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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巨陽踹腹立地頂天

  第二章 巨陽踹腹立地頂天(本章免費) 

  與鐵血騎團在荒山內的一場戰鬥,給了孫武很大的啟示,讓他發現到已經陷入瓶頸的自己,另一條尋求突破的捷徑。26nbsp; 

  本來孫武修練武功,就不是為了與人爭強鬥勝,只是為了讓自己能承受住姊姊與小殤所引起的種種'騷''亂'。如果有意比斗強橫,孫武就不會選擇金鐘罩來修練,這門武技雖然號稱攻守兼備,但由於修練后速度與身法都受影響,變得笨重遲緩,所以實質意義上防禦'性'遠高於攻擊'性',在梁山泊生活的時候不是什麼問題,但實際到了外頭世界,與高手比試武技,問題就變得很嚴重。 

  再者,修練到金鐘第五關后,孫武本已遇到瓶頸,卻意外在雲路天梯中突破到第六關,儘管這異遇百世難逢,不過接下來很明顯的事實,就是孫武短期內不可能再有所進境,更何況他即使想要苦練,手上也沒有金鐘罩第七關的秘笈,無從練起。 

  金鐘第六關,假如只是要在江湖中揚名立萬,已是綽綽有餘,但偏偏孫武的任務艱巨,必須要找回佛血舍利,讓梁山泊重得動力源。這項艱巨任務藏著棘手挑戰,很可能會正面與官府硬碰硬,對上當前中土大地第一流的高手,金鐘罩第六關與之比較相形見絀,在寶姑娘一掌轟碎金鐘護身勁的瞬間,孫武已經很清楚地明白這一點了。 

  所幸,在荒山中的那一戰,孫武替自己找到了另一個可能'性':自己從小苦練的金鐘罩,早已被人重新編排過,內里蘊含著其他武技的精髓,只要自己針對這點去發揮,就有可能獲得突破。 

  與鐵血騎士們戰鬥的時候,自己揮出的裂甲一掌,引起了他們的驚叫,那時他們喊出了兩個名詞。 

  隨心所欲神功! 

  無孔不入掌! 

  自己過去在梁山泊從沒聽過這兩套武技,典籍目錄中也沒有看過,如果不是鐵血騎士多喊了一句,自己還真不知道這兩套武技有這麼大的來頭。 

  '大、大採花賊西門朱玉的無孔不入掌!' 

  如果不是因為進過萬紫樓,聽香菱說過典故,孫武還真不知道西門朱玉是何方神聖,現在既然有了方向,他就向香菱請教,看看這套武技究竟是什麼名堂。 

  孫武使用無孔不入掌的時候,香菱並不在旁邊,無從目睹所發生的事,一聽孫武提起無孔不入掌之名,立刻雙頰飛紅,非常靦腆地說話。 

  「無孔不入掌是……是當年西門大恩人的成名絕技,據說幾乎沒有打在男人的身上,都……都是專門用來襲擊女'性'的。」 

  「專門打女生?為什麼?這是採花賊專用的掌法嗎?但是用來打女生……」 

  孫武陡然想到,鐵血騎士中了自己一掌后,並沒有受傷,只是白狼戰甲分裂瓦解,如果說這是無孔不入掌的特'性',那麼這樣的一掌打在女'性'身上,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 

  一想到那個畫面,孫武不禁耳根發熱,滿臉通紅,急忙轉過話題,問起無孔不入掌的名字由來,哪知道這句話一問出口,香菱的臉赫然紅得更厲害,整個頭都低了下去,半天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啊?那個無孔不入掌有什麼問題嗎?」 

