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101章
趙麗芳看清楚大字報的內容,心裡的大石頭反而落了下來,這些罪名對她來說都不算什麼,很容易澄清。
她站在大字報前面,第一個想的就是去找林大新,讓他把這個事情查個清楚。這個寫大字報的人針對她的惡意太明顯了,連南和縣城的事情都被他拿出來做文章,歪曲事實來誣陷她,不抓出來不知道還會有什麼后招。
是潘盈?還是童檬?知道她在南和縣事情的,或許還有韓軒陽,不過趙麗芳倒是覺得韓軒陽沒有這個動機。童檬的話,趙麗芳也想不出來她有什麼必要用這種方法對付自己,自己和童檬應該沒有這種你死我活的仇恨才是。
現在看來,潘盈的嫌疑最大。
身後的學生里又有人在叫,喊著讓趙麗芳解釋清楚。
趙麗芳轉過身來,面色平靜,目光從所有圍觀的學生身上掃過,直到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她才緩緩地說:「古人說過,謠言止於智者。我以為,能夠考入京大的,都是可以稱為『智者』的人才,不過現在看來,顯然我是想錯了。」
「『四人幫』雖然粉碎了,可是我發現,他們還活在不少人的心裡,還在不停地興風作浪。」
趙麗芳指著剛才那個喊叫最厲害的方向:「剛才是哪位同學在叫,有沒有勇氣站出來,當面向我質問?」
很多人都扭過頭去,看向一個男生。剛才就是他叫得最起勁。
男生被這麼多人看著,整個人都慌了神,梗著脖子說:「幹什麼?看什麼看?大字報又不是我寫的,我問什麼問?」
趙麗芳輕蔑一笑:「這就是口口聲聲喊著『京大學子』如何如何的正義之士?算了,剛才是哪位說,以與我趙麗芳同校為恥的,也可以站出來。」
一個女生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漲紅著臉瞪著趙麗芳:「我說的,怎麼了?男生不敢說,我敢!我以與你同校為恥!」
趙麗芳上下打量著她:「請問你的系別和姓名。」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當然是為了讓大家記住你今天的話,等結果出來了,希望你能履行自己的諾言。」
女生有些慌亂:「我,我什麼諾言?」
「以與我同校為恥,那就離開京大。」趙麗芳表情冷漠,「不要讓自己陷於恥辱之中。」
「你以為你誰,你讓我離開就離開?」女生恨恨地說。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你如果沒有這個能力,就當著大家的面說三遍,『我說話如放屁,誰也別當真』。」趙麗芳冷冷地看著她,「怎麼?和我一個學校你都覺得羞恥,隨意污衊別人就很光榮?」
女生張了張嘴巴,卻沒有發出聲音。
趙麗芳向著她走了過去:「首先,說出你的姓名和系別。然後告訴我,你有沒有能力為你的言行負責。」
隨著趙麗芳一步步的接近,女生竟然掉頭就鑽進了人群,落荒而逃。
趙麗芳冷笑出聲,目光再次掃視眾人。被她的目光看到的人,竟然都有點動搖。趙麗芳的樣子太坦蕩了,說話又條理清晰,只要有點腦筋的人都能看出來她絕對不是大字報上說的那種沒有文化全靠抄襲入學的水準。
被趙麗芳這樣冷冷地注視著,不少學生都開始掉頭離開,剩下的人看到沒什麼熱鬧,也三三兩兩的走了,不過一邊走還是難免一邊低聲議論著。
