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集 第六章 魔尊戰帖.逆天改命
三十六集第六章魔尊戰帖逆天改命
心眼宗大舉發動,攻擊龜茲王城的一戰,人命傷亡極重,龜茲王城的防衛兵
力陣亡九成以上,部分魔狼飛天進入城中,也造成城內百姓相當大的死傷,不過
,比起魔狼群大舉破城而入,殺光城內所有男女老少的結果,這已經是不幸中的
大幸了。
心眼宗方面,由於是發動魔狼群來攻擊,理所當然,除了那群被犧牲掉用來
發動大地震bo的教徒外,完全沒有人命損失。心眼宗勢力龐大,信徒遍布域外各
部族,本來若照計畫,龜茲王城一被魔狼消滅,心眼宗便會以抵禦魔狼為名,統
合域外各部族,趁勢取得各方兵權,真正稱霸域外,然而,隨著虛河子的身亡,
這些待實現的雄圖霸業,註定煙消雲散。
虛河子一死,所影響的不只是心眼宗,不難預見,失去掌門人的河洛劍派,
必然有一場大動dàng,尤其是在中土烽火正盛的當口,這塊大石砸下將掀起怎樣的
動亂漣漪,沒有任何人可以肯定。
任徜徉感嘆道:「真想不到……就憑我們幾個人,居然把河洛掌門給活活打
死了,雖然我早就知道,自己有一天會很了不起,但這一天實在也來得太快了吧
?」
這個過於自滿的評價,馬上招來羽寶簪的反駁,「抱歉啊,我記得……河洛
掌門不是你打死的吧?如果只要有參與就能算數,那不如說你一個人就殺了過萬
魔狼,平了第二次魔狼之禍吧。」
姍拉朵冷笑道:「不用和這小子啰唆,他想出風頭是嗎?容易得很,妳立刻
把消息散出去,就說虛河子在域外被他一個人殺了,消息散得越廣越好,一定要
讓中土大小門派通通知道,別的什麼都不用多說。」
「別、千萬別這樣,我認錯還不行嗎?」任徜徉臉sè發白,連連搖手,深知
事情的嚴重xing。
虛河子的武功和自己不是一個級數,若傳出虛河子命喪自己手上的消息,那
別人想到的,肯定不是什麼公平比武、較量,而是無恥的偷襲與暗算,以江湖上
流言蜚語流傳之快,恐怕不用多久,「任徜徉刺殺河洛掌門」的消息,就會傳遍
中土各個角落,人們將繪聲繪影,加油添醋,編織出所有細節,包括如何下毒,
如何設伏,怎樣利用種種卑鄙手段,刺殺了正氣凜然的長河真人。
只要這消息傳出,一夜之間,自己就會變成全中土最多仇家的人,任何與河
洛劍派有關係的人都會想取自己xing命,不管自己怎麼解釋都沒用,因為在先入為
主的印象下,「長河真人是野心家」的事實,聽來更像是謊言,自己肯定百口莫
辯,只能像狗一樣被人追殺,落得橫死街頭的下場,特別是自己身為前慈航靜殿
方丈的弟子,這件事必然還有後續效應,光是想想就覺得可怕。
更恐怖的是,任徜徉清楚自己母親絕對是個說干就干,一旦熱血衝動起來,
就完全不顧後果的人,要是真的把這主意實施下去,就算後頭後悔,那也為時已
晚,所以,和誰過不去都行,就是不能與母親鬥氣,和神經病耍倔強是毫無意義
的愚行,這點任徜徉很小的時候就得到教訓了。
「但……還真是想不到,這場仗打了半天,最後是兩個不相干的人跳出來,
把戰爭終結掉。」
任徜徉說著,著實有些感慨,原本他不太清楚黑斗篷高手的身分,是之後聽
了羽寶簪、姍拉朵的對談,才知道答案。
同盟會主席,這是一個讓人無比懷念的名詞。自太平軍國之戰後,陸雲樵以
當世第一白道組織首腦之尊,卻袖手不理組織事務,也鮮與部屬接觸,幾乎是不
