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洗手間對峙
「嘩啦啦——」
流水聲涓涓響起，楚喬站在洗手池前，將水關了。她抬起頭，對著鏡子整理了下自己，將散落在胸前的髮絲勾至耳後。只是在剎那間，眼前忽然就浮現出方才某個畫面。
畫面裡邊，那個叫鄭媛的女人俯身親吻了莫征衍的臉頰。
事後，鄭媛笑著離去了。
莫征衍沒有多說什麼。
而楚喬，也沒有多說半句。
那只是一個淺吻，應該算是禮儀。
國外的親吻禮儀，就是如此。
楚喬這麼想著，抽了一張紙巾，擦拭自己的手。
洗手間里，有陌生女子從楚喬身旁走了出去，卻也有人進來了。
透過巨大透亮的鏡子，楚喬瞧見了來人。
正是那位鄭媛小姐。
「楚小姐。」鄭媛笑著主動開口。
楚喬回頭，「鄭小姐，這麼巧。」
鄭媛望著她，那目光帶著審視，而後直接說道，「這次可不是湊巧，楚小姐，我想和你談談。」
楚喬轉過身來，「鄭小姐，想和我談什麼？」
「你是征衍的新歡嗎？」隨即，鄭媛開口了。但是她一開口，那問話也讓楚喬愕然。
新歡？
莫征衍的？
楚喬一時怔住，無從回答。
「是嗎？」鄭媛再次追問。
「不，我不是。」楚喬回道。
她並不是他的新歡。
楚喬記得，五年前從梵蒂岡回來的時候，在機場的甬道出口，她和莫征衍即將分道而行。莫征衍對她說：結婚的事情，對外不要聲張。所以，她不曾張揚過這件事情。
對外而言，莫征衍也不曾結婚，他依舊是單身貴族。
除了少數知情者外，沒有人知道他們已是夫妻。
而鄭媛早已經打量過她，簡單的t恤牛仔褲，外邊披了件薄型的米色開衫。她所有的打扮，都和鄭媛印象中會出現在莫征衍身邊的女人有很大不同。莫征衍不會和影視圈娛樂圈的女人有接觸，他的身邊從來都不乏異性，而往往絕大部分都是某公司某集團的成功女性。
眼前宛如大學生的楚喬，與鄭媛的認知範圍相差甚遠。
「那麼為什麼今天中午，你會和征衍一起來這裡共進午餐？」鄭媛繼續發問，美眸綻放著犀利的光芒。
楚喬卻覺得這樣的一幕，太過戲劇化。好似她看過的電視劇，太多電影橋段里會發生的情節。男主角帶了女人出來吃飯，被另外一個女人撞了個正著。而後，就在洗手間里發生了兩女之間的爭執對談。
楚喬並不願意再繼續這樣的談話，她覺得根本沒有必要。
「抱歉，鄭小姐，請你讓一讓好嗎？」於是，楚喬說道。
鄭媛哪裡肯相讓，她一下子將身體靠向了門，用後背壓住了門背，徹底地堵住了去路，不讓她離開。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楚喬莫可奈何，只能說道，「我覺得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莫先生才對，我想他會給你滿意的答案。」
楚喬的反駁，讓鄭媛有一絲狐疑。這樣的鎮定冷靜，不應該才對，她又是問道，「楚小姐，你在哪裡高就？」
「在哪裡都可以，總之我不在他的公司。」楚喬淡然說道，又是讓鄭媛震愕。
就在此時，門把手由外被轉動。
卻因為被鄭媛握住了，而轉不開。
隨即，有敲門聲響起，更有人呼喊，「裡面有人嗎？誰把門給鎖了？」
鄭媛莫可奈何，只得鬆開手，退開一步。
洗手間外的貴婦，立刻走了進來，瞧見裡面是兩個女人，不由得輕斥一聲，「好好的，鎖什麼門！」
那人說著進了其中一間。
楚喬邁開腳步，就要離去。
經過鄭媛身邊的時候，她以僅能兩人聽見的聲音說，「征衍，他是我的。」
復又回到餐廳，楚喬安靜地入座。
莫征衍抬眸，開口問道，「怎麼去這麼久。」
「人有些多。」楚喬沒有告訴他實情，隨意地找了個借口矇混過關。
楚喬低頭，繼續著方才，默默吃著食物。
