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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節:不速之客

  日複一日的勤奮訓練,優秀的導師,良好的武器與裝備,都是為了減少在實戰當中的流血和犧牲——這樣的道理,理應是很早之前就為人所知的。但不知為何隨著時光的流逝,卻又開始有一些人吹噓起在實戰當中進行“自我感悟”的“天才戰士”來。


  我們曾經在之前的章節當中提到過的蘇奧米爾名將羅森塔?古斯塔夫?基維爾元帥,據信曾經在訓練某一批自認無需像士兵那樣每日訓練就能夠運籌帷幄的軍官時說過這樣的話語:

  “你以為你自己可以不需要訓練,你以為你在訓練中做不到隻是因為你不夠認真,隻是因為訓練施加了太多的限製,而進入了實戰你就會發揮的更好。”


  “但你不是的。”


  “假如無法在訓練之中就做到冷靜對待發揮出每一絲每一毫的實力的話,那麽當你進入實戰,你隻會陷入無窮的恐慌與手足無措。”


  這位一千多年以前的擁有超越時代的智慧和眼光的偉大元帥如是解釋著他創造出來的那種複雜而又縝密的不同於以往的訓練方案。這些包含了器械使用、進展肉搏、武器著裝、步兵配合、步騎配合、指令發布甚至於拷問與被拷問以及各種語言通訊地理環境等等種種諸如此類的在如今的人看來都是極為複雜的訓練,雖然沒有為本就國土狹小的蘇奧米爾改變命運,卻在之後成就了龐大不可一世的拉曼帝國那令人震驚的紀律性極強的精英軍團以及將領。


  把一個武裝起來的平民丟上去戰場,他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會死於敵人的攻擊之中,另外百分之九的可能性死於戰鬥中己方人員的誤擊或者踐踏,而餘下的百分之一,也還要有零點九的成分是死於各種其他的如同腹瀉中毒火燒水淹甚至是摔倒之類的意外——隻有千分之一、甚至就連千分之一也達不到的概率,一個從未受到過良好訓練的農民,能夠從他的初戰當中幸存下來。


  決定了這個概率的很大因素是武器和裝備,長矛與盾牌這種東西之所以橫行裏加爾大陸的任何一塊地方並不是因為它們有多強大。一位老鐵匠鍛造一把長劍或者是長刀算上煉鐵的過程至少也需要一周半以上的時間,這還是那些沒有經過細致的打磨並且裝具也十分簡陋的廉價產物。


  但就是這樣的一把長劍的所消耗的金屬和製作工時也遠遠超出了長矛。做一把長劍的時間足夠做十幾二十把長矛,矛尖消耗的鐵礦相對少量而木頭又是隨處可見,不算特別大的尺寸就連新手的鐵匠學徒和蹄鐵匠們也可以毫不費力地打造,綜合起來種種因素,若是自己一個人或者十來個幾十個人也就罷了,要武裝上百上千乃至於上萬的軍隊,這一個造價、製造要求、工時全部最低的武器,顯然才會是最佳的選擇。


  這種橫行大陸所有地方的武器之所以至今仍在主宰人類的正麵戰場除了便宜以外還有簡單易用這個特點,組成陣型的話你隻要懂得往前捅出去就足夠不像長劍和長刀還得注意各種揮舞和發力掌握角度——而順著這個出發點延伸下去,作為這種“廉價”而又是“量產”的組成,西海岸各國那種領主號召得來的民兵,你自然是無法指望上頭的貴族老爺們還會為他們配備上什麽樣的防具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無敵的防具,武器的攻擊力和護甲的防禦力也並不是一個固定而單純的數值,一件胸甲能夠做的是覆蓋住你的大部分軀體使得你會受到敵人創傷的身體表麵積大幅度地下降,並且憑借優良的外形上的弧度彈開射向你的箭矢,它的防禦力來自於外形和設計而非單純的厚度,因而優秀的全身甲三四十公斤的重量就足以提供近乎無敵的防護。