問世事,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幹什麼,更不知道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如今是死是活。
魔門之主,這更是一個早已被人遺忘的名詞。本來魔門近數十年內就顯得低
調,除了極少數人以外,本代天魔根本就是個讓人沒有印象的存在,太平軍國時
期,江湖上只是知道有這麼個人,至於他是何等樣人,做過何等樣事,根本沒人
有印象,而自太平軍國末期,魔門一夕間停止活動,消失無蹤,十餘年來,天魔
之名早已被人遺忘,江湖上的新生代甚至沒幾個人聽過這名號。
無論陸雲樵或天魔,對現今的中土世界而言,都是屬於過去的東西,已經成
為歷史的一部份,但如今,這兩個幾乎是墳墓里死人的傢伙,突然跳回人間,驚
天動地的現身,現身的地點還非常奇怪,不在中土,而是在與他們毫不相干的域
外,參與心眼宗和龜茲的戰爭。
假如只有兩者其中之一出現,還有可能說是巧合,但兩人像事先約定一樣同
時現身……撇除同盟會與魔門首腦一起約好域外遠足的荒唐可能,整件事充滿了
yin謀算計的氣味,任徜徉怎麼想都覺得自己被捲入了一場龐大的布局當中。
「唉,被人算計的感覺真是爛啊,我們在這邊拼死拼活,結果只是淪為某些
人的工具嗎?」
任徜徉掃興地說著,側轉過頭,發現羽寶簪明顯地心不在焉,「喂,妳怎麼
了?臉sè不好看喔。」
「沒、沒什麼……」
羽寶簪力圖掩飾,但內心遠沒有表面看來那樣平靜,打從見到那道火雲天柱
直衝飆起,她就為著自己的猜測命中而心生萬丈bo瀾。
假如一切隨著心眼宗的潰敗而結束,自己倒也沒什麼好煩的,然而,龜茲王
城一戰的落幕,只是更大動亂的開始,因為……那道火雲天柱,是一份最具挑釁
意義的戰書。
陸雲樵、天魔雙雙現身,他們既是為了此戰而來,可是另一方面,他們也是
為了彼此而至。天魔到底有什麼打算,自己不得而知,但他最後發動火雲天柱,
降下岩漿火雨,不分敵我地進行襲擊,這卻傳遞了一個訊息,就是銷聲匿跡已久
的他,即將要重現中土,掀起連場驚濤駭浪。
如果說,這個訊息僅是自己的個人解釋,不那麼明確,那麼,岩漿火雨自戰
場襲向城內,這個動作的意思就再明顯不過:蒼生黎民,生殺予奪,盡操我手,
問天下誰人能阻?
當時,在現場……甚至在整個天下,肯定能阻止的,就只有一個人,所以這
么做的意義,就是向陸雲樵質問:我將復起,塗炭生靈,你,阻不阻我?
倘使時間再早一點,陸雲樵會做什麼答覆,這可實在不好說,以他存心避世
的消極心態,掉頭就走都不奇怪,但如今,同盟會在中土舉事,掀起連天烽火,
此事據說得他首肯,同盟會更是打著他的旗號在作戰,種種跡象都顯示,這個不
問天下大事十餘年的男人,已有了變化,極有可能走到幕前。
既是有心從幕後走到幕前,那麼,他就不會看著這個太過明顯的挑釁而沒反
應,最後的結果,他接下了這封戰書,並且強勢還擊,示意自己絕不退讓,只要
對方有意胡來,自己誓將強烈反擊。
不知情的人眼中,兩大高手僅是對拼了一招,未分勝敗,但羽寶簪心裡明白
,交手的這一招,是一個人發出戰書,而另一個人接下了這份挑戰,照這情形看
來,隨著龜茲王城之戰的結束,這兩人在中土必然有一場決戰。
無論是實力、份量,陸雲樵與天魔都是能影響天下大勢的人物,即使是平常
時候,這兩人決戰,都不曉得會引發多少事端,更別說是中土兵荒馬亂的此刻。
只要一想到這裡頭代表的意義,羽寶簪的頭就痛得很,雖說……好像只有自己一
個人體會到此事嚴重xing。
