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進入插雲峰
「林濤勝!」
王風的【終南砍柴錄】雖然招招強悍。【26nbsp;】但始終被林濤牢牢的剋制,終於在耗盡了體力之後,被林濤一腳絆倒,勝負已分,接引堂和清風葯堂的弟子們歡呼雀躍。
大多數人當然不知道這個分盟主之位對於接引堂和賈家之家的利害關係,在他們看來,不能成為分盟主,哪怕是第二第三名,也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成績,至少有好幾萬的獎金可拿。
兩位種子選手順利進入決賽,下面進行的一場是李三木和王風的第三名比賽,借這個機會,林濤和賈沖做短暫的休整。
「接下來,就該輪到我表演了。」
賈沖得意洋洋的靠在椅子上,老爹賈懷玉親自給他按摩著肌肉,而師傅蔣玄,也是俯身低語,給他面授機宜。
「沖兒,這個林濤深藏不露,還是有幾分本事,一開始。你只要立於不敗之地,跟他周旋即可,就用他剛才對付王風的戰術那般。他的內勁修為比你低上整整八層,肯定會很早的疲勞,屆時,你突發【黑日怒斬】,將他做掉!」
觀摩了林濤對陣王風,蔣玄從一開始的不屑一顧,到現在才不得不有了一份重視,老實說,林濤使用的稀世拳腳技【鶴之幻影】,他根本看不出來,不過林濤使用的【慧劍情絲劍】,他倒是看懂了。
而這門武技,也算是一門比較貴重的武技,他只見過傲世宗那些武師級別的人才有,現在林濤隨手使了出來,可見他背後的師傅,肯定也是個厲害的角色。
「恩師放心。」賈沖,依舊是得意洋洋。
【黑日怒斬】和「噬魂戰刀」兩件法寶在手,而且內勁修為達到了三階九層,這在「者級」的修鍊者當中,幾乎就是金字塔式的存在。
再看林濤,一把可憐兮兮的「鳴膽劍」,即便身法再好,但是比賽畢竟是比賽,你躲來躲去。最後輸了,一切都是浮雲。
林濤從懷裡取出一個瓶子,裡面的液體呈褐色,看起來就像是很普通的砂糖水,他咕咚咕咚仰頭喝下。
「喝下這瓶【蠻牛汽水】,我的精神意志會處於一個極度興奮的狀態,繼而體力上限也跟著提高,而且也更加持久!」
【蠻牛汽水】,這是西方大陸的武者發明的東西,中央大陸並不普及,在這個小小的永樂城,更是聞所未聞的東西。為了這次比賽,林濤便為自己煉製了一瓶,以備不時之需。不過,這類藥劑不能過多的服用,否則會產生依賴性,讓人精神錯亂。
眼下是事關生死的一戰,林濤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能夠想到的辦法,基本上都想到了,用到了。
和賈沖對決。林濤怕的就是他使用消耗戰術。畢竟內勁的差距是無法逾越的鴻溝,這一點,是賈沖的最大優勢。
「諸位,永樂分盟主大賽,最後的決賽正式開始,由賈沖對陣林濤,請雙方選手登台!」本次大賽的監察使、五階修為的中級武師郭泰高聲宣布,並且親自走道比賽場上,和幾名僕人一起,作為本場比賽的裁判和保護者。
畢竟是兩個高級武者對決,等級越高,攻擊力越強悍,那麼出現傷亡的概率就越大,郭泰不得不引起重視。
隨著郭泰的宣布,一個美女舉著決賽的大旗,繞場一周,氣氛很快被帶動起來。這個時候,幾乎所有的觀眾都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目光聚焦到比賽台上。
「我倒要看看,他究竟還能創造多少奇迹!」上屆分盟主薛嬋,也難以平靜,從位子上站了起來。還從未有一個男人,讓她把自己的心提到嗓子眼上,為他牽腸掛肚,看著林濤那張純樸乾淨的臉,薛嬋覺得自己的臉莫名的發熱。
「哇,師老,林師哥好像進入決賽了啊。」藍天之上,師語黛高興的笑道。通過「千里目」,她看到了那面「決賽」的大旗。
「恩,是應該替他高興。」師老更是吃驚,他一直以為林濤不過是借比賽鍛煉一下自己,沒想過他能夠進入決賽。
「一個城池的分盟主,雖說是一個偏僻的小城,但是門派弟子和野修隱休算起來,二階以上的人應該有好幾十,甚至是超過百人,林濤能夠在百人之中殺進決賽,如果只是一個勉強二階修為的話,肯定是不行的,難道他的修為還會更高?」
「走,我們下去看看。」想了想,淡定的師老也按耐不住了,一拍九頭鳥的頭,一頭扎了下去。
嗆!嗚嗚——
賈沖從刀鞘中抽出了「噬魂戰刀」!
