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第188章 愛之深……
隔天夏楚喬才知道,這一晚,是騰祈慎給她的訣別。
他去了沒有人知道的地方,接受喬治的治療。
她也是隔天從騰施恩的口中才知道,騰祈慎接受的是手術治療,而這個手術到目前為止只是設想,因為在臨床的實驗中根本就沒有成功的案列,即便是喬治,也沒有成功過一次。
但騰祈慎決定做的事,沒有人能夠阻止,喬治不得不聽命。
今日,是騰祈慎接受治療的一個月後。
騰施恩來找若岑,無意間看到她抱著紳紳從二樓下來,準備帶紳紳去花園玩,騰施恩再一次地攔截住了她和紳紳。
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三次,騰施恩擋住了她的路。
若岑想要勸說,被騰施恩阻止了。
她看著騰施恩充滿恨意的目光,沒有逃避,只讓若岑幫她把紳紳帶去花園。
在若岑帶著紳紳離開之後,騰施恩噙著淚光的眼眸如劍般射向她,「你這個壞女人……我把哥哥的情況告訴你,就是希望你能夠陪在哥哥身邊,但你居然這樣對待哥哥……夏楚喬,我想問你,你為什麼可以這樣絕情?哥哥究竟哪裡對你不好?你明明知道哥哥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你……」
她沒有說話。
騰施恩哭得滿臉淚痕,用力推了一下她,「我告訴你,如果哥哥沒有回來,你也不會有幸福日子過的,因為你的靈魂會像在烈日下熾烤,永遠都會受到內疚與自責帶來的煎熬………」
她靜靜地看著騰施恩,眸關始終平靜。
騰施恩終究沒有對她做什麼,在宣洩完后,哭著離開了這偌大的豪宅。
……
在騰施恩離開之後,她一個人獨自站在廳里的落地窗前,看著落地窗外那在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淡藍色泳池面,眼睛里沒有任何的情緒。
「你不要跟施恩計較,她雖然年齡比你小不了多少,但她一直都很騰總保護得很好,她的心性還像是一個孩子一樣……再加上,她始終認為是你奪走了他的哥哥,她心底對你是有一些怨恨的。」
她已從來人的聲音聽出來人是藍翎,她沒有回過身。
藍翎走到了她的身邊,一身黑色的職業套裝,精明而幹練,她跟著她的目光看向她波光粼粼的泳池,緩緩地道,「我相信我的直覺,你絕非像施恩說的那樣,對騰總的病情,無動於衷。」
夏楚喬依然沒有說話。
藍翎聳了聳肩,打開自己的公事包,將公事包里的一份文件抽了出來,遞予夏楚喬,「這是一個月前我拿來給的騰總擬好的遺囑,當時你沒有看,但現在我還是要把它交到你手上。」
「那天晚上我和應衡在一起的時候碰到你,是他讓你來的嗎?」夏楚喬沒有接過遺囑,只是突然這樣問。
藍翎點了下頭,「騰總一直都派韓崢在尤露市照看你,當時韓崢得知應衡去找你,唯恐你知道真相,韓崢便叫我趕了過去……我手裡戴的戒指是韓崢拿給我的,據說騰總很早以前就買了,但一直都放在騰總的床頭櫃抽屜里,還有,那天我和騰總從電梯里出來,你看著我挽著騰總的臂彎,其實是因為我之前在進電梯的時候,腳不小心崴了一下,那晚我出現在你面前刻意穿著高跟鞋,我其實是很勉強的,只是為了讓你看到我和騰總在一起是真的……」
夏楚喬斂下眼帘,長睫的側影幽深,久久地輕顫。
「我知道喬治也跟你提到過我和騰總在交往的事,但那是喬治為了試探你,他想知道你的心裡是否還有騰總……」
很久以後,夏楚喬低嗄出聲,「喬治為什麼要那樣做?」
「因為喬治知道騰總想要把你和紳紳帶回自己的身邊,但騰總始終不想讓你知道騰總和紳紳的病情,便使用了逼迫你的辦法……但喬治不忍看到你繼續誤會騰總,便想試探出你的心意,這樣他就能把騰總的身體狀況告訴你,讓你明白騰總所做的一切,可惜……」藍翎漂亮的雙眸掠過了一絲傷痛,「那天的試探,喬治得到失望的答案。」
眼淚,無聲地自夏楚喬清致的面龐慢慢墜落,重重地敲擊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藍翎繼續道,「我相信你已經知道騰總所立的遺囑里,他所有的財產,除了有一部分給予施恩,其他的他全都留給了你和紳紳。」
再一次的,夏楚喬長久沉默,但眼角的淚水愈加肆意地滑落墜地。
藍翎轉過了身,輕輕地扶了夏楚喬的肩膀一下,像是安慰,又像是囑託,微沙道,「如果沒有騰總,這個世界對我來說也是灰暗的,但我始終相信,老天不會對騰總這樣的殘忍,他會沒事的……」
夏楚喬伸手輕輕拭去了頰上的淚痕,錯愕地抬起眼眸,看向藍翎。
藍翎的眼睛里湧起一絲悲傷的笑,沒有任何的隱瞞,她輕緩地道,「你或許不知道,我擁有良好的家世,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跟應衡指腹為婚,當然這在現代社會很是可笑,可我的父母和應衡的父母就是這樣做了……之後因為應衡,我認識了騰總,後來的很多年裡,我一直很努力學習法律,只因為我知道,騰總他的集團一定需要一個頂級的律師,而我希望,我能成為那個為他分憂解難的律師,陪在他的身邊,只要偶爾能夠看看他就滿足了。」
夏楚喬沒有說話,喉嚨里堵著不知名的哽澀。
藍翎最後跟夏楚喬笑了一下,轉身離開了客廳。
……
在門口的時候,藍翎碰到了來找夏楚喬的應衡。
因為藍翎眼睛閃爍的淚光,應衡擋住了藍翎的去路。
這一次藍翎沒有跟應衡鬥嘴,她視若無睹,準備掠過應衡。
應衡看著藍翎眸底的濕潤,莫名的,攫住了藍翎的手腕。
藍翎沒有說話,也沒有掙脫,定在了原地。
「我讓你來安慰楚喬,你卻這個樣子?」
藍翎深深吸了口氣,回答應衡,「如果我是你,我現在就不會去見她。」
「為什麼?」
「因為她現在什麼人都不會想見,什麼東西都不會需要,她只會想一個人活在幻想里,假裝騰總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