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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攀頂越峰極限之戰

  第二十七章 攀頂越峰極限之戰 

  認真來算,孫武記得自己與北宮羅漢約定的時限,還有一天多的時間,情形雖然很不妙,但一切卻還未算絕望,自己還是可以做一點努力,試圖創造勝利的可能。26nbsp; 

  不過,這個考量已經被完全破壞。孫武暗暗責怪自己不夠機警,如果多幾分警惕心的話,剛剛拓拔斬月的話里自己就該有所警覺,既然異族人的信義只用在親友身上,自己與北宮羅漢非親非故,他隨時都有可能毀諾翻臉,未必會老老實實等滿五天。 

  「真是讓我見識到了……非親非故就不必講信用,這些人的說話像放屁一樣。」 

  不講信用、以大欺小,而且還趁自己睡覺的時候偷襲,北宮羅漢的種種作為,讓孫武對他失望至極,僅有的一點敬意也化為烏有,然而,對方的刀架在自己頭上,是不爭的事實,域外異族崇敬實力多過一切,自己若不能做出有力反擊,那不管怎麼大罵無恥卑鄙,對方也根本不痛不癢。 

  「沒提防到你會偷襲,是我自己的警覺心不夠,我無話可說,你動手吧。」 

  氣鼓鼓的說話,孫武其實很不甘心,但事已至此,無論說些什麼都只會惹對方訕笑。就像北宮羅漢昨天所說的,這就是惡,這就是江湖,就是有許多不公平和沒道理的事,要抗議不平只有靠實力,沒實力的自己說什麼都沒人在意。 

  只是,預期會斬下的刀沒有落下,北宮羅漢提起了那柄巨型牙刀,冷冷地說話,「如果要趁你睡著的時候殺你,你根本沒機會醒過來,小畜生,跟著我來,我會給你最後一戰的機會,使出你這幾天苦練的東西,我要你心服口服死在異族勇士的刀下。」 

  「哼,就算心服口服,我也不想死。我不會死的!」 

  孫武站起身來,與北宮羅漢勇敢對視,說的話雖然孩子氣,卻也適度地表達了意志。當北宮羅漢轉身離去,孫武望向地上,發現小殤仍在睡覺,好象睡得很熟,絲毫沒被剛才這些'騷'動給驚醒,當然,孫武是一點都不相信。 

  「小殤,我知道這樣說很笨,你要笑就笑吧,不過……這一仗我想靠自己的力量來打,無論結果怎麼樣,請你不要'插'手。」 

  匆匆說完這句話,孫武跟上北宮羅漢而離開,躺在地上的小殤沒有動作,只有輕輕的呼吸聲。 

  「唔,無孔不入掌的逆轉方式還沒找到,現在只能賭小殤的這個手環法寶了,真是沒什麼勝算啊……算了,現在想這種東西,只會讓自己更打不下去。」 

  拋開無謂的想法,孫武提起勇氣,跟著北宮羅漢而行,卻聽見他沉聲道:「你白天避開狂僧的那幾步,是那個小丫頭教你的萬紫樓武學嗎?扭扭捏捏,娘娘腔的武功是適合你這種小鬼沒錯,不過等一下我奉勸你還是別拿那些來丟人現眼,不象話的武功,死也會死得很難看,如果你以為這些歪七扭八的步子能救你一命,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早上與狂僧動手,孫武閃避重擊時,北宮羅漢在山巔上看得清楚,他與孫武交手多日,把孫武的武術底子'摸'得一清二楚,一看原本身形凝重笨拙的孫武突然使出那種敏捷步伐,去勢詭變,馬上就看穿了孫武的意圖。 

  孫武聞言,並沒有特別動容,卻對北宮羅漢的異樣反應有些好奇,因為北宮羅漢口口聲聲說是要殺了自己,不會給自己機會,但若真是如此,他剛才一刀直接斬下去就一了百了,即使他要顧全異族勇士的榮譽,不趁人睡覺偷襲,那也不必告訴自己這個,只要趁自己施展步法靠近的時候,攔腰揮刀一斬,很輕易就可以把自己幹掉。 

