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佛血舍利
第七章 佛血舍利(本章免費)
傳自慈航靜殿的聖'葯'「小還丹」,對於慈航靜殿一脈的內息最有助益,培元養氣,讓少年因為虛脫而空'盪''盪'的丹田,瞬間泉湧出真氣,內息竄走,在體內化作兇猛的真氣奔流。
籠罩體外的金'色'氣芒,從微弱到耀眼熾烈,前後不過短短十秒,金鐘勁由第一關狂飆至應有的第六關,洶湧勁道不吐不快,'逼'得少年猛地一拳轟發出去。
敵人官拜大武王朝的上校,最新銳戰艦的一軍之長,實力自非泛泛,但納蘭元蝶正以全副精神催動赤龍火眼,憑著法寶異能讀取記憶,並為著所讀出的景象而欣喜若狂,哪想到這個理應身無武功的少年,突然像頭小猛虎似的揮擊過來,百忙中只得揮手一擋。
納蘭元蝶的軍裝袖子里,同樣也裝配法寶,勁道一催,一面透明的能量光盾護住整個手腕,擋向孫武的重拳。本以為這樣一擊就能完美防禦,甚至將孫武整條手臂震斷,哪想到少年拳上力道如怒濤轟發,排山倒海而來,瞬間就將光盾碎裂,直擊而來,納蘭元蝶這時才察覺到眼前的金光代表什麼。
「金、金鐘罩……」
這並不稀奇,但這少年所使用的,卻是他這年紀不可能練得成的金鐘第六關,在瞬間的驚愕中,左臂骨折斷裂,金鐘重拳余勢未止,像一根粗大木樁般直轟納蘭元蝶的小腹,鮮血狂噴中,整個人被轟飛了出去。
「啊~~~~」
撞凹壁板,納蘭元蝶好不容易才再站出來,恰巧看到幾名衛兵發動攻擊,或是'射'出暗器,或是刀劈槍刺,五六道攻擊同一時間沒入金光,擊中孫武,但在連串的金屬脆響聲中,刀槍應聲折斷、碎裂,暗器反彈回去,速度與勁道甚至是'射'出時的數倍,孫武在原地急轉一圈,全力以赴連出數擊,只聽見連聲痛呼,當他一圈轉完,周圍已經沒有其他站著的人了。
「……你……金鐘第六關……怎麼有可能……哇……」
大口鮮血噴出,腑臟受創不輕,納蘭元蝶正想要應變,孫武已經撲衝過來,奮力一拳轟向自己腰側。
納蘭元蝶抽出腰間軍刀,卻沒有斬下去。金鐘罩第六關,慈航靜殿中的僧侶要練到這境界,起碼要到四十歲以後,修成之後除了罩門,尋常刀劍根本就斬不進去,砍了也是徒勞,所以面對敵人來勢洶洶,納蘭元蝶唯有選擇退避。
艦外發生變化,納蘭元蝶沒有久戰的打算,只想儘快甩脫這小鬼,將他交給手下應付,自己則是率隊鎮壓村中'騷''亂',但這打算卻被孫武看破,一拳擊空后,立刻倒躍擋在門口,化作一堵黃金之壁,不讓納蘭元蝶通過。
「小鬼,閃開!」
納蘭元蝶軍刀疾刺,眨眼間刀鋒連刺孫武十四處要'穴'。孫武除了舉起右臂遮住眼睛,對剩下的攻擊全然不避不閃,只聽見一連串叮叮噹噹的金屬碰撞聲,十四記軍刀刺擊在衣服上留下傷痕,泛著金'色'光芒的皮膚卻連一點小傷也沒有。
攻擊受挫,納蘭元蝶正要再攻,艦長室內的警報器狂響起來,投'射'出一個立體影像。
影像的背景,是村裡的學堂,也是最大的公共設施,但因為天'色'黑暗,畫面有些模糊不清,而且發話的一方似乎無法好好站直說話,鏡頭不住晃動,也一直傳來鼓噪的雜音。
「說話啊,你們那邊怎麼了嗎?」
孫武看著敵人對影像喊話,自己也大為好奇,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回復力量,也不曉得敵人用來囚禁村民們的學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好不容易,螢幕上才出現一個人影,那是一個上尉軍官,嘴角溢血,臉上滿是傷痕,眼神渙散,用模糊的口吻吃力說話。
「……艦、艦長……他們……好可怕……」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很快就變得名符其實,因為一句話才說完,軍官的喉嚨突然冒出一道凄厲血線,跟著,人頭就「咕咚」一聲滾落下來,大量狂噴出的鮮血染紅整個螢幕。
在畫面被切斷前的短暫瞬間,孫武聽見連串哀嚎聲,看見火光竄動,還有平常幫自己理髮的吳嬸嬸,站在那具無頭屍體之後,像是見到一名久違的情人般,無限愛戀地'舔'著那把染血的剃頭刀。
(哇!吳嬸嬸真的是女刀魔啊!)