何玲玲鬆了口氣,上前拍了拍趙麗芳的胳膊:「看不出來,老二你還挺厲害的嘛!」趙麗芳平時在宿舍里總是帶著微笑,說話也十分溫和,沒想到一發作起來,簡直是像是狂風掃落葉,一個人把這麼多看熱鬧的都嚇跑了。
「把它撕掉吧。」曹曉燕站在公告欄前,滿臉怒容。趙麗芳是什麼樣的人,她們宿舍最清楚不過,這個大字報上寫的純屬胡編污衊!賈建洲也走了過來,準備撕掉大字報。
趙麗芳卻說:「別撕破了,撕下來給我,我要留著當證據。」
「當證據?」
班長范青玉也走到前面:「交給學校,讓學校來調查澄清,否則就算是現在沒有人說了,這些罪名也會一直在學校里流傳的。」
抱著胳膊站在一邊的另一個男生,掛著副班長的名義,卻從來沒見他干過什麼活兒的易楠也插口說:「這種事情可不能小看,最好是快點解決,抓出那個寫大字報的小人。」
幾個高個子的男生小心地把幾張大字報從公告欄上撕了下來,卷好交給了趙麗芳。
「我們陪你去找輔導員。」范青玉是個老三屆的老大哥,平時就挺關心班上同學,這會兒出了這種事情,直接就插手進來,絲毫沒有明哲保身的意思。
「對,一起去找安老師。」何玲玲很生氣,「老二根本就不是大字報上說的那種人!這個寫大字報的人太噁心了,就像是藏在黑暗中的老鼠一樣!」
「趙麗芳同學,你還是回憶一下,看看有誰跟你有這麼大的仇,而且還知道你過去的事情。」團支書臧勝利說。
看著全班人都站在自己身邊為自己出謀劃策,趙麗芳心裡很感動。
趙麗芳想了想,對易楠說:「易楠同學,我能麻煩你一下嗎?」易楠有自行車,趙麗芳拜託他騎車去林大新的派出所找林大新,把這件事情跟他說一下,讓林大新立案偵查。
易楠稍微有點詫異,當場就答應了,直接回去推車出發。
「感謝大家對我的信任和關心,不過去找安老師的話,不用這麼多人。」趙麗芳笑著說,「要不安老師還以為咱們要遊行呢。」
趙麗芳把何玲玲和曹曉燕拉到一邊,叮囑了她們一番,何玲玲和曹曉燕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氣呼呼地答應了。
最後跟趙麗芳一起去安老師辦公室的就是班長范青玉和體育委員賈建洲。
安老師看了趙麗芳拿過來的大字報,氣得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混賬!」居然說趙麗芳巴結他,才得到了入黨資格!這不僅是對趙麗芳的污衊,更是對他個人品德的侮辱!
「趙麗芳同學當初在《RM日報》上刊登的高考作文,大家都是親眼看到的。她在H省的時候,就是省級優秀軍屬,更是多次得到各級單位表彰。這樣一個品行學問都足夠優秀的同學,得到入黨資格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安老師自認也是個修養不錯的人,可是看著大字報上一條條顛倒黑白的罪名,也氣得不輕。
范青玉連忙上前給他端了一杯水:「安老師,這些我們都知道。咱們整個77級歷史系的同學都站在趙麗芳同學這邊,所以才來跟你反映這個情況,想要快點把這個大放厥詞、隨意污衊同學和老師的壞分子抓出來。」
安老師余怒未消:「走!去找校長!」要是這個人不抓出來,以後京大說不定又要興起大運動時候的大鳴大放、大字報、大辯論的風氣,到時候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人無辜師生要被捲入這樣污濁的漩渦之中。