  「為什麼要做這麼多無謂的事?這就是口是心非嗎?」 

  孫武的疑'惑'沒有持續很久,當他隨著北宮羅漢來到決鬥地點,那些困'惑'都變成了驚愕與焦急。 

  在一個特別清出來的石子地上,擺設了奇怪的儀器,周圍'插'著十餘根火把,火光受到奇異能量的影響,或青或紅,無風自動,而在這些怪異布置的中心,放著一塊被冰凍起來的大水晶,正是被封印起來的雯雯。 

  透過水晶,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在小女孩心口的部位,有一道異樣的紅光在閃爍,乍明乍滅,雖然還很模糊,但卻可以感覺得出,紅光正以極為緩慢的速度,增加著光度與熱度。這種現象所代表的,就是能量的不安定化,封存於雯雯體內的佛血舍利越來越壓制不下,排斥效應變得更強,再不處理,很快就會危及'性'命。 

  「雯雯……」 

  孫武急著跨前一步,卻看到北宮羅漢阻擋在前,像是一座巨石像似的擋住他去路。 

  「我再問你一次,如果這個小雜種交給你,你要怎麼處理佛血舍利?」 

  「這種時候誰還管佛血舍利啊!一顆珠子而已,再怎麼寶貴,會有人命重要嗎?請你讓開,我要帶我朋友去找醫生,再不救她,她真的會死的!」 

  「嘿,你所謂的醫生,就是慈航靜殿的那群賊禿嗎?這我不能容許,因為舍利落在哪一個中土狗的手上,都會對我們造成威脅,更何況本來我們就對舍利志在必得,除了把舍利帶回國去,我不接受其他的任何結果。」 

  北宮羅漢再次揚起了牙刀,彷彿象牙般的巨刃,像是在咧嘴嘲笑般指向敵人,「小子,用盡你的力氣,放馬過來,無論你想做什麼,今晚都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如果說之前孫武還會想抗議些什麼,這次他已經什麼都不想說了。和異族人相處至今,孫武'摸'清了一個很大的原則,就是一切都要有實力作後盾,與其花時間浪費唇舌,不如把時間花在增強實力上,而自己已經沒有什麼時間了。 

  「好,那麼……就請你指教了。」 

  緩緩吸一口氣,孫武用手遮口,悄悄把一枚糖球似的丹'葯'吃下去。也許小殤早就料到今晚會有這個變局,所以剛剛入睡之前,先把這枚丹'葯'交給自己,說是能夠短暫回復體力,讓自己在有需要的時候服用,現在正好能夠派上用場。 

  「原先戰術全是兵行險著,時間拖長對我不利,必須要在短時間內分出勝負,十招之內不能有個了結,後果……嗯,大概不是一隻手、一條腿能了帳的。」 

  暗自評估狀況,孫武掌心滿是汗水,'摸'了'摸'腰側的傷口,希望腰側與腿上的兩處傷口不要因動作而破裂,否則就更減低勝算。 

  而在孫武、北宮羅漢的察覺範圍外,香菱也悄然到來。孫武與小殤並肩入眠時,她沒有來打擾,但北宮羅漢一有異動,身為貼身使婢的她立刻有所驚覺,展開輕功,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戰場外圍旁觀。 

  「嘖,本以為還能拖一天的,現在就動手根本毫無勝算……」 

  北宮羅漢提早發難,香菱覺得不會是無故之舉,當她抬頭朝四周凝望一遍,儘管黑暗的夜空沒有什麼異狀,但大氣中所隱藏的肅殺之感,卻讓她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敵人來了,正在接近中,實力不明,但應該不弱……原來如此,難怪北宮羅漢焦急了,是想趕在敵人到來之前取珠吧?但為何還要找這小少爺打過?直接劈人取珠不是快得多嗎?」 

  腦里瞬間閃過七八個念頭,香菱仍在思索問題,但只有一點是可以肯定,就是自己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孫武出事,假若只是單純落敗,那也就算了,如果北宮羅漢有加害之意,那麼即使自己會提早暴'露'身分,也得被迫出手救援。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那位小少爺有個什麼萬一,不只是鐵血騎團要血債血償,就連萬紫樓都要陪葬呢!」 

