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當年之事
不死鳥的精血完完整整的被伏君吸收了，沒有借助任何外力，完全是靠自己一個人完成。
這個事情說出去，定然會讓人目瞪口呆。
當然，若是沒有乾宮開門的相助，他多半已經身亡，因為他的肉身根本就承受不住精血之中的力量，那是一種超過了他現在所能想象的力量。
看著不死鳥在高天之中振翅翱翔，他才明白這個世界的玄妙，那種誰與爭鋒的霸氣，幾乎可以開天辟地，讓普通人不能不從心底產生感歎。
仿佛那才是真正冠絕天地的強者，修行到了那種地步，幾乎堪比人們口中的神仙一流。
成功了，自己成功了，他成功的吸收掉了不死鳥遺落的精血，轉而壯大了自己身體。
與之一比，自己之前的身軀強度立刻落入了下乘，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難怪古籍之中常說，奇珍秘寶，一藥難求。現在伏君總算是懂了其中的意思，這種宛如新生一般的感覺，讓人不能不感到驚訝。
不過，內勁倒是沒有得到多大的提高，隻不過是象征性的突破了一層，進入了第二層的地步。可相比身軀得到的巨大好處，這個小遺憾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伏君也不多在意，對於他來說，能提高一分機會都是極為寶貴的。他不是天才，所以需要不斷地量變作為質變的積累。
伏君看了看天色，外麵已經暗了下來，看來自己這一坐少說也有數個時辰，真不愧是不死鳥那種偉物的精血，即便自己有開門相助也不輕鬆。
不過看窗外安靜的情形，伏君倒是微微鬆了一口氣，至少沒有被其他人發現，否則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種珍貴之物一旦被發現，絕對會給自己惹來極大的麻煩。
人性在巨大的利益麵前，很是脆弱和不堪，這一點伏君在另一片星空下就深有體會。
伏君的精神總算是放鬆了下來，而一放鬆下來他就立刻發現有些不對勁。
整個屋子裏居然有一種濃厚的臭味，剛剛一直集中精神既然沒有發現，現在突然放鬆下來，立刻察覺到了這一份不同。
怎麽回事？
他明明記得剛剛回來之時還什麽味道都沒有，怎麽突然一下變得如此？整屋都是臭氣淩然。
尋找了一會兒，他驟然看向自己的身軀之上，突然麵部變得啼笑皆非起來。
原來源頭在自己身上，難道怎麽找到找不見。
此時此刻，伏君的身上竟然是覆蓋了厚厚一層黑色的物質，這份怪異的臭味就是由此而來。
每個人身體之中都有很多雜質，並且這些雜質會隨著年齡的增大而增加。而剛剛那一滴不死鳥的精血卻恰好起到了洗髓伐骨的作用，在它純淨的力量之下，讓伏君全身的雜質排除了許多。
看來要去洗個澡了，這臭味，簡直是可以熏死一頭牛，乞丐怕多半也比不過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吧。
伏君自嘲的笑了笑，隨後取了一套幹淨的衣服梳洗了一番，這時方才覺得神清氣爽，精神百倍。
今日之事實在是太過於虛幻了，不僅僅是這莫大的機緣，還有那天極之中的大戰，簡直是曠古爍今，常人一生或許都難得一見，為此伏家莊千百年來的年祭都中斷了，可見其影響。
不過，最讓伏君吃驚和在意的還是族長伏山的口氣鬆動，七年以來一直緘默不言的伏山居然會主動來找自己，這幾乎與他之前的態度大相徑庭，反倒是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可這一時半會他也想不出個所以然，隻能等。
等待伏山的到來，然後再一口氣問個清楚，憋了七年的真相也該浮出水麵了。
夜深了下去，窗外雪花依然在有條不紊的飄亂，散落人間，如夢似幻，飄飄然然。可族長伏山卻還沒有到來，這讓伏君不免有些走不住了，焦急地盯著大門，急切期盼有人打開。
伏君看了看時辰，心想：
到這個時間了他還沒有來，莫不是忘了這回事，或者是反悔了？
外麵的大部分燈火已經熄滅，就隻剩下了零零點點的窗內還泛著昏暗的光芒，由於已經到了夜深人靜的時間，伏君甚至能清楚的聽到遠處山林中的長嗥。
“咚咚咚！”
就在伏君準備放棄等待的時候，原本一直緊緊閉著的門外響起了叩門聲。
在這個時間還會有誰過來？
難不成是……
伏君立刻快步走過去打開門閂，一開門，此人不是伏山又是何人？
“你不請我進去嗎？”伏山蒼老的麵容上微微浮現出一絲笑容，他落下頭上的絨帽，彈了彈殘餘的積雪，說道：“小子，好歹我也是伏家莊的族長吧，就算我倆有隙，今日之後也該煙消雲散了。”
伏君緩緩地點了點頭，他並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這些年他有些怨恨伏山也不過是因為對方搪塞推脫，一直不肯告知父母的消息罷了。
燒了一壺熱茶，這一老一少便分別落座在椅子上，隔著木桌兩兩相對。
在這一刻，伏君的目光是熱切的，關係到失去消息近七年的父母，饒是他心誌堅定也一時間無法把持。
頓了頓，他終究還是率先開口道：“我……父母如何了？”
這句話伏君說出來顫顫巍巍，嘴唇都禁不住有些輕微的發栗，他現在急需答案。
