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絕不放手
莫征衍開著車子，來到了步行街這邊。恰巧經過書店，楚喬進去隨意逛了下。買了書而出，莫征衍幫她拎著。楚喬扭頭一瞧，只見不遠處，有商販在賣熱冰淇淋。
楚喬登時嘴饞，她扭頭道，「莫征衍，我想吃冰淇淋。」
「大冬天的，吃什麼冰淇淋。」莫征衍眉頭一皺，顯然是不同意。
楚喬卻是起了性子，非要吃到不肯，「可是我想吃啊。」
莫征衍沒轍了，「我去替你買。」
「不啦，我去就好，你還拿著這麼多東西，不方便。」楚喬低頭，瞧向他手裡滿滿的兩袋書籍。
沒有想到只是隨意逛逛，竟然也能買這麼多的書，結賬的時候，楚喬也感到驚奇。
不等莫征衍阻止，楚喬說著話，就已經邁開腳步，朝著那販賣冰淇淋的方向跑了過去。
於是，莫征衍就站在原地等候。
面前是人山人海，今日是周末，周末的時候，街頭也更是人潮湧動。不斷的，不斷有人從莫征衍的面前掠過去，一下一下擋住他的視線。莫征衍的目光，原本一直望著前方，望著那抹鑽入人群里的纖細身影。只是突然，前方有人扛著大箱子要進入書店。
「不好意思，請讓一讓！不好意思……」那人說著道歉的話語，讓行人讓道。
周遭的人群登時讓出了道來，那兩人搬著箱子，就從莫征衍的面前走過，進了書店裡邊。
莫征衍亦是側身讓道，只是當他一回頭的時候，卻發現面前，剛才一直緊緊盯著，沒有丟失的那抹身影，在這個時候卻蕩然無存了！
莫征衍眼眸一凝，他忽然有些著急，不再是那麼淡然了。
莫征衍的視線，飛快的，彷徨的，甚至是故作鎮靜的，在人群里拚命搜索，搜索著那些身影。眼前是黑壓壓的一片，男男女女，陌生的臉龐，他的目光，就在那一張張臉龐上流連掠去。但是，他卻再也沒有找到，沒有找到那張熟悉的臉龐。
她竟然不見了！
楚喬，她竟然就這樣不見了！
莫征衍突然間就慌了，他無法再繼續在原地等待下去，一下邁開腳步，就往前方販賣冰淇淋的攤車走去。
他走的那麼急，步子邁的那麼大，沒多久就到了攤車前方。
前方有顧客在排隊購買冰淇淋，莫征衍也顧不得其他了，他一下撥開人群，竟是一個個找了過去。
「哎呀，你做什麼？」
「搞什麼啊？」
「這個人真是……」
耳邊此起彼伏，是陌生人的抱怨聲，眾人見到的是一個異常英俊的男人，高大而挺拔，他的神情卻是焦慮而彷徨。他似乎正在找尋什麼，一個又一個地撥開人群，最後，只剩下前方最後一人。
但是，都沒有楚喬！
莫征衍皺眉，只能退到一邊去，離開了那排隊的隊伍。
莫征衍更加慌了，周遭如此繁華匆忙，而她明明方才還在自己身邊，她只說要去買熱冰淇淋，但是一個眨眼，她竟然就能不見。她又去了哪裡，他怎麼就沒有看好她？
正在懊惱的時候，莫征衍轉身尋找之際，在人海里，瞧見了一抹相似的身影。
莫征衍不管不顧，他心頭一熱，立刻朝那身影飛奔過去。
「楚喬！」他抓住那人的手臂，急急呼喊。
對方一個扭頭，卻是一個陌生的女孩子，對方顯然也是被驚到了，莫名的看著莫征衍。
「你做什麼？」對方詫異喊道。
莫征衍猛地鬆開了手，道了聲歉，「抱歉，我認錯了。」
那人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轉身離開了。
只留下莫征衍一個人，拎著一摞的書籍，茫然而無措的站在街上。
瞧這個世界這麼大，此時此刻，他又該去哪裡找她？
莫征衍想著要怎麼辦，一定要快快找到她。然而就在慌忙的時候，突然一個轉身，卻見楚喬就站在他的身側不遠處。
大概不過是幾米遠的地方，正默默望著她。
那張熟悉而思念的臉龐，那道熟悉不過的身影，確實是楚喬！
正是楚喬！
莫征衍只怕自己又是幻覺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此刻是那麼不安，他連那些書都顧不上了，一下丟了書，大步跑向了她。他用力的，猛伸出手來，抓住了她的手臂，真實的觸摸到她，才有了踏實的感覺。
莫征衍低聲開口，帶著怒氣質問，「你去哪裡了！」
楚喬一懵，當下反應不過來。他太過用力，讓她的手也是一顫，那隻手握著的冰淇淋也掉落在地。
啪一聲，很輕，卻又似很響，砸進了楚喬的心裡邊。
不等楚喬回答，莫征衍又是劈頭質問，「你到底去哪裡了！」
楚喬的耳朵嗡一陣響，她本能地回答他，「我去買冰淇淋了，那邊排好長的隊，所以我就去另外一家了。」
