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只要你想
「莫總，小姐今天晚上讓我陪她去逛街。」
徐珊站在辦公室里，輕聲說道。
莫征衍在側，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文件上，那口吻很是淡漠，「這是第幾天了。」
「這個星期都是這樣。」徐珊應道。
莫征衍沉默，也就是說，這一個星期以來，楚喬每一天都在重複相同的事情。
上班，下班，下班后就去購物。
女人愛好逛街，這並不會感到奇怪。
莫征衍這幾年來，也不是沒有過女人，他對待女人大方，只要不是不合理的要求，他都會滿足。女人的物質需求，不過是華美的衣服，奢迷的珠寶，又或者高級轎車或者是豪華公寓。
但是，在莫征衍的認知中，楚喬是個特例。
她並不是這樣的。
五年來，一直靜默生活著的楚喬，在物質上沒有提出過任何要求，她沒有開口要過一件衣服，一件首飾，甚至是一分錢。楚喬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所提供的。就連她的日常開銷，也是莫征衍吩咐秘書徐珊，每個月都會打到她的卡里。
而如今，楚喬卻陸續出入各種奢華品牌的專店，每天都去採購。
這數天來的採購消費，竟一下子超過了她這五年來的開銷。
對於這天價數字，莫征衍並沒有多少感覺，但是楚喬的反應，太過不尋常了。
「那我還要陪小姐去嗎？」久久等不到他的下文，徐珊不禁問道。
莫征衍將文件往前一堆，而後取了煙，抽了一支。吞吐著煙霧，這才不疾不徐問道，「這幾天下來，你有沒有察覺什麼怪異的地方。」
其實，徐珊也對楚喬最近的行徑感到很不可思議。在這五年之中，徐珊可以說是最親近楚喬的人了。一般而言，如果有什麼事情，楚喬也是會主動聯繫她的。可是徐珊也沒有瞧過這樣的楚喬，她的姿態，她的神情，她的話語，都展現出另一種性子來。
好似有所不妥，又彷彿她原本就是這樣的。
「我覺得小姐有些反常，但是……」徐珊默了下，又是說道，「又不像是故意的。」
那高傲清冷的氣質，至少是演不出來的。
莫征衍當然明白她的意思，他沉聲說道，「徐秘書，你可不要忘記了，她的身份。」
徐珊一怔，又是反應過來。
她差點就忘記了，楚喬可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孩兒，她本就是出生高貴，養尊處優的大小姐。
楚喬的骨子裡，原本就流淌著孤傲的血液，那是她與生俱來的本質。
「徐秘書。」
「是。」
「今天你不用陪了，我有空。」
「是，莫總，我會轉告小姐的。」徐珊點了個頭。
莫征衍低聲說著，那吞吐的煙霧散開來，「你出去吧。」
徐珊安靜地退下了，莫征衍靜默地坐在大班椅里。足下輕輕一點，椅子轉了個方向，莫征衍對著落地窗，瞧著整個城市的風景，那麼遠，又那麼近。指尖的煙，還裊裊燃著，星火在明滅，在陽光中揮散。
莫征衍將煙放在唇邊，叼著煙默默抽著。
楚喬，無論她是要做什麼，他都會讓她去做。
但是，他終究會知道，她這麼做的原因。
到底是為了什麼。
◎◎◎
洛城唯一一家國際知名品牌diasa的專店裡，楚喬正在試穿一條裙子。這家專店，不僅是洛城唯一一家，也是diasa在國內首家旗艦店。diasa這個牌子，都是針對國外名門望族和國際巨星的，在服裝界享譽盛名，以設計禮服裙而出名，其風格是低調之中透出華貴來，深受無數名媛女星喜愛。
偌大的試衣廳里，四五個店員，正圍繞著楚喬，為她服務著。
她們的手中，拿著許多裙子，還有搭配的鞋子，甚至是手提包。
楚喬現在所穿的裙子，是diasa今年最新款的禮服裙，桃紅色異常亮麗惹眼。
楚喬的身材，十分適合這款裙子，一出現后，就讓幾個店員連連稱讚。