孫武驚訝不已,透過窗戶遙遙往學堂方向瞥去,只見那邊正燃起火光,顯然情形有了變化,甚至可以說是失控了。
「飛雲號立即起飛,朝著敵人方向全面開火,一個活口都不留!」
納蘭元蝶瞬間所下的命令,真是狠辣兼備,孫武又驚又怒,卻還來不及阻止,軍艦就已經漂浮升空了。
只不過,飛雲號雖然升空,卻未必是服從艦長的命令,而且在升空后的短短几分鐘內,村裡學堂所發生的'騷'動,也同樣出現在軍艦內部。
被派來梁山泊執行任務的納蘭元蝶,並非無能之輩,但此刻眼前的小強敵卻分散了她不少的注意力,當她警覺到被拷打'逼'問的罪犯,已經分佈艦內各處,等若侵入整艘飛雲號,事情已經晚了一步,而艦內的警報系統也開始瘋狂響起來。
「艦長……犯人們造反了……他們……好可怕……」
到處都傳來這樣的慘呼,而且毫不例外的一點是,所有人說完這句話後幾乎都立即死亡,顯示敵我實力差距過大,艦內官兵完全抵擋不住,節節敗退,而各處監視器所投'射'出的影像,也顯示了這樣的結果。
雖然早知道這些人當年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頭等重犯,但納蘭元蝶一直相信他們退出江湖已久,自己憑著兩千餘人的絕對優勢,再加上新銳戰艦與各類法寶軍械,一定能穩穩控制局面,問題只是怎麼找到梁山泊而已。
然而,這些罪犯果然狡猾,看到大型巨艦並不正面抵抗,而是故意裝作一副老弱痴獃的模樣,束手就擒,藉機讓軍方毫無防備地把他們分置艦內各處,等到掌握地形優勢后,再猝起發難,來一個措手不及的大奇襲。
看看這些罪犯,他們不但武功強橫,招數圓熟老辣,打起艦內游擊戰來比正規軍更厲害,甚至還持有不俗的法寶。
每個犯人被擒上戰艦的時候,當然都經過搜身,但是昔日太平軍國最強的特種部隊「魔戰兵」,卻是直接對人體進行強化改造,將攻擊'性'法寶植入人體,外表看來毫無異樣,便於潛入敵後,大肆殺傷。那些魔戰兵自從太平軍國首都陷落後,就已經在中土大地上絕跡,哪想到今天會在這裡出現一大票。
幾十個重型罪犯,有老有少,如今全都成了殺人不眨眼的恐怖人物,在船艦內神出鬼沒,近兩千人的正規軍到處圍捕搜索,卻絲毫掌握不到敵人蹤跡,反而慘被各個擊破、殲滅,迅速地給削減人數。
「……難道……進入梁山泊以後,他們又提升了實力?這裡是人間地獄啊!」
傳說中的梁山泊,其真正實力展現在納蘭元蝶的眼前,令她無比震驚,深深覺得自己是一腳從仙境踏入了鬼域。
受到震驚的人不只是納蘭元蝶,死守在門口不讓敵人通過的孫武,也有著同樣的震駭。最初他只是守住門口,憑著金鐘罩第六關,死也不讓納蘭元蝶出去指揮與幫助敵軍,但是那些外頭傳來的立體畫面,卻也讓他看呆了。
知道戰場上會殺人,可是看到村人們的戰鬥姿態,孫武還是受到衝擊。驚訝的部分不是武功強弱,畢竟多年來的相處,自己早就想過大家「深藏不'露'」的可能,但他們的戰鬥方式……
每個人的臉上都在笑,而且不是平時那樣平和開朗的微笑,是打從心裡興奮出來的狂喜大笑,彷彿積壓十幾年的**獲得解放,恣意作著從前所愛作的事,從中享受到快要讓人翻起白眼的極度愉悅。
而讓他們如此享受的東西,則是毫無保留的殺戮。
和大武軍盲目的掃'射'與劈砍相比,梁山泊高手們的殺人手法簡直是種表演。用拳,就一定是深深打凹進胸膛,把整條脊骨轟得破背而出﹔用刀劍,絕對當頭劈斬,把敵人身體剖成血淋淋的兩半﹔用爪,便是抓住敵人雙腿,整具身軀硬生生地撕扯開來,任那骨肉內臟灑了一地,鮮血瘋狂地沾染金屬地面。
孫武無法理解,殺人為何不瞬間殺敵,要故意讓敵人承受這麼多的痛苦?特別是幾個熟識的叔叔,還把撕扯下來的人頭交互踢爆,放聲大笑,這又是什麼道理?
