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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殺機(4)

  沉默片刻,邵安像是想起什麽似的仰了仰頭,“對了,還沒跟你介紹我這個開畫展的朋友吧。”


  薑沂一語不發地聽他說著,


  “是我高中同學,平時交情不深,不過……他爸跟邵吏凱的關係還不錯,畢竟無良奸商們都喜歡勾結在一起。”


  聽他這麽評價自己的父親,薑沂不由抬眸看了對方一眼。


  “雖說這人是個一事無成的敗家子,但我其實還挺欣賞他的。”


  說著他就開始回憶起從前,“這人啊,沒什麽脾氣,也沒什麽能耐,這輩子就喜歡畫畫,


  我記得,那時候還是在高一,班裏一個很沒眼力價的男同學,哦……當然,我說的眼力價不是指對他本人,是對這些腐爛根係一樣錯綜複雜,又糜爛不堪的社會關係,連什麽人惹得起,什麽人惹不起都沒點兒覺悟,

  當時大庭廣眾之下,他很不客氣地嘲諷了幾句我這位朋友在藝術方麵的造詣,還把他奉為偶像的藝術家狠狠羞辱了一通。”


  說著邵安冷笑一聲,

  “赫……不過可能他做夢都沒想到,這個平時看起來斯斯文文,沉默話少的人,那時候居然就跟發瘋的野狗一樣,抄起身邊的鐵凳子就朝他砸了過去,把他的臉砸了個稀巴爛,攔都攔不住。”


  薑沂隨即明白了邵安為什麽會對這個人產生好感——因為他們都有瘋子的特質。


  她又擰了擰眉,心頭不免有些疑惑……真要把人打到致死致殘,這個人不可能什麽責任都不負。


  “他家挺有錢的,當然,這年頭光有錢還不夠,手頭最好還得有點兒權。”說到這兒,邵安笑了笑。


  對社會裏這種諱莫如深的行為模式不是不懂,薑沂臉上沒表現出多大的震驚。


  “其實從小到大,身邊能讓我記住的人沒幾個,我大腦梭狀回有問題,麵部辨識能力缺乏,所以這些人在我眼裏不過都是些長著四肢五官的人偶,隻是臉上各個零件擺放的位置和方式有些不同,

  這些偏差在我看來都太過微小,所以我每次,都是依靠動作,發型,臉上的某顆痣這種細節標記某個人姓名的。”


  ……麵孔遺忘症?,薑沂眉梢一揚。


  “高中的時候,身邊那群深受教條洗腦的學生都太過黯淡無光,可是這個人卻讓我覺得很新鮮,所以當時我就記住了他。


  隻可惜他高二就走了藝體,現在跟他的聯係也就剩下彼此手機號沒刪而已。”


  聞言薑沂不由嘲諷了一句,

  “被你記住了,他是該感到榮幸,還是悲哀呢?”


  邵安卻笑了笑不置可否,反而問她,

  “薑沂姐,你想不想知道我眼中的你,是什麽樣的?”


  “大概是像玻璃鋼纖維道具模特那樣的,沒有五官的臉吧。”薑沂淡淡道。


  “哈哈。”他笑意更深了,輕輕搖了搖頭三兩步走了過來,卻沒有回答剛才的問題。


  “薑沂姐你知道嗎,說實話,他這畫的什麽狗屁東西我看不懂,但是從那些亂七八糟的線條裏,我看到了憤怒,和反抗。”邵安笑盈盈的眼睛看著她說:

  “我一直很好奇,書畫鑒定師能輕而易舉鑒別一幅畫的真偽,是不是代表他偽造畫作的能力一定也相當了得?


  同樣的,如果一個人擅長跟那些窮凶極惡的罪犯共情,理解他們的思維和想法,是不是意味著她在犯罪這方麵,也有著過人的天賦呢?”


  他這不知所謂的話說完,隨即聳了聳肩道:

  “既然畫沒什麽好看的, 薑沂姐,我們換個地方聊吧。”


  不知道邵安為什麽帶自己到天台,薑沂望著他沉默的側臉,心頭非常不安。


  他沒回頭,突然問了句,“薑沂姐,你不會是,怕我吧?”


  ……我敢怕你嗎?

  薑沂心下甚至這樣想。


  “你要殺了我嗎?”


  “怎麽會?”邵安輕輕笑了笑。


  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麽,隻覺對方好像暫時不會對自己構成什麽威脅,薑沂一步步跟著眼前的人,忐忑的心情竟然漸漸緩和了下來,

  有那麽一瞬間,竟還覺得邵安似乎又成了自己以前認識的那個簡單幹淨的少年。


  ……可惜那都隻是她的錯覺而已。


  “薑沂姐,你覺得我是變態嗎?”他突然問了句,接著又輕輕一笑說:


  “沒錯,我就是變態。”


  “你覺得那些人都是我殺的吧?”