  「令衣裳碎裂,是這套武技的獨特效能,至於無孔不入……那是……那是衣裳碎裂以後的事。」 

  一句話就讓孫武倒了下去,作夢都想不到會是這種答案,他覺得問出這種話的自己,好象是一個正在調戲女方的採花賊,特別是看到香菱那張通紅的臉,少年真是覺得無地自容。 

  這樣一幕少年與少女相視無言的畫面,由於兩人的表情非常生動,再加上本身出眾的外貌,看來還真是賞心悅目,所以唯一的那名旁觀者吹起口中泡泡,冷不防地'插'來一句。 

  「你們兩個頭低低的樣子,好象在拜堂結婚啊,那下一個動作預備是什麼?小武你已經預備要對香菱姊姊無孔不入了嗎?」 

  「沒、沒有啊!絕對沒有啊!」 

  大叫一聲,孫武連退了幾步,慌忙搖著手,極力否認。 

  「小殤你不要'亂'說,你根本不知道無孔不入是什麼意思,不要再……」 

  「我知道啊!」 

  輕描淡寫否定了同伴的慌張,小殤'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朝孫武比了一個中指,這讓孫武臉'色'大變,幾乎是以超越體能極限的速度飛撲過來,一掌握住小殤的指頭,不讓她再比著那不堪入目的手勢。 

  「不要沒事就比中指啦,這樣子很難看耶!」 

  「啰唆啰唆,是你自己問我無孔不入是什麼意思的,用說要說上好幾句,用比的一下子就明白了。」 

  「這個年紀的女孩,不可以比這種沒教養的手勢啦,你是和誰學的啊!」 

  「鳳姊教的,還有………巨陽武神。」 

  這個答案同樣是讓孫武說不出話來,當時這個名字曾把不可一世的鐵血騎團嚇得落荒而逃,顯示這名字在他們心中是何等恐怖,而這個名字的主人,孫武是再熟悉也不過了。 

  騎著哈雷機車橫越天空,笑容無比豪邁,追逐著風與夢想,這樣充滿活力的老人家,孫武只知道一個,恐怕普天之下再也沒有第二個,那就是梁山泊的村長老爹。 

  老爹經常在外雲遊,即使因此與鐵血騎團相識,那也說得過去,但為什麼人家會怕他怕成這樣呢? 

  是武功嗎?過去孫武幾乎不曾看老爹施展武功,也無從界定他的修為,不過從一些隱約的感覺,孫武相信老爹的實力肯定很強,非常、非常地強,特別是在梁山泊平凡面紗被揭開之後,孫武也開始覺得,如果老爹沒有相當的實力,是無法鎮住這麼多的村民,令他們遵守著一定程度的規矩與秩序。 

  不過,鐵血騎團的人們看來都像亡命之徒,悍不畏死,要讓這樣的人勇氣盡失,落荒而逃,應該不是單單武功高強就能做到吧? 

  無從解'惑',孫武抱著姑且一問的心情,問了問香菱,想看看她是否聽過類似的江湖傳聞。 

  結果出乎意料,香菱對於孫武所描述的老爹,沒有任何印象,但對「巨陽武神」之名卻有記憶,表示曾在萬紫樓的情報紀錄中,看過相關的記載。 

  事情發生在十多年前,天妖被陸雲樵擊殺后不久,域外異族天災連連,許多變種野獸成群肆虐,而數千頭群體行動的魔狼,就是域外各異族最恐懼的東西,當時域外異族的高手與壯丁,多數都參與太平軍國的侵略戰,死傷慘重,族中實力空虛,僅餘下老弱'婦'孺,被成群魔狼在深夜襲擊,有些部族甚至一夜之間被滅族。 

  但也就在魔狼群肆虐的高峰時期,一個自稱「巨陽武神」的男人,隻身來到域外。萬紫樓的紀錄中,並沒有記載他的相貌與外型,不過這個男人卻非常之強,在五天四夜的激烈血戰後,他把為禍當時的數千頭魔狼全部殺滅,拯救了域外大小異族的百姓,獲得英雄式的歡迎,各族長老相爭邀請他到族內接受款待,並且發誓本族將永不與大恩人敵對。 

  「喔喔喔喔!幹得好,小殤,這才是真正的英雄啊,老爹他幹得真是太漂亮了。」 

  生怕從香菱口中聽到什麼慘絕人寰的故事,孫武一直提心弔膽,結果卻不料是這樣的英雄事迹,孫武喜不自勝,拉著小殤的手又跳又叫,高興得快要飛上天去,覺得離開故鄉以後,總算聽見一則關於梁山泊的好故事。 