而當孫武看到幾名女兵'裸'屍就地,死不瞑目的雙眼圓睜,村裡賣胭脂水粉的趙大哥正在其中一具身上前後蠕動,旁邊又一個大武軍的軍官倒下,總是目光萎靡的山羊鬍子學堂長,龍精虎猛似的出爪,破胸摘心,大口吞下,沾滿鮮血的嘴巴高聲大笑,這種種畫面都指向同一個事實,就是這些人在殺戮過程中滿足到極點!
(這……怎麼會這樣?大家都發狂了嗎?我又在作夢?還是這才是現實?)
孫武腦中'亂'成一團,納蘭元蝶卻再下指令,啟動這艘戰艦內所藏的最後兵器,大武王朝仿造魔戰兵生產的屍偶部隊。
那是軍部為了本次梁山泊行動,所秘密預備的最後武器,除了納蘭元蝶自己,整艘飛雲艦上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因為那是一件不到最後關頭,不得輕易使用的危險兵器。
屍偶是由高手的屍體改造而成,雖已腦死,但**仍殘存著生前修練武功的記憶,再經過特殊強化,刀槍不入,實力不容小覷。可是,如果讓這些屍偶的來源被泄漏,立刻會引起軒然大波,後果連軍部都承受不了,所以納蘭元蝶直至此刻,才被'逼'得輸入艦長密碼啟動它們。
再怎麼樣,這群罪犯也不過是武功高強的烏合之眾,沒有真正的一流高手,不可能敵得過大武王朝最新的秘密兵器,納蘭元蝶有著充分自信,就讓生前曾是高手的屍偶去對付這些魔鬼,以毒攻毒,一起摟抱著滾下地獄去。
「艦長密碼,四三四二零二四,啟動屍偶部隊。」
命令下達了,但是照理說應該不會回訊的系統,卻傳出一聲古怪的回答。
「喔~~~喔~~~四三四二零二四,收到了,謝謝艦長關照。」
一個陌生而古怪的嗓音,聽起來很稚嫩,但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冷笑,納蘭元蝶不知道那是什麼人,孫武卻立刻認了出來,知道小殤現在一定已經脫困,甚至可能和姊姊會合了。
屍偶戰隊立刻被釋放了出來,戰局也立即產生變化。這些屍偶雖已死亡,但卻不是每個都行動笨重,步伐緩慢,其中有些植入特殊法寶,再配合野獸的半腦,以獸'性'本能輔佐行動系統,一被釋放出來,就是四肢趴伏地上,流著口水,發出怪異咆哮,然後瞬間消失了身影。
梁山泊的罪犯們擅長打游擊戰,在飛雲艦內神出鬼沒,但那終究只是「人」的範疇。屍偶們的五感被強化數百倍,眼睛看不到的東西,可以憑藉嗅覺掌握位置﹔超越人體極限的行動速度,如鬼似獸,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敵人身後,猛招襲擊。
這麼一來,戰局登時改觀,梁山泊的罪犯們一時未'露'敗象,但已經不能再像之前那樣橫衝直撞,所向無敵。納蘭元蝶見到這幕光景,心中稍安,但卻漏算了一個重點。
大武軍的王牌已經打出,梁山泊的實力卻尚未見底……特別是,從她以艦長密碼解放屍偶部隊的那刻起,一個躲在暗處取得密碼的小女孩,就利用這密碼攻陷了飛雲艦的中心繫統。