  薑沂擰著眉,此刻不安的情緒根本無處遁形,

  “我說過了,我是不想懷疑你的。”


  “可是你已經懷疑我了。”邵安若無其事地聳了聳肩,


  “接著懷疑吧,我不在乎,說實話,這樣我還能稍微解脫一點,用不著在你麵前演戲。”


  他這話無疑就是承認了,薑沂抬眸看了對方一眼,

  “你就不怕我錄音嗎?”


  “沒用的,就算你真的錄音了,能不能作為有效證據,相信薑沂姐你比我還要清楚吧?”


  ……的確,他不可能跟自己陳述案件經過,而自己也沒有其他證據作為佐證。


  薑沂憤憤地攥緊拳,


  “你到底想怎樣,你是打算殺多少人?”


  邵安“噗嗤”一聲笑了,好像對她的說法感到非常新奇似的,

  “薑沂姐,我想你可能是有些誤會,其實我並不是所謂的殺人狂魔,因為殺人並不會帶給我快感,看到暗網上流傳的殺人視頻我也覺得反胃,我所作做的一切,隻是為了達到目的而已,殺這些人不過是必要的手段。”


  薑沂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

  ……他的確不是,因為真正的殺人變態往往喜歡親自動手,以此得到心理上的一種需求和滿足。


  不過就算邵安不是殺人變態,至少也是非常蔑視生命的。


  “另外,你放心,我暫時不會對你下手,雖然之前的確是想過利用你控製我那個狂妄又暴躁的哥哥,不過現在,我對你產生了一些興趣。”


  聞言薑沂眉心一蹙,她知道被變態盯上是相當可怕的!


  “為什麽,我有什麽值得被你記住的?你今天到底為什麽跟我說這些,為什麽帶我到這兒來?”


  邵安笑著說:“早些時候我就說過了,我覺得薑沂姐你,很特別,甚至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跟其他人都不一樣。


  至於為什麽帶你到這個地方,或許是想給你一個了解我的機會,也讓我有一個,了解你的機會。”


  薑沂目色一凜,“好,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麽要殺了這些人?”


  邵安漫不經心平淡的語氣說:“他們,不是野蠻的獨裁者,就是懦弱的垃圾,死了又有什麽可惜的。”


  “你父親,你哥哥,你同父同母的親弟弟,在你心裏他們都死不足惜嗎?”


  “薑沂姐,說實話,我其實沒什麽感觸,人跟人之間的關係和感情在我這裏很淡。


  脫離了母體,我就是我,不是別人的附屬品,

  再說了,同在一個屋簷下,就一定會產生那種血濃於水的親情嗎?或許,是恨呢!”


  邵安朝沒有圍欄的高台走近,眼眸漫不經心地往下一望,好像再一步就要跳下去似的,他神色如常,語氣淡淡地道:

  “血脈關係並不會為這些人多加一層光環,所以他們在我眼裏跟形形色色的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薑沂深深吸了口氣,卻也不覺得十分驚異,


  ……心理扭曲的人當然是對自己的理念深信不疑才會有接下來的想法和行為,如果常人都能理解,那他們就算不上是異類了。


  薑沂說:“那麽其他人呢,最初那個肇事之後跳樓‘自殺’的貨車司機,還有那個ktv的員工,他們是替你頂罪的吧?”


  邵安輕輕一笑:“一些不足一提的犧牲品罷了,何況我沒逼他們,這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薑沂姐,你知道這些人活著有多痛苦嗎,為什麽不幫幫他們呢?既然他們自己都覺得活著沒什麽意義,願意以命換錢,我不如就成全了他們。”


  聞言薑沂沉了口氣,這時候也懶得再跟他辯駁些什麽,她表情嚴肅地看著對方說:

  “所以那起綁架案都是你自導自演,也是你,一直在戲耍警方是嗎?包括之後的暗殺也是你的計劃?”


  他“嗯”了一聲,臉上毫無波瀾。


  “那你究竟為什麽那樣痛恨你的親人,恨到非要全都殺了不可,就為了掌控公司所有權嗎?”


  “是,也不全是。”他說:

  “邵吏凱這個敗類早就該死,邵鈞和邵廷,哼,不過是兩個知道真相卻什麽都不敢為的懦夫,不剛好適合給他陪葬嗎?

  至於邵康嘛,赫……我隻是單純地,不想看到他那張,跟我如出一轍的臉而已,因為這讓我感到……非常的惡心!”


  “這就是你殺人的理由嗎?真是……荒謬!”


  “我承認,我也從來都沒有否認過,事到如今,薑沂姐你不會天真地覺得我還有所謂的良知吧?”


  “我不覺得,而且認為你這樣的人千刀萬剮都不足為過,”薑沂語氣冷冽地說:

  “不過我想知道的是,反-社會,反-人類,你從小就這樣嗎?還是說,你受過創傷,小時候也有過什麽痛苦又難以忘卻的經曆?”


  邵安沒回答,卻抓住了她話裏一個並不是很明顯突出的點,“也?”


  薑沂目色微動,空氣沉默了片刻,聽他接著又說,

  “或許我就是單純地憎惡這些人,這些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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