「唔,修練武功可以練到這種地步啊,將來我不曉得有沒有這麼一天……」
任徜徉道:「不過,他們那兩下,到底是誰比較厲害啊?」
即使搞不清楚錯綜複雜的天下大勢,身為一個武者,任徜徉對兩大高手這一
戰的種種,還是感到高度興趣。
比斗雙方,誰強誰弱?這是所有人最關心的東西,無論是愚夫愚fu,或是武
道高手,都沒有分別,任徜徉修為不俗,眼界見識又高,親眼目睹了這一戰,看
出來的東西遠比其他人要多。
引動自然力量發招,那是絕頂高手才能做的事,似羽寶簪、任徜徉這些江湖
新秀,頂多只能以自己的力量,讓擊出的氣勁帶有屬xing,還做不到牽引自然能量
發招。在種種自然能量當中,火焰、雷電雖是無形之物,卻還不難引動,但九天
、九地之氣,磅礴浩瀚,無窮無盡,是各種自然能量中最上乘、最難引動的兩種
,天魔的一式猛招,就是同時接引天地之氣合流,才能造成這樣的破壞力。
要對抗天地元氣合流之招,當然是使用同樣的招數,這種基礎知識,任徜徉
也很清楚,而在這場戰鬥中,陸雲樵雖然用了他天下馳名的五絕神劍,卻從頭到
尾沒有吸納外界能量的跡象,純憑一己之力,破了敵人天地元氣合流之招,事後
從容離去,儘管看不見他有否喘氣、流汗,但整個感覺就是輕輕鬆鬆,一點吃力
的樣子都沒有。
「如果只是從看到的東西與常識來判斷,陸主席的武功高到嚇人啊,如果不
是雙方修為相差懸殊,是做不到這種事的。」任徜徉說著,聳聳肩,苦笑道:「
怎麼這結論說得連我自己都不信?那個天魔真的這樣差勁?陸主席的武功也未免
太高了吧?要是當真高成這樣,三宗聯手,加上天魔,還未必夠他一個人打的咧
。」
任徜徉對天魔所知有限,都隱約感覺到不對,知曉當年舊事的羽寶簪、姍拉
朵,困huo只會更深。
早在虛江子、陸雲樵、武滄瀾等人,還只不過是一群修為不入流的江湖新人
時,天魔就已經是當代絕頂高手,除了天妖、太陽王之類的極少數人外,他幾乎
是所向無敵。多年以後的現在,雖然人事皆非,但要說武滄瀾、虛江子這些高手
,已經能與天魔勢均力敵、不相上下,這話恐怕連他們自己都很難相信,最多,
他們已超越了當年的天魔,擁有與他在同一位階較量的實力。
在這個結論基礎上,陸雲樵今天展lu的實力,羽寶簪怎麼看都覺得古怪,正
如任徜徉所言,要是真的強成那樣,三宗聯手都不是他對手,那同盟會也不用這
么辛苦地攻城掠地,陸雲樵單槍匹馬殺進帝都,直接殺掉武滄瀾,再把其他軍政
首腦宰掉,雖不能說就此贏得戰爭,但總是大大省事。
羽寶簪望向姍拉朵,「我記得妳說過,陸主席手上的七寶指環,是樓蘭一族
的至寶……」
姍拉朵道:「妳懷疑,那個木頭傢伙是靠指環做到這效果吧?這想法應該正
確,我也這麼猜。」
「那個七寶指環究竟是……」
「很遺憾,我之前說過,我也不曉得。」姍拉朵把手一攤,道:「超級法寶
可不是隨便能弄到手,好好研究的東西,我又不是龍葵,沒有專門對這作研究,
哪可能知道每個超級法寶的異能?妳如果想知道,看看是去問龍葵,或是問陸雲
樵自己吧。」
姍拉朵對七寶指環的異能一無所知,羽寶簪不認為她在扯謊,超級法寶是很
神秘的東西,使用上的要求限制也多,擁有者為了維持自身優勢,總是刻意保密
,不會讓人輕易知道其異能真相。然而,看陸雲樵施展五絕神劍時,那種毀天滅
地的恐怖威力,假如真是憑藉七寶指環來作到,那姍拉朵的遺憾就沒錯,未曾將
指環贈與他人的太陽王,大有可能守護樓蘭,度過天火之劫。
「唉,都是往事了,想也沒用,就算想的事情都對,也不能改變什麼。」姍