  沒有發出聲音,香菱手腕微抖,一隻鮮艷的紅'色'羽'毛'輕輕落在指縫間,雖然此處與孫武相隔遙遠,但只要一羽在手,不管是碰到什麼緊急危機,她都有信心能夠及時制止。 

  一場戰鬥,就在這樣的情形下展開。面對不動如山的北宮羅漢,孫武調勻呼吸后,率先發動搶攻,腳下一起步,幾天以來的特訓成果立刻顯現出來,雖然說不上身形如電,但比起之前的速度,現在卻明顯提高了兩三成,腳下踩著精巧神妙的步子,忽焉在左、忽焉在右,像是一頭狩獵中的小野豹。 

  身法快了不少,但看在北宮羅漢眼中,這等小技倆卻不值一哂,反而更增添了他的怒意。 

  「愚不可及的小鬼,告訴你說這招沒用了,你是沒聽見嗎?」 

  憤怒的聲音如雷重吼,北宮羅漢這次不再只是迫發刀氣,而是擎手一舉,雪亮的巨型牙刀轟斬而下,斬擊威力猶如怒濤拍岸,瘋狂襲向孫武。毫無花俏的一刀,純以壓倒'性'的剛力而發,不但直攻敵人,更將他前後左右的退路盡皆封死,如無意外,北宮羅漢預備這一刀就將少年四分五裂,而這一點,孫武自己比誰都明白。 

  「開始了,一切就賭在這一招了!」 

  要命的關頭,孫武猛一咬牙,左腳往前一跨,猛烈劇痛從左腿竄上腦部,比預期中更為嚴重,但也就在這間不容髮的一刻,北宮羅漢的豪刀重重斬上了孫武身軀。 

  一刀得手,北宮羅漢有著少許驚愕,雖說他本就認為孫武不可能接得下,但預料的東西一旦成實,巨陽武神的義子喪命於自己手中,仍是有著心理上的衝擊,只是這時間很短暫,因為從手上的細微感覺,北宮羅漢已經確認自己一刀擊空,沒有命中實處。 

  「殘像?」 

  北宮羅漢看得很清楚,自己的一刀明明貫穿了孫武身體,但手上卻完全沒有命中實體的感覺,腦里唯一想得到的答案,就只有高速移動所造成的殘像,方自一楞,頸部微微一麻,只見孫武不知何時已來到自己左側,手臂所帶的木環上,赫然多出一個袖箭的發'射'機關,遙遙'射'中自己一箭。頸部是個要命的位置,但袖箭上無毒,北宮羅漢真氣護體硬逾鐵石,這記暗器連一點小小刮傷都做不到,反而更引來敵人憤怒攻擊。 

  「只會玩弄小花招的臭小子!你以為這樣就能成功嗎?」 

  乍看之下只是普通的小技倆,但當北宮羅漢再次揮刀落空時,他才明白孫武這幾天所鍛煉的,不只是一些詭奇的步法,肯定還包括了萬紫樓獨門運氣口訣,否則單憑那些步法,怎麼樣都做不到這等分身化影的效果。 

  「哼!學了些萬紫樓的鬼把戲,就以為能幫得到你了嗎?看你能把自己的死亡時間拖后多久!」 

  北宮羅漢怒喝聲中,巨大的雪白牙刀連環斬出,雖然沒有變身獸化,但一刀接著一刀的兇猛攻勢,每一刀彷彿都具開天闢地之威,一記斬空,樹木粉碎、岩石崩裂,連大地都被斬出好大的一個坑陷,轉眼之間,兩人決鬥的戰場就被破壞殆盡,除了以雯雯為中心的結界陣還保存完好,餘下地方滿目瘡痍,毀壞得不成樣子。 

  萬紫樓的身法確實有獨得之秘,孫武仗著身化殘像之助,又多避了北宮羅漢兩刀,但這也已經是極限,對北宮羅漢這種一流高手,要在這種程度的殘像化影中找出孫武真實位置,並非難事,而孫武始終無法在這段時間內搶近敵人身邊,發動決勝的一擊,單憑袖箭擾敵,情形已越來越是危險。 

