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87 教父吃味
no187 教父吃味 羅馬的夜與其他國際大都市並沒有什麼不同。
樓宇上的霓虹和巨型廣告牌依然亮著,馬路上車流不息,卻已明顯少於白天,偶有錦衣夜行的女郎。
布魯斯早沒心思欣賞這外面的一切,在往醫院走的路上,他想了一萬個折磨玉尋歡的法子,其中包括下跪,拔舌,剜眼,抽筋,削皮……反正怎麼痛苦怎麼來,務必將他那種驕傲自大的尊嚴狠狠踩在地上。
媽的,轟了我義大利總部,害我被人嘲笑,你居然敢大模大樣到我的地盤找人!還在事後發剿殺令!真當我黑手黨不存在,把自己當黑道老大了?!
布魯斯並不與冷奧坐一輛車,他的旁邊是那個男寵。
男寵很乖,每次布魯斯想事情的時候,他都安靜的坐在旁邊,絕不打擾。
這麼冷的夜,他居然還戴著眼鏡,穿著單薄的加拿大某私家醫院的條紋病號服,也幸的有汽車暖氣,才不至於凍得瑟瑟發抖。
說實話,這樣的衣服,也就是暖和的冬日午後可以穿穿,其他時間,都顯得太冷。
然而,也就是這樣一套衣服,他已經穿了太久,從穿上那日起,便再沒脫下。
那時,還在加拿大。
布魯斯打自從醫院回來后,很久沒臨幸過任何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
他很惶恐,怕自己男寵的地位不保,便開始到處找原因。直到,他看到布魯斯手下拿著一幅畫四處尋人,這才明白過來。
巨大的危機感讓他害怕極了,那樣一個男人,光是一副素描,已然風華絕倫,何況真人。
他很怕,怕那個人被找到后,立即取代他的位置,而按照布魯斯的習慣,失寵的男人,只有一條路,便是死。
那時,每一天,對他來說都是世界末日,因為他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能找到畫中人。
他用盡全力去討好布魯斯,最魅的笑,最浪的聲音,最羞恥的姿勢,無所不用其極,然而,沒用,統統沒用。
直到有一天,他在網上看到一個替身的故事,一個激靈閃過,他立即去找了與畫中人一樣的眼鏡,一樣的病號服。
果然,那天晚上,布魯斯臨幸了他。
那樣瘋狂的,然而事後,卻賞了他兩個巴掌。
不過,那又如何呢?
從那天起,除了他,布魯斯再沒「上」過其他人,家裡的榮華富貴依然得以持續。
*
「公子。」候個魯么。
「冷少。」
雙方屬下竟是幾乎差不多的時間上前彙報。
冷彥與玉尋歡對視一眼,雙方眼裡只有三個字:布魯斯。
果然,玉尋歡手下開口便是:「布魯斯來了,收到消息他剛下飛機,正往醫院來。」
冷彥將目光投向尤三,尤三點頭:「也是這事。」
「他是沖我來的。」玉尋歡目光往病房門口看過一眼,「你在這裡守著她,我出去。」說著,他的目光落在剛才彙報那人身上,不用說什麼,那人立即上前,扶著輪椅靠背。
「不行!」冷彥開口打斷,「你留下,我出去。」他冷彥,沒有習慣被人庇護,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他的情敵,而且……還是個半殘疾。
玉尋歡朝他瞟過一眼:「這是我和黑手黨的恩怨,布魯斯大張旗鼓,目標不是你和天藍,而是我。」說話間,他已把素日習慣的稱謂「我老婆」三個字換成天藍,沒有絲毫玩笑成分。
「我們現在是在同一條戰線。」冷彥沉聲,走到玉尋歡身後,替換掉玉尋歡手下位置,推著輪椅靠背,「我和你一起出去。」然後對尤三等人說,「你們留在這裡,保護好天藍。」
「是。」
玉尋歡接過屬下遞上的黑框眼鏡,遮住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睛:「走吧。」
這兩個從來看不過眼兩個男人,此刻一站一坐,竟以無比協調的畫面,朝醫院外緩緩走去。
「你看起來不像近視眼。」
「恩,沒度數。」
「為什麼有的時候戴,有的時候不戴?」
「你不覺得我不戴眼鏡的時候更迷人么?」
……
*
到醫院門口的時候,車速依然很快,儼然準備衝進去。
可就在布魯斯目光觸及到正緩緩而出的某輪椅時,他的目光劇烈閃爍一瞬,連聲音都有些激動:「停車!」
時速230的小車一個急剎踩了下來,後面眾多小車也跟著急剎。
一時間,外面只聽得見車輪摩擦地面的聲音。
然後,他看清楚了,那個人,果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鄒先生!
布魯斯並未深究這個人怎麼從加拿大轉院到義大利,心裡就一個念頭:這一次,絕對不能再錯過!
不等人替他開門,布魯斯已忙著下車,男寵亦步亦趨跟了下來。
可就在他看清楚對面那人時,面如死灰!
