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逃

  休庭結束之後,按照我這樣性質嚴重的情況,應該會開庭很多次,將所有的人證物證以及各種線索都摸清楚之後才會定罪。一般如何判定,主要通過兩點因素,我們稱之為內因和外因。


  外因指的是人證和物證,當然主要看的隻是物證。因為大家都明白,在缺乏多名人證的情況下,從人嘴裏說出來的事情大多是不靠譜的。就算證人親眼看到了,在描述的過程中難免會帶著自己的主觀情緒和臆測,從而導致與真相擦肩。


  而物證和現場留下的痕跡,是客觀存在的。盡管可能出現凶手偽造現場的情況,但比起人口中所說出的東西來,更好排查和辨別的多。


  內因指的是人自身的因素,例如是否有時間,是否具有能力,是否具有動機。這些是用來確定嫌疑人最好的方式。


  而隻要確定了人,再將物證人證與之對比,如果符合的話,那麽可以確定,如果對不上,則尋找下一個。


  而其實這個口供占很少的一部分,幾乎影響不到什麽。因為不乏有為了金錢來抵罪的人,那麽這個人就算是親口承認,也是無濟於事的。


  無論是從內因還是外因上,這幾點都指向了我。


  我閉上了眼睛,緩緩的用手揪著自己的頭發。我明白,陷害我的人能夠把所有的能夠指向我的證據都準備好,而且沒有一條遺漏。而這,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事情。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我,我想,罪名如果成立的話,就如同那個律師所說的,至少也要坐十年了。可是,明明自己沒有做過這件事情,卻要為此無端的遭受牢獄之災,這是我斷然不能接受的。


  不過好在,我已經將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告訴了那個律師,可到現在我也不能夠確定,毛姐會幫助我麽?我和毛姐之間,說白了,隻是互相利用而已。在我是特別行動小組隊長的時候,毛姐可能需要我幫忙說句話,可我現在什麽都不是了,毛姐還會幫我麽?

  這一點我不清楚,可現在我能倚靠的,就隻有毛姐了。


  下午不出我的意料,說需要在三天後重新審理。而我也知道,三天之後,估計我就要被宣判了。


  到時候,我就會被移送到更高級別的地方,如果到了那個時候,我再想做什麽事情,定然出不來了。


  下午的時候,毛姐請來的律師來找我。


  我看著這個律師,緩緩的問道:“我和你說的那些話,都告訴毛姐了麽?”


  這名律師點了點頭,雖然他的表情是深深的擔心,但是他的動作依舊很鎮定,並沒有引起外麵看守人員的懷疑。他眉頭緊皺,一隻手死死的按著桌子,開口說道:“你想沒想過這件事情的嚴重後果,如果事情真的不是你做的,就算你被冤枉了,總有餘地。”


  他往前探著身子,眼睛在往外瞟著:“可你一旦要是這樣做了,在事情沒查清楚之前,你可就算做是在逃的了。”


  我點了點頭。


  他咧著嘴,似乎覺得我沒有明白這其中的意思:“毛老板讓我來,可是說的要我盡量保住你這條命的。如果你真的這樣做了,可能連命都沒有了。”


  我笑了笑,說道:“你不用嚇唬我,我至少也是特別行動小組的一員,明白後果,沒有你說的那麽嚴重。”


  “可也絕對不如你想象的那麽輕鬆!”他說道:“而且,就算後麵的一切都有人安排了,可是你要怎麽離開?”


  我歎口氣,然後說道:“有煙麽?”


  律師點了點頭,掏出了一根煙來:“怎麽要抽一根?”


