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給她自由
六月初，楚喬才在醫生方敬的准許下出門。
前一天的時候，楚喬已經和陶思甜約好，在藍山咖啡館碰頭。用過午餐，楚喬就準備出發，前去和陶思甜會和。徐珊也隨行在側，護送她前往咖啡館。車子在馬路的一側停下，楚喬準備下車。
「徐秘書，麻煩你了。」楚喬輕聲說道。
徐珊微笑應道，「小姐，一會兒您忙完事了，就聯繫我，讓司機去接您。」
楚喬允諾，「好。」
「您注意安全。」
「我會的。」
「祝您一帆風順，面試順利。」
「謝謝。」
楚喬告別了徐珊，打開車門下了車。
徐珊坐在車中，瞧著楚喬淡然地穿過馬路，平安地走進對面的那家咖啡館，這才讓司機開車，「去公司。」
藍山的咖啡館里，大廳一角靠窗的位置，陶思甜早已經在等候了。
「楚喬，這邊！」陶思甜揮了揮手，朝她示意。
楚喬露出了一抹歡愉的笑容，筆直地朝她走了過去。
陶思甜立刻為她點了杯咖啡，楚喬則是問道，「等很久了嗎？」
「沒有，我也是剛到啊。」陶思甜爽朗道。
陶思甜是俏麗可愛的，一頭微蓬的短髮，染了巧克力色，溫暖中帶著些俏皮。
楚喬卻是恬靜淡然的，長發披肩，不染色不燙髮，數十年如一日，眼中的神采，也總是黯淡的縹緲的。
陶思甜偏向於動態，而楚喬卻是偏向於靜態。
原本是兩個性格相差甚遠的女孩子，卻成了閨蜜好友，而且還如此要好，這大概是互補的原因。
就像是正負極的磁鐵，相反的磁場，似乎總是能吸引地方，不斷地靠近。
直到相觸在一起，無法分開。
兩人坐在咖啡館里，手中各自捧著一杯咖啡閑聊，楚喬覺得，這一刻她是那樣的放鬆自在。
陶思甜瞧著她穿得那麼多，不禁問道，「楚喬，你不熱嗎？」
已是六月，天氣轉暖了，陶思甜只穿了薄薄的一件外套，而楚喬卻還穿了兩件，更甚至是在脖子上系了一條絲巾，好似她有多麼怕冷。
楚喬將絲巾解下放在一邊，「不然出不來。」
「徐秘書還真是敬業。」陶思甜嘆息一句。
楚喬的朋友不多，貼心知心的更是少。在楚喬的世界里，朋友原本也是不需要的，如果真心，那麼一個也已經夠了。
而陶思甜，就是那一個真心的。
所以，陶思甜是知道楚喬嫁人的事情。
當然也知道秘書徐珊，這幾年來對楚喬的無微不至。前些日子楚喬和陶思甜外出遊玩，淋雨著了風寒引起高燒，現在剛剛病癒，想必也是杯弓蛇影，不敢再放鬆一絲一毫。
「都怨我，哪裡不好去，偏偏要找你去花圃。」陶思甜不免自責。
楚喬笑了，「哪裡怨你了，明明是我要去看花的。」
楚喬對於花卉植物，有著偏好喜愛，一聽說近郊的花圃花朵盛開，就執意要去了。
「而且，也不是你讓天下雨的。」楚喬輕聲道。
「所以怨來怨去，都是該死的天公不作美！」陶思甜攪拌著咖啡，喝了一聲，隨即又是問道，「楚喬，他真的同意你出去找工作了？」
「恩，他同意了。」楚喬應道。
陶思甜十分好奇，「他到底是怎麼同意的？」
楚喬沉默了一瞬后，開口說道，「也沒有什麼，就同意了。」
「那你有沒有接受我的建議？」陶思甜睜著眼睛問道。
那天在近郊的花圃，當楚喬談及自己想要外出工作的事情時，陶思甜就犯難，只說那位莫先生也許不會同意。如果他不讓她去，那麼她會怎麼做。楚喬當時沒有能夠回答，陶思甜卻給她出了主意。
「有用是不是？」陶思甜欣然問道。
想起那日的情景，楚喬的臉上咻的一紅，卻接不了話。
陶思甜的主意，不外乎是作為妻子的楚喬，好言相勸再加上情意綿綿的死纏爛打。陶思甜雖然不是完全清楚這夫妻兩人的相處模式，但是這幾年下來，也知道那位莫先生，對楚喬可以說是冷處理的。