「嘖嘖,大家都在勞動,如果我什麼都不作,老爹回來就很難交代了……」
一個按鍵按下去,戰場局勢再次生變,飛雲艦內所有武裝系統全部被啟動,對著身穿軍服的士兵猛轟,頃刻之間,不但所有士兵傷亡慘重,就連屍偶部隊都受到牽制,在艦長室看到這一幕的納蘭元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能、能做到這種事,難道梁山泊除了罪犯,還有法寶製造師?」
梁山泊有的東西,其實不只是法寶製造師,當戰局進入最後反攻,真正的主戰力才要登場。
飛雲艦內的一角,驀地暴'射'豪光,強光幻化出一頭白'色'猛虎,吼嘯狂撲,把最近的一個屍偶戰士撲倒,在光焰暴熾中,刀槍不入的屍偶戰士發出慘嚎,迅速化作一堆潔凈的白砂。
「這武技……慈航靜殿的靼羅虎魂?」
不是金鐘罩那種會外傳牟利的一般神功,當慈航靜殿真正的秘傳刀法出現,納蘭元蝶就不能不開始懷疑,梁山泊之中可能有慈航靜殿的高僧潛伏,所以才會使用這種近乎失傳的高段禪功,而這懷疑變成肯定並沒有花太久。
屍偶戰士似乎對白光感到畏懼,但是被戰鬥本能所驅策,仍是不顧一切地往裡頭沖,這時只聽見一聲吼嘯,震天動地。
「吽!」
吼喝聲中一隻雄渾巨掌往外推出,擊在當先一名屍偶戰士身上,那具屍偶周身骨節赫然扭曲反轉,整個身體迅速蜷曲縮小,變成了一個不住縮小的大圓球,就連後頭幾具被碰到的屍偶都受影響,在骨碎聲中扭曲變形,蜷曲縮小。
「是……是乾坤一氣藏,芥子須彌掌!」
太平軍國之'亂',為了戰陣廝殺,就連素來講究不殺生的慈航靜殿都有僧侶鑽研狠辣殺著,其中最出名的一套武技,就是這套碎人骨胳、扭曲血肉的芥子須彌掌!以正宗禪功為根基,具有無比殺'性'的一套武學,隨著太平軍國之'亂'結束,早已失傳於烽火中,就連慈航靜殿之內都沒有人會使,為何梁山泊會有人得傳?
而且,當年創出芥子須彌掌的那名還俗武僧,在戰爭結束后就生死不明……莫非……
白光漸漸消散,從白光中走出的偉岸身影,是一名滿臉虯須,手提一把殺豬刀的巨漢。在孫武眼中,他是每天都來喝酒的胡伯伯﹔但是納蘭元蝶卻叫出了另一個名字。
「破戒虎僧胡燕徒!他真的沒死?」
昔日慈航靜殿的第一俗家高手,也是斬殺西方異族無數悍將的救國英雄,如今卻出現在梁山泊這罪惡淵藪,納蘭元蝶發現軍部的實力估算完全錯誤了。
而在白光消逝之中,十多道淬藍厲芒激'射',在半空化為燕形,恍若十多隻藍燕編織成組,翩翩飛舞,燕身虹光掠飛交錯,在空中劃出軌跡,既似劍光,又如軍陣,眨眼間飛'射'向前方的屍偶群。
沒有芥子須彌掌的雄霸聲威,藍燕翱翔的美妙姿態,像是一首美麗的詩篇,一回一'盪',渾不著力地從屍偶戰士身上透體穿過,但沒有一個屍偶戰士被藍燕貫體后還站得起來,全數仰倒地上,在抽搐中停止了動作。
至陰柔勁,入體瞬間自動探測經脈弱處,集中破壞,在活人身上是碎心裂腦,在屍偶身上則是粉碎'操'控行動的法寶。
河洛劍派絕學,斬燕劍陣!