這是一把渾身漆黑的戰刀,刀身有一排九個鏤空的骷髏花紋,迎風一抖,發出凄厲尖銳的破空之聲,宛如一個孩童的慘叫聲,讓人不由得頭皮一麻。
「好武器啊!」
「什麼好武器?你知道名字嗎?」
「不知道……」
「不知道你還說好武器?」
「這麼強大的殺氣,還看不出來嗎?」
場下的大多數人。都對「噬魂戰刀」無解,包括徐星,薛嬋,所有人的當中,也唯有那個監察使郭泰,算是知道這刀的名號。不過比郭泰更清楚的,就是林濤了!
「噬魂戰刀,中品黑鐵武器,在淬火的時候要加入嬰兒的血液,這是一種無良煉器師才能打造出來的武器,所以注入內勁。會給人一種陰森的鬼魅之氣,當然,本身的強化屬性也是一點五倍,倘若有一門強大的武技,甚至能夠發揮出四階武師級的攻擊力。」
作為「理論帝」,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沒見過?林濤掃了一眼賈沖的噬魂戰刀,瞭然於胸。
林濤,依舊是「鳴膽劍」在手,不到萬不得已,「銀河之嘆」不會輕易出手。
「林公子,刀劍無眼,噬魂無情,當心了!」賈沖抱拳,一臉詭異的笑容。
「比賽都簽了生死狀,傷、殘、死者大赦無罪,賈公子還是考慮考慮自己吧。」林濤也不客氣的冷笑一聲。
吱吱!
吉祥蝠小灰在肩頭不安的鳴叫起來,林濤伸手撫摸了一下,心中暗道:小灰,不用你提醒,我知道這個賈沖已經對我起了殺心……
「看刀!」
雙方都沒有過多的廢話,賈沖直接沖了過來,使用的武技,不過是天驕門中規中矩的武技【連環十二塢】。
嗖!
林濤啟動了稀世拳腳技【鶴之幻影】,還是那一套消耗戰術。和兵器類武技不同,越是厲害的拳腳技,越是節省體力和內勁,再加上他服下了不為人知的【蠻牛汽水】,將自身的消耗降低到一個最低的檔次。
偶爾也會刺出一兩劍,不過鳴膽劍遇到噬魂戰刀,完全不是一個層次,叮噹幾聲之後,已經出現了幾個大缺口。
「哼!或許拿出你壓箱底的東西,還會讓我驚訝一番,現在看來竟然跟我這個三階巔峰的耗,你真是傻到家了!」
賈沖嘴角邊露出一絲微笑,【連環十二塢】也是不緊不慢,一招一招的殺出。
比賽一開始。誰佔優勢,即便是普通人也能一目了然。場上林濤東蹦西跳,一味的避讓躲閃,而賈沖,卻是破空之聲接連不絕,佔據了絕對的上風。
「賈公子必勝!賈公子必勝!」
在賈懷玉的授意下,四周那些官兵舉起手中的長槍,一個個扯著嗓子高喊,為賈沖造勢。至於林濤這邊的人,都是一身汗水,大氣都不敢出。
噬魂戰刀的壓迫下,林濤自己倒是不覺得,可是別人看來,那是刀刀驚魂,就連監察使郭泰,也好幾次差點出手搭救。
當然,他一出手搭救一方,也就代表著這一方已經輸了,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會輕易這樣做,以免影響比賽的公正。
五分鐘過去!