安老師帶著三個學生往校長辦公室去,剛走到行政樓前,一輛軍車就從背後駛了過來,停在了行政樓下。車門一開,跳下來兩個戰士,跟著下來的人抬眼看見趙麗芳,就叫了一句「嫂子」。
趙麗芳看著一身軍裝的崔立軍有些訝異:「小崔,你怎麼來了?」
「老林給我打電話了。」崔立軍站得筆直,身邊兩個戰士一臉嚴肅,「這件事情性質很嚴重,涉及到軍隊和軍屬的榮譽,首長讓我來調查清楚。」
話音未落,一輛警用三輪摩托停在了軍車身邊,林大新也帶著一個公安從摩托車上下來了。
「嫂子。」林大新比崔立軍隨意一點,直接站到了趙麗芳身邊,「你放心,我一定把那個誣陷你的人抓出來!」
崔立軍平時嘻嘻哈哈的,但是現在卻一臉嚴肅,率先帶人走進了行政樓。林大新對趙麗芳點了點頭,跟著走了進去。
安老師和幾個同學都不由重新打量趙麗芳。
安老師見過趙麗芳的個人信息表,知道趙麗芳的愛人是一位年輕的團長,不過現在看起來,這位團長可不僅僅是年輕有為,還有著不小的能量。不過他到底年齡在這裡,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范青玉和賈建洲就不同了。他們只是大概知道趙麗芳的愛人是軍人,卻沒想到趙麗芳只是讓易楠去捎了個信,那邊就不僅來了公安,連軍人都來了,見了趙麗芳一口一個「嫂子」,顯然是對趙麗芳的愛人十分敬重。
尤其賈建洲,二十齣頭的年輕人,看著崔立軍一身軍裝的硬漢氣質和虎虎生威的步伐,臉上的震驚和仰慕完全掩蓋不住。
易楠氣喘吁吁地騎著車趕了過來,趙麗芳連忙向他道謝。易楠擺了擺手,覺得今天的事情應該很有意思,他很想跟著看個完整。
「走吧。」安老師有種感覺,今天這件事情要鬧大了,不過他也不怕,他問心無愧,而那個藏在陰影里陷害趙麗芳的人,也應該受到懲罰。
安老師帶著幾個學生進了校長辦公室,校長的臉色也十分嚴肅。
崔立軍一進來就拿出了證件表明了身份,竟然是軍隊里特殊部門的工作人員,同時還拿了介紹信給他,上面說得很清楚,崔立軍是來調查「反動分子誣陷軍屬抹黑軍隊榮譽」的案件,直接已經給整個事件定了性。
林大新也說受害者已經報了案,他們是來立案調查的。
校長又不是初出茅廬的菜鳥,一看就知道這都是和趙麗芳本人有關係的,是過來給趙麗芳撐腰的。
安老師帶著幾個學生一進來,校長就讓他們都坐下,把這個事情說清楚。
「趙麗芳同學,你作為當事人,對寫大字報的人有什麼推測嗎?」校長看了看這個漂亮女生,和顏悅色地問。
趙麗芳點了點頭:「說實話,我有了一點思路。」
「我想,這件事情應該和我們宿舍的盧月娥同學有點關係,只是我不知道她在其中充當了什麼角色。」
「大字報上說,我在學校接受男生的財物,和男生關係曖昧,我想來想去,唯一一次接受過男生錢的事,就是前些天賈建洲同學請我幫忙給他妹妹買一件結婚用的衣服,他給了我十元錢。」
「而當時,盧月娥就在距離不遠的地方,應該看見了。」
「而且,在我和她一起回宿舍的路上,她立刻就向我借了十塊錢。」如果當時沒覺得有什麼的話,現在回想起來,怎麼有種敲詐封口費的感覺?不過,如果是盧月娥自認為發現了什麼秘密準備敲詐的話,應該還會有後續行動,而不是直接把趙麗芳一棍子打死。所以趙麗芳也無法確定盧月娥到底參與到了什麼程度。
賈建洲驚訝地站了起來:「什麼?你是說我給你十塊錢讓你幫忙買衣服,就被人說成是你接受男生財物,和男生關係曖昧?」他突然明白為什麼趙麗芳會讓他跟著來了,原來這事情還和他有這麼一種關係!