楚喬結婚的時候，陶思甜沒有出席參與他們的婚禮，事實上，本來就是沒有婚禮的。楚喬突然失蹤了數天，陶思甜怎麼也找不到她。再次出現在陶思甜面前的時候，就突然告訴了她一個震驚的消息。
——那就是她結婚了。
陶思甜當時知道的時候，無論如何也是不相信的，還以為她是在開玩笑，鬧她開心而已。
楚喬結婚？
這怎麼可能，她不過和自己一樣，只有十八歲而已。
但是當楚喬一臉鎮定，以萬分認真的神情向她點頭，說了三次「真的」以後，縱然陶思甜一廂情願的以為是假的，也不可能了。
那麼，楚喬嫁了誰？
陶思甜對於楚喬的丈夫，充滿了無限的困惑和好奇。她從楚喬的口中，知道了那人的名字。
莫征衍。
陶思甜就問楚喬，他是什麼來歷，哪裡冒出來的，哪一家的。
楚喬卻是一問三不知，彷彿那人並不是她的新婚丈夫，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然而事實上，也就是如此。
陶思甜立刻就拿出手機，發動了各種引擎搜索，卻也沒有搜索到半點蛛絲馬跡。
陶思甜當下斷定，這位莫先生，應該是個富二代，但是不太出名。
陶思甜曾經要求楚喬給一張莫先生的照片，但是楚喬卻拿不出來。因為楚喬，根本就沒有他的照片。
而且，楚喬和莫先生的這段婚禮，根本沒有對外公布。
可以說，他們是隱婚。
楚喬就好比是個被打進冷宮的妃子，被冷藏了。
但是說她不受寵，卻又不像。
這幾年來，楚喬過著公主一般的生活。出入有司機接送，身邊有特助秘書相伴，還有私人醫生，特級廚師，傭人管家，一整個屋子的人，二十四小時的全方位呵護，如此的周到照料，深怕她有一丁點的閃失，深怕她有一丁點的傷害。
那座靜園，不像是冷宮。
更像是一座圈養金絲鳥的華麗金籠。
「所以我就說嘛，夫妻之間的問題，只需要靠女人一點點的主動和討好就能解決了。古人還說呢，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陶思甜笑眯眯地說道。
楚喬臉上的紅暈散開，將她一張白皙的臉龐添了幾分色彩，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點了個頭。
那天她的行為，她不知道算不算是主動和討好。
然而，他還是同意了。
所以，這招大概是真的有用。
◎◎◎
「莫先生，這幾天小姐分別去了這幾家公司面試。」
莫氏企業的總經理辦公室里，徐珊站在辦公桌前正在做著彙報。而她的前方，端坐在大班椅上的男人，正是莫征衍。
「富藍商貿，科棟電子，天弘證劵，citi銀行以及non雜誌。」徐珊逐一列舉數家公司。
「都是些什麼職位。」莫征衍問道。
「富藍商貿是企劃組的策劃文員，科棟電子是銷售部的業務員，天弘證券的主管助理，citi銀行的辦事員，non雜誌的文字專員。」徐珊脫口而出，而這些正是楚喬這些天以來所有應聘過的崗位。
莫征衍沉思片刻，而後說道，「文字專員需要外出採訪么？」
「已經詢問過了，不需要外出採訪，只是負責簡單的文字校對和稿子。」徐珊回道。
「就這個吧，替我聯繫non雜誌的老總，就說我做東請他一聚。」莫征衍低聲道。
「是。」徐珊在腦子裡記下了，但是她也有困惑，「莫總，您為什麼不讓小姐來公司工作呢？」
楚喬如果是在莫氏，那麼就根本不需要如此擔心了。
莫征衍漠漠道，「讓她來莫氏，這不是她想要的。她要自由，我就給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