此時餐廳旋轉了一個方位，可以瞧見遠處的天橋大廈，整個城市都被陽光籠罩，被雲霧繚繞著，那樣美麗的存在，像是夢境一般。
楚喬沒有注意到，莫征衍的視線，瞥向了遠處，重新回到座位上的鄭媛。
離開旋轉餐廳，各自的車子都在外邊停著等候。
莫征衍道，「我不送你回去了。」
「恩。」
「晚上我要飛國外辦事。」
「恩。」
「你自己小心。」
「恩。」
莫征衍一一說著，楚喬就一一應著。
「楚喬，你怎麼不問我什麼時候回來？」莫征衍忽而一句，楚喬抬眸。
在她的怔愣中，楚喬十分聽話地重複，「你什麼時候回來？」
「大概十天半個月。」莫征衍回道。
「哦。」
「楚喬，我和那位鄭小姐沒什麼。」
因為他突然的解釋，楚喬原本平靜的目光化解了，「……我知道。」
「還有一件事情。」
「什麼？」
「恭喜你順利找到工作。」莫征衍說著，在楚喬不曾料到的時候，他的手扶住了她的腰，隨即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就在頃刻間，她記起了那句——楚喬，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
也記起了方才那位鄭媛小姐所說的——征衍，他是我的。
◎◎◎
洛城高價的住宅大廈，下班歸來的鄭媛用鑰匙打開了門。鄭媛剛一開門，就瞧見了客廳里亮著微弱的燈光。她心中一喜，一邊換拖鞋，一邊喊道，「征衍，是你嗎？」
客廳的沙發里，莫征衍靜靜坐在那兒。
鄭媛急忙換好了鞋，奔了進去，她如往常一般，來到莫征衍的身邊坐下，親密地摟住了他的胳膊。
「不是說下午要飛法國嗎？」鄭媛欣喜地問道。
「因為想來見你一面，所以改簽了。」莫征衍回道。
鄭媛聽了這話，感到十分高興，「這麼想我，那中午還不和我一起吃飯！」
「鄭媛，我來見你，是有話要和你說。」
鄭媛心裡一緊，只見他肅穆的側臉，是往常不曾有過的沉凝，「什麼？」
「你先坐好。」莫征衍並沒有揮開她的手，只是低聲說道。
他平靜的話語，卻宛如命令一般，讓鄭媛不敢再糾纏，即便是不願意，她只能鬆開了手，而那擔憂的感覺，卻在她的心中更甚了，鄭媛輕聲問道，「征衍，到底是什麼事情？」
「鄭媛，我已經把這套房子，過戶給你，這是合同書，還有留在我這裡的鑰匙。」莫征衍指了指茶几。
鄭媛這才看見茶几上放著一個文件袋，她拿起文件袋打開一瞧，果然是房產證明，以及一把鑰匙。
「征衍，你為什麼要把房子過戶給我？」鄭媛焦慮問道。
「你跟在我身邊有兩年了，這是你該得的。」莫征衍的語氣很平常，也很理所當然。
鄭媛卻是大驚失色，「征衍，你要和我分手？」
鄭媛跟著莫征衍，確實有兩年了。他們之間，一直都是默契相處，那樣融洽。然而鄭媛不曾料到，他會突然之間提出分手，這是鄭媛始料不及的事情。
「就這樣吧，我還要趕飛機，先走了。」莫征衍起身就要離去，鄭媛也一併站起來，她一個大步上前，從身後緊緊抱住了他。
「征衍！我不讓你走！我不要分手！」鄭媛用力地抱緊他，苦苦哀求，做著挽留，「為什麼要和我分手！」
「鄭媛，放手。」莫征衍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征衍！你為什麼這麼絕情地對我？我們在一起不是很快樂嗎？就算要分手，也要給我一個理由是不是？我不明白啊！」鄭媛歇斯底里地喊道。
莫征衍的手拉住了她的，稍稍一個用力，就將她的手鬆開了。
他沒有回頭，只是說道，「鄭媛，你做了愚蠢的事。」
鄭媛瞬間一愣，待她反應過來，莫征衍已經揚長而去。
他，是為了那個叫楚喬的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