  「糟了,快要拖不下去了,他周身的刀氣太強,就算能躲開他的攻擊,還是搶不近他身邊啊。」 

  當初策劃的戰術,是借著殘像化影的技巧,接下北宮羅漢兩刀,閃電搶近他身邊發出一掌,但孫武練習時間太短,又受到腳上傷勢所累,步法效果不如預期﹔北宮羅漢一旦認真出刀,與坐著迫發刀氣的威力相差懸殊,特別是在他霸道攻勢之餘,周身仍有強橫刀氣環繞,如旋風、如飆火,'逼'得孫武靠近不過去,只有招架之功。 

  而這樣的一幕,看在香菱眼中,雖然是一點都不意外,卻也暗叫糟糕,因為萬紫樓的殘像身法,看似簡單,卻是一種對**負荷極重的武技,孫武初學乍練,再多使用幾次,恐怕在被敵人砍殺之前,身體會先承受不住。 

  「再兩刀!撐過第一刀是極限,第二刀就會把他砍殺!」 

  香菱做出了這樣的判斷,緊扣著羽'毛'的右手慢慢揚起,強勁真氣急灌入羽'毛'中,預備出手。同一時間,北宮羅漢的刀砍空一記,但砍空的刀卻像長了眼睛,順勢斬向右邊一處空曠所在,未卜先知地斬在孫武現身的地方,剎那之間,牙刀距離孫武不過數吋,凜冽勁風讓他面上皮肉都皺摺起來。 

  「就是現在!」 

  右手一緊,紅'色'羽'毛'要破空而去的剎那,香菱身後傳來一聲輕咳,她心中為之一震,赤羽回藏袖中,這一記救援竟沒能發出,暗叫不好之餘,已驚出了一身冷汗,看見巨型牙刀掃中孫武,唯一反應就是閉上眼睛,不忍看他被劈得支離破碎、血肉橫飛的慘烈下場。 

  但事實卻與香菱所想的不一樣,下一刻,戰場內金光大盛,孫武全身被燦爛金芒籠罩,皮膚被染上了一層黃金光芒,彷彿化作一座堅固的銅像,硬生生闖向這一刀威力最強的鋒口。 

  金鐘罩第六關! 

  連續多日的頻繁戰鬥,孫武降關瓦解,只余第四關的護身勁,這點北宮羅漢一眼就看了出來,但卻沒料到在特殊'葯'物的輔助下,孫武能夠短暫回復最強力量,在最關鍵的時刻,重新運起第六關金鐘勁,硬接他未獸化的一刀。 

  一聲刺耳的金屬撞響后,孫武赫然撐過了這一記劈斬,還趁著一刀甫過,新力未生的空檔,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沖向北宮羅漢。腳下才動,便是奇痛攻心,連續運用高速步法踢擊地面的苦果已開始浮現,但這時哪能顧到這許多,孫武全速沖向敵人。 

  巨型牙刀的驚人尺寸這時反成為阻礙,當孫武已闖到相當範圍內,牙刀已無作用,而單純迫發護身刀氣,卻破不了第六關金鐘勁,北宮羅漢怒極棄刀,雙臂揮斬橫掃,儼然就是一雙鋒銳無匹的絕世神兵。 

  「小子,別太天真了!一個真正的刀客,就算手中無刀也能殺人!」 

  手臂即是刀,北宮羅漢的手臂粗如石凳,灌滿真氣之後,殊不遜於任何神兵,而揮動之間只有更加靈活,但在他砍上孫武身體之前,孫武卻突然腳下一蹬,離地躍起。 

  「想故計重施!你黔驢技窮啦,死吧!」 

  當孫武躍至半空,北宮羅漢本想雙臂合擊,將無處可躲的少年攔腰斬斷,但在那短短的一瞬間,他抬頭仰視的剎那,不知是否因為天上月光影響,北宮羅漢赫然看到幻覺。 

  「兩、兩個人?」 

  不可思議的變化,躍身於空的孫武,分化為兩個身影,亦左亦右,北宮羅漢呆了片刻才驚醒過來,不假思索,手刀猛斬向左邊的孫武,鼓動全力所掀起的風壓,甚至凝聚成一道旋風直'射'數十尺高,但這威力無儔的一刀,卻終究擊了個空,只打中一個消失不見的幻影。 

