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86 如果，一無所有。(4000字)
no86 如果，一無所有。(4000字) 聽得顧天藍問話，那工人好不詫異。
冷少對顧小姐如何，這裡上上下下誰不是看在眼裡，若說未來冷氏女主人不是顧天藍，怕是所有人都不會相信。
可是，這位標準的少奶奶如今卻問出冷少在哪裡這樣的話！
顧小姐啊，您若不知道的話，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又怎麼會知道？！
「回顧小姐，我不清楚。」
「喔……」顧天藍有些失望，轉頭往樓內走。從住進這裡到現在，她似乎已經習慣冷彥每天晚上按時回家。
「冷少前幾天就出去了。」後面那工人繼續說。
顧天藍微微側首，勉強擠出個笑容，輕聲說了句「謝謝」。這段時間，她身邊一直有他的人，今天回來，他應該知道啊！如今回來了，竟連一個照面都沒有。
手機一直捏在手上，她手上微微用力，再拿起電話看了下屏幕，依然固執顯示的是時鐘，沒有未接來電。
這麼久以來，冷彥每天都至少會給她打兩個電話，可今天，自早上那通電話后，還一直沒有打來。
回到客廳，顧天藍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依然是韓國電視劇，她半點看的興緻也沒，不停的望向放在旁邊的手機。
這時，有傭人給她端來木瓜燉雪蛤，放在茶几上：「顧小姐，趁熱吃。」
目光從碗里掠過，橙黃色的木瓜間點綴著晶瑩剔透的雪蛤，看著這個平時最喜歡吃的甜品，此刻一點胃口也無。
盤腿，整個人靠在沙發角落，然後抓過手機。
手指從一個個圖標上劃過，看什麼都提不起精神。
「顧小姐，你如果想冷少的話，就給他打個電話吧。」送木瓜燉雪蛤的那位傭人一直站在旁邊。
從前，冷少和顧小姐在的時候，房間里總是充滿溫馨，如今少了冷少，整個房間忽然變得冷清。這種冷清，比平時別墅里只有傭人時還冷上千倍。
所有人做事都小心翼翼，不敢發出半分聲響。
給冷彥打電話……
平日里，顧天藍都很少給冷彥打電話，通常都是他打給她。就算她有時候會想他，想聽聽他的聲音，她也一定會忍住，他也許在開會呢，也許在談事情呢，也許正在想問題呢……
每每翻開通話記錄，一整排都是冷彥的來電。
可是今天，她真的，很想，很想打這通電話。她想告訴他，她想他了。
或是傭人這話說進了她的心裡，她點開通訊錄，赫然的，第一個名字便是阿彥。
或者，他也是希望她給他打電話吧？！
當下不再猶豫，點下那個綠色電話標誌，將手機放在耳邊。
有點緊張，有點期盼。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機械女聲響起。
顧天藍頹然，將手機放下，往旁邊女傭看過一眼：「我不想吃了，謝謝你。」然後關掉電視，往樓上走去。
機械的洗澡，然後換上睡衣，趴在床上。
他或許，在忙吧！顧天藍這樣想著，卻怎麼也睡不著，耳朵無比靈敏的捕捉著外面每一個細小聲音。
說話聲，是阿彥回來了嗎？
腳步聲，是阿彥回來了嗎？
開門聲，是阿彥回來了嗎？
……
混混沌沌間，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半夜，她忽然感覺到一個溫暖而厚實的懷抱，然後是熟悉的陽剛的男人的氣息。
「阿彥，你回來了！」懵懵懂懂的，她問，然後習慣性往旁邊懷抱里鑽。
看著懷裡女子，冷彥覺得溫暖極了。
下飛機的時候，他便看見她的漏電，想著夜深，便沒再打過來。可剛才回來的時候，看見樓上卧室燈亮著，他的心裡只覺一陣溫暖。這種半夜回家，家裡留著燈的感覺，很多年不曾有過。
