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抱住了他
濱城一家昂貴的會所，豪華包間里燈光繚亂，聚集了一行商界名流。
眼看著臨近午夜，這一行人也要散場。
「一會兒要不要去我那裡坐坐？」女人穿著大v領的性感連身窄裙，包裹著曼妙的身材曲線，鳳眸微微眯起。
莫征衍端坐在沙發上，西服已然脫下放在一邊，襯衣的袖子挽了幾圈，放蕩不羈。他一手抽著煙，那姿勢慵懶隨性。他雙眸微眯，嘴角一抹無謂弧度，不經意間盡顯男人味，殺生力無限。
「我那裡有瓶紅酒，還沒有開瓶，想找個人一起喝呢。」儘管他沉默不言，女人卻也不生氣，反倒是笑笑。
女人是濱城某家知名企業的經理，本就是美女，交際手腕更是高端。
莫征衍端著酒杯，在手中微晃，那瑰紅的液體沿著杯壁打轉。他望著身旁的女人，似笑非笑，冷漠的氣質愈發迷人。
「抱歉，我對紅酒沒有什麼興趣。」莫征衍低聲開口，卻是溫和而又不留情面的拒絕了。
女人臉色稍稍一變，而後又恢復了過來，笑著說道，「那還真是可惜了。」
眼瞧著時間差不多了，眾人吆喝著，紛紛舉杯飲盡最後一杯酒，就要離去。
出了會所，就在外邊分道揚鑣。
司機早已經將車開來，在眾人的注目告別中，莫征衍坐入車中率先而去。
車子在夜幕中的街道里行駛著，莫征衍默不作聲。
眼前掠過城市的風景，只見前方一家亮燈的小店，正是昨晚一起去過的那家小餐廳。
腦海里忽然就想起了昨晚，在街上偶然瞧見楚喬時的情景。
當時的她，是那麼的彷徨。
莫征衍不知道她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但是心裡邊總有些放心不下。遲疑了下，他拿出手機，還是撥了那個號碼。
電話撥了過去，等待著被接通，卻還是好長時間才有了回應。
好不容易接通了，他放在耳邊「喂」了一聲。
那頭卻沒有人說話，只聽見淅瀝淅瀝的雨聲，卻聽不見她的聲音。
莫征衍心中忽然升起了困惑，眼底也是躥起一抹擔憂，再次喊道，「楚喬？」
「你在不在聽？說話！是我！」
他一聲聲呵著，過了半晌，那頭才有微弱的女聲，夾雜著淅瀝雨聲響起，「喂——」
只是這一聲都是帶著哽咽的，莫征衍來不及鬆口氣，心裡又是一急，「楚喬？」
雨聲依舊淅瀝，電話那頭的聲音輕到不能再輕的，如此無助地顫抖，「莫征衍，我好怕……」
只是這三個字，讓莫征衍無法再鎮定自若。她脆弱顫抖的聲音，那麼清楚，莫征衍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一瞬間的終止，胸口更是煩悶無比，好似被什麼東西給撞擊到了，一陣咬牙切齒，卻還強作鎮靜，一字一字問道，「告訴我！你在哪裡！」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個人都是血……他都是血……」她彷徨不安地說道，那聲音已然哽咽。斷斷續續訴說的她，無法將事情講述完全，只讓人更加覺得憂慮焦心。
聽見她這麼說，莫征衍更為擔憂，「聽著，你現在冷靜下來！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裡！我馬上就過來！
「我不知道……我從酒店跑出來了……我一直跑……我不知道在哪裡……我好怕……」楚喬慌亂的聲音再度傳來。
「別怕，我來找你。你就在原地不要動，我一定會找到你。」莫征衍眉宇緊皺，在電話里沉沉安撫，「我現在就來找你，你不要怕。」他甚至不敢將電話，又是命令車子立刻調轉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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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邊在下雨，你看看身邊有沒有什麼建築物？你先走過去，避避雨……」電話一直都沒有掛斷，聽著那頭的低沉男聲，楚喬才感覺此刻，她好似並不是一個人。楚喬聽著他的話語，輕聲應著，而後從地上爬了起來。雨水已經將她淋濕，她扭頭一瞧，身旁是一家銀行，「有一家濱城銀行……」