這個時間,對於憋足了勁高強度對抗的武者來說,已經差不多到了一個體力和內勁的疲軟期,也是決定勝負的關鍵時期。
可是林濤的身法和動作依舊敏捷,臉色雖然漲紅,卻沒有氣喘的狀況。這讓賈沖和蔣玄極為不解,一個剛剛三階的武者而已,為什麼有這麼變態的體力。
「咳……」
「就是這個時候!」
賈沖聽到場邊的師傅蔣玄乾咳一聲,知道這是在告訴他,林濤已經差不多了,該出殺手鐧了。
呼!
噬魂戰刀突然高高舉起,刀身一陣黑色的內勁波動,就像是一張黑色的大網,朝林濤籠罩過去!這一招,賈沖至少劈出了二十刀!
武者修鍊出內勁,已經不能用單純的力量標準來衡量行動的快慢,內勁帶動之下,身體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一系列動作。無數的刀影連成一片,再加上內勁的波動融合,給人的視覺就是一片鋪天蓋地的黑色!
至於被刀影籠罩的林濤,更是覺得天上的太陽一下子黑暗了,頭頂彷彿突然蓋上一口大鍋,那凄厲的破空之聲不絕於耳,讓人頭昏眼花。
「【黑日怒斬】,果然!」
比賽之前,林濤已經推測出賈沖可能要用到的幾門武技,這【黑日怒斬】也是作為重點演練過的,所以他心中並不驚慌。
「克制【黑日怒斬】,我這個階段只有【天陷**】了!」
林濤身子一旋,急速朝後退去,同時手中「鳴膽劍」發出一陣嗡鳴,一道白色的漩渦在他的劍尖綻放。
嘩嘩!漩渦越來越大,到了最後凝聚成三尺方圓,賈沖接連劈出的那些內勁刀影,紛紛被這個漩渦所吸納,那完整的黑色大網,瞬間塌陷下去,變得千瘡百孔!
由於林濤的內勁修為不足,只能發揮出【天陷**】十分之一的攻擊力,倘若發揮到十成,能夠將人吸進去,然後絞成碎片。漩渦在很短的時間內被黑色內勁撐爆,化作道道漣漪消失。不過,這已經將賈沖的【黑日怒斬】撕開了一個窟窿,足夠逃生所用了。
「好!」
那高台之上,一向冷若冰霜的美人薛嬋,卻是破天荒張揚了一回,情不自禁的發出讚歎。至於徐星杜嵐等人,已經是嚇傻了,然後又看傻了。
「這……是什麼劍類武技?」賈沖滿臉震驚,【黑日怒斬】武技,只要林濤沾上一刀,就非死即殘,可是橫空出現這麼一種怪異的武技,生生破了這一招必殺!
他扭頭看向自己的師傅蔣玄,卻又驚奇的發現,師傅蔣玄也張大嘴巴,眼珠子就快瞪出來掉到地上。
很顯然,他也看不懂!