是的，是家。家的感覺。
他的手一寸寸滑過她的皮膚，柔滑的，溫暖的。
直到睡衣被剝落，直到他完全沒入她的體內，那樣溫暖的，緊緻的感覺。
他依然覺得不夠，大力的一次次撞擊，她低吟的承受著他所有的佔有。
半個月想念，回家時的溫暖，他急切的想把這種感情一次宣洩盡。
往往一次剛結束，他便迫不及待的開始了第二次，那種要不夠的感覺，就彷彿回到他們在國色天香的那一夜。
到清晨，他終於各種滿足，愛憐的擁著她，看著懷裡那個累的昏昏沉沉的女子。
他笑，低頭，在她額上印上一吻。
「天藍，我愛你！」他低聲，撫著她的眉眼。
這樣一個女子，便是他的蠱。
「你愛我嗎？」他低聲問。
她實在太困了，也許已經睡著了，根本不會聽見。
「如果有一天，我一無所有，你還會留在我身邊嗎？」他問，低沉的聲音帶著絲絲暗啞。
*
第二天早上，顧天藍從冷彥懷裡醒來，他依然緊緊的摟著她，她的胸貼著他的胸，她的手環著他的腰。
原來，昨天晚上不是夢啊，他真的回來了！
她看著他，英俊的臉龐近在咫尺，嘴角依然掛著滿足的微笑。
鬼使神差的，她竟湊了上去，用自己的唇靠了靠他的唇。
她笑，這種感覺有點甜蜜。
她想起從前他親她的時候，都喜歡用舌尖一次次描繪著她的唇形，其實，他的唇形也很好看的。
觀察了一下，他應該沒有醒來。
她的膽子又大了一點。
小心的往前面湊了一點，伸出舌頭，親親觸碰了一下他的唇，再往上看他的眼，連眼睫毛都半分未動。
定是昨天晚上累得太厲害了！
她的膽子豈止是大了一點，那簡直就是成倍增長。
乾脆閉上眼睛，學著他從前的樣子，舌尖在他的唇上一次次描繪。
當他的唇微微啟開，她竟想也沒想就將自己的舌頭探了進去，這種偷偷的探索的感覺，帶著刺激，她的整個大腦都處於興奮。
當他的舌熱切的開始回應，顧天藍瞬間清醒過來，忙著想退出，可那人的手已緊緊環住她的腰，某個位置貼合甚緊。
原本是她小心翼翼探索，瞬息間變成他瘋狂索取。
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果真是小別勝新婚！我的天藍也學會主動了。」他笑著，雙手覆著她的小手，便要繼續親。
「別鬧了！」顧天藍扭動了一下，想從他身下移出。
「火都被點燃了！」他用某處摩擦著她的小腹，強調他的火有多旺，「你要負責把它滅了才能起床。」某人開始耍無奈。
「我上班要遲到了！」天大地大上班最大，這個理由正當。昨天晚上被他吃的連骨頭都不剩，如果再來一次，她怕自己連走路都成問題。
「那就再請一天假。」某人開始耍無賴，順便上下其手。什麼上班最大，他冷少的需求才是最大！
很順利的進入，某人得意：「瞧，都濕了。」
顧天藍別過頭，無恥，太無恥了！這明明就是昨天晚上那個啥的，他們每次做了后都是第二天早上才洗澡的！這個，根本不是她主動濕的！
也不知道這位冷少究竟是什麼打造的，一大清早的，精力這麼好，壓著她做了一次后，借著幫她洗澡，又吃了她一次。
最終，顧天藍到公司的時候，已是上午10點半。喪假后的第一次，頂著滿身吻痕遲到，顧天藍想死的心都有了。
幸好已是秋天，她穿了一件高領，又把頭髮放下，這才遮住那些星星點點的非禮勿視的東西。
偷偷摸摸溜進公司，原想避開所有人的耳目，卻不料，剛進門就被人事抓個正著。
「那個，不好意思……」顧天藍心虛。
「家裡的事情都處理妥當了嗎？」人事和顏悅色。
「處理好了。」顧天藍頭更低。
「快去上班吧！」人事微笑著對她說。
就在顧天藍轉身離開時，那人事忽然看見她頭上髮夾：「發卡很漂亮。」
「謝謝。」顧天藍笑著，今天帶的髮夾，正是那隻藍色蝴蝶，被冷彥補過那個。
她也覺得這發卡好像和以前那隻不一樣了，可具體哪裡不一樣，她卻說不上來。
顧天藍快速回到座位上，彎腰開電腦。