「好，你就去銀行門前等著我，我馬上就到……」
楚喬順從地走向了銀行大樓，就在門口，她哆嗦著，不禁蹲了下去，蜷縮成一團，只能蹲在角落裡。她的頭髮和衣服早就濕了，渾身冰冷。手機還握在掌中，那頭他的聲音卻斷斷續續起來，最後因為電量不足斷了電而截然終止。
楚喬害怕地抱緊了自己，緊咬住唇，不發出任何聲音。
周遭，唯有不變的淅瀝淅瀝雨水——
不知道過了多久，誰的腳步聲漸漸臨近，楚喬的身體顫抖起來。垂眸瞧見眼前，赫然出現了一雙黑色男士皮鞋。
楚喬瞠目，而後慢慢抬起頭來，望向了來人。
墨黑的頭髮，也被雨水打濕，有雨水從他的發梢落了下來，男人的臉龐，在夜色里黯淡不清，瞧不清他的面貌。
楚喬一下子驚懼，不禁驚叫出聲，「啊——」
那道黑影卻在她面前蹲下，雙手一伸，將她緊緊摟入懷裡。惶恐到快要窒息，卻落入一具溫熱胸膛，聞到那熟悉的味道，那是屬於他的味道，楚喬像是抓住了救命的浮萍，一下子將他緊緊抱住。
第一次主動擁抱住了他，發出動物似得嗚咽。
「沒事了，不要怕。別怕。」莫征衍輕撫著她，她一下大哭出聲，喊著他的名字，「莫征衍……」
莫征衍立刻將她帶回了下榻的酒店。
一路上，楚喬只是哭，一句話也不說。她的情緒很激動，有些崩潰。等回到酒店套房，她才微微平復了心情，停了哭聲。可那張蒼白的小臉在燈光下愈顯嬴弱，如此無辜，惹人憐惜。被雨水淋得渾身濕漉漉的她，頭髮和衣服都貼著單薄的身體。
莫征衍身上的襯衣也被雨水打濕了，有雨珠順著發稍落下。
他牽著她的手，將她帶進洗浴室，沉聲說道，「你濕透了，先去洗個澡。」
楚喬咬著唇瓣，在他鬆開手的剎那，將他的手反握。莫征衍低頭俯視著她，她的目光平視他的胸膛，輕聲說道，「我怕……」
「別怕，沒事了。我就在外面。」心中某根弦被撥動，莫征衍再次將她擁入懷裡，「我不會走的。」
她貪婪地呼吸著他的味道，這樣似乎沒有那樣害怕了。
抱了她一會兒，莫征衍低沉了男聲，在她耳邊囈語，噴洒出灼熱的氣息，「一起洗嗎。」
楚喬頓時一愣，耳朵的溫度猛得升騰，一張臉開始泛紅，像是一隻熟透的誘人番茄。怔忪片刻，她才有所反應，下意識地從他懷裡掙開，聲音輕到不行，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去洗澡。」
莫征衍望著她走進洗浴室，望著玻璃門關上，他轉身走向沙發，隨手脫了身上被雨水打濕的襯衣，拋在一邊。
洗浴室的玻璃門是半透明設計，所以隱約可以瞧見裡面的身影。
腦海里不禁想象她的酮體，什麼東西躥起，他有了想要擁抱她的念頭。
「喀嚓——」打火機的盒蓋打開，他取了支煙點燃。
白色煙霧在房間內圈散開，煙草味漸漸濃郁。
不知道過了多久，洗浴室的水聲終於停了。
玻璃門被輕輕推開，楚喬穿著浴衣走了出來。
莫征衍抬頭望去，只見她一頭黑長的頭髮貼在臉頰，一隻手輕握成拳，另一隻手緊捏著浴袍。可是太過寬大的浴衣讓她看上去格外嬌小玲瓏，像是袖珍的瓷娃娃，她的視線在觸及到他的時候，下意識地垂眸躲開了。
她不安地揪緊了衣擺，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莫征衍抽了口煙，他站起身來，赤著胸膛，只穿了西褲，邁著沉穩的步伐朝她棲近。楚喬不敢去望他，感覺到他正朝自己走來，她有些不知所措，更有些害怕這樣的單獨相處，她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
莫征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霸道的舉動。
「你做什麼……」楚喬秀眉輕蹙，他的動作讓她會回想方才的一幕。
他卻抓著她往沙發上一坐。