「真好看呢，小姐，這條裙子簡直就是為您量身定製的。」店員止不住的稱讚。
「是么。」楚喬站在鏡子前，瞧著鏡子里的自己，淡淡問道。
「是啊，我們可不會說假話，這條裙子之前也有好幾位小姐來適過的，但是都沒有您穿上那麼好看……」那店員揚起燦爛微笑，又是一番阿諛奉承的讚美。只是好話說了許多，也不見她有反應，店員扭頭，瞧向了另一人，「不如，讓先生瞧瞧看，聽聽他的意見吧。」
試衣廳的休息區，歐美風格的真皮沙發，莫征衍從進入店裡后，就一直默然地坐在這裡。
他瞧著楚喬，換了一件又一件，那些裙子在她的身上，將她變成了一隻只華美的蝴蝶。
那些店員確實沒有說假話，楚喬的身材和臉龐，足以撐起任何一款。
「先生，您覺得如何呢？」店員望著莫征衍問道。
楚喬亦是扭頭，她轉過身朝向了莫征衍，輕輕開口，「你覺得怎麼樣。」
莫征衍淡淡微笑，「挺好。」
「哪一件挺好？」楚喬又是問道，畢竟之前，她可是換了七八款裙子呢。
莫征衍道，「都挺好。」
「那就全買了吧。」楚喬微笑說道。
店員一愣，沒有想到這位貴客竟然這麼大手筆，當下心裡一喜，不禁再次確認，「小姐，之前試穿的這些，您是全要了嗎？」
「恩，全要了。」楚喬輕輕頜首。
莫征衍已然拿出了卡，遞給了身旁的店員，示意要買單。
而那些店員瞧見他們如此大方，不禁還想推銷更多的衣服，「小姐，您看看這條裙子，不知道您喜不喜歡，這款白色珍珠的禮服裙，是我們diasa首席設計師設計的，款式很簡單，但是非常漂亮，出席宴會應酬，或是和朋友出門，都可以穿哦。」
楚喬低頭，瞧了眼店員手中捧著的禮服裙，那一抹白色，映入她的眼中。
她淡漠地開口，「不用了。」
「真的不試試看嗎？一定會很好看哦！」店員試圖勸說，但是楚喬態度堅決。
「不用。」輕輕兩個字，但是那語氣已經轉冷。
店員也不敢再繼續推銷，只怕對方不高興。
然而，就在此刻，一直靜坐著的莫征衍，幾乎都沒有開口的他出了聲，「試試看。」
店員本想掛回櫥窗原位，聽到他這麼說以後，立刻止步。
楚喬的神情很淡，瞧不出高興於否，只是說道，「今天已經差不多了，我不想試了。」
「去試這一條。」莫征衍卻是如此說道。
他奪定的口吻，在不經意間透出了那不可抵觸的氣勢來，楚喬只是微笑著，而後接過那白色裙子，再次進了試衣間。
重新出現於眾人眼中的楚喬，已經換下了那條桃紅色的裙子，換上了那條白色的。淡雅的顏色，復古的設計，三分的垂直袖，貼著手臂，勾勒出纖細的線條，整體很是簡單的款式，更可以說是有些刻板的，但是卻十分的自然，將楚喬本就清冷的氣質，襯得愈發剔透。
「呀，小姐，您真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麼都好看，穿這條裙子的時候，頭髮挽起來，會更加好看呢……」店員又開始巴拉巴拉地稱讚起來。
楚喬禮貌地微笑，而後望著莫征衍問道，「如何？」
莫征衍朝她招了招手，「走近一點。」
楚喬果然走近了，大概離他還有一米的距離。
莫征衍瞧了一瞬間，「挺好，這件也要了。」
「一下買這麼多，你的卡會不會刷爆了？」楚喬問道。
「你是在替我心疼？」莫征衍笑著。
「那你會心疼么？」
莫征衍嘴角飛揚起一抹弧度，淡然若定道，「楚喬，只要你想，只要我能，我就都會給你。」
他突然說出口的話語，猶如一支箭，射進了楚喬的心裡，讓她心頭一顫。
「之前要帶你去西餐廳吃飯，但是一直沒有空，就明天晚上吧。」莫征衍望著她道，「就穿著這條裙子。」
楚喬一瞬凝眸，這一次，她沒有拒絕，「好，不過我事先還要去見一個人。」
莫征衍沒有詢問，楚喬接著道，「我和江言遇約好了，我想有些事情，還是當面說清楚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