拉朵邊說邊搖頭,神sè不無遺憾,「還是眼前的事情最重要,先想辦法收拾善後
吧。」
這一場戰爭的規模不小,死傷也相當慘重,收拾善後著實不是易事,三人之
所以能夠在這裡閑話,那是因為距離魔狼群潰逃出去,已經一天一夜,這才有了
說閑話的餘裕。
羽寶簪還記得,昨天兩大高手消失后不久,忽然有一股猛虎般的剽悍氣勢高
速逼近,轉眼間就出現在城頭,自己與任徜徉甚至未及阻攔,已被此人迫近至姍
拉朵身前。
那是一個相當高大的壯漢,霸氣凜然,武功高得出奇,卻很面生,但姍拉朵
顯然是認得的,所以表情才會那麼古怪。
「……是你啊!流氓和尚,真是好久不見。」
「不用客氣,我並不想見到妳,不過,有人事前交代過,小武若出事,他的
傷只有妳能治,這個手術要由妳來操刀。」
壯漢匆匆扔下一句,拉了姍拉朵就跑,自己和任徜徉緊追在後,來到一間剛
剛被清理出來的民宅,在那裡看到了拓拔小月、納蘭元蝶、剛剛被急救處理完畢
的虛江子,還有尚未清醒的妃憐袖。
己方的戰友平安無事,這真是一件大喜事,任徜徉尤其鬆了一口氣,父親和
妹妹的安全,對他來說比什麼都重要;羽寶簪的心卻緊懸著放不下來,以孫武的
個xing,如果己方有人受傷,他的傷勢肯定不會比別人輕,更何況,他能夠離開城
頭,趕往城內赴戰,本就是靠姍拉朵的透支ji素在強撐,即使沒有再受創,當ji
素的效果一過,所有傷害也會爆發。
姍拉朵已經進入屋內,就聽見她一聲驚叫傳出,「這搞啥?怎麼會傷成這樣
?都傷成這樣了,還怎麼救?你們直接叫人來辦後事吧。」
屋內另一個相對斯文的聲音,不疾不徐地說話,「別人不行,妳卻是專業的
,一定行。」
「姓李的,少用高帽子來壓我,我是專業的沒錯,但不是專業醫生,更不是
仵作啊!他都弄成這樣了,你是叫我來玩人體拼圖的嗎?叫撿鮪魚的過來比較快
啦!」
撿鮪魚的……羽寶簪知道,那是收拾高處摔落死亡屍體之人的別名,姍拉朵
用到這個名詞,不管裡頭有多少誇張成分,裡頭的情況總不會好到哪去,當下心
頭劇震,快步前行,想要推門進去,手還沒碰著門板,門已經打開,一道罡風飆
出,凌厲霸道,削麵如刀,不可輕視,羽寶簪急忙后掠,身體輕飄飄地掠出數米
,避開了這一記刀氣。
「何方高人在此?」
腳一站定,羽寶簪看見門已關閉,剛才那個壯漢就站在門口,高大的體型給
人壓迫感,但臉上lu著微笑,不具敵意,而他所發的這一記刀氣,給了羽寶簪足
夠線索,江湖上能虛發一記刀氣便迫退自己的高手,屈指可數,再加上姍拉朵對
此人的稱呼,一個已被忘記許久的名字,浮現在羽寶簪腦中。
「您是……胡燕徒,胡大俠?」
嚴格來說,當年同盟會組建時的幾個成員,其心xing、行為,都與俠字沾不上
邊,畢竟同盟會組建的目的,是為了對抗太平軍國,而一個好的俠士,往往都不
是好的軍人,更難以在殘酷的戰爭中生存,「虎僧」胡燕徒昔日戰功彪炳,是同
盟會將領中有名的衝鋒悍將,殺人如麻四字評價,絕對實至名歸,要不是因為成
了戰爭的最後勝利者,恐怕「俠」這個字怎麼都套不到他頭上。
不過,這個頗有爭議的大俠,現在只是舉起手,輕輕搖了搖,示意裡頭正是
要緊時刻,讓她別闖進去。看到胡燕徒如此表示,羽寶簪也唯有忍下焦躁心情,
在外等待,過不多時,又聽見姍拉朵在裡頭一聲尖呼,聲音中有驚愕,更有憤怒
,情緒相當ji動。
「……那、那個老王八蛋,上次在研究所勒索我,把東西拿走,原來就是為
了便宜這小子!」
姍拉朵的怒罵聲中,那個相對斯文的說話聲也響起,「說勒索不太妥當吧?