  “幹什麽!這裏不允許吸煙,收起來。”


  我看著外麵的人和律師,我將自己的身子往前麵壓著,然後說道:“點燃。”


  “啥?”律師看著我。


  “快點燃!”我說道。


  而這個時候,外麵的人已經在開鎖了。


  律師看了看我,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將這一根香煙點燃了。


  有人衝了進來。


  而這根香煙也落在了桌子上。


  來人將律師一把抓到了一旁,去奪桌子上的這根香煙。我雖然被帶上手銬,但並不是特別影響我的動作。我一把將這一根香煙奪在了手中,想都沒想,我直接將這根香煙扔進了自己的嘴裏。


  一瞬間,煙頭的熱量在我舌頭上迸發開來,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嘴裏已經起了好幾個水泡。我想要張嘴將煙頭吐出來,可我明白,如果我這樣做的話,那麽接下來我想幹的事情就沒有辦法實施了。


  我用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讓自己的本能沒有辦法把香煙排出去。我努力的用舌頭將煙頭碾滅,確定不再燃燒之後,我猛地一用力,將煙頭直接吞進了自己的肚子裏。然後,我放開了手,在椅子上不停的掙紮著。


  那人明顯沒有看到過這種情況,急的手足無措,大喊道:“吞香煙了,有人吞香煙了。”


  劇烈的掙紮聲和叫聲,驚動了外麵不少人,一名較為年長的走了過來,看到了滿地打滾的我,說道:“怎麽了?怎麽了?”


  “他把香煙吞到肚子裏麵去了。”


  “什麽?燃燒著的?”


  “是啊!扔到嘴裏立馬就吞進去了,看著樣子,估計是燒的不輕啊。”


  那個年長一點的伸手掏出了手電筒,說道:“你們兩個控製住他,這種人我見得多了。把煙藏在舌頭地下,裝作一副疼痛的樣子,其實屁事都沒有。”


  兩人麵麵相覷,將我按倒在地上。


  於是他們解開我的手銬,將我的手死死抓住,想要將我的嘴弄開。


  我一咬牙,猛地一吸,將剛剛被燙傷的傷口裏麵的膿血都吸了出來,隻感覺在口中是滿滿的一大口鮮血。終於用手掰開了我的嘴,我鼓足力氣,一口將嘴裏的鮮血吐了出去。


  這一口鮮血帶著燙傷的組織液,滿滿的一嘴液體吐了出去,直吐他一臉,血液從他的臉上緩緩的往下滴落。


  他又氣又惱,然後說道:“還愣著幹什麽啊,趕緊往醫院裏麵去送啊,這一口估計是吐了半斤血啊!”


  說話間,兩個人趕緊將我扶了起來,帶著我就往外麵跑。


  我表麵依舊裝著疼痛無比的樣子,可心裏卻是鬆了一口氣。我的這個傷,好就好在沒有辦法從外麵檢查出來,以他們現在醫療水平,是沒有辦法檢驗內傷的。他們勢必會將我送往最近的醫院去,而如果是去最近的醫院的話,就看毛姐的了。


  我被帶出了外麵。


  片刻,我被帶上了車。


  可我剛上了車,一個人走了過來,這個人是李組長的隊員,這個人是張秦睿。


  張秦睿作為一名法醫,如果他要查看我的傷口,一定是能夠看出什麽端倪來的。他跑了過來,然後說道:“怎麽回事,聽說有人受傷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張秦睿坐上了車來,車已經發動了。


  我知道,如果讓張秦睿看到我的傷口,一定會警覺的。想到了這裏,我立刻用手死死的堵住了自己的嘴,裝出一副很是痛苦的樣子。


  “怎麽是你?”張秦睿問道:“怎麽了?”


  我自然不能開口。


  有人回答說道:“把一根燃燒著的香煙生生的吞進了肚子裏,剛才我看到了,嘴裏嗓子裏都是水泡,在地上吐了一地的血。”


  他自然不會看到我嗓子眼裏的水泡,因為我根本用舌頭碾滅才咽了下去。可這個人在慌亂中,沒有看清楚,也不覺得的自己的話說的並不嚴謹。


  想到了這裏,我立馬又猛地吸了一口傷口,隻感覺裏麵嘴裏再次充滿了血液。盡管傷勢並不十分的嚴重,可我確實感到疼痛無比。這讓我想到了一個科學的研究,人其實根本不可能主觀將自己的舌頭咬下來,因為那種疼痛級別,沒有人能受得了。


  這次我可沒有一次性的將血都吐出來,而是緩緩的從指縫中流出來。


  車開的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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