  同一時間,避過北宮羅漢全力一擊的孫武,降落在地上。在腳踏到實地的一瞬,劇痛險些讓他站不穩腳,滾倒在地上,總算腦中意志清醒,腳底一緊穩穩踏住地面,扭腰回身,手掌化柔放軟,抬肩施力,一掌就打在北宮羅漢的后腰。 

  「老天,讓我這一掌成功吧!」 

  一掌擊出,孫武的手腕微微發熱,套在手腕上的木環赫然生出光亮,正是無孔不入掌發動的先兆。 

  「不、不是要脫人衣服,不是這種啦!」 

  逆轉無孔不入掌的戰術失敗,孫武驚得魂飛魄散,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周圍突然靜了下來,所有進行中的一切被放慢了速度,而自己的精神千百倍地集中起來,清楚感覺到附近的許多細小事物,包括自己轟發出去的這一掌,每一個細微的真氣流動,全都感應得清清楚楚。 

  這一掌的真氣,確實已經打入北宮羅漢體內,而且正要往外爆發,碎裂衣衫,這是已經確定的方向,不能改變、無法回頭,但是當孫武的感應隨著真氣而延伸,卻意外發現北宮羅漢體內除了他本身的充沛內力,還另外蘊藏著一股很熟悉的力量,強大而熟悉,與孫武自己的力量同出一源,剎那之間相互呼應,跟著,就像是被打出缺口的堤防,潰堤怒江一下子奔流出來。 

  「喀啦」、「喀啦」的連續幾聲悶響后,孫武眼前所出現的,是一幕非常可怕的景象,北宮羅漢張口嚎叫,眼、耳、口、鼻之中都噴'射'出刺眼的金光,彷彿他的五臟六腑都成了發光體,正從他全身'毛'孔將那爆發'性'的能量釋放出來。 

  手掌貼在北宮羅漢腰側的孫武,陡覺一股大力襲來,整個人被硬生生拋甩出去,重重跌落出數尺外,心下暗自駭然,那股力量如此強大,連被波及到的自己都可以跌出這麼遠,那正面受到衝擊的北宮羅漢豈不是…… 

  這場戰鬥的經過,全都看在香菱眼中,儘管孫武還有些搞不清楚,但香菱卻曉得北宮羅漢出了什麼問題,當北宮羅漢的巨碩軀體彷彿失去意識般頹然而倒,香菱點了點頭,喃喃自語。 

  「果然是這樣,白天的戰鬥不是平分秋'色',而是兩敗俱傷。狂僧與刀魔都是主攻型的武者,這兩個人惡鬥在一起,根本沒有可能雙方全身而退。」 

  所以,當時的狂僧與北宮羅漢都已身負嚴重內傷,只是各自竭力鎮壓,不讓入體敵勁爆發,而重傷的狂僧見到拓拔斬月、宇文龜鶴聯袂出現,以為袁晨鋒已為他們所殺,心下更驚,自然是逃之夭夭。 

  北宮羅漢如果好好調息一晚,應該是可以將體內金鐘勁驅出大半,減輕傷勢,事實上,即使與孫武一戰,照正常情形來說,孫武也沒有實力威脅到他,只不過連串的鬼使神差,在少年的努力下召喚來奇迹,令孫武把這個強過自己許多倍的絕頂刀客擊倒。 

  「真是不可思議,居然真的贏了,照理說是不可能的……」 

  「這個世界確實有很多不可能的事,但只要你肯跨越那條極限,賭上一切去干,有時候不可能就會變成可能。」 

  「所以,小殤小姐你剛才不讓我出手救人,是為了想再相信他一次,賭上他的極限,看看他能做到哪裡嗎?」 

  「救人?你在說什麼東西啊?我聽不懂,你剛剛手上有抓什麼嗎?我看沒有啊!」 

  小殤裝聾作啞,香菱也不打算把話說得太清楚。事實上,有一件事讓香菱非常介意,就是孫武跳躍起來的那一瞬間,由於距離相隔有點遠,再加上小殤的出現讓自己分神,自己沒能看得清楚,不明白北宮羅漢的手刀為何揮空,要不然,那記手刀應該可以準確將孫武砍殺的。 

