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雙龍聚會迎客一掌 上
第九章 雙龍聚會迎客一掌上
呼倫法王前往慈航靜殿的隊伍,被孫武、任徜徉一陣大鬧之後,取消了既定行程,將拜謁慈航靜殿的行程挪后一日,讓孫武等人爭取到寶貴的時間。26nbsp;
一天的時間,再怎麼練武也沒用,除非有奇遇,不然實力不可能有什麼改變,孫武有心知己知彼,向香菱、慈航靜殿兩邊調閱了呼倫法王的資料,越看越是心驚,發現呼倫法王成名超過一甲子,是域外大有名望的人物,年紀更超過苦茶方丈,據說不但武功蓋世,更是天才型的法寶開發師,長年鑽研古老遺迹,從中開發出許多獨佔技術,所創造出的法寶在域外屢顯神跡,受到無數人們的崇敬。
數十年來,呼倫法王為了鑽研更高的萬物至理,通常都是在所居住的洞窟寺院清修,等閑不輕見外人,縱是外出講經說法,施展神通,也都是高坐法壇之上,普通信徒只能遠遠仰望,不能近見,行事作風極其低調,此番應大武天子之邀東來,是相當反常的一件事。
「還有一點也很奇怪,少爺,關於呼倫法王的年紀,至今眾說紛紜,有部分說法指稱法王已經年過八十,但也有報告記載,呼倫法王迄今已過兩百歲,這聽來似荒誕不經,卻不是絕無可能。」
香菱向孫武解釋,武道修為臻至化境的高人,往往能夠駐顏不老,延命長生,像一皇三宗這級數的絕頂強者,有過百的壽元絕不稀奇,但…… 「武功高不代表一切,苦茶方丈也沒能長命百歲。生於江湖、死於江湖,和江湖沾上邊的,沒幾個能有福氣死在病床上。」
香菱的這番話固然有感嘆,但聽在孫武耳中,卻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還沒答話,肩頭就已經被小殤一拍。
「唉,真不幸,你現在也是一個江湖人,看來沒什麼機會死在病床上,就是不曉得有沒有機會過得了二十。」
「……你不要動不動就看穿我心思可以嗎?」
孫武斜斜看了小殤一眼,但卻知道她所說不假,自己涉入江湖以來,整天就是大砍大殺,運氣差一點的話,早已死了十幾次,從這機率看起來,自己確實有可能活不過二十。
「其實二十這個數字可能太樂觀了,你明天要和呼倫法王決鬥,從外圍賭盤的賠率來看,你應該活不過明天。」
「所以你已經幫我開好死亡證明了嗎?呃,等等,你怎麼會知道賭盤的賠率?你也有下注?」
孫武驚叫一聲,這才想起來無名小鎮上各種暗盤交易充斥,當然也包含大小賭賽,小殤整日閑逛,手頭上又有大筆活動資金,會挑對象下注毫不稀奇。這麼一想,就看到小殤側斜過頭,陰陰地笑起來。
「你明天不要僥倖獲勝啊,如果你不小心贏了,不但很多人要跳樓上吊,就算是你活著回來,也會被人再殺一次。」
「……這麼說,你壓根就沒希望我活著回來,對吧?」
「不然難道你希望我輸錢?真沒義氣,這個錢你也有份,輸掉了你不會心痛嗎?」
孫武搖搖頭,沒力氣再做這種弔詭的辯論。看了這許多的資料后,自己反而感到好奇,呼倫法王是有道高僧,早已看破名利,不問紅塵俗世,在域外也只專心弘法傳道,這次是為了什麼而步入紅塵,刻意進入中土,向慈航靜殿挑釁呢?
這個問題應該是關鍵,只要能滿足呼倫法王的願望,兩邊就可以不必有衝突了,就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人這麼想?