怪了，按照這位人事大姐的習慣，一旦遇到遲到，一般都先河東獅吼，然後大嚷著扣考勤、扣獎金、罰款！他們幾個小設計師們暗地裡討論過不知道多少次了，八成是沒男人內分泌失調。今天怎麼了？
她想起前段時間的兩次請假，這位人事大姐都親切的接待了她，並答應了她的要求。難道，這個萬年老處女破了？內分泌調了？
打開qq，q了辦公室與她最熟的那位：「人事大姐談戀愛了？」
頭像很快閃回：「談p，沒覺得。我昨天早走了一會兒都被她告了！」
呃？！沒有啊……
當日請假后，顧天的手上的事情已全部交給其他人，此刻剛回來，又還沒有分配到其他case，故相對清閑。
琳琳正在上課，旁邊設計師們看起來一個比一個忙，沒人和她說話。
她百般無聊的，想起昨天晚上的某些細節，她記得，好像，迷迷糊糊將，她聽見他好像說了句「我愛你」。
她的心裡湧起一陣甜蜜。
她想起，她好像還問了一句什麼，她絞盡腦汁的想著，他說，他說……
「你愛我嗎？」
「如果有一天，我一無所有，你還會留在我身邊嗎？」
顧天藍一個激靈，所有幸福感瞬間潰散，快速打開新聞頁面，財經版頭條，赫然是：冷氏資金鏈斷缺 冷氏神話是否轟然倒塌？
冷氏資金鏈斷缺，冷氏神話是否轟然倒塌？！
是真的！
那天，程瑾瑤給她說的都是真的！！！
冷彥大手筆圈了三塊地，又在南非購了大批彩鑽，冷氏現金流降至冰點，接著，秦、鄭兩家聯手做空冷氏股票，冷氏在一天內跌停，第二日，冷彥開始砸錢。
一連半個月，不光是冷氏股票，連帶秦氏和鄭氏，幾支股票漲停跌停，別說是散戶，就算機構操盤手，每日看著那起起落落的線型圖，心跳都如過山車。
一旦冷彥撐不下去……
「如果有一天，我一無所有，你還會留在我身邊嗎？」低啞的聲音又一次縈繞在耳邊。
顧天藍不敢想象……
從13歲被人加害的他，用命拼回a市，入主冷氏，如今危機當前，明明有強援伸出橄欖枝，他卻不接，難道真要因為她丟掉這一切？。
是的，他是愛她的，可是，她不能讓他因為愛，毀掉自己辛辛苦苦打拚下來的基業！
對於男人，事業是最華麗的衣服，對於冷彥，冷氏，也才是他最後的保障。
她沒有忘記，冷彥隨身帶著的7、8個保鏢，倘若冷氏在他手上稍有不穩，只怕外有宿敵迅雷出手，內有至親落井下石，甚至，取他性命……聲上顧著。
不！
顧天藍痛苦的閉上眼睛。
她不要冷彥回到過去，那段從程瑾瑤口中聽到黑暗歲月；她不要冷彥回到過去，從冷家最卑微的位置一點點爬起來；她不要他回到過去……
……
……
*
顧天藍一字一句的敲著辭職信，她沒敢列印出來放到人事辦公桌上。
她只是貼到郵件正文，然後設置好定時發送，收件人是人事，抄送總經理，發件時間為是晚上8點。
到中午下班前，她走到人事那個小格子間。
「不好意思，我恐怕又得請假了……」顧天藍很是為難。
人事抬頭，和顏悅色的看著她，等她的下文，這不剛喪假回來么，又要請什麼假？
「我男朋友下午找我有事……」顧天藍聲音更低，小心觀察著人事的表情。
果然，人事大姐在聽到男朋友幾個字時，臉上浮現出曖昧神色，立即點頭答應：「好了，既然有事兒，就早點走吧！考勤就不用打了，我們公司可是很人性化的。」
人性化？！平時遲到半小時就要扣半天工資的公司也叫人性化？！
顧天藍對著人事連聲說謝，幸好沒直接交辭職信。這家公司，恐怕早被冷彥買下，至少也是打過招呼了。否則，恐怕自己還沒走出這棟大樓，冷彥就已經知道了。
走出公司后，顧天藍跑去站台，擠上一輛公交車，坐了幾個站后，她很快又換了另外一輛，方向是長途汽車站，車上的人不多。
望著車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她的淚忽然就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