  然而,小殤卻立刻為他澆上一頭冷水。 

  「如果老爹真的那麼英雄好漢,為什麼人家會一聽見巨陽武神就嚇得跑掉?你所謂的英雄好漢是會吃人嗎?」 

  「呃……對喔,老爹又不會吃人,為什麼那些人會怕得這麼厲害?」 

  孫武把目光投向香菱,想確認是否這故事還有未了的下半截,而香菱也以尷尬的目光回望。 

  真的有。 

  在消滅魔狼群之後,巨陽武神受邀到各部族接受款待,每晚都是盛大歡宴,但卻也是悲劇的開端,因為在入夜之後,不曉得是否因為飲酒過多,巨陽武神'性'情大變,好象成了另一個人似的,四處'騷'擾各部族的美貌'婦'女,無論是神官之女,或是族長之妻,只要身懷有孕,都逃不過他的魔爪。 

  孫武聞言愕然,因為侵犯'婦'女這種罪行,就連黑道巨匪也不輕犯,所以採花賊才會這麼讓人看不起。老爹如果真對異族'婦'女大肆侵犯,那麼無論他之前立下什麼大功,都不足以彌補,非但不是什麼英雄,反而是最讓人看不起的無恥之徒,更別說這'色'魔還專挑孕'婦'下手,那真是連採花賊也會唾棄的人物了。 

  (老爹他……他真的作過這些事?) 

  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東西,孫武只覺得老爹的光明形象一點點破碎,打從小時候起,老爹就是自己崇敬的對象,可是……這個偶像卻在瞬間破滅了,承受這打擊的孫武只覺得想流淚。 

  「對不起啊,少爺,但……你可能有點弄錯了。」 

  發現孫武面'色'蒼白,搖搖欲倒,香菱也吃了一驚,覺得他可能弄錯了自己的意思,連忙提出解釋。 

  「所謂的魔爪,並不是'淫'辱'婦'女,巨陽武神從沒有作過那種事,他只是專門挑懷孕的'婦'女訂下親事,約定說倘使生女,十幾年後將要把女兒嫁給他的兒子。本來嘛,巨陽武神對部族有大恩,嫁給大恩人的兒子是無上光榮,人們也不會反對,但巨陽武神一訂就是幾十個,大大小小的部族總合起來,他起碼訂了上千門親事,這就讓人難以接受了……咦?少爺,你的臉'色'比剛剛更難看了,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何只不舒服,孫武根本整個人都趴倒了下去,因為他再清楚也不過,老爹訂下的那些親事到底是給誰。只要想到那天小殤拎出來的一長串訂婚信物,孫武整個頭就痛了起來,現在自己終於知道那些親事是怎麼訂出來的了。 

  (這麼說……原來一切罪惡的根源,就是我自己嗎?天啊!) 

  這個發現讓少年渾身無力,但他隨即發現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這些親事,只是單純'騷'擾與糾纏嗎?除了對恩人的尊敬外……這些指腹為婚裡頭有沒有威'逼'啊?」 

  自從說到指腹為婚的話題后,香菱的眼神就變得有些奇怪,好象在看什麼有趣事物似的凝視孫武,而當孫武提出這個問題,滿眼的期盼,香菱當然知道他想聽的是什麼,不過她所能告知的,卻是完全相反的答案。 

  「不可能完全沒有吧。雖然巨陽武神白天溫和有禮,但夜晚喝醉以後,整個人就變了樣子,根據萬紫樓留下的紀錄,他可是踹腹為婚的名人啊。」 

  「踹、踹腹為婚?」 

  孫武嚇了一跳,從沒聽過這句成語,但腦中很快就描繪出一個畫面:一身威武軍裝的白鬍老人,踏出軍靴,踩在孕'婦'的大肚子上,孕'婦'含著眼淚,哭泣著同意了老人的威'逼'。 

