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82 已在路上
no182 已在路上 「你好。」簡單兩個字,一如往常,商務氣息甚重。
「程、楚、南。」一字一句,既已知道對方是誰,也知道是程瑾瑤的哥哥,他不認為他會善待顧天藍。
「我現在已經不姓程了,你可以叫我楚南,或者楚先生。」楚南的話語並沒有太多感情。
這個時候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誰。雖知道感情的事無法強求,但對於那個拒絕和傷害了自己妹妹的男人,他提不起半點好感。
「你把天藍帶到哪裡去了?」並不拐彎抹角,他只需要一個地址。
「你不是很本事嗎?」語氣間是微微的反諷,「既能從巴黎找到羅馬,想必剛從酒店出來吧,那就繼續找啊!」說著,不等冷少開口,楚南已直接掛掉電話。
車上,冷少放下電話,斜眼看著坐在他旁邊那個捧著筆記本戴著耳麥的男人,筆記本上是整個羅馬地圖。
「冷少,時間太短,只有個大致範圍。」那人抬頭,地圖上,已有一塊區域不斷閃爍紅色。。
「查查有幾家醫院,我們馬上過去。」
「是。」
與此同時,另外一輛小車上,玉尋歡正聽人彙報著楚南的情況,大致了解后,他親自撥出楚南手機號碼。
大概響了四五聲后,楚南接起電話。
「你好。」商務得聽不出半點情緒。
「楚先生,你好啊!」熟稔的語氣,彷彿對方是熟識已久的朋友。
「請問哪位?」楚南快速在腦海里搜羅一圈,沒想起這人是誰。
「久聞楚先生金手指,我手上剛好有幾十億閑散資金,想請楚先生打理一下。」玉尋歡笑,「不知道楚先生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坐下來談談?」
對沖基金,其首要條件就是私募,幾十億的資金,想必任何做私募的都會心動。楚南和布魯斯,也只是這樣單純的商業合作關係,布魯斯拿出一部分資金,楚南替他運作。
然而,面對玉尋歡開口就是幾十億的金礦,楚南只是笑笑:「不好意思,我這幾天忙,改天再說。」說著,掛掉電話。
玉尋歡心下震驚,這個世界上,居然有對幾十億資金不為所動的人!他放下電話,倏地笑了:「這個楚南,有點意思。」
「玉公子,你這已經是今天內幾次被人忽視了啊?」旁邊殷墨笑得玩味。太有趣了,還不到一天,向來所向披靡男女通殺的玉尋歡先是被顧天藍忽視沒找他求救,然後是這個楚南。
玉尋歡不以為然,低笑一聲后,問坐在副駕上的手下:「查出來沒?」
這個男人與冷彥身邊那人幾乎同樣動作,筆記本電腦上是整個羅馬地圖,其中一個區域閃著紅光。
「公子,時間太短,只鎖定一個區域。」
「先去最近的一家。」玉尋歡淡淡吩咐。
*
醫院。
楚南交了一大筆費用后,與小奶包繼續等在手術室外。
這期間,楚南又隨口問了小奶包一些關於顧天藍和冷彥的事,小奶包自是極盡誇張的突出冷彥各種霸道,各種霸佔他最愛的媽咪。
雖說得悲憤無比口沫橫飛,但冷彥對顧天藍的在乎卻是溢於言表。
等手術室外的燈熄滅時,已是兩個多小時后。
小奶包一見手術室的門打開,立即沖了上去:「媽咪!」
率先出來的是個白大褂,小奶包一頭撞在她身上,抬頭忙著又問:「我媽咪怎麼樣?」
楚南跟著走上前,站在小奶包身後,用義大利語問:「她怎麼樣?」
這位醫生正是之前叫楚南簽字鄙視過楚南的那位。她看了看楚南,又看了看小奶包,她本想不理楚南的,可小奶包聽不懂義大利語,自己又不會中文,只得對楚南道:「病人前幾日就流產了,因護理不到位,加上劇烈運動,造成大出血,現在已經止住血,這幾天切記不能亂動,躺在床上靜養。」
說話間,顧天藍已被人推了出來,旁邊支架上有藥劑吊瓶,正一點點輸進她的靜脈,旁邊是已經乾癟的血袋子,一連掛了好幾個,想是剛才做手術的時候輸的血。
小奶包立即撲了上去:「媽咪,媽咪!」
顧天藍雖虛弱,但也一直清醒著。先前,由於痛,身上出了大量冷汗,很多頭髮黏在額上。
她的目光落在小奶包臉上,似很想安撫小奶包這種焦急,努力扯出一抹笑:「乖,媽咪沒事。」
說完后,她才又把目光轉向楚南,眸光中全是感激:「謝謝您!」
不過短短几個小時,楚南已經救了她兩次。第一次,是碰巧,她恰好擠進楚南房間;第二次,楚南明顯是猶豫過的,可最終還是把她送到醫院。
聽得顧天藍的道謝,楚南略一點頭,陪著小奶包跟在護工後面,將顧天藍送進病房,護士很快將生命監護儀等儀器接上,房間里很快響起單調的「滴滴」聲。
