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雲霧天華丹
後方之中,濃霧之內,南河正雙手負立,兩眼微闔,雖然肉眼看不見,但憑借金丹巔峰強大的靈覺,前方戰況,他還是能了如指掌,一清二楚。
忽然間,沉寂許久的南河,猛然睜開雙眸,眼底深處,帶著一抹興奮,自顧道:“沒想到……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如此恐怖,事到如今,還能擁有這等底牌……很好,很好,果然沒有辜負本長老,對於你的期望。”
“要是你能幫助老夫,殺掉袁……不,隻要讓其負傷,戰力折損,此等頭功,老夫定然銘記,來年今日,立墳上香,墓誌雕鐫,必然一手操辦,以表感激之意。”
南河的表情,已經微微興奮了起來,他此地最大的對手,隻有一個,那就是金雨山的帶隊人物,袁長老。兩人要是撒開手爭鬥,拚殺一番,他的勝算,並不甚大,雖然擁有不俗的底牌,可用來絕殺保命,但同樣,他不認為,對方修仙四百餘年,會沒有城府,要是也存著一記隱蔽殺招,那麽情勢,難以預測。
所以,伏君突然暴走,戰力激增,對於他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袁長老要是受傷,那麽待會爭鬥起來,他便可占據一定優勢,獨吞好處的幾率,大大增加,不似現在,明暗各半,勝負難分。
靈界之中,就是如此,暗中算計,悄悄下套,全是為了自身利益,隻要能夠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卑鄙陰險,也不算什麽,一旦成功,反倒是會成為攻心算計的教材,供許多修士,獨自揣摩,默默學習。
能擊傷袁長老,就是南河對於伏君期待的極限,至於將其擊殺磨滅,那根本就沒有想過,僅僅一閃而過。畢竟同為金丹巔峰,他很明白,袁長老所擁有的實力,一個結丹修士,想要戰勝,根本就是天方夜譚,縱使吞服大量丹藥,也無濟於事。
光是金丹境界,身手戰力,就有巨大分別,更別說相差兩個層次,差距何止天塹?
就算是他自己對上袁長老,也難以保證,最終取勝,至於將其擊殺,打成齏粉,那份難度,又要增加十倍,南河明白,這種把握,實在太小。袁長老,怎麽也是金雨山的知名人物,在北靈州的小門小派中,頗有些名頭,盛名之下,必然不俗,他縱使表麵不屑,內心之中,還是對其忌憚三分,不敢大意輕敵。
試問,他都如此在意,區區結丹修士,如何可能戰而勝之?
他現在心中所想,隻有一個,就是希望伏君,能多給袁長老造成麻煩,好讓自己,最終得利,收拾殘局,占據全部好處。
南河目視前方,嘴角微揚,眼中精芒遊曳,輕聲道:“小子,希望你能爭點氣……老夫能否成功得手,就看你的了。”
突然出現的變故,讓南河心中竊喜,似乎覺得,這是老天,賜予的一次機會,隻要能抓住,這次奪寶,很有可能,大獲全勝,成為最終的贏家。
戰場之中,濃霧翻滾,伏君暴走的力量,讓霧氣四散,風雲起卷,宛如颶風雛形,氣勢強大,一時間除了那些金丹長老,其他修士,全部被壓製了下去。
不過,在這些金丹長老眼中,伏君的氣勢,隻算一般,但凡他們真正發起狠來,這種氣場,就像是薄紙,一捅便可崩破,轟成粉塵。剛剛為了生擒,每個人動手,都有顧忌,所以才給了伏君掙紮的空間,要是一開始便心存必殺之心,那麽轉瞬之間,伏君就會被神通法術,打成肉醬,四分五裂,屍骨難存。
而此刻,這群金丹長老,終於認真了起來,作為一門長老,他們都有不容冒犯的尊嚴,豈可讓一個低階修士,三番五次戲耍,屢屢欺騙算計?反正這小子,如此胡來,逆轉筋脈,又亂吞丹藥,就算現在沒有立即暴斃,也活不過幾刻,時間太短,便是施展搜魂秘法,也難有收獲。如此,還不如放開手腳,能擒就擒,該殺便殺,不然畏手畏腳,左右顧忌,反倒是容易賠上自己的性命,極不劃算。
“各位,這小子,屢次出言不遜,讓人怒火中燒,此時此刻,無需再留手。”
“讓他好好看看,金丹修士的力量,讓其明白,什麽叫做天差地別,山水鴻溝。”
“憑借藥力,也想和我們叫板?真是少年無知,恣肆輕狂,待我揪下他的腦袋,再與他細說,什麽叫做不自量力,愚蠢之極。”
感覺著身軀中強橫的力量,伏君頓時目視四方,嘴唇輕啟,聲音陰霾道:“想要我的腦袋?自己來取便可,何須廢話?不過,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我就不得而知了。”
“手,腳,雙臂,大腿,四肢,頭顱,都有可能,一不小心,就會被我拘拿擒扣,然後……撕成碎片!”
