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服從與厭惡

  “啊？”攤販一聽，當時就傻了。


  傳聞裏鍾甫對文文錦繡忠貞不二，當初鍾家一家有了麻煩，是文錦繡擺平的，將被折磨的隻剩一口氣的阿甫救出來的，也是文錦繡。


  “您，您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幫這個……”攤販瘋字還沒出口，阿甫的冷冷的眼神比仍在地上帶血的那把刀子還淩厲的射了過來。


  攤販的嘴頓時便失聲了，半晌才訥訥問道，“您為什麽，不幫文小姐？”


  阿甫起了身，正視他道，“文錦小姐做錯了事，自然要付出代價，我幫她，也不會毫無底線的去幫她，如今租界淪陷，煙館賭場又蠶食迷惑著為數不多的百姓，而顧會長，已經三令五申下令禁止再插手這樣的買賣，可文小姐不聽勸告，她不該執迷不悟，也不該自作主張毀掉這麽多年兄弟們的心血。”


  阿甫的忠，並不是愚忠，他也毫無底線的幫過，可換來的隻是文錦繡的得寸進出，他深深厭惡著，卻無可奈何，如今文錦繡死了，他竟然第一個鬆了一口氣。


  他雖然因為恩情百分百服從文錦繡的命令 ，但那並不意味著，他喜歡這個人。


  從跟文錦繡這麽幾年的過程裏，阿甫心中最大的感覺便是厭惡。他厭惡她，卻不得不服從她。


  “錯的本該在她，為何要別人幫她承受代價，顧會長沒錯，顧夫人也沒錯，他們不是不講情理的人，你好好交代，興許他們可以饒你一命。“


  阿甫說罷，毫不留情的轉身，走到門口，陽光穿過走廊，拉長了地板上投射的窗外樹木的影子，雖失去了原本的形狀，但依舊影影綽綽，並不阻擋樹枝強壯的美。


  他當即停了下來，頭也不回的交代，“還有，下次你再敢喊她是瘋子，或者，其他什麽不當的措辭，我就把你的牙一顆一顆拔下來。”


  說完，他才抬腳跨了出去。


  等許知意回來的時候，陽光就快從走廊的窗口消失了，阿甫站在門口，手上早已經幹幹淨淨的，卻沒了那隻蘋果。


  他大約是吃了扔了，或是其他再怎樣的結局，她統統都不在意。


  “剛剛耿豐來了消息，說是發現了秋生的蹤跡，我才來的晚了些。”許知意充滿歉意的解釋了一句，她確實耽擱了好久才過來，雖然沒有必要對阿甫交代行程，但她總覺得讓他等了這麽久，不說出個像樣的理由實在不妥。


  阿甫微微點頭，讓開門口的一條路，許知意一眼望到，裏頭正有醫生為呆著一團，心如死灰的攤販。


  他的最後希望就是阿甫，隻是沒想到，阿甫並沒有伸出任何援手，也沒拿走那封會危及到文錦繡名聲的親筆信，他更沒想到，阿甫會忠誠許知意，還是在這麽快的前提下。


  許知意走了進去，才進了門，她的影子便從走廊上倏然閃過，方才斑駁著的影子又重新出現了，阿甫盯著地上，良久，才邁開腳步，他沒進門，隻是換到門口的另一麵，盡數將地上的斑駁重新遮蓋住。


  攤販看了許知意一眼，因為身體的疼痛，本就心生恐懼，又見到重新出現在門口，始終低頭的阿甫，他身體本能的後退，傷口也跟著哆嗦了一下。


  許知意不禁納悶，攤販害怕自己屬實正常，可見了阿甫也這麽怕是怎麽回事。


  “好了，不用弄了，你們先下去。”阿甫在後頭下了命令，清退了其他人，他們也好進行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