  這副名場面的背景該是什麼才好呢?孕'婦'應該在哭,那老人大概在仰天獰笑吧,周圍的背景不是全家人跪地痛哭,就是哀求饒命,反正不管怎麼想象,都是一副悲慘景象。 

  「我、我家的老爹……原來是這種專門給人家帶來不幸的人嗎?小殤,我真的不行了。」 

  之前小殤一把火將所有訂親信物都燒掉,孫武的反應還不是太大,不過現在他才明白,那一大堆信物到底有多沉重的意義。老爹對自己的疼愛確實沒話好說,不過這種愛人的方式,卻讓自己承受不起,況且這種無視當事人意願的婚姻,有什麼幸福可言?老爹作這種事有什麼意義呢? 

  況且,其他的人那倒也罷了,孫武想到那張畫像,那個曾經給過他初戀感覺的碧發女孩,心裡就是一陣黯然,難道老爹也是用這種手段去脅迫她和她的家人嗎? 

  「少爺,你對巨陽武神的事迹這麼反應激烈,難道與這位前輩有什麼關係嗎?」 

  「這、這個……說關係嘛,也不能說沒有,但要說有,卻又有點……」 

  支支吾吾,孫武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反而是香菱嫣然一笑,輕聲道:「真可惜呢,如果少爺和巨陽武神有關係,甚至就是他的那個兒子,那你就一下子多出幾千個未婚妻,真是艷福無邊呢。」 

  「………你們把我拉出去斬了吧。」 

  倘使孫武夠敏銳,他就會察覺香菱語氣中有一絲異樣的揶揄,不像平時的溫柔平和,然而,他的閱歷還沒有豐富到可以察覺這些女兒家情緒,所以他只是懊惱地搖著頭。 

  預備離開山區,眾人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儘快擺脫鐵血騎團的追蹤,還有尋找佛血舍利的下落。 

  這件事情最大的難處,就是搜集情報,之前孫武對此無計可施,根本不曉得去哪裡找佛血舍利,可是這問題在香菱加入后,卻得到了解決。萬紫樓有獨立的情報體系,要探知納蘭元蝶的出身與下落,還有最新的近況與所在,並不是什麼難事,香菱雖然已經叛離萬紫樓,卻仍保證自己有辦法截收與竊聽,得知萬紫樓所得的最新情報。 

  對於這說法,孫武表示些許的懷疑。 

  「可是,真的可以嗎?我是說,你明明都離開了,怎麼還會有許可權能夠侵入竊聽?這種事情好象有點不合理,而且……」 

  孫武提出合理的質疑,香菱笑了笑,預備要給一個毫無破綻的完美回答,可是發問的人卻馬上挨了一記重擊。 

  「啰唆啰唆,合理'性'一點都不重要,人家只要把情報拿到,你管人家合不合理,自己拿不到情報,就不要給別人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如果不是閃得快,孫武險些又要挨上一拳,最近他常常覺得,小殤的拳頭不只是快,甚至連手臂都很像章魚,渾似無骨,總能由意想不到的角度彎曲擊來,力道奇大,一擊命中后就連金鐘罩都幾乎承受不住,這實在是一種很怪的拳頭,或許在自己所不知道的地方,小殤也有修練武技呢。 

  而被小殤這樣「主持公道」,香菱的表情變得很不自然,原本她可以做出很合理的交代,但是給小殤這樣一打岔,無論自己再說些什麼,都會變得很怪異,所以她唯有沉默下來,不再多作所謂的解釋。 

  (會不會……我弄錯了什麼東西?這個女孩……黃泉殤她才是我該注意的人?) 