  雖說在重騎兵和一部分破甲武器的攻擊下它仍舊會損壞,但考慮到這類武器的相對稀少,相比起什麽都沒有的下級傭兵和民兵,一位衣甲鮮亮並且還經受過專業戰鬥熏陶的貴族騎士在戰場上的生存率要高出非常之多。而這也是為什麽以貴族騎兵作為主力的西瓦利耶王國,會成為整個莫比加斯西海岸最強國度的主要原因。


  話歸原處,拉曼帝國久經訓練的軍團,消耗大量的時間學習如何與友軍配合以及最有效地殺敵方式,職業化起來的常規軍隊可謂是與西海岸民兵有著雲泥之別。而這些一天到晚都在訓練的戰士們如果不談指揮不談天時地利的話單純以絕對的數值算一個同等人數之間的對拚的話,生存率相比起民兵,是異乎尋常地高的。


  稍微花一些時間,動一動腦子,任何人都會得出訓練過的人肯定生存率要比一開始就進入實戰的人高出許多。誠然久經戰鬥並且幸存下來的人當中也會有不少總結出自己的一套經驗,但絕大多數時候,他們都僅僅隻是運氣比較好或者某一項如同蠻力或者是速度比較過人罷了。


  一代又一代累積下來逐漸改進的戰鬥技藝不是少數的“天才”就可以一朝一夕超越過去的,畢竟許許多多學習這一門技藝的人本身就是天才,加之以高超的起點和優秀的導師,當他們或者她們刻苦勤奮地學會了這一切以後,碰上了有需要用到的時候,至少比起那些懶洋洋地趴著覺得隻要時候到了自己一切都做得出來的人,這些人會多一份冷靜和理智,明白自己應當如何去做。


  ……


  馬蹄踩踏在依然濕潤的山間小路上,眼下最適合用來形容亨利他們這一行人的詞匯就隻有大敗而歸,就算是隊伍的兩位領導者都在已經一個早上的時間一言未發,幸存下來的四名新手傭兵自然也是垂頭喪氣,連最喜歡插科打諢能言善辯的歐菲米奧,都是很長很長時間地沒有再吱一聲。


  赫羅尼莫旗下的這支狩獵傭兵小隊這一回的損傷不可謂不慘重,雖說知曉這位傭兵小隊長心裏頭打著的小算盤的亨利他們三人感覺他之所以這樣消沉很可能與蛇龍皮的關係更大,但不論如何,傭兵團損失掉這些的人手,大概是很長一段時間都難以補充回來了。


  說來雖然有些殘忍,但那些新手綠牌傭兵的死亡並不能算作是一件大事,畢竟南境繁榮如斯,有名有姓的大傭兵團想要招手幾個打下手的新人,還是會有很多人擠破腦袋都想要進來的。真正令老胡安他們的傭兵團元氣大傷的還是那三名橙牌傭兵的死去,雖然與赫羅尼莫一樣負責控場的那名在前天夜裏昏迷過去的傭兵事實上應該算是生死未卜,但在那樣的洪水當中他能夠幸存下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眾人昨天盡力地搜尋也未能夠在周圍發現,因此也隻能是作罷。


  老牌的,經曆過很長時間很多次任務才得以升級到橙色徽章的傭兵是極為稀少的人才,這種人物不單單隻是經驗老道做起事來效率更高,在對於後輩新人的培養上,他們的地位也是無可取代的。


  如同老胡安他們這樣的許多大型狩獵傭兵團當中,這類按照季節定期狩獵某某特定生物的傭兵小隊,事實上都隻能算作是二線隊伍。一線的狩獵傭兵隊是作為傭兵團的臉麵在世界上到處闖蕩的,他們會接取高昂報酬的具有挑戰性的狩獵任務,整個分隊都由精銳組成沒有任何人是低於藍牌等級的,闖出名聲以後又為傭兵團帶來更多的委托如此良性循環。