伏君森然的話語,讓這些金丹長老,勃然大怒,當下有人吼道:“大放厥詞,胡言亂語,死到臨頭,還要瘋話連篇,你以為就憑你,螞蟻般的人物,也能威脅我等?”
“借助藥力,不過虛有其表,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我等聯合出手,不要一息,就能讓他跪服,魂歸地獄,往生極樂。”另一個金丹長老,跟隨附和道,聲音高傲,仿佛俯視肉蟲的蒼鷹,很是蔑然。
伏君突然,放聲大笑,聲音之中,全是陰冷,緩緩說道:“你們這群老彘,活得太久,腦袋都進水了嗎?虛有其表又如何?敗絮其中又如何?小爺反正命不久矣,全部念頭,唯有一個,那就是取下你們的狗頭,砸成肉餅,捏成肉醬。”
“隻要能幫助我擊殺你們,縱使藥力相佐又能如何?殺了你們,才是我的願望!至於過程步驟,如何如何,一概不論,一概不理。”伏君忽而一笑,眼中瞳孔微縮,道:“但凡能將你們剁殺,就算是將靈魂賣給魔鬼,我也不在意,小爺也不在乎!”
“隻要能殺人,隻要能殺了你們,一切便可!!!”
這群金丹長老聞言,剛想反譏,卻被伏君接下來的行為嚇到,全體失聲,說不出話來。
“你,你,你……瘋了嗎?你瘋了嗎!!!”
“再這樣下去,你必將爆體而亡,整個身子炸得粉身碎骨,殘渣不剩!”
伏君將手掌晃過儲物腰帶,眼神殺機畢露,凶光如潮,道:“瘋了?老狗們,小爺早就瘋了,難道你們看不出來嗎?”他“咯咯”暗笑,手心再次打開,上麵卻鋪滿了丹藥,而且比剛剛,數量還要多上三分。
這些丹藥,來源於金丹長老,之前被伏君斬殺的,那三名金丹長老之一。
手中丹藥,就是他們儲物手鐲中的遺物,現在已經歸於伏君,成了他的囊中物。
由於時間緊迫,查探分類,他根本就沒有功夫,周圍全是敵方修士,要是沉入靈覺,那就是分心找死,瞬間就會破綻百出,被對方抓住機會,打成爛布,擊成篩子。不得已之下,伏君隻能不假思索,看也不看,便將其中一個儲物手鐲中的丹藥,全部取出,放入手中,二話不說,翻掌下肚。
而,這些,還隻是剛剛開始,一番丹藥下去,伏君並未停歇,手掌劃過腰間,五指一扣,竟又是一把丹藥,出現在掌央中,那模樣,各色各樣的丹藥,頗為齊全。
便是六品聖藥,靈暴芙雲丹,都有數顆,躺在手中央,藥香四溢,沁人心脾。
且,看伏君的意思,仿佛又是即將下肚,成為果腹食材,沒有半點猶豫。
這番場景,著實嚇人了一些,本來就吞了那麽多丹藥,現在不但沒有打住,反倒是變本加厲,繼續吞食,讓見者,心驚莫名,難以言語。
一個金丹長老,率先反映了過來,張嘴喃喃道:“你……你瘋了嗎?已經吃了那麽多丹藥,現在還要繼續服用?找死……你就是在找死”
伏君咧嘴一笑,看了看這人,異聲道:“找死?我反正也活不了幾刻,談何找死?”他話鋒一轉,變得陰沉寒栗,道:“隻要能拉著你們一起下地獄,便是變賣靈魂,魂飛魄散,我也甘意!”