尾隨胡燕徒身後踱出的,是一名看來面有病容的中年文士,堪稱俊美的臉蛋略嫌蒼白,身上連一把劍都沒有,但一隻只翱翔藍燕卻從他十指間發出,翱翔左右,看似守護,卻是對四周敵人毫不留情的快速殺戮。
「是……是失蹤了十六年的河洛劍派第一公子,李慕白!」
納蘭元蝶當然認得這個人,李慕白當年與胡燕徒齊名,分別是河洛劍派、慈航靜殿年輕一輩的首席高手,與陸雲樵義結金蘭,共同號召佛道兩宗有志之士,抵抗天妖入侵﹔喪命在兩人手下的太平軍國將領,數也數不清了,到現在都還被軍部視為救國英雄。
但這一釋一道的兩大高手,卻在戰爭末期先後離奇失蹤,變成十多年來江湖上的一大謎團,很多人都以為他們早已身亡,卻不料這兩人全都藏身在梁山泊。
假使早知道有這兩大高手在此,納蘭元蝶絕對不會這麼魯莽行事,就連軍部也會慎重考慮對梁山泊採取動作。但現在,這兩個人從艦尾一路往艦首行去,步伐看似緩慢,推進速度卻是極快,沿途不管是士兵軍官,亦或是死亡屍偶,沒有任何事物能接他們一招,走過之路,染滿了黑紅'色'的怨血……
照這速度推測,這兩大殺神很快就會到艦長室來,納蘭元蝶沒有放棄身為軍人的職責,還考慮使用飛雲艦作最後手段,例如引爆能源爐,與敵人兩敗俱傷之類的極端戰術,或許還有絕地重生的機會,但這場梁山泊反攻戰的最後一擊,讓她不得不放棄這主意。
飛雲艦升空之後,終於來到了村裡學堂的正上方,並且靠得極近,結果裡頭的人早已跑得精光,只留下滿地大武軍的殘屍碎塊,跟著就是轟然一聲巨響,整間學堂從地下發生大爆炸,無數土石隨著爆炸衝擊波掀向天空,連續貫穿了飛雲號的艦身,令這鐵甲戰艦凄慘地墜落下來。
「好心狠手辣的梁山泊,居然在學堂底下也埋了炸'葯'!」
在學堂里上課的應該都是年幼孩童,居然在這種地方埋設炸'葯',以備「不時之需」,這就是納蘭元蝶之所以震驚的理由,而看到她震驚表情的孫武,糗得不曉得該怎麼解釋,因為實在很難讓人相信,村子裡頭住了個沒事就預備將學校炸上天的心理變態。
飛雲艦墜落,整艘船艦都承受巨大的衝擊,孫武在衝擊中死守門口,怎麼也不讓納蘭元蝶出去,卻發現她放棄了闖門,好象失神落魄般,被撞擊弄得滾倒在地,異常狼狽。
「……完了……都完了,連飛雲號也毀了,我要怎麼回去見人……對了,佛血舍利!只要有那個東西,就算賠上飛雲號,我也……」
好象想起了什麼,女艦長的獨眼中精芒四'射',猛地縱身躍起,卻不是沖向唯一的艙門,而是從旁邊的窄小窗戶中穿破飛出,被玻璃割傷,窗口立刻灑下數道血痕。
「啊!」
孫武吃了一驚,急忙要追,但全身澎湃的真氣卻突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金鐘罩解體,他一步跨出,整個身體失去了力氣,一腳跪倒在地。
(為、為什麼身體沒力氣了?小殤那時候給我吃的'葯',到底是什麼?)