「坐在這裡別動。」莫征衍沉聲命令，又是轉身走進洗浴室，拿了條幹毛巾折回她身邊。楚喬沉默地坐在沙發上，微微拘謹。他在她身邊坐下，手中的煙叼在唇邊，雙手拿著毛巾竟然開始替她擦頭髮，因為從來不曾做過這樣的事情，所以動作有些不自然的粗魯，卻是小心翼翼。
楚喬想要伸手去拿毛巾，她並不習慣這樣親密的姿勢，「我自己來……」
「乖乖的別動，懂？」他喝了一聲，按住她的手不許她亂動。
安靜的房間，窗外還飄著小雨。
莫征衍一邊替她擦乾頭髮，一邊問道，「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提到那可怕的事，楚喬整個人霍得緊張。莫征衍清楚察覺到她的細微變化，雙眸深邃，黑髮掩了她的側臉，那一抹白是驚心的，聽見她茫然而著急的聲音說，「高總編……高總編他敲門，來問我要採訪的資料，我就給他了。可是他突然抓住了我，他……」
她慢慢地訴說，衣擺又被死死揪緊。雖然凌亂，卻是將這兩日來發生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昨天晚上他就騷擾你了？」莫征衍冷了俊容，那口氣衝到不行。
楚喬顫聲應道，「恩。」
「所以你當時拒絕了他，才會一個人在街上走？」正替她擦著頭髮的手一停，莫征衍怒氣橫生。
楚喬的頭低到膝蓋了，又是悶悶地「恩」了一聲。
「你是傻子嗎？遇上這種事不會報警？」莫征衍大吼出聲，憤然地將毛巾甩在茶几上。
楚喬咬了咬牙，「我以為我拒絕了，就不會有事了。」
「那你不會告訴我？我能讓你這麼被人搔擾？」莫征衍氣急敗壞地質問。
他的態度糟糕而惡劣，楚喬蹙眉說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是你自己說，你又不是我的誰。」
這話說到最後竟然有了一絲酸味。
那是莫名的，連楚喬都不曾想到，她竟然會心底一酸。
正在抽煙的他險些被煙嗆到，煩躁地掐滅了煙。莫征衍凝眸望向她，默了下才道，「你的記性什麼時候這麼好，就記住這句話了？我以前對你說過這麼多話，你怎麼就沒有記住？」
楚喬抿著唇，卻是不知道他所說的是哪一句，「你說過這麼多，我怎麼知道。」
莫征衍差點又被氣到，忽然發現自己拿她沒有辦法，而事實上，他一向都是拿她沒有辦法的。
鬱悶到自己都感到煩躁，莫征衍忽而長臂一伸，就將她給抱了起來。
「你做什麼！」楚喬驚呼。
房門被踢開，莫征衍直接將她按倒在大床上。半濕的黑髮披散在床單，浴衣也因為掙扎而鬆開了。他一低頭，就可以看見她白皙的**，鎖骨下若隱若現的豐盈。她的雙眸泛著水潤光澤，不再清澈，惟有朦朧，更有驚懼。
「你現在給我睡覺！」莫征衍沒好氣命令。
「可是……」楚喬慌亂道，「可是高總編……」
「這件事情，我會解決，你現在給我睡覺！」莫征衍又是喝著，又是將她扶倒在床上，更是扯過被子替她蓋好。
莫征衍轉身就要走，楚喬卻伸出手，一下抓住了他的衣擺，那麼微弱的力量，卻是死死地攥著。
莫征衍側頭，瞧見她微微低著頭，雙眸里卻是渴求，他知道她在害怕。
「怎麼，難道要我留下來陪你睡？」莫征衍低聲問道。
楚喬確實害怕，她並不想一個人，但是要求他留下來陪她睡，這種要求，她又決計是不可能承認的。於是，只能攥著他的衣服。
莫征衍微微嘆息，似乎是對她徹底沒轍，「楚喬，我不是聖人。」
楚喬下意識明白他話里的意思，想起之前種種，她的手立刻就鬆開了，如此無措地繼而攥緊了被子。
「睡吧。」莫征衍沉聲一句，低頭瞧見她緊張地捏著被沿，睜著一雙雙眸，恢復了清澈，卻還殘留著些許的驚恐，我見猶憐的模樣。而他幾乎是情難自禁，修長的手指撩開她額前散落的髮絲，不由自主地俯身，親吻了她光潔的額頭。
那像是漣漪微點，一瞬而過，她閉上了眼睛。
而後聽見他的腳步聲遠去，走出卧房，房門被關上了。
莫征衍掩上房門，他的神情驟然轉冷，是一抹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