「師老,林師哥用的是什麼武技呢?」不遠處的一座高樓頂端,師語黛和師老正隱藏於此,看到林濤使出【天陷**】,在劍類武技方面有非凡造詣的師語黛忍不住發問了。
「這個……好像是【天陷**】吧……」
師老口中嘀咕著,眼睛瞪得大大的,同時,滿臉的怒氣。
「糟糕!這小子肯定是拜了新的師傅,連傲世宗精英堂都視為保密武技的【天陷**】都會了,不拜師又怎麼可能得到?」
師老內心又是震驚又是氣惱,只恨自己這些年沒有過來關注,好好的弟子讓別人帶走,那可是恥辱啊。
「小子,等比賽結束,老夫和你一起算賬。還有,誰這麼大膽子,敢跟傲世宗搶弟子,被我查出來,就等著殘疾吧!」
…………
「咳咳!」眼見得自己的弟子一招失敗,蔣玄也是萬分焦急,萬一監察使郭泰覺得比賽可以分出勝負,提前終止,那麼要殺林濤就要另覓機會了,急忙乾咳兩聲,提醒賈沖發出大殺招。
「【黑日怒斬】之遮天蔽日!」
賈沖將林濤逼到一個相對監察使郭泰稍遠的角落,突然一聲高喊,手中的噬魂戰刀化作漫天的刀影,再次籠罩林濤。
這一次,那一片刀影和內勁交織而成的「網」更是大了一倍,就連站在比賽場前排的觀眾,也是感覺到一股凌厲的內勁波,如同竹條抽在身上的感覺,幾個婦女懷裡的孩童吃疼,都哇哇大哭起來。
比賽場足有兩丈見方,這一招武技發揮出來,能夠波及到兩丈開外,可見其威力。
這還是一個「武者級」武者施展武技,若要到了「武皇」、「武神」級別,一刀劈出,幾里之外殺人,絕對不是傳說。
「不好!」
幾乎所有人的人都驚呼一聲,監察使郭泰也是驚慌失措,一時間都忘了出手救人。
太突兀了!誰能夠想到,一個小小城池的分盟主之爭,兩人竟然連續使出這個監察使都看不懂的武技?
颼!
林濤神色平靜,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可在這個世界上,不會有第二人比他更了解【黑日怒斬】,它的弱點,它的攻擊死角!
林濤手中的「鳴膽劍」也是帶起一股內勁波動急速劃出,【天陷**】最強的一招出擊!
劍首帶起一道更大的漩渦,就如同洶湧的地泉水,層層翻疊,激蕩而出!
撲撲撲!
最強殺招對抗,爆破聲接連不斷,即使林濤的武技要剋制賈沖,也不可能彌補八層內勁的巨大落差。【天陷**】這最強一招被破,賈沖的噬魂戰刀還在繼續向前,林濤的鳴膽劍緊接著喀喀喀寸寸爆裂,就連劍柄也不例外!
「這樣,你還不去死?」
對於武者而言,失去武器,就等於失去一半的生命。賈衝心中狂喜,這一招就算是武神到來,也來不及拯救了。
不過,就在他的刀快要刺中林濤的時候,眼前突然一閃,只見林濤的手中變戲法似地多出一對兵器——狂龍怒鳳戟!
旁人眼中的「狂龍怒鳳戟」,林濤手中的最後王牌!
八層差距,鳴膽劍已毀,如果再不動用底牌,只有死路一條。
哐!
噬魂戰刀和「銀河之嘆」的「龍首戟」一接觸,立刻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響。「以一強十倍勁」的變態屬性讓這隻龍首戟牢牢卡住了噬魂戰刀,雖然這是賈沖最強的一招,不過在爆掉鳴膽劍之後,已經是強弩之末。
「你若要殺我,我也不必留情!」
林濤左手的「鳳巢戟」閃電般劃出,沒有任何武技,只是普通的一招,可驚訝萬分的賈沖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整個人頭已經飛了出去!
什麼叫絕境逢生,什麼叫驚天逆轉,這就是!