這個人,這個人,分明就是布魯斯一直在找的那個!
他忙朝布魯斯看過一眼,果然,布魯斯一張略帶鬍鬚,有些細皺的臉上,分明寫著激動。
「mr。zhou!」布魯斯喊了一聲。
玉尋歡淡笑,朝布魯斯看過一眼。
某人激動更甚。
風華絕倫,風華絕倫啊!
上次穿著病號服已經驚艷成那樣了,如今穿休閑裝,整個人更是俊美如西方神話中的帝子。
布魯斯眾手下也已跟著下車,由於比布魯斯晚上一步,並沒有聽見「鄒先生」這個稱謂。
這群人中,一部分是跟著布魯斯在加拿大見過「鄒先生」,另一部分則是上午在酒店見過玉尋歡。
於是,這群人中,一部分心想:太好了!終於找到教父心上人了!以後不用瘋子般找人了!有好日子過了!
另一部分人心想: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教父怎麼了?怎麼看著玉尋歡激動成這樣?!太玄幻了,恨一個人居然也能恨出如見到情人般的神情!
……
遠遠的,玉尋歡和冷彥都沒有帶屬下,只一坐一站兩個人。
一個氣定神閑,一個冷凝深沉。
「你們認識?」冷少吃驚。
「見過一次。」
「怎麼叫你鄒先生?」不是玉尋歡么?
「騙他的。」不以為意。
「他很激動。」只是陳述事實。
「是嗎?我有這麼招人恨么?這還沒被抓呢,就這樣了?」戲謔的語氣。
「不,他好像看上你了?」
「開什麼玩笑?!」玉尋歡不悅,朝冷彥別過一眼。
他雖然知道自己長得妖孽了點,經常不但有女人,還有男人也被他迷惑,但是,他卻最恨別人說某某男人又喜歡上他。
他是直男,最恨和彎男扯在一起!
「你朝他旁邊那人。」冷彥下巴微揚,嘴角一絲笑意,指著布魯斯身邊男寵。與玉尋歡一樣的髮型,一樣的眼鏡,穿著奇怪的病號服,「他上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就穿的那樣的衣服吧?」
那個人,剛才跟著布魯斯出來的時候,他就看見了,雖覺得面熟,但一時沒往那方面想。卻不料,被冷彥一語點醒。
玉尋歡忽然笑了,魅惑眾生的那種。
便也就是這個時候,冷彥收到一記恨意深絕的眼刀,來自布魯斯。
「他吃醋了!」這個場面,連冷彥都覺得好笑。
「是嗎?說明本公子魅力太大!」笑意更甚,鏡片遮擋下,只看得見嘴角幅度,看不見眸中森森涼意。
……
那個男人是誰?怎麼和鄒這麼親密?
他們在說什麼,鄒還露出那種很……很迷人的笑!
上一次在加拿大醫院看見鄒的時候,他身後明明是一個很一般的男人,放到大街上肯定被淹沒的那種,這次怎麼是這麼個氣場強大,威嚴冷峻的?!
而且,看起來,該死的,和鄒竟如此相配。
一靜一冷,相貌英俊,年紀相仿,還談笑甚歡,想忽視都不行!。
布魯斯不爽,很不爽,他恨不得將推著鄒先生的那個男人狠狠掐死!
「你怎麼離開加拿大了?」布魯斯問。
「這裡有我愛的人。」玉尋歡說的是實話,語氣溫和,面容異常柔和,不難想象,他一定愛極了那個人。
哼,肯定是那個男人!再恨了冷彥一眼后,明明想把冷彥千刀萬剮,還不得不表現出自己紳士的一面:「你的腿怎麼樣了?」
「好很多了,正在做復健。謝謝。」玉尋歡禮貌道謝。
黑手黨中,原本上午見過玉尋歡的那群人再次玄幻了: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教父怎麼對玉尋歡這麼溫柔?!不是恨不得食其肉抽其筋嗎?剛才下飛機的時候,他明明還恨得牙痒痒的!
如今這麼客氣,代表這什麼?握手言和?這麼多年搶地盤,那麼多兄弟都白死了?況且,他們現在還在以一小時一個的速度殺他們的兄弟!
「教父……」有下屬決定冒死上諫。
「住嘴!」布魯斯厲聲,狠狠瞪了那下屬一眼,「沒看見我和鄒先生說話嗎?」
鄒先生?!
下屬吃癟,眼神悲戚的看著布魯斯,教父啊,這明明就是玉尋歡啊!他雖然戴了一副眼鏡,可不能掩蓋他是玉尋歡的事實啊!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布魯斯依舊溫柔。
「睡不著,出來走走。」玉尋歡笑意切切,「卻沒想到,會碰見你。」
「教父……」又一下屬決定冒死。
「住嘴!」布魯斯厲聲,一記眼刀射過去,這群人,今天都想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