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墜落(5)
——“喂!”
聽見誰人喊了自己一聲,薑沂漫不經心地關上手機,抬眼朝她望去,隻覺對方倒是絲毫不見外,二話不說就坐在了對麵,濃豔的大紅嘴唇在雪白的肌膚上顯得尤其亮眼
“你跟邵哥,你們以前認識吧!”
薑沂擰了擰眉,聽出她說話的語氣並不是在問詢自己。
“是啊,怎麽了?”
女人隨即笑了笑,有些嘲諷似的地說道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出現在這兒的吧,還真以為自己跟邵哥餘情未了呢?”
“你到底想說什麽?”薑沂一臉黑線,表情明顯不太好看。
“我看出來了,你也是邵哥的某個……前任吧,哦不,你們這種關係也算不上前任,應該就是……”
“我不是,請你從這個座位上起來。”
“什麽不是,你剛才不是承認了嗎!”女人蠻橫道。
“我承認什麽了,你出門不帶腦子嗎,還是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麽叫做邏輯?”
“我就是想告訴你,邵哥就是這種人,玩兒過的女人扔了就不會再碰,所以你也別報什麽希望。”女人扭了扭脖子,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妖媚又做作的氣息。
“我說了我不是,我看你才是吧。”
薑沂目色冷淡,她懶得跟這種智商感人的富家小姐斤斤計較,也從來不輕易動粗,所以這時候隻象征性地叫了一聲“服務員”。
江梓易剛要出去,迎麵便碰上了邵鈞,他一向柔和的表情竟然也不明所以地有些擰巴。
邵鈞比江梓易高了半個頭,再加上他向來喜歡抬起下巴瞧人,此刻居高臨下打量著眼前的男人,那一席輕蔑的意味簡直就像是從骨子裏透出的一樣。
江梓易向來不是張揚的個性,這次卻也忍不住先開了口問道
“你認識小沂嗎?”
“你是她男朋友?”邵鈞並未回答,反而是以一種質詢的口吻問話。
“是。”
兩個大男人杵在門口,愣是把廁所門擋了個嚴嚴實實,小老頭一邊扒拉著皮帶一邊吹著小曲兒往男廁所走,見此地不通不由搓了搓頭上幾根毛,硬生生把尿意給憋了回去,掉頭又灰溜溜地退出了衛生間。
“我是他男朋友,你又是什麽人?”
邵鈞一笑“別多想,一個承蒙薑醫生關照的病人而已,她剛才沒告訴你嗎?”
聞言江梓易擰了擰眉,雖說心裏不太自在,卻還是習慣性地盡量耐下脾氣問
“你有什麽事嗎?沒事的話我要出去了。”
對方漫不經心地聳了聳肩。
見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順勢給自己讓開了一條道,江梓易捏了捏拳頭,目色凝重地跟他擦肩而過。
邵鈞雙手插兜,半側過身子回望了他一眼,鼻腔發出一聲細微的輕哼,隨即語氣不溫不熱地說了句
“你們兩個,倒是挺搭的。”
江梓易沉了口氣,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崩壞的表情才又坐回了沙發座上,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他覺得自己似乎嗅到了一股香水氣味。
“菜都上齊了,我餓了就先吃了。”薑沂說。
“嗯,味道怎麽樣?”江梓易笑了笑,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神色似乎比之前多了幾分鋒利。
“挺好,這家牛排挺正宗的。”
“小沂,我們下午去看電影怎麽樣?”他攥緊了兜裏的裝著鑽戒的首飾盒,目色有些閃動……
“邵哥,你怎麽去了這麽久啊?”
見女人擠眉弄眼地衝自己放電,邵鈞淡淡回道
“怎麽,懷疑我腎不好?”
“邵哥說笑呢。”
依依用餐巾紙擋住臉,笑得花枝亂顫。
邵鈞卻也沒抬頭看她,就著加冰的涼水三下五除二地解決了桌上那份最高價位的單人套餐。
薑沂剛吃完最後一塊牛排,擦嘴的功夫便聽江梓易對她道“小沂,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她點點頭,沒問對方為什麽要換地方,因為正好她也是這麽想的。
薑沂出門一般不帶包,手機和鑰匙串都放兜裏,她一起身,然後就麻利地跟江梓易朝外走了。
邵鈞漫不經心地抬起眼皮,便見薑沂的身影從跟前瞟過,沐浴露的淡淡清香蹭到了鼻尖,他的目光不由追著那道背影朝前望去了,半晌後才回過神來。
“吃好了嗎?”他冷冷問道。
依依仔仔細細把牛排上那層黑椒醬刮到一旁,用餐刀切了一小塊放在嘴裏一下一下咀嚼著,含含糊糊地說
“還沒……”
“沒”字還沒出口,眼前的男人就已經急不可耐地起了身,
“吃好了就走吧。”
“誒邵哥……”
女人見邵鈞插兜朝門外走著,趕忙往嘴裏塞了一塊牛肉,她一抓旁座的手提包就往上趕,急急忙忙地連口紅都給蹭掉了。
四個人前腳後腳出了餐廳,剛好都走了同一條岔路。
薑沂一路沒有回頭,懶得多想身後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又端著什麽心思,她不由得貼近江梓易的身側,隻覺得手腕被旁者溫厚的手掌攥緊了。
“小沂,你想看什麽電影?我看網上評價說那部剛出的國產懸疑片還不錯,演員演技好劇情也沒什麽bug。”
“什麽名字?”薑沂衝他笑了笑。
“好像叫……”江梓易想了想,迫於自己貧瘠的記憶力還是從褲兜裏掏出了手機。
指尖剛一觸到手機外殼矽膠的邊緣,那玩意兒就在他兜裏震了起來。
江梓易一愣,隨即看著薑沂語氣溫柔地說“我接個電話。”
“嗯。”
大馬路上有些吵,江梓易徑自尋了個街角接通電話就跟通話另一頭的人聊了起來,薑沂望了望他的背影,然後百無聊賴地回過頭,才發現那對關係耐人尋味的情侶居然還沒走開,這時候邵鈞竟然剛好也朝自己望了過來。
兩人的目光對撞了一下,薑沂便立刻扭過了頭,她剛才一邊刷微博一邊被迫聽洛依依隔著條過道在鄰桌熱情地講述了關於邵總的各種風流事跡,現在光看著邵鈞那張臉,都能想象到他糜爛淫 亂的生活,所以她甚至已經沒耐心故作冷淡,連眼中的厭惡都絲毫不掩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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