  像這樣的可以借著前人的經驗,又有老手帶隊帶著新手的隊伍是團隊當中用來培養新一代成員的二線支援部隊——然而即便是這樣的可控性極強,隻要按照以前的經驗來就不會出太大簍子,計劃成熟又充分的狩獵行為,因為某單一個體成員的愚蠢,仍舊時不時地就會出現失控的傾向。


  全盤皆輸還算好了,年輕一輩的折損也還在承受的範圍之內,因為一係列的原因作為精銳成員的元老一下子在任務當中死或者失蹤掉了三個人?——就算赫羅尼莫沒有和巴蒂商團勾結的那些小九九在吧,這一次回歸到了傭兵團之中,身為小隊長的他,也肯定是要很長一段時間被冷落沒有任務可出了。


  畢竟沒有人會想要跟著一位帶著經驗豐富的狩獵專家,卻並不聽從對方的意見從而在錯誤的地方紮營導致最後出事的小隊長行動。即便老胡安不想要去打他的小報告,幸存下來的四名年輕傭兵以及其他包括亨利和米拉這些自由傭兵在內的所有人,也都是經曆了之前的對話的。


  為了保住自己的名聲,雖說已經遺失了作為交易目標的蛇龍皮,赫羅尼莫選擇殺人滅口的可能性也依然存在。顧慮到了這一點,老胡安以失去了平板馬車隻剩下騾子和馬,就不需要考慮再馬車行進所需的地形因素為由,決定改為沿著更短也更陡峭的路途前進,盡早趕回城鎮。


  他提出這一個方案自然還是想要避開可能依舊還在附近埋伏著的巴蒂商團,赫羅尼莫不知道是否是猜到了老胡安識破他密謀的事情,十分頹廢地歎了口氣,然後也沒有對他的決策予以認同或者反對的回應,隻是呆在隊伍當中一並緩緩地前進著,十分地安靜。


  “停下!”赫羅尼莫不再開口,老狩獵專家也就成為了整支隊伍實質上的領導人。他舉起了手令眾人一並在這邊半坡的一處有露出白色石頭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後左右查探了一會兒,從鞍座上拿下了短弓和木質的箭矢。


  攜帶的食物消耗殆盡,為了填飽肚子眾人隻能是一邊狩獵收集食物一邊前行。老胡安雖說箭術了得,但這一趟出門他和其他人攜帶的箭矢都十分有限。所幸經驗豐富的狩獵傭兵個個都是手工的能手,從附近的樹林當中取下細長的小樹用小刀削尖之後火烤碳化,箭尖就擁有了足以狩獵小型生物的硬度,之後再從取捕獵所得的野稚最長的羽毛撕開截斷,用樹上的樹脂作為粘合劑纏上細繩固定出三片箭羽,簡易的箭矢就被這樣給做了出來。


  算是未雨綢繆,之前的幾次狩獵獲得的野稚能夠當成箭羽的硬羽都被老胡安和也懂得使用短弓的費德羅給收集到了騾馬背上的包裹之中,此刻派上了重要的用場。


  他倆轉身離開前去狩獵,這邊歐菲米奧和另外一名年輕的傭兵還有亨利米拉他們一行人則是開始挑選起了周邊的柴火來。前天夜裏的那一場大雨覆蓋的地區他們現如今依舊沒能走出,雖說太陽熱辣,但在被茂密的南境森林層層遮擋住的林間地麵上,濕潤的水汽依然殘留。


  這也因此要找到能夠燃燒的幹柴顯得相當地困難,所幸在場的人們都擁有最基本的野外求生的能力,通過折斷的聲音是否清脆來判斷幹燥的程度,包括自由傭兵在內大部分人都行動起來,也還是得以在簡短的時間內收集到了足夠的木頭。


  翻越的是較為崎嶇的路線,這邊的山泉並不如之前地那麽好找。人和馬都需要用水,騾馬可以從青草當中獲得水分,無法也像它們那樣做的人類,自然也就隻能從熱帶地區常見的一些水果上麵尋求水分了。


  在等待狩獵人員回歸的時間裏頭柴火慢慢地燃燒,耗費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眾人在附近收集了一些常見的無毒野果。