「嘿,你一臉白痴的傻樣,該不會又在想怎麼讓敵人主動罷手吧?真是沒出息的小子。」一眼看破了孫武的想法,小殤搖頭道:「那個法王想幹什麼,他自己不是已經在信上說清楚了嗎?就是想借慈航靜殿的所有經典一觀,你想要滿足他,就用代理掌門的許可權讓他去搬光藏經閣的書,這樣他就會笑咪咪的誇你是好孩子,不過這種事一干……那些大和尚們恐怕就要聯手超渡你了。」
就算沒有小殤的提醒,孫武也知道這麼做絕對不行,若是讓人家把藏經閣里的書全部看光,慈航靜殿的武學流傳域外,自己「民族罪人」的頭銜肯定跑不掉,從此變成那些奮青團口中的頭號'奸'賊。
再想一想,苦茶方丈為人謙沖仁厚,若是有方法可以讓兩邊罷斗,和睦相處,為何他會不做?如果連他都不能以退讓化解干戈,自己也就不用痴心妄想了。
「咦?小殤,那個神秘的黑衣人是誰啊?他突然跑出來幫我和任兄,又有本事和呼倫法王的高手抗衡,這種人應該不多見吧?」
應該是不多,但這卻是小殤答不出來的問題。如果不是因為親眼目睹,孫武還真不相信有這個黑衣人存在,那人武功奇高,破寶塔在先,又與呼倫法王對掌在後,雖然不曉得他的實際能耐,但應該比慈航靜殿眾高僧要高上一班。
回想起任徜徉以前說過的話,孫武依稀記得,好像慈航靜殿有個歷史悠久的傳統,那就是千百年來每逢慈航靜殿遭遇劫難,就會有神秘高手出現,幫助僧人們解圍。如此看來,難道真是應了這條傳統,因為慈航靜殿風雨飄搖,隱藏在黑幕後的守護神現身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說不定明天的戰鬥也會有守護神出現,少爺就可以不用下場了。」
從理'性'角度來說,香菱壓根就不信什麼守護神,不過明日之戰強弱懸殊,也說不出什麼其他的安慰話語,只好順著孫武的話來說,結果此言一出,站在孫武身旁的小殤、趴在窗口偷聽的路飛揚,全部都咬著手帕,淚眼汪汪地猛搖頭。
「呃……我說錯什麼了嗎?」
想不通自己哪裡做錯,香菱滿臉的詫異,結果還是孫武最了解自己的親友,在香菱肩上一拍,嘆氣道:「不,你沒說錯,只不過如果明天的戰鬥有守護神出現,他們兩個下的大注就收不回來了。」
這句話的正確'性'肯定是百分百,因為當孫武這麼說完,兩名淚眼汪汪的同伴就轉換了表情,開始大力地點頭。
「……我現在真的覺得,明天我無論輸贏都是回不來了。」
儘管孫武的這一仗,關係到很多人的利益,不過至少基本的情誼還是要顧到,在孫武要出門回慈航靜殿的時候,路飛揚和小殤為他焚香祝福,祈禱他一戰告捷。
「來,把這薰香繞身體一圈,這是本鎮最新到貨的法寶,比什麼金鐘罩、千佛掌更厲害,叫做打不敗煙霧,只要點燃后繞體一圈,上床……不,上陣之後就會縱橫不敗。」
孫武本來要接受路飛揚的焚香,一聽他這樣介紹,連忙伸手推開,不敢嗅入這看來似春'葯'多過補'葯'的薰香。
「有沒有搞錯?就算不給我大還丹,起碼也給我一些有用的'葯'品嘛,我吸這種春'葯'有什麼鬼用啊?」
聽見孫武的指責,路飛揚抓抓頭,'露'出很為難的表情,「小武你也知道我們這邊手頭沒錢,買不起超級補'葯',你將就一點隨便用用,吸進去不會拉肚子就好啦,嘿嘿,而且根據考證,確實也有人吸了春'葯'以後鼻血狂噴,兩眼通紅,但力大無窮,能舉千斤的……」
「路叔叔,你說真的?」
「當然啦,這鎮上不曉得有多少人都下了今天的注,你等若是全鎮的衣食父母,我的錢也都與你有關,在這種情形下,我怎麼會騙你呢?」