  幾天相處下來,香菱對小殤的印象一點一點在改變,只是她還不能肯定,因為小殤的天使面孔實在是完美無瑕,縱然是香菱也受到影響,不能肯定這個看似童稚可愛的小女孩,是否另有一張不一樣的真實面目。 

  以香菱素來的聰慧機智,能夠讓她'迷'惘與困'惑'的事,實在少之又少,不過這次她實在找不到答案,覺得自己還需要更多的資料,才能真正清楚地判斷眼前這對小男女。 

  三人走出山區,花了一點時間,沿途風平浪靜,沒有受到任何不應有的'騷'擾,就連鐵血騎士都沒再出現,似乎已經被「巨陽武神」的出現給遠遠嚇跑。孫武後來想了想,鐵血騎士和老爹的關係還真是很'亂',照那傳聞來看,一方面域外異族還欠老爹很大的人情,一方面他們對老爹又沒什麼好感,兩種複雜的情緒混在一起,碰面后要打又不能打,當然就只有逃跑了,只不過他們會怕成這樣,還是有點說不過去。 

  然而,孫武突然注意到一件事,就是巨陽武神故事中所蘊含的另一個涵義。所謂謎一樣的鐵血騎團,其真正的出身背景,已經被揭開了,假如與老爹有所牽扯的人們都來自域外異族,那麼鐵血騎團的真面目,絕不是什麼朝廷密探,而是域外異族所組成的盜匪團。 

  (對喔,我打中的那個鐵血騎士,他真面目金髮赤眼的,看來就像是外族人。) 

  涉世未深,孫武對這個發現只覺得有趣,並沒有想要拿去與香菱討論,也沒有想到這件事的嚴重後果,因為如果鐵血騎士的真面目從沒被人發現,而他和小殤成了當前唯一目擊者,那麼鐵血騎團肯定不顧一切地想要滅口。 

  假如孫武察覺到這一點,那麼他就會了解到,眼前的短暫平靜,只不過是山雨欲來之前的寧靜,當鐵血騎團重組攻勢,再次出現於他們的面前,就將會伴隨著更為強大的力量,由鐵血騎團首腦人物所親自率領的狠辣襲擊。 

  幸運的是,鐵血騎團的主力目前似乎並不在此處,所以一直到三人穿越山區,走到了最近的城鎮,都沒有受到任何'騷'擾,直至進入城鎮。 

  香菱接受孫武的委託,設法去探查情報,先行離開一會兒,孫武和小殤閑著無聊,就走到城裡張貼各種徵人布告的告示牆,隨意看一看。由於兩人都是囊里欠金,孫武提到或許該打零工賺點路費,小殤好象很感興趣地答應了,可是在找什麼工作的上頭,兩個人就有了歧見。 

  「小殤,我覺得我們應該找那種零工,因為我們只要賺點路費,就要離開這裡到大城市去,所以長天期的工作不行。」 

  「同意,不過時間短,賺錢又要多,最理想的就是從事危險'性'工作,短時間內就有大筆進帳。」 

  「否決,我不喜歡危險'性'工作。」 

  小殤揚揚眉'毛',像是不把任何危險放在心上,看見這表情的孫武只有嘆氣。 

  「這就是我擔心的地方。讓小殤你去做危險'性'工作,那感覺就像把火扔到菜油里一樣,如果你沒事,那你身邊的人一定屍橫遍野。」 

  彷彿真實想法被猜透,小殤'露'出一副無趣的表情,任由孫武挑選告示牆上的各種徵人消息。無論時代再怎麼進步,人們在求職形式上似乎沒什麼變化,在告示牆附近還是蹲了一大票衣衫襤褸的苦力,等著經過此地的行人僱用,打點零工,換取一些微薄的酬金。 

  和這些苦力漢子相比,識字的孫武和小殤幸運得多了,可以閱讀告示牆上的文字,挑選適合自己的工作。然而他們馬上就遇到問題,因為不管是什麼工作,都有最低的年齡限制,沒有什麼人願意僱用十四歲少年或十二歲女孩,即使有這樣的工作,內容看來也都讓人不安。 

  小殤的目光,停留在告示牆上的一角,孫武順著她目光看去,只見那張紅紙上寫著:誠徵十三歲以下女童,白璧無瑕,貌美乖巧,價錢面議,從優。 

  寫得這麼清楚明白,就算想要裝無知都裝不起來,孫武發現小殤好象越看越中意,顫抖著聲音阻止,「那個……好象是某個'妓'院在收雛'妓',而且寫得這麼曖昧,可能是鼓勵販賣人口,我絕不會讓你去那種地方的。還有,你又不乖巧,到那裡去能作什麼?」 