賈沖被殺,整個比賽場地一片死寂!直到那半截身子晃了幾晃,才撲的一聲倒下,整個人群這才山呼海嘯般的沸騰起來。
「林濤勝!」
徐星、杜嵐等人沖了上去,把林濤團團包圍。而另一方,賈沖的老爹賈懷玉兩眼一翻,直接一頭栽倒在地,生死未卜。至於他的師傅蔣玄,一屁股坐在椅上,呆如木雞,這生最器重的弟子,就這樣活生生被斬於眼前……
「林濤,好小子,你到底有多少秘密瞞著我呢?」徐星忍不住內心的激動,緊緊抓住林濤的肩膀。
傲世宗的弟子做了分盟主,賈沖已死,有這三年時間,接引堂必定在永樂城穩穩站住腳跟。
「對啊,公子,你什麼時候開始修鍊狂龍怒鳳戟?又是哪裡來的桃源之戒?」杜嵐看著林濤手中的武器和手指上的戒指,好奇的問道。
「桃源之戒,薛嬋小姐送我的,至於狂龍怒鳳戟,武器店到處都是。」林濤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剛才這一場惡戰,的確是生死一線,哪怕是絲毫的失誤,現在橫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
「林公子,祝賀你。」薛嬋帶著吳韻和商松走了過來,滿臉微笑。俏麗的臉上香汗淋漓,可以想象,剛才這一戰,也讓她擔憂萬分。
「若不是你送我這個寶貝,我也不可能做到出其不意。」林濤撫摸著手指上的桃源之戒,將「銀河之嘆」放了進去,雖然這東西連他自己都無法辨識,還是少在人前擺弄的好。
「林濤!你殺我弟子,我豈能饒你?」
一聲暴喝,蔣玄終於從精神錯亂中醒悟過來,滿臉殺氣的朝林濤走來。
「蔣大師,這是比賽,可是簽了生死狀的,請稍安勿躁。」監察使郭泰急忙擋在蔣玄的面前,卻是被蔣玄一把推開。
「監察使大人,難道你想和天驕門為敵?」
蔣玄這句話出口,監察使郭泰頓時有點發蔫,雖然是監察使,雖然有五階的修為,但是他的出身不過是個小門派,又怎麼敢得罪天驕門的人?
即便是天驕門的一條狗,郭泰也得另眼相看。目前的形勢,不是他所能控制的,更何況死的不是別人,還是永樂城太守的兒子。
徐星和杜嵐等人也是迎了上去,齊齊道:「蔣玄,你當如何?所有人都可以作證,賈沖使用大殺招在前,我們公子不過是自保而已!」
「蔣玄,這是武盟的比賽,生死免責,你難道不知道?」那邊,薛嬋也是帶著一隊女子衛隊走了過來,冷冷的喝道。
林濤靜靜的站在原地,如果蔣玄真的要在這裡發飆,整個接引堂的人加起來,還有薛嬋,也不是殺不死他,只是要殃及一些無辜了。
「一群螻蟻,有什麼資格和我講道理?」蔣玄臉上的紅色胎記暴漲,一橫手中的噬魂戰刀,就要當頭劈下。
「住手!」
眼看一場大戰就要爆發,就在這個危急關頭,一聲威嚴的聲音從空中傳來,緊接著一隻上品御獸青翅九頭鳥從一座高樓上騰起,轉瞬間到了跟前,往下降落之時,吹起的大風頓時將不少武者吹開,硬生生在密集的人群中清理出一丈方圓的位置。
從青翅九頭鳥上跳下一老一少,一個灰袍老者,一個妙齡少女!
「師老!」
林濤的眼中一陣驚喜,對這個老頭雖然沒什麼特殊的感情,但是現在他來的太是時候了,連忙大步走了過去。
「師哥!」就在林濤往前的時候,師語黛也是飛快的跑了過來,站在林濤的面前,滿臉羞紅,本有千言萬語,卻是無從說起,只能扯著自己的裙邊。
「你是……語黛?」
林濤一楞!
師語黛現在的這個樣子,他已經認不出來了。俏麗的臉蛋,高挑的身材,一身華麗的鯊魚皮甲,淡雅中透露出高貴,這和六年前那個可憐兮兮的小丫頭完全無法聯繫起來。唯一沒變的是,那份羞澀的性格!
「師哥認不出我來了?」師語黛的眼中霧氣朦朧,甜甜的笑著,鼻翼抽了抽,最終還是沒有止住兩顆珍珠般的淚,滴答落了下來。
「有點。」林濤抓了抓後腦勺,歉意的一笑。
突兀的出現一老一少,讓蔣玄也不得不放下了噬魂戰刀。雖然眼前兩人他並不認識,但是光憑那隻上品御獸青翅九頭鳥,也說明這不是一般身份的人!