“懂嗎?隻要能拉著你們一起死,什麽後果,小爺都願意去承擔!!!”
伏君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聲音越來越大,裏麵布滿了狂意和殺機,還有淡淡悲涼,隱藏其中,無人可聞,無人可見。隻見他霍然決絕,在狂笑聲中,又將這堆丹藥,全部塞入口中,喉嚨一動,囫圇下肚。
“還沒完……還沒完呢……哈哈哈哈……還沒有完啊!!!”
伴隨著這幾乎癲狂的笑意,眾目睽睽之下,又是一堆丹藥,出現在了伏君手中,撲鼻藥香,比之剛才,更盛三分,整個四周,都被彌漫,香味稠身。
這批丹藥,不用猜測,自然就是那三名金丹長老中,最後一人的遺物,伏君此刻,已經失去了理智,想也不想,就將儲物手鐲中,全部丹藥取出,準備再次服用,將氣機提升到極致巔峰。
“天……天啊,他,他,他,瘋了,簡直就是瘋了,不,這豈止是瘋了,是……是瘋子,這小子是瘋子……”一個金丹長老,已經完全被伏君的舉動震駭,雙唇張開,難以閉合。
“吞服這麽多丹藥,天仙下凡,也救不活了,必死……必死無疑。”另一個金丹長老,沉聲說道,雙眼之中,驚色飄忽,無法壓製。
“活?”傅慍此刻見狀,不知為何,雙目有些呆滯,看著那放聲狂笑的少年,低聲道:“他本就是一心求死,和來偷生之念?這是要借助必死之心,排除雜念,將精氣神,升華到極限,讓精神肉體,雙雙超越枷鎖,獲得瀕死之前,最強的力量。”
“此子,要不是今日必死,僅憑這份心智,這道堅忍,便足以大展拳腳,在北靈州獲得一席之地。”
他的話音未落,袁長老那邊,卻瞪起了老眼,看著伏君的手掌,靈覺不斷掃動,良久方才張嘴,呢喃道:“這……這……這份藥香……雲霧天華丹?是雲霧天華丹?”
“這可是九品聖藥,極為珍貴,他怎麽可能擁有?”
雲霧天華丹,取雲霧草之精華,提爐三遍,十藥輔助,二十八日,方可成丹。
關於這種丹藥,古籍書冊上記載得很明確,是一種可以短時間內,大幅度提高戰鬥力的藥丸。而且,此種丹藥,藥效太強,威勢太猛,就算是金丹修士,也難以支撐,冒然吞服,有爆體而亡的危險。
靈丹妙藥,玄妙多多,但凡事兩麵,有利有弊,很難雙管齊下,兩全其美。譬如這雲霧天華丹,要是實力強大者,吞服下肚,便是妙用無用,好處難以言語,氣勢暴漲,戰力狂飆,遠超未服藥之前。而反之,要是實力不足者,將其服用,那便是半點好處,也收不到,狂暴的藥性,會轉化為猛鬼毒藥,將其經脈撕裂,肉身粉碎,肌體爆炸,化為血泥。
而這九品聖藥,雲霧天華丹,就是一種,連金丹修士,都要望而卻步的恐怖丹藥。
此丹,藥性猛烈,尋常人物,修為不足,實力不濟,根本不敢隨意使用,免得戰力還未提高,自己肉身反而承受不住丹藥之力,率先土崩瓦解,徒惹笑話。要是如此,那便是滑天下之大稽,屬於作繭自縛,活該身死,遭人譏諷,無人同情。
雲霧天華丹,通常來說,化丹修士服用得比較多,對於破丹強者,也有一定功效,屬於聖藥之中,比較上乘的丹丸,很是珍貴,尋常人等想要獲取,難度很大。
至少這種丹藥,袁長老自己,都未擁有過,所以陡然一見,覺得很是詫然,驚訝得緊。
他突然將臉色,轉為極致陰沉,低聲說道:“小崽子,這可是九品聖藥,雲霧天華丹,難道這次,你也要生服下去嗎?”
“這種丹藥,藥性猛烈,你若服下,必然瞬間爆體,絕無幸存可能!”
“老夫此言,絕不是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