林大新立刻起身,帶人去哲學系找盧月娥。
盧月娥正在上課,教室門被推開,兩個穿著公安制服的男人站在門口。她看見這些人的第一眼,心臟就差點停止跳動,臉色蒼白如紙,雙手顫抖著,心中祈禱這些人不是來找自己的。但是事實卻令她絕望——「誰是盧月娥?請跟我們走一趟。」
在教室里師生們震驚的目光中,盧月娥雙腿發軟,站都站不起來。身邊的同學看見她的樣子,方才臉上的疑問很快變成了恍然和鄙視。
順著大家的目光,林大新走到了盧月娥面前:「你就是盧月娥嗎?」
盧月娥從喉嚨里擠出一聲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的嗚嗚聲,邊上的同學替她回答:「她就是。」
林大新一揮手,另一個公安架住她的手臂,把她從座位後面拖了起來。盧月娥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才猛然驚醒:「你們不能隨便抓我!」
「我是京大的學生!我有權利揭發京大的黑暗現象!《憲法》賦予了我用大字報進行戰鬥的權利!」
林大新笑了,很好,連審問都不需要,自己就招了。
坐在一邊的茅愛紅蒼白著臉站了起來:「盧月娥,你說什麼?炮轟老二的那份大字報,是你寫的?」
原本還想要過來問清楚的教師立刻停下了腳步。凡是京大教師,沒有人不對當初校園裡鋪天蓋地的大字報深惡痛絕的。多少德藝雙馨的老教師和藝術家,都被那些人用大字報的形式上綱上線,打倒在地,還要踏上一隻腳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其他同學也都議論起來,畢竟炮轟歷史系趙麗芳的大字報正是今天校園裡最熱的話題,大家都在討論大字報上說的是真是假,可是誰也沒想到,那個寫大字報的人竟然就是他們身邊的同學,平時看起來內向溫馴的盧月娥!
「真是太可怕了。」一個男生喃喃地說,女人的外表和她的內心實在是差別太大。
「是我寫的,怎麼了?」盧月娥努力想要掙脫身邊公安的控制,大聲喊著,「我說錯了嗎?」
茅愛紅非常失望:「那天她還借給你十塊錢……」
「十塊錢?那十塊錢就是他們班男生剛剛給她的!我問她借,她連問一問理由都不問,直接就答應了,你看她多心虛!她知道我看見了,害怕我說出去破壞她的形象而已!你還以為她是真的好心?」盧月娥一臉嘲諷。
林大新笑了一聲:「我們剛剛調查清楚,你說的那十塊錢,是趙麗芳同學的同班同學委託她為自己妹妹買衣服的錢。兩個人在歷史系樓前大路邊上,光明正大的同學互相幫助,怎麼在你眼裡就成了這樣不堪的事情?你心裡眼裡到底裝的都是什麼?」
「趙麗芳同志的愛人是上校團長,每個月的工資補貼加起來超過一百元。你覺得她需要靠著還沒有工作的男生的錢來生活?」
「同學借給你錢,不問你理由,是害怕傷害你的自尊心,結果在你這裡就是心虛的表現?」
林大新搖著頭,讓同事把這個思維奇特的女生帶走。
盧月娥大喊大叫著,說林大新一定是趙麗芳的幫手,要把她帶走迫害。林大新把自己的證件拿出來給老師看了看,告訴老師現在他們正在校長辦公室處理這件事,老師也只能搖頭嘆息,覺得盧月娥腦子有點問題。
「你再叫,我就給你戴上手銬,在整個校園走一遍,讓所有人都看見。」面對哭鬧掙扎的盧月娥,林大新沒有二話,直接拿出了手銬在她眼前一晃,盧月娥就安靜了下來。
盧月娥像一灘泥一樣被拽進了校長辦公室,趙麗芳坐在座位上靜靜地看著她。只看她這幅狼狽的樣子,就知道她是真的跟這件事情有關。
林大新:「盧月娥已經自己承認了,說大字報是她寫的。」
趙麗芳看著盧月娥的眼神也帶上了驚訝不解:「為什麼?」那大字報字裡行間滿是想要置她於死地的惡毒,她自認沒有得罪過盧月娥,盧月娥為什麼會恨她到這個程度?