孫武暗叫僥倖,因為如果自己早一分鐘失去力量,現在肯定已經變成無頭屍首,死在那個獨眼女艦長的刀下了。
幾分鐘后,艙門被人一拳轟破,率先踏入艦長室的不是別人,是一拳就把金屬艙板打得凹毀的鳳婕,在她身後,兩名不平凡的酒友看到孫武安好,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戰鬥接近尾聲,剩下來的只是掃'盪'殘黨,然而,眾人眼前突然一花,牆壁上的立體投影設備,交織投'射'出小殤的身影。
「鳳姐,我剛剛檢查過敵人的資料庫,發現了一些很好玩的事。這些傢伙是大武王朝正規軍沒錯,但全都是出身特務單位,執行秘密工作,來梁山泊完全是為了尋寶,緝捕犯人什麼的只是借口。」
「那就是說,這票傢伙可以當作是空中海盜來看待了?」
「基本上是這個意思。從命令清單上來看,他們對梁山泊還真是寄予厚望啊,又要找什麼洛書,又要找什麼第一美人,這些東西如果真的找到了,不曉得會不會有人立刻挾物叛逃耶?」
「哼!憑這點本事就想來梁山泊打劫,想得美!」
鳳婕看了一眼周遭的殘破景象,遍地的血腥與屍首,替她的自負作了最佳註解。
「……喔,剛剛又破解了一條密令。皇室特別指定,這次奪寶行動的首要目標,無論如何要找到佛血舍利帶回,只要有佛血舍利,其餘什麼寶物都可以無視。」
「什麼?」
一直表現得滿不在乎的鳳婕,在聽見佛血舍利之名后,立刻變了臉'色',但隨即寧定下來,神'色'如常地說話。
「佛血舍利的位置,梁山泊里沒幾個人知道,周遭又有機關守護,除了老爹自己,就算是絕頂高手也很難進去,他們這個如意算盤恐怕很難撥下去了。」
聽姊姊說得簡單,孫武卻感到那個佛血舍利必然關係重大,而自從被納蘭元蝶眼中紅光給套取記憶后,自己一直覺得不安,或許應該提醒姊姊一下。
「姊姊,那個什麼舍利的,是不是……埋在後山?」
「你怎麼知道?唔……老爹帶你去過,是不是?是晚上帶你去的嗎?」
一聽見這答案,孫武急得快要跳起來,才不過短短一天之內,自己到底給梁山泊製造了多少麻煩呢?
匆匆把納蘭元蝶用法寶讀取記憶的事情作了交代,鳳婕的臉'色'立變,就連一旁的李慕白、胡燕徒都面'色'大變,不約而同地飛身急掠出去。孫武馬上知道事情非同小可,硬著頭皮追問。
「姊姊,那個什麼舍利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佛血舍利是魔門重寶,妙用無窮,當年創造了天妖的無敵神話,其中的細節現在不用解釋。小武,你知道梁山泊能夠漂浮天上,是靠著巨大的浮翔系統在運作,而每個法寶器械的運行,都需要一個能量源,對嗎?」
「對。」
對的同時也有疑'惑',因為稍微強力一點的法寶,對能量的需索一個控制不好,就會瞬間把力量不足的宿主給吸成乾屍。梁山泊雖然只是一個小島小山,卻比一艘軍艦大得多了,要讓這麼一塊陸島浮空,所需要的能量簡直超乎想象,絕不是人力所能負荷,孫武從小也在猜想,到底梁山泊浮空飄翔的動力源是什麼?
「姊姊,你是說,我們梁山泊的動力源是……」
「對,就是那顆佛血舍利,秘藏在後山,有複雜的機關與法陣守護,正常情形下,就算是當世絕頂高手也不可能輕易進去,但老爹……」
鳳婕似乎在懷疑某事,但說到最後,實在找不到理由去否定這個可能'性',滿腔怒意化作重重的一拳,大手捶在地上,把金屬壁板給打凹下去。
「……可惡,死老鬼到底在想什麼東西?」
孫武不知道姊姊在氣什麼,事實上,這一天之內發生的事情太多,自己所習慣的世界似乎一夕崩毀,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他現在完全搞不清楚了。
不過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既然佛血舍利如此重要,那麼當務之急就是趕到後山,阻止梁山泊的動力源失落。
「姊姊,我想到後山去。」
少年眼神中的激動,他想做什麼,鳳婕一眼就看出來了。
「如果是平常,你的武功是足夠自保,但現在你吞下去的小還丹,只能讓你短暫回復力量,剛剛又消耗得差不多了,這樣的你到後山去,能作什麼呢?」
「單單比武功的話,有胡伯伯和李叔叔就很夠了,但是後山的布置,當初老爹只帶我們看過,我想我能在這上頭幫到忙。」
孫武口中這麼說,心裡卻忐忑不安,那畢竟是近十年前的舊事,自己幾乎完全遺忘了,現在去後山重新搜索,其實一點把握都沒有,而納蘭元蝶是直接讀取自己的記憶畫面,說不定所得的資訊還比自己為多。
但怎樣也好,再沒有什麼事比枯站在這裡更難受,孫武希望能作一點事,有點實際貢獻,不然他真的是要急瘋了。
「那方面確實是需要你,但是以你現在的力量,跑也跑不快,怎麼去後山呢?」
「我本來就跑不快,不過沒關係,我現在就開始跑,早到一步是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