「傲世宗師罡,林濤是我的弟子,有什麼不滿,可以對我講講。」
糾紛還沒有解決,師老沖林濤點點頭,又是轉過身,對著蔣玄微微一笑。
「這……這……」
一聽師罡這個名字,蔣玄覺得自己的腿已經開始發軟,手中的噬魂戰刀竟然拿捏不穩,噹啷落地。現場所有的人聽到師老自報家門,也都紛紛退後一丈,齊齊抱拳施禮:「拜見武皇!」
林濤的眼中也是一亮,情不自禁低語一聲:「難怪!」
師罡,傲世宗鼎鼎有名大人物。
武皇修為,什麼是「皇」,「皇」就是「皇帝」的意思,一個皇帝可以統治一個幾十億人人口的國家,而武皇,同樣可以震懾幾十億人,而且比單純的皇帝更要強悍!
拋開武皇的修為不說,還是傲世宗第一代宗主的貼身僕人,第二代宗門的拜把子兄弟,第三代宗門的扶持者,更是師語黛這第四代弟子的老師,無可爭議的傲世宗四朝元老!
在他面前,哪怕是出身天驕門,像蔣玄這樣的小小武師,才是真正的螻蟻!
別說林濤殺了他的弟子,就是殺了他的全家,他也要掂量掂量之後,才敢說話。因為他一發怒,可以隨時把他捏成粉末,哪怕是天驕門的門主,也要給他三分面子。
「武皇大人,小的蔣玄,一時頭腦發熱,還請武皇大人海涵!」蔣玄雙手抱拳,諾諾的退出一丈多遠,才敢說話。
「今天的事情,我就不多說了,你死了弟子,我傲世宗會為他厚葬;但是你若要找林濤的麻煩,就如同此刀!」師老依舊是笑眯眯的,不過腳下卻是一踩蔣玄的噬魂戰刀,卡擦一聲,中品黑鐵武器噬魂戰刀,竟然如同乾柴一樣碎成數截!
「不敢!小的不敢!」
哪敢再做停留,蔣玄面無人色,立刻連連施禮,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分盟主的比賽在緊張的氣氛中拉下帷幕,最終,林濤成為了新的分盟主,只等彙報上級武盟之後,擇日上任。
蔣玄連夜回了天驕門,賈沖當場斃命,而他的老子賈懷玉當場昏死,在抬回去一個晚上之後,也撒手歸西,一對惡人父子,最終也落得了一個理所當然的下場。
對於分盟主之位,林濤並沒有什麼興趣,直接棄權,按照規則,他向監察使郭泰推薦了接引堂的接引使徐星,對此,郭泰當然是要做個順水人情,很快敲定下來。
這邊,林濤已經是三階的內勁修為,成為傲世宗的正式弟子沒有任何問題。至於為什麼會有【鶴之幻影】和【天陷**】那些武技,林濤撒謊說是在天譴湖底修鍊撿到的,對此,在師老這邊也算是搪塞過去了。
在永樂城處理完一些雜事,這日,林濤即將啟程前往大乾帝國的帝都所在地,也是傲世宗的宗門所在地秦州插雲峰!
永樂城外,林濤即將啟程,很多人前來送行。
「濤兒,去了插雲峰,好好修鍊!」
「兒子,放心去吧,我們等你學成歸來。」說話的是林永剛夫婦。
這番話寓意深刻,意思是等林濤回來,早點重建紅楓宗,擁有強大的勢力,查清當年永樂慘案的真相,為天譴柱上受苦的爺爺寧震昭雪!