“我，不知道。”
什麽？你不知道？！！
此話一出，伏君登時胸中暴怒而起，他等待近七年的答案難道就是這樣一句話嗎？這和不說有什麽不同。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耍我嗎？還是認為我年少可欺！”
伏君的語氣明顯的冷了下去，這樣一個回答明顯不是他想要的，也不可能讓他滿意。此刻他看著伏山的老臉，有種無邊的怒氣在蔓延。
“你稍安勿躁，青年人血氣方剛，要學會忍耐。”伏山淡淡地說道，似乎早就料到伏君的反應一般，隻是微微地擺了擺手，繼續說道：“我雖是不知道你父母現在的消息，但你若是想知道那一日的真相就坐下來細細聽我說。”
伏君一愣，有些不明白對方的意思，既然口口聲聲說不知道，那為何還要再多說呢？豈不是自相矛盾嗎？
再說，那一晚明明就是你伏山召喚走了他們，又豈能說你毫不知情。
“你最好不要敷衍我，否則我也不是軟弱好欺的。”
伏山淡淡地笑了一聲，說道：“這是自然，你既然已經成年，那麽我自然也不會再把你當成小孩子一般看待。不過今日之事，你切記不要宣傳出去，萬萬不可告訴第三個人知道，否則會給伏家莊帶來殺戮之災。”
說到最後伏山的語氣幾乎都凝結住了，語氣急轉直下，看那嚴肅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
“恩，放心，我不是多嘴之人，定然也不會肆意宣揚。”伏君點了點頭，他相信伏山絕不會無緣無故這樣說，那晚之事看起來真的有所蹊蹺。
伏山看了麵前的這個少年人一眼，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麽，有些渾濁的眼中明暗交加，似乎在慢慢地調動回憶。
“你可還記得，那一晚我派人叫走了你父母？”
“恩，當然記得，如若昨日。”
聽著伏君依然有些冰冷地聲音，伏山也隻能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果然還是在怪怨著我，那日之事，我後來不告訴你其實也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
伏君的眉峰跳動了一下，他不知道這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沉聲問道：“難道所謂的為了我好，就是隱瞞我父母的消息近七年？”
“沒錯，記得那一日……”
…………
“老頭，叫出你們村最好的木匠，馬上跟我們去郡烏城。”
這是一隊整齊的百人小隊，裏麵每一個人都是鮮衣怒馬，鎧甲利劍不離身，從那整齊劃一的指揮來看，因該是受過正規訓練的軍隊。
可問題是，這麽一隻裝備整齊的百人小隊跑到自己這個小村莊來幹嘛？
伏山身為族長自然第一個接到消息，他立刻趕到村門外不遠處迎接，因為摸不清楚對方的底細，所以隻能客客氣氣地說道：“各位軍爺，不知道來鄙村有何高事？要不要先進去喝點水酒，墊墊饑。”
這一招按道理對於普通士兵屢試不爽，也算是一個人盡皆知套關係的好辦法。不過今日，這個辦法卻沒有起到一點作用。
那帶頭的男子沉聲說道：“老東西，你不要給我打馬虎眼，爺的話你是沒有聽見還是怎麽的？叫出你們村最傑出的木匠，和我們走。”
“這……”
伏山麵泛難色，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些人一看就知道非同一般，要真的惹怒了他們，血洗了伏家莊都不是沒有可能。在烏紹國之中，小村莊被一夜之間血洗是常有的事情。
而且，洗劫的人不單單是賊寇亂子，官兵軍隊也不是沒有幹過這種勾當，所以伏山身為族長，也陷入了進退兩難之中。
叫出來吧，不知道對方的底細，萬一真的出了什麽事，豈不是要歸咎到自己頭上？可若是不叫，這些人也不知道下一步會怎麽樣。
伏山有心想要拖延時間，他試探著旁敲側擊的問道：“不知道是什麽貴事需要我們做呢？若是您告知我，我也好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不至於誤了軍爺的大事。”
這番話他說得極為巧妙，處處恭維對方不說，也順便降低了自己語言中的目的性，使得自己的動機能很好的隱藏起來。
那領頭之人嗤笑了一聲，仿佛看穿了伏山的目的，說道：“老東西，你還真有心計，不過你這番話倒是說得挺舒坦，我也就告訴你一點吧，省得你心中七上八下。”
“軍爺聖明，什麽都瞞不過您。”伏山聽到對方的回答，心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隻要知道了對方的來路，那麽也就不至於完全兩眼一抹黑了。
“我們是成親王的人，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了。”說完，他從懷中取出一個鑲著金邊令牌，上麵精致地刻著一個拳頭大小的成字，極為顯眼。
成親王？
難怪他們要去郡烏城，原來竟是國都之人。
一念至此，伏山心中便已明白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