盧月娥看看周圍所有人看著自己都像是看著垃圾一樣,心裡更加不甘:「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你太過分,因為這一切太不公平!」
「你一個沒有上過學的農村婦女,如果不是仗著你愛人有關係,有什麼資格參加高考?如果不是作弊抄襲,怎麼可能考上京大?」
「要是沒有關係,為什麼你一進學校,你們輔導員就主動找你讓你寫入黨申請書?」
「每天在學校里穿的衣服都不重樣,吃飯一個人就要吃兩個菜,還總是小鍋菜!不是資產階級作風是什麼?」
所有人都用古怪的目光看著盧月娥,她站在辦公室中央,沒有得到一點認同和響應,於是更露出了激憤的神色:「你們都是趙麗芳一夥的吧?就是因為她漂亮,所以你們這些男人眼珠子都要粘在她身上,都不捨得挪開對吧?她就是用那張臉,才一路上爬到這個高度,從一個農女成了京大的大學生!」
趙麗芳用憐憫的眼神看著她:「你願意這麼想的話,我也沒有辦法。不過,你不是還寫了我的第四條罪狀嗎?怎麼不說呢?」
「你都不怕丟臉,我還怕說嗎?」盧月娥被滿屋子人幾乎相同的眼神激怒了,她冷笑著說,「你在你們縣城,跟幾個男人糾纏不清,作風混亂,最後被人綁架,在外面跟幾個男人過了好幾夜才被自己男人拿著槍搶了回去!怎麼,非要我親自說一遍,你才覺得很光榮,覺得這很能體現你的魅力嗎?」
崔立軍站起來走到了盧月娥面前,把自己的證件亮了出來:「中國人民解放軍內務部特殊調查處,盧月娥,你涉嫌污衊軍屬,抹黑軍隊,並可能與敵特反動罪案有關。我們要把你帶回去調查清楚整件事情,希望你能配合。」
盧月娥嚇得往後就倒,崔立軍滿臉嫌棄地看著她坐在地上發抖,連上前扶她一把都不願意。
「你胡說!我沒有污衊她,更沒有抹黑人民軍隊!」盧月娥嗚嗚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往後退,直到撞到了校長的辦公桌上才停止。
她已經清清楚楚地把自己所做過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根本不需要再詢問,一切都水落石出。崔立軍可不像林大新這樣有所顧忌,他直接讓人上去把盧月娥銬了起來,按著肩膀就往外走。
盧月娥的雙腿再也無法用力,硬是被人拖著拖到了門口。
校長皺著眉頭:「我覺得,這其中還有一些問題沒有弄清楚,還是不要急著帶人走。」
盧月娥就像是聽見了偉人語錄一樣,立刻來了精神:「校長,校長,您救救我,我是您的學生啊!我不是壞人,我只是想要揭發咱們學校的黑暗,讓京大變得更加美好!」
校長從桌子後面走了出來,走到了盧月娥面前:「你什麼時候認識的趙麗芳同學?」
「就是開學之後,我們分到一個宿舍才認識的。」盧月娥非常配合。
「以前不認識?」
「不認識。」
校長皺著眉毛看她:「那麼,趙麗芳同學以前在老家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這樣明顯的漏洞,公安和軍隊都沒有問,要麼是他們心中有了推測,要麼就是故意留下來的破綻,能把盧月娥直接按死的破綻。
可是他作為京大的校長,卻不能任由學生跳進這樣的陷阱,哪怕是一個品德敗壞的學生。
盧月娥稍一猶豫,崔立軍就冷笑起來:「現在不說沒關係,到了地方,你想說我還不一定想聽了。」他一揮手,兩個士兵就立刻架起了盧月娥往外走去。
「我,是有人告訴我的!」盧月娥大聲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