這一點,林濤當然不會忘記。
徹底除掉了永樂城的敵人,林濤取出天譴湖底的那十箱寶貝,通過薛嬋的武盟將錢洗白,然後把清風葯堂擴建,建成了永樂城最大的葯堂,又把自己的父母從卧虎埡村接了過來,幫助杜嵐打理清風葯堂的事情。
現在的永樂城,徐星是分盟盟主,太守也會換一個新人,清風葯堂在這裡最安全不過了,林濤要去插雲峰,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爹娘請放心。」林濤點頭笑道,上前擦去母親沈晚晴臉上的淚水。
除了清風葯堂和接引堂的人,即將離任的薛嬋也前來送行。
「林公子,希望我們以後還有見面的機會。」薛嬋說的是大實話,拋開朋友這層關係不談,林濤現在四傲世宗四朝元老、武皇師罡的弟子,有這樣的朋友,以後的路定是開闊不少。
武者修鍊,除了自身,還要依靠人脈。人脈越廣,機緣才會越多,這是眾所周知的道理。
「你要到哪裡就職?」林濤笑著問道。
「暫時還不清楚,一切聽從武盟的調遣,不過,應該比現在的位置要更好一些。」薛嬋笑道。
「祝福你,如果安定了,可以去插雲峰找我。」對於薛嬋,林濤還是有好感的,儘管兩人一開始是不打不相識,而且薛嬋的背景,林濤總覺得有幾分神秘。
「一定!」薛嬋點了點頭。
「林師哥,我們上路吧。」師語黛心中很是開心,朝思暮想的師哥終於能夠去插雲峰,也就是說可以天天在一起了。要知道當年在紫嵐武堂那段日子,一直都留在她的記憶之中……更有當初離別在小樹林的那些話,雖然只是兒戲,但是至今想起來,還是讓她臉色發燙。
「好吧,爹娘,杜嵐,徐接引,諸位,都回去吧!有空我會回來看大家!」
林濤轉身,一躍而起跳上了青翅九頭鳥。
他的碧霞丹頂鶴送給了杜嵐,作為清風葯堂的坐騎,以後要去尋找藥材更是方便。
撲撲撲!
青翅九頭鳥扇起翅膀,很快化作一個黑點消失在空中……
「坐穩了,我們坐青翅九頭鳥,需要三天三夜才能達到秦州插雲峰。」師老坐在最中間的鳥頭上,一聲吆喝,青翅九頭鳥在白雲中急速飛行。
林濤和師語黛並排坐在一起,兩人再度團聚,都非常開心。
「語黛,你現在到了什麼修為?」林濤最關心的,當然是師語黛現在的武學,不過,他一眼看出師語黛是二階八層的修為,也是想求證一下。
「我啊,還是不必師哥,二階八層。」師語黛抱著九頭鳥的脖子,偏著頭笑道。
「二階八層!這個水準,已經相當不錯了。要想我從娘胎里開始修鍊,現在也不過進入三階的高級武者行列。語黛現在是傲世宗的少宗主,各種藥劑,各種奇特的修鍊之地,再加上一些經驗豐富的老師,到這個水準,我還是可以接受!」
林濤的心中暗想。
「呵呵,你這次偷偷跑出來,回去之後不跑你爹娘打你嗎?」林濤得知,這次本來是師老一人過來的,不過師語黛軟磨硬泡,甚至威逼師罡如果不讓她來就直接免了他在傲世宗的職位,最後師老只好將她一起帶來。
「沒事的……」師語黛臉上也是一驚,然後又很快若無其事的笑道。
一路上,除了落地吃飯睡覺,就是趕路再趕路。不過有師語黛一路上聊天,林濤倒也不覺得無聊,再者前往插雲峰,也讓他無比的期待。
四天後,林濤來到了插雲峰腳下。
林濤抬頭看去,只見座座巍峨的大山直插雲霄,一座緊挨著一座。山峰之上飛瀑直下,白雲繚繞,隱約可見白牆紅瓦的彩色宮殿,就如同構架在空中的城堡,瑰麗無比。
師老指了指西北方向,笑道:「這邊二十里之外就是大乾帝都所在,也是武學豪門神策殿所在地!」
又抬手指了指東南方向:「這邊五十里之外,是秦州所屬平原城,也是武學豪門天驕門所在地,當今的護國門派。大乾名門榜上的三大豪門,基本就是一個三足鼎立的布局,你到了帝都腳下,無論是說話辦事,都要三思而後行,哪怕是出去遇到一個打獵砍柴的,就有可能是王孫公子,謹記。」
「明白。」林濤笑這點頭。
從師老用一個「三足鼎立」的詞語也可以看出,這三大豪門之間,少不得也為了資源,為了各自的利益明爭暗鬥。現在指明方位,也是在告誡自己,在別人的地盤上,凡事都要謹慎,明哲保身。
「好吧,我們上山。」
不遠處就是山門,一座白玉構建的牌坊,幾個勁裝弟子在門口守衛,穿著統一的白色犀牛皮皮甲,胸前印有一個「傲」字,背後一把青色的大劍,威風凜凜。
「果然是天下豪門傲世宗,連守山門的都是准三階的高級武者。」林濤看出這些守衛的內勁修為,心中感慨。
哪怕是永樂城的太守,哪怕是青湖幫幫主段橫山,接引堂的接引使徐星,這些在永樂城都是叱吒風雲的人物,可是連給傲世宗看門的資格都沒有。
看到師老前來,那些守衛紛紛抱拳施禮:「拜見師老!」
師老點了點頭,直接駕馭青翅九頭鳥飛了上去!
