等適應了光線,這才朝前看去。


  如同上一次所見並無差別,精致奢華的廂房裏,木榻一方,榻上放著矮幾,冷峻威嚴的男子正在對弈,修長的手指拈著黑子的棋子,落下時,發出一聲輕輕的“噠”聲,在寂靜的房間裏,顯得尤為清晰。


  男子沉默,楚輕也沉默,皺著眉頭盯著男子看。


  餘櫛風站在一側,背脊挺直,也隻當背景板。


  楚輕一直站著,等男子那盤棋終於下完了,男子才慢悠悠抬眼,黑漆漆的鳳眸看過來,眸色銳利,像是出鞘的劍,一眼望過去,讓人望而生畏。


  楚輕後脊背繃直了,卻也不退縮,直勾勾看了過去:“是你讓餘公子買了我的玉墜子?”


  “是。”男子薄唇動了下,吐出一個冷漠的字眼。


  “我想買回來。”楚輕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識時務為俊傑,不與他一般見識。


  “可以。”男子莫名好說話,楚輕詫異抬眼。


  “當真?”楚輕不確定地問了一遍。


  “昨日你在迎福樓做的,菜名叫什麽?”男子答非所問,聲音淡淡的,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壓迫。


  “迎福樓?”楚輕臉色沉了沉,他倒是把她的事情打探的一清二楚。沉吟片許,回答道:“石樓禾蟲。”


  “石樓禾蟲?”男子輕喃一聲,似乎並未聽過這個,抬眼,黑漆漆的眸仁,幽深得像是要把人吞進去,目光深深看了楚輕一眼,又重新低下頭,指腹撚了一枚白子,落在棋枰上,道:“做來。”


  “我做完了,你就把玉墜子還給我?”楚輕眸底極亮。


  男子抬頭看她一眼,眸色涼涼的,像是一直能看入楚輕心底深處,墨黑的瞳仁黑漆漆的,看得楚輕頭皮發麻,與此同時,隻覺得有一股強勢的壓迫感迎麵撲來,讓她率先偏過頭。隻聽男子道:“先,做來。”


  楚輕瞬間就懂了男子的意思:你做來,做得好,他就考慮看看;否則,連考慮的機會都沒有。


  楚輕胸膛起伏了幾下,身側的拳頭攥著,可偏偏她大腦又很清楚,四周遍布的都是人,怕是隻要自己一動手,下一刻就會被刺成刺蝟。楚輕怒極反而笑出聲:“成,我給你做!”


  男子朝餘櫛風抬抬下頜,表情冷漠。


  餘櫛風頜首:“是爺,屬下這就去安排。”


  楚輕隨著餘櫛風走了出去,黑白分明的水眸發沉,搶了她的東西,還想吃她做的東西。很好,相當好,她眼底異光一晃,想到了一個辦法,嘴角揚了下,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


  他不是想吃禾蟲麽,她就給他好好準備一番大餐!

  走在前麵的餘櫛風察覺到,回頭看她一眼,沉穩內斂的眉眼落在她揚起的嘴角上,警告道:“你最好別耍花樣。”


  “哦。”楚輕聳聳肩。她當然不耍花樣了,她還要留著這條命給師傅報仇。不過……“餘公子,禾蟲你們會準備吧?”


  “這個自然。”爺的安危這麽重要,除了食材全部由他們準備之外,還要全程監督,防止她耍花樣。若非爺想吃,他們隻會找專人為爺準備膳食。


  “那不知,上次我來驗的那對頭骨可還在?當然了,我隻要最開始那對不重要的頭骨。”楚輕烏眸極亮,卻讓人瞧不出她到底要做什麽。


  “你想做什麽?做禾蟲需要用到那個?”他在迎福樓可沒有看到別的裝飾。


  “你是廚子還是我是?那你以前見過有人吃禾蟲的?”楚輕麵無表情地看他一眼,看得餘櫛風隻皺眉,他一向秉承著君子遠離庖廚,自然不會弄這些。


  “知道了,敢耍花樣,當心你的小命。”餘櫛風想了想,還是警告道。


  “哦。”楚輕低下頭,嘴角輕揚了揚。


  餘櫛風雖然覺得不對勁,可到底還是去準備了。隻是等一個時辰後,餘櫛風饒是在淡定,嘴角還是忍不住抽抽,他額頭上青筋忍了忍,還是忍不住跳動著,尤其是視線落在前方的兩人手裏端著的蒸盅上,高大的背影看起來僵硬得多。


  楚輕悠哉地跟在身後,表情淡定:“餘公子不覺得這些東西很香?”


  餘櫛風勉強才從先前看到的陰影中回過神,回頭深深看她一眼,半晌,才從齒縫間吐出一個字:“香!”餘櫛風倒是沒有說謊,她做出來的東西,的確是香。尤其是那禾蟲,從昨日在迎福樓嗅到,他就一直念念不忘,可就算是再美味,一想到剛剛擺盤時的畫麵,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尤其是作為一個為了防止她耍花樣,全程觀看她如何烹飪的人,他腦海裏想起那視覺的衝擊力,更是麵露糾結。


  他們進去房間時,男子還在下那盤棋,修長如玉的指尖,撚著棋子,神態閑適,慵懶。


  他似乎嗅到了香氣,抬起頭,視線落在嚴絲合縫蓋著的兩個蒸盅,看不出裏麵是何物,也嗅不到味道,可想到昨日嗅到的味道,幽黑的瞳仁終於浮現一抹趣味,坐直了身體,擺擺手。一個黑衣人無聲無息地出現了,把男子麵前的棋枰給原封不動地抬了下去,換上了膳桌。


  男子從頭至尾地懶散地倚著慕姨,冷峻的姿容,華貴的氣度,掀掀眼皮,銳利的暗眸落在兩個蒸盅上,朝楚輕看去:“掀開。”


  “為什麽是我?”楚輕麵無表情看過去,可想到一會兒可能看到的畫麵,忍不住露齒一笑,倒是也沒這麽抵觸男子命令的語氣。她這麽一笑,明媚雋秀的少年郎,站在窗欞微開的日光下,肌膚嫩得能掐出水來,白生生的,平白讓人生出無盡的好感。她徑直走到蒸盅前,讓黑衣人把兩個蒸盅放在了膳桌上,掀開了第一個蒸盅。頓時,香味撲麵襲來,楚輕深吸一口氣,朝慢慢坐直了身體的男子看去,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男子的表情看。


  隻不過讓她可惜的是,男子冷峻淡漠的臉上,甚至連個漣漪都沒起,冷漠,威嚴,端正而又無情,隻是眯了眯眼,放在膝上的手指點了點。朝楚輕看過去:“這就是你說的禾蟲?”他昨日也不過是聞到了香味,那味道念念不忘,隨後也隻是聽到了稟告,並未見過實物。


  楚輕一本正經的說著胡話道:“對啊,你昨日在迎福樓所見,是石樓禾蟲,這個是升級版。骷髏禾蟲。你看,石樓,骷髏,是差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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