「那你先把這些煙霧吸光。」
一說完,孫武不給路飛揚抗辯的時間,把薰香罐子一下按在他臉上,跟著飛也似的逃走,就聽到後頭傳來一聲巨吼,還有一連串女'性'的驚呼'騷'動。
「後頭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一堆女人在尖叫?唉,還是別回頭看,這種時候不要有好奇心比較聰明。」
匆匆趕到小鎮口,任徜徉已經在那裡等待,要與孫武一同回到慈航靜殿,等候強敵的到來。
聽孫武說到了鎮上的'騷'動,任徜徉順口問起路飛揚的事,這讓孫武有些訝異,因為任徜徉自幼在那個荒破小鎮長大,路飛揚與小鎮上的居民很熟,自己本以為他們兩人也相熟,沒想到任徜徉反倒要問起自己來。
「我跟著和尚師父以後,就比較少回去了,你那個路叔叔,好像是赤魃叔他們的老友,最近兩三年才找來,每次來都會待十幾天,只有這次待得最久……」
孫武記得,近兩三年的路飛揚,都是過著流浪漢的潦倒生活,跑來這裡唯一的理由,就是向往日舊友求援,但既然這些朋友肯施援手,為何他不久住呢?難道因為自尊放不下?可是從他現在的無恥行徑來看,實在看不出他有什麼放不下的尊嚴…… 「我問過赤魃叔,他說和那個姓路的是以前打仗時候認識,有點交情……」
「打仗的時候認識?呃,路叔叔好像參加過太平之'亂',不曉得是站哪一邊的,他這個慈航靜殿子弟有時候真是'亂'七八糟……」
「啥?姓路的是慈航靜殿子弟?哪一期的?練過什麼功夫?他的樣子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啊。」
「我也不清楚,不過是他偶然說溜嘴的。」
孫武與任徜徉一面交談,一面在山道上賓士。孫武的輕身功夫遠不及任徜徉,全憑他不時出手提攜,這才能夠保持速度,一路高速疾馳,在一個小時后趕回慈航靜殿。
「掌門人,你回來真是太好了,我們還擔心……」
佛光院首座苦星大師,率領一眾高僧在山門口迎接掌門人的到來,但看到孫武身旁的任徜徉,眾高僧的表情就低沉下來,像是見到瘟神般的表情。
能看到平時總是慈眉善目的大和尚們'露'出這種表情,孫武暗自好笑,本來還有點好奇,覺得高僧們不喜歡任徜徉,是因為他行為不檢,放浪形骸,但聽過任徜徉以前惹出的諸多事端后,自己完全能體會高僧們的心情,這樣的煞星一個已經太多,若是多來幾個,慈航靜殿早就完蛋了。
僧人們告知孫武,呼倫法王的隊伍正在上山途中,因為昨天的意外紛擾,車隊的護衛更多,隨行御前侍衛的數量比昨天增多一倍,預計半個小時后抵達山腰的涼亭,慈航靜殿素來在涼亭恭迎貴賓,現在闔寺僧侶已經準備妥當,就等孫武做最後的定奪。
「定奪?有什麼要我決定呢?戰鬥地點嗎?」
孫武一問,這才知道高僧們商議一晚,終究不忍心看孫武一個人白白犧牲,希望能與孫武並肩作戰,但就是不知道孫武要挑選哪幾名首座陪同作戰,不然各堂各院首座一起下場車輪戰,贏了固然不光彩,輸了更是難看。
「輸?你們這些老傢伙真是丟臉,慈航靜殿的主戰力幾乎全在這裡,這樣子搞圍毆還會打輸?要你們這些傢伙做什麼用?」
孫武發現任徜徉的個'性'急躁如火,很容易就發起脾氣,雖然他說得沒有錯,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