黑吃黑才是事實,要不是妳偷偷從萬佛城裡的密室,把東西給取走,後頭也不會
被人找上門了,那件東西本來就不是留給妳的,妳si自取走,過分了吧?」
「笑話,我家男人是河洛劍派的,我是替他拿的,這有什麼過分?」
「哦?妳拿了之後,還會交給他嗎?這種話妳敢說,我還不敢聽咧,時間不
多了,快動手吧。」
不僅裡頭的人在催促,羽寶簪在外頭都聽得憂心如焚,想要衝進去看看,然
而,屋內傳出一聲「嗨」,陌生的語音,讓羽寶簪一怔,搞不清楚裡頭到底有多
少人,更猜不出這聲「嗨」是誰發出,幸好,姍拉朵很快就給了答案。
「妳……妳這變態書蟲,怎麼會到這裡來?」
「被妳說是變態,實在太侮辱人了,再怎麼說,我也不會比妳這人妖更不正
常吧?而且,這種手術,妳一個人也搞不定,有人說,要把三美神全部集合才擺
得平,所以,我就在這裡了……」
「鬼話連篇!妳不要拿卡司當藉口!」
儘管姍拉朵沒有指名道姓,但羽寶簪已經知道是誰來了,三美神之一的龍葵
,主攻特異類法寶的研究,在七大超級法寶方面的知識,當世無人能及,太平軍
國時期,她與姍拉朵雖然勉強算是同陣營,卻素來不睦,見面當然有紛爭。
這時,屋內雖沒有別的聲音,羽寶簪仍敏銳地察覺到,屋中又多了一人,至
於是什麼人,羽寶簪心中有數,而本來壓在心頭的一顆大石,總算能放下來。太
平軍國時候的傳說人物,三美神已經到齊,只要有這三人在一起,就有創造奇迹
的技術,如果說這樣還救不回人,就只能說命該如此,因為世上再沒有比這三人
更強的技術陣容。
屋內終於安靜下來,緊接著,就是一段冗長的手術時間。在漫長的等待中,
羽寶簪試圖窺視屋內的狀況,從牆面的縫隙中看進去,卻只看到大量的鮮血橫流
,像是屠宰場多過手術室。姑且不論倉卒拿民宅當手術室的衛生問題,如此驚人
的出血量,羽寶簪很懷疑人怎麼活得下去。
不久,屋內驟然釋放出極強的能量,與此同時,一朵朵七彩雲霞,從小屋裡
不住飄出,伴隨著強光與馥郁香氣,將整間小屋弄成彷彿神仙世界,就像有什麼
偉大人物誕生,發生神跡一樣。
「這是……唔……」
在羽寶簪的印象里,孫武的傷勢,主要是連續強撐使用負荷過重的猛招,造
成(肉)體傷害,尤其是強運舍利邪能,發動青龍令,這是造成他倒下的主因,姍拉
朵的ji素,就像是超強力的黏膠,將破損的(肉)體快速黏合,回復行動力,卻並非
實際意義上的治療。
當ji素的效果時間一到,就如黏膠幹掉,該裂的還是會裂開,特別是造成(肉)
體傷害的能量衝擊,如果不先設法化散,再次爆發時只會更加厲害,更難以救治
,羽寶簪清楚這些,所以在她的預想中,治傷之前必須要多名高手合力,先化散
孫武體內的能量衝擊。
考慮到能量衝擊的源頭是佛血舍利,普通的高手根本無能為力,羽寶簪估計
,在城外打得天崩地裂的那兩人,起碼要來一個,甚至可能要兩人聯手,不過,
三美神所用的方法似乎不是這樣,而眼前能量驚人釋放,形成祥雲、香氣的現象
,更讓羽寶簪難以索解。
能確定的只有一點,就是這問題不是普通手段能解決,可以派上用場的,如
果不是超級高手,那……就是超級法寶了?