  「殺他滿門,為社會除害。」 

  「如果後面那句話有一半是真的,社會一定會感謝你的。」 

  孫武與小殤坐在告示牆下,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孫武提到香菱,覺得能夠遇到香菱,真的是太好了,要不然兩人就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摸'索,根本不知去哪裡找佛血舍利。 

  「就算沒有她,小武你還是可以找人投靠啊!你在外頭不是有個什麼親戚朋友的嗎?」 

  並不是沒有,孫武還記得很清楚,當年洛叔叔曾經和自己約定,只要自己離開梁山泊,就可以去找他,雖然白吃白喝是一件丟臉的事,不過洛叔叔應該可以幫到自己的忙。 

  「哦,那麼,那位洛叔叔的地址是?」 

  不知道!當年洛叔叔說那些話的時候,自己年紀還小,根本沒想過要離開梁山泊,當然不會追問他這些資料,後來年紀大了,洛叔叔也不曾再來,自己不但沒有他的住址,想深一點,甚至就連他的名字叫什麼,自己都忘得一乾二凈了,這樣子說要去找人,那根本就是大海撈針。 

  「真慘啊,未婚妻沒有了,洛叔叔也沒有了,前途看來真是一片黯淡啊。」 

  「所以說都是你害的啦!」 

  兩個人的說話,並沒有引來旁邊太多的注意,因為在這裡的人,每個都有滿腹的話想說。 

  孫武起先並沒有留意聽,但和小殤說話說得累了,他便把注意力轉到旁邊交談的人們身上。 

  「祈老兄,你上個月剛剛從南方回來,那邊的情形怎麼樣?」 

  「一句話,'亂'啊,南方到處是民變,滅了一處,另一處又'亂'起來,當兵的疲於奔命,那些非我族類的賤民真是禍根,吃飽飯沒事幹,整天造反。」 

  「嘿嘿,如果當真吃得飽飯,那就不會造反了,你祈老二心知肚明,就算是賤民,也不是個個都想亡命造反,只要吃得飽飯,賤民也想好好過日子啊,他們的叛'亂'……嘿,是官'逼'民反啊。」 

  「你小聲點,這些話鬧了出去,不小心就是要殺頭的。」 

  側耳傾聽的孫武搖了搖頭,看來經歷太平軍國之'亂'的大武王朝,縱然仍是強盛,但卻稱不上安定,南方的民變與叛'亂'與日俱增,北方只怕也好不到哪裡去。 

  時逢'亂'世,各地山寨匪豪除了打家劫舍,也有不少殺官造反,聚眾對抗官兵,躲在山裡大打游擊戰的。蹲在這裡談話的苦力,都是低下階層,背景不是那麼乾淨,一下當苦力,可能翻臉就搶劫僱主錢財,即使自己還算安分守己,也必有親友正在干掠劫買賣,孫武連聽了幾處,暗自嘆息,不曉得坐在龍椅之上的那個大武皇帝在搞什麼東西,一個天下如果有這麼多的人都在造反,這塊大地又怎會不'亂'?這時代又怎會不'亂'了? 

  「唉,官不成官,兵不成兵,難怪這天下會如此之'亂',成日都有民變起事,有時候想想,還不如太平軍國取代了大武朝呢……」 

  這句話想必是很多人共通的心聲,一句說出,很多人都隨之嘆氣,但眾多嘆氣聲中,一下「咕咚」滾動聲聽來特別刺耳,當人們順著這聲音將目光望去,卻看到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在地上滾動,正是剛剛開口提到太平軍國的那人。 

  「大膽反賊,居然敢公然稱讚太平妖孽,全都給我乖乖就擒,回官衙去!」 

  五名與其他苦力穿著同樣的男人,從人群中站起高喝,從懷中取出象徵身份的鐵牌,表明自己的秘探身分,喝令在場的所有人接受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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