「莫征衍，你抓的我好疼，冰淇淋都掉在地上了。」楚喬輕聲指責。
冰淇淋？莫征衍有些反應過來，他扭頭一瞧，果然她的一隻手上還握著冰淇淋，就連地上也還有另一隻掉落。
她是真的去買冰淇淋了……
沒有走，沒有離開。
莫征衍定了定神，這才確信，但是那份不安卻還未退去，他恨恨的，盯著她的眼睛，近乎是咬牙切齒道，「那你不會事先告訴我一聲？」
瞧見他的眉眼，滿滿都是擔憂，那憤怒的火焰，好似要從眼睛里躥出來，卻是灼燒著她的心，楚喬覺得，她的心都在此刻劇烈的竄動，而且炙熱，她輕聲說道，「我錯了，以後再也不這樣了，好不好？」
「錯了就行了嗎？我要你向我保證，你不會再亂跑！你會永遠留在我身邊！」莫征衍擰眉喝道。
楚喬瞧著面前的男人，如此著急的模樣，她忽而想起方才，她剛剛買完冰淇淋轉過身來，就看見他從書店那裡飛奔。她其實都有看見，看見他撥開人群尋找的倉皇身影，也看見他追著一個陌生女孩詢問的模樣。可在那時，她並沒有立刻出現，她竟是不由自主。她想要知道，如果她不見了，他會怎樣。但是事實證明，他是如此的落魄！
若非心裡真的有她，何必如此焦急？
忽而又想起，他曾經問過她許多話。
他這麼說過：我們重新開始。
他這麼說過：相信我。
他這麼說過：留在我身邊。
她始終都不曾回應過他，因為她不敢。
在經歷宋晨曦的事情后，她更是一度彷徨不定，她不清楚自己是否是另一個人的影子，她也不知道，是否要再執著一回。她不清楚自己究竟能夠怎樣，才能留住一個人的心，住進他的心裡去。
可是就在方才，看著他倉皇若失的情形，她的不確信，她的遲疑，全都煙消雲散了。
因為，她根本就捨不得！
捨不得自己真的從他面前不見，她怎麼捨得，瞧見他這麼失魂落魄的樣子。
因為是他，所以她願意更加相信自己。
因為是他，所以她願意將手放在他的手中。
更因為是他，所以她絕對不會離去。
就算愛情有差異，這個世界上到處都有差異。
就算這樣，那又怎麼樣？
雖然說有時候，愛一個人，也不單單隻是有愛就夠了。
但是如果沒有愛，那麼什麼也不能夠！
楚喬心中忽然踏實起來，如此的鎮定，如此的堅決，她望著他道，「我保證，以後再也不亂跑了，我會永遠留在你身邊！」
莫征衍卻是凝眸，忽然沒了聲，似乎沒有聽清，似乎也是不敢置信，她竟會如此保證。
她說著話，伸出手去握他的手。
莫征衍，你曾經說過，要我抓緊你的手，不要鬆手。
這一次，只要你不放手，我也絕對，絕對不會放手！
◎◎◎
心裡邊有了定奪之後，楚喬忽而變得坦然了。
這一日，莫征衍前往公司了，楚喬獨自一人出門。她打了個車，前往了莫家老宅。
莫夫人從傭人那兒通傳得知楚喬到來，她倒是沒有詫異，讓人放她進來，而後自己也慢慢下了樓來。
依舊是在偏廳，依舊是一人坐著，一人站的姿態。
兩個人見面的情形，和那日初見沒有任何改變。其實她和莫夫人之間，也算上這一次，也不過是三面之緣而已。只是先前兩次，楚喬一直都處於被動的姿態，那樣的弱勢。而這一次，她主動來到老宅，主動來到了莫夫人的面前。
莫夫人冷厲的眼眸，一張麗容精緻，她冷聲問道，「你是想清楚了？」
「是，我想清楚了。」楚喬不疾不徐開口回答。
「那麼，告訴我，你要什麼？」莫夫人居高臨下問道。
楚喬眼眸一凝，她如此專註地望著莫夫人。從未有過的深切渴望，想要擁有的渴望，那麼迫切的想要留在他身邊，她將手握緊成拳，一字一句說道，「我要留在他的身邊！」
「我所能給他的就是，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對他不離不棄，永遠不會背棄他！」楚喬的聲音很輕，但是卻那麼有力，她的嘴角是一抹決然的弧度，是認真而執著的光芒。
早在當年的誓言，早就承諾過。
無論貧窮、疾病、困難、痛苦、富有、健康、快樂、幸福，她都願意對他不離不棄。
不離不棄。
莫夫人當下一驚，卻是有些被震撼到了。面前的女子，那眼神，一如當年的那個人，更是一如莫征衍，那樣的執著，執著到了可怕！
莫夫人麗容一變，更為厲色喝道，「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和他在一起！除了你！死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