  半鍋的清水當中被放進了各色的果肉,雖說賣色鮮豔,但到底嚐起來是如何,包括米拉在內的幾個盯著它們逐漸開始翻滾的人都是不由得皺緊了眉頭。但我們的洛安少女這會兒在這兒遲疑著,賢者先生卻是一刻未停,他跑到了附近那些熱帶常見的棕櫚樹旁邊,在旁人疑惑的眼光下直接手腳麻利地就扒開了它們的外皮。


  亨利選擇的都是一些新生的棕櫚,塊頭不大他很快地就可以完全地剝完,棕色的外皮和綠色的葉子層層疊疊地掉了一地,之後露出來的雪白的棕櫚芯被賢者果斷地徒手折斷。他回過頭瞧見米拉和鍋邊的歐菲米奧都愣愣地望著自己,麵上的表情也沒有什麽變化,直接地就折斷然後分別朝著他倆一人丟來了一截。


  “吃吃看。”亨利言簡意賅,然後就轉過頭接著去采集。


  “……”年輕的傭兵皺著眉頭盯著手中的東西,而另一側對亨利信任無比的米拉則是直接拿了起來就咬了一口。


  “怎麽樣……”雖然這幾天因為一連串的事情兩人之間有些尷尬,但也算是共患難過的人,歐菲米奧好奇地用西海岸語對著米拉這樣說著,而女孩也沒有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頭上,皺著她好看的眉毛就轉過了頭:“有點苦……”


  “但還蠻好吃的。”她這樣說著,接著又咬了一口。


  用來簡單充饑的棕櫚芯富含大量的營養,因此在那一鍋已經加入了大量果肉的濃湯當中也就又多了這樣的一道菜色。苦味多多少少平和了糖分過高的這一鍋湯當中的甜味,而當外出了一個多將近兩個小時才完成狩獵的費德羅和老胡安提著野稚和兔子回來的時候,看到這一幕老狩獵專家的表情十分微妙。他盯著賢者看了好一會兒,仿佛是在用眼光逼問他為什麽會知道這一道隻有資深的獵人才知道的南境美味。


  而亨利當然是用一個聳肩的動作給糊弄過去了。


  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的老狩獵傭兵沒打算繼續在這個問題上麵糾結,但下一秒鍾朝著這邊走來的他卻發現賢者把手探向了自己身後大劍的劍柄——已經在這一連串的事情當中跟他建立起信任關係的胡安沒有懷疑他是想要攻擊自己而是丟下手中的獵物抓著費德羅就開始朝著前方跑來。


  經驗豐富的他果斷做出來的舉動相當地正確,下一個瞬間沉重的馬蹄聲從前方傳來雨林當中鑽出了一行騎著草原戰馬腰間配備著各式長刀長劍穿著皮甲的傭兵。


  亨利和胡安還有米拉不約而同地瞥向了燒煮著的大鍋,顯然是未幹的木柴升起的白煙引起了這些人的注意——但若是他們隻是來要得一口食物的也就算了,前麵兩個從衣著和騎乘的戰馬看起來都相當有來頭並且還佩戴著作為精英的標示的紫色徽章的傭兵領頭,剛剛和眯眯眼山羊胡的老傭兵對上了眼,他的表情就變得沉重了起來。


  “巴蒂商團……”


  僅僅一個簡單的詞匯就已經足以解釋一切,亨利仔細地觀察著這些人,除了戰馬和武器以外他們什麽東西都沒有攜帶。就算是為了埋伏襲擊輕裝而行顯然也不應是連基本的生存物資都沒有的,加上這些人出現在計劃以外的地方,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也遭遇到了雷雨天當中的山洪或者其他的災難,在逃跑的過程中巧合地就發現了這邊燃起的白煙。


  正如亨利和胡安等人觀察著這些巴蒂商團的人一般,對方也從這邊的狼狽和減員輕而易舉地判斷出了貨物遺失的事情,然而為首的那名紫牌的傭兵片刻遲疑之後偏了偏頭,身後的幾人依然是立馬地就握住了腰間的武器。