羽寶簪生出這樣的念頭,而那陣陣彩光、祥雲,也很快消失不見,再過不久
,屋內聲息漸無,應該是急救已經結束。三美神都出動,如此堅強的「醫療」陣
容,應該可以撇除手術失敗的可能,換句話說,治療已經結束,孫武的命算是保
住了。
「從昨天到現在,我一直在想,妳們是用什麼方法救人的?」
孫武的急救結束時,羽寶簪就很急著想知道狀況,但因為孫武仍處於不能被
打擾的昏睡休養狀況,姍拉朵也因疲憊不已而去休息,令她足足拖了一天,才有
機會把這話問出來。
姍拉朵道:「這個……妳猜猜看啊,那麼多人都說妳冰雪聰明,妳覺得昨天
在那小屋裡發生了什麼?」
「嗯,應該是……」從種種跡象看來,治療孫武的手術中,有使用到超級法
寶,至於是哪一件超級法寶,羽寶簪說出了自己的答案,「是洛書吧!」
當初,孫武剛剛吞下佛血舍利,並為舍利邪力的傷害所苦時,眾人所構想的
救治方略中,其中之一便是找到洛書,憑著此物的特殊異能,或許有可能消去對
(肉)體的傷害。
佛血舍利之所以會對人體造成傷害,無非是因為它蘊含的能量太過猛烈、狂
暴,非血(肉)之軀所能承受,所以運作時候會傷害(肉)體。河圖、洛書,都是操縱力
量流向的工具,河圖能把流經的力量增幅、放大,洛書卻正好相反,如果能取得
洛書,用洛書來節制狂暴的舍利邪能,那就有可能解決這個困擾孫武的心腹大患
,只是……失落已久的東西,根本無從找起。
洛書是河洛劍派的重寶,但失落已久,誰也搞不清楚流落何方,萬紫樓追蹤
此物多年,毫無頭緒,可是姍拉朵在小屋中與人的對話,讓羽寶簪聽出問題來,
這才明白,洛書當年多半是為西門朱玉所得,偷偷收藏,成為西門寶藏的一部分
,收藏地點就是萬佛城商店的地下密室。
羽寶簪推測,西門朱玉在自己的四處寶藏中,分別藏起了一式劍訣,還有一
件特殊的重寶,但在那間地下密室里,孫武並沒有找到什麼寶貝,當時自己就認
為,收藏在這裡的東西給人捷足先登了,只不過想不出、查不到是什麼人而已。
如果要說嫌疑犯,自己那時就考慮過姍拉朵,因為她隱居慈航靜殿多年,與
萬佛城有地緣關係,不管西門寶藏的防護有多厲害,她窮年累月鑽研破解方法,
總是能找到竅門,更何況……姍拉朵的強項不是武功,而是技術力,要破解西門
寶藏的封印,她比尋常的高手更具優勢。
自己考慮過這些,只是姍拉朵始終不lu半點痕迹,大家一路同行,自己也沒
有必要特別去問這個,於是就這麼擱下來,想不到這個猜測一點都沒錯,東西果
真為她所得。
羽寶簪道:「藏在萬佛城密室里的那件東西,真的是洛書?」
「嗯,妳現在才想到,已經晚啦。」姍拉朵道:「要是妳早一點發現,說不
定東西就到妳手裡,不用白白便宜那小子了。」
「………我倒不覺得這有什麼好遺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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