楚南將衣物放在旁邊柜子上:「朝朝叫我給你買了一套衣服,等你能動的時候,請護士替你換吧!醫藥費已經付過了,估計應該夠了。」說著,他又掏出錢夾子,抽出一疊歐元,「這錢留給你們這段時間吃飯用。」
既說這話,很顯然,他是打算離開了。
萍水相逢,對方已兩次伸出援手,顧天藍自不會指著對方照顧自己,她點頭再次致謝:「謝謝您,請問您貴姓,麻煩留下個聯繫方式,我晚點把錢還給您。」
「我叫楚南,是程瑾瑤的哥哥。」楚南說著,目光緊緊盯著顧天藍,不想錯過她任何一個表情。
驚愕轉瞬即逝,很快,顧天藍的臉色已恢復如常,只笑道:「世界真小。」
沒有愧疚,只有坦然。
楚南微微皺眉,在他的理解中,就算當年冷彥沒有娶瑾瑤,但這些年,瑾瑤經常往a市跑,怎麼著他們也應該是男女朋友關係。而這個女人,顯然是後面才出現,算是第三者,可她竟絲毫不以拆散別人而羞愧。
「請問顧小姐什麼時候認識冷彥的?」楚南問。
「四年前。」顧天藍答。
「那時,你可知道瑾瑤?」
顧天藍笑:「本來不知道。後來,令妹找過我,叫我退出,她幫阿彥解除冷氏危機。」
既是程瑾瑤的哥哥,那麼,當她腹痛跌在他房間時,他猶豫的原因已顯而易見。當年的事,除了自己,她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即便今天救她的人是程瑾瑤的哥哥,她也不會礙於他的面子隱瞞當年程瑾瑤如何算計自己。
「後來呢?」楚南再問,
「我愛他,只能成全。」彷彿已經過了太久,說話的時候,她雲淡風輕。
楚南沉默。
四年前……
他記得清楚,便是那時,a市三大商閥同時發難,冷氏股票一落千丈。冷彥不知何故,現金流短缺,整個企業搖搖欲墜。恰時,瑾瑤說動程家家主,親自給冷彥打的電話,表示願意聯姻解除冷氏危機。
可冷彥並沒有接過程家遞上的橄欖枝,而是從國外募集到一筆資金,直接砸進股市,將冷氏救了出來。
如果顧天藍真是那麼早就認識冷彥,如果當初的他們相愛,那麼,冷彥當日的做法,已是很明確的拒絕了瑾瑤,那麼,這四年來,他以為他們在交往的假設就不存在,而顧天藍和冷彥,卻可算作是破鏡重圓。
他記得,曾經,瑾瑤還在英國的時候,曾對他說過,冷彥一直當她是妹妹,那麼……當年,真正拆散別人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妹妹。道個時了。
楚南閉上眼睛,瑾瑤,瑾瑤……多年來,他竟是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並不是想象中那麼了解這個妹妹。
不!無數次,他也曾想過,能在那個領域打出一片天地的女子,怎麼可能真如表面那般單純善良,只是,因為她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妹妹,她是自己捧在手心的珍寶,他根本不願想得太多。
終於,長睫顫動幾下,他驀然睜開眼睛看著顧天藍:「那這個孩子……」
問話只一個開頭,顧天藍卻很清楚他想問什麼,只點頭道:「是,是他的。」
楚南點頭,轉身朝外走去:「冷彥已在路上。」
*
冷彥和玉尋歡的車幾乎同時到達醫院。
原以為就算在醫院,也不一定會用真名,卻沒想到,楚南直接將顧天藍名字音譯成義大利語。當電話打到醫院時,竟直接問到顧天藍的病房。
醫院不願過多透露病人病情,只說手術成功。冷彥和玉尋歡一聽「手術」二字,皆是心驚,一路狂飆。
下車后,一個站著,一個坐著。一個滿臉冷冽,一個笑容四溢。
四目相對,四股強電流在空中交匯,噼里啪啦火花四濺。
瞬間,兩方皆以極快速度往病房走去。
玉尋歡坐在輪椅上,速度自比不上冷彥,稍稍慢上半步。
穿過醫院走廊,到病房外時,冷彥毫不猶豫推門而入,語氣中全是擔憂:「天藍……」
而玉尋歡,則在進門的瞬間生生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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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嗚嗚,我可憐的尋歡,他為啥不進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