  “不!我們的貨物已經遺失了,什麽東西都沒有了,沒有了!”到底算是壞得不夠徹底吧,赫羅尼莫爬了起來張口這樣大喊道。雖然根本原因是怕自身也被滅口還是真的作為小隊長打算捍衛自己殘存不多的隊員我們暫且不得而知,但總而言之他就這樣衝了上去,然後開始試圖跟對方理論起來。


  “計劃已經失敗了!現在就算還要繼續,也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了,取消了,取消了,你們明白嗎!”他似乎並不打算再隱藏自己的算盤,言下之意隻要不是腦子有問題的人都可以推測的出來。站在赫羅尼莫身後的亨利則是趁此機會迅速地用餘光打量了一下隊伍當中其他人的反應——先前下水救他們的那兩名自由傭兵以及包括歐菲米奧和費德羅在內的四名綠牌的新人都是一臉的茫然,而餘下的三人——


  “你是當真的還是演的?如果你是演的,那我覺得你可以去艾拉城的大劇院混一個主要的角色了,因為你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徹頭徹尾的蠢貨。”掛著紫牌,一頭紅發的傭兵領隊用平靜的語調這樣尖酸刻薄地嘲諷著赫羅尼莫,而終於意識到對方原本打算的就是不論成功與否都要將自己一行人滅口的小隊長怒火中燒,直接伸手就抓向了他靠在石頭上的大劍——但在此之前,那三名一直沉默寡言的自由傭兵對著他發起了襲擊。


  “叮——鏘——”狩獵傭兵本就不擅長人與人之間的戰鬥,赫羅尼莫在驚慌之中隻來得及以劍作盾勉強擋下一擊,就立馬被逼得朝著亨利他們這邊退來。


  “嗬嗬,真是狼狽啊——”這裏的地形是一路向下的陡峭斜坡,加之他們也不一定懂得馬上戰鬥。紫牌傭兵和其他的十幾名同伴翻身下馬一邊嘲諷著一邊朝著這邊走來,那兩名自由傭兵看見其他三人反水而帶頭的又是一名紫牌,對方人多勢眾他們這會兒也是陷入了驚慌,三名反水的藍牌傭兵聯合著朝著赫羅尼莫襲來,沉重的巨劍在這種情況下被壓製得完全無法抬起,緩慢的攻速使得他若是想要攻擊就不得不用雙手高高舉起的方式,但一旦這樣做又必然前門大開會被抓住弱點一劍封喉。


  “再見了,可憐的蠢貨。”紫牌的傭兵像是賣弄一樣抓住赫羅尼莫注意力全都在前方的瞬間從左側一刀準確地朝著他的脖頸砍來,但預想之中的骨骼和肌肉被切開的手感沒有傳來——


  “叮——鏘當——咻”格擋,之後是順勢用劍貼著自己的刀身使用手腕柔力挽了一個劍花把自己的力道朝著旁邊引開——紫牌傭兵在一瞬間就判斷出了對方的做法,而在下一秒鍾,那三名圍毆赫羅尼莫的巴蒂商團藍牌傭兵都被斜刺裏殺出來的一記勢大力沉的豎斬給逼得向後退去。


  “背靠背,武器出鞘!”亨利一聲驚喝把還在迷茫當中的眾人驚醒過來“鏘——”米拉還有另外兩名傭兵抽出了腰間的長劍與長刀,而盯著自己手腕看了好一會兒的紅發傭兵則是默默地又把眼光投向了賢者。


  “你這家夥……有兩下,但是你知道我是誰嗎。”


  “……”亨利沉默以待,紫牌傭兵眼角抽了抽,然後緩緩地說道:“好吧,那就好好地記住吧,我是巴蒂商團最快的刀手,疾風的克裏斯托,在整個南境也算排的上號的戰士。”


  “記住這個名字,因為我不想讓你連是誰殺死你都不知道——”


  “咻——”銀光閃閃,雙手長刀直刺而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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