「師老,我們這是要去哪裡?」林濤問道。掠過了一座又一座的山峰,這插雲峰聽起來似乎只是一座孤峰,可是到了林濤才知道,這是一群山峰組成的門派所在地,足足有十幾里方圓,遼闊無比!
「直接帶你去精英堂所在地朝陽峰,以你的資質,做一個記名弟子實在是太浪費了,我打算讓你直接成為傲世宗的精英弟子!」師老笑眯眯的說道。
「精英弟子?」林濤深感意外。
一旁的師語黛笑道:「恩恩,傲世宗的弟子分為記名弟子,外門弟子,內門弟子,精英弟子四大類。記名弟子就是各接引堂的那些弟子,外門弟子是指剛剛從記名弟子轉正的,到了一定的實力修為,就成為了內門弟子,精英弟子,基本都是修為優異,還有就是傲世宗一些長老的嫡系弟子,大乾帝國的貴族子弟!」
「原來這樣。」
傲世宗,林濤還是有一定的了解。
從創建門派到現如今已有百年的歷史,第一代宗主已經逝去,留下四男三女三個後代,分別佔據插雲峰其他的七個山峰,再往下的三代弟子更是眾多,那麼光是嫡系弟子,就是數不勝數了。如果算上外門內門記名,整個傲世宗的弟子只怕不下於百萬。
依照宗主留下的規矩,宗門長子長女為宗門的繼承人。
「不過,你雖然是我看中的人,要成為精英弟子,還要通過正常的考核程序,得到傲世宗長老會的認可才能進入朝陽峰,你先休整幾天,做好準備!」
「弟子明白。」
…………
說話間,師老的青翅九頭鳥在一座山頭落下,這座山峰全是清一色的雪楓樹,正值初夏,朵朵雪楓花開的正艷,一陣風吹來,猶如大雪一般。
順著一條青石道往前,百步之後眼前一片開闊,一座十分精緻的粉色閣樓矗立於眼前,各種奇花異草爭芳鬥豔,幾隻果子狸正在草地上跳來跳去,一種奇異的香味撲面而來。
看到師老、林濤等人進來,立刻有幾個女僕走上前來施禮:「拜見武皇大人,拜見少宗主!」
「這裡是?」林濤看了一眼,感覺到這裡的僕人都是女性,而且所有的建築布局也傾向於女性化,奇怪的問道。
「這是雪楓宮,是我的住所,師哥剛來插雲峰,就在這裡住下。」師語黛臉蛋紅撲撲的,上前給林濤介紹,「這是我的貼身女僕小葉和小草,小葉小草,這是我時常給你們提及的師哥林濤!」
「在這裡住下?」
兩位女僕都是二十歲上下,生得如花似玉,背後背著長劍,修為都在二階上下,在這些女人面前,林濤顯得有些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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