  「難道……不,這種事情沒有可能,鳳凰七絕的進化條件是……」 

  當香菱為著腦里的想法驚疑不定,另一邊的孫武已經清醒過來,看見北宮羅漢倒在地上,想到自己的戰鬥目的,連忙跑向旁邊的封印陣,但才一抬腳,剎時間痛徹心肺,低頭一看,兩腳都腫得像什麼一樣,左腿鮮血淋漓,彷彿每個'毛'孔都在滲血,傷得尤其嚴重,這全都是剛才使用殘像技巧的後果。 

  「痛,真的好痛啊……」 

  贏得勝利后,似乎不是抱腿叫痛的適當時機,因為當孫武抬起頭,那個一度倒下的巨碩身影,又再一次攔阻在他的眼前。 

  「小子,你不是要打倒我嗎?我還沒倒下,你真以為自己贏了嗎?」 

  全身是血,更兼無數皮肉外翻的傷疤,北宮羅漢的模樣猙獰可怖,像極了一頭血戰之後的瀕死野獸,但無論傷勢怎重,只要他站在那裡,就有著不容忽視的壓迫感,像個不敗、不倒的戰神般睨視著少年。 

  「你、你明明倒下過了,倒了又不認輸,哪有這麼過分的!」 

  孫武不想坐以待斃,趁著兩個人距離還很近,又是一掌擊出,但當這一掌打在北宮羅漢身上,孫武才知道現在的自己有多虛弱,剛剛那一輪奮戰,幾乎已經耗光了自己的真氣,而小殤的丹'葯'效力已過,自己別說是打倒敵人,就連這一記推掌都推得萬分吃力。 

  然而,就是這麼輕描淡寫的一掌,北宮羅漢居然承受不住,巨碩身軀仰天翻倒了下去。看到這一幕,再看看敵人身上那些幾乎見骨的傷口,孫武為之一呆,這才明白對方究竟傷重到怎樣的一個程度。 

  「你……你別再死撐了,你傷得那麼重,輸了就直接認輸嘛,輸給小孩子會很丟臉嗎?」 

  不想被北宮羅漢絆住,孫武吃力地站起來,想要先把雯雯從結界陣中抱出,但腳才剛抬,一隻大手卻從後頭伸來,緊緊抓住他的腳。 

  「……不……不讓你去……佛血舍利……不能交給你……」 

  孫武低頭下看,北宮羅漢邊說話邊噴著血沫,傷勢重得無以復加,但自己連續掙扎幾次,都沒法擺脫他的手掌,顯示他爭取佛血舍利的堅決意志。 

  這時,孫武突然有一種荒謬絕倫的感覺,以自己與北宮羅漢的實力差,該是自己倒在地上,用儘力氣抓著他的腳,不讓他去傷害雯雯才對,為什麼情形會倒過來,變成現在這樣呢? 

  「你再不設法療傷,連人都要沒命了,還搶佛血舍利幹什麼?一顆珠子而已,會比你的命更重要嗎?」 

  「……舍利……是救國的希望,我不能給你……我要……保護龜茲、守護我的族人,那個小雜種今晚一定要死,我要……用舍利來救國……」 

  北宮羅漢斷斷續續的說話,讓孫武欽佩他的意志,卻也更為之光火。 

  「你這個人怎麼死都不覺悟啊!都說了是一顆珠子嘛,會比人命更重要嗎?你為了救你的國家,就要把雯雯開膛剖腹,這樣子傷害無辜,你覺得自己做對了嗎?雯雯作錯了什麼?你、你這沒良心,沒血沒淚的畜生!」 

  開口罵人「畜生」,孫武真的是很氣憤,但北宮羅漢聞言,重傷的他卻是一陣狂笑。 

  「哈哈哈哈~~~」 

  笑聲中滿載悲愴,彷彿是狼群在雪夜對月悲嘯,有著訴不盡的無奈與悲傷,孫武心頭陣陣寒意,卻聽見北宮羅漢在悲笑聲中說出一句。 

  「……你說……我沒血沒淚?但如果我告訴你,那個女孩是我的女兒呢?」 

  「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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