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讀不懂他
若那人隻是又是來找許知意,那他便無需隱藏自己的腳步,此刻他躡手躡腳,多半是為了避人耳目。
可什麽樣的人,能經過層層看守,悄無聲息的摸到她這裏。
若是今天會議室裏的某個人,守衛也該通報一聲才是,他們什麽都沒說,極有可能就是被買通了。
這種結果比第一種還可怕,整層手下都被收買了,許知意更無處遁逃,顧西洲說不定也有危險。
不管哪一種,都是來者不善。
想到這,許知意的手便悄無聲息從大衣底下伸向一旁的抽屜。
大衣還是她休息時怕冷臨時披的,此時剛好起了掩護作用。
燈光明亮,清晰的投射出那人的影子,和地板上映照的,許知意藏在大衣下的殺心。
那人毫無發覺,繼續向前走著,隨著他的逐漸逼近,許知意的心跳聲也越來越大。
她極力保持著鎮定,穩定著呼吸,可胸腔裏的心髒卻撲通作響,好像下一秒就能蹦出來。
她睜大了眼睛,緊緊盯著地板,剛到那人的影子露出的一角,便手疾眼將大衣卷起,扔在那人身上,她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就撞上了那人蒼白明朗的笑意。
彼時中原的夜,星星和人們都在沉睡著,樹枝上掠過四麵八方的風,帶著遠方誰的思念和嗚咽,透過窗,便聽不真切,許知意站在這冰冷沒有人氣的房間裏,一動不動,望著站在眼前,仿佛披星戴月的顧西洲。
他也望著她,手裏還擒著她扔過去的衣裳,眼窩裏浮現兩分無奈兩分疼惜兩分若有所思的笑。
他們無聲相視,可許知意又清楚的知道,這個時候,她讀不懂他。
準確的說,她從未讀懂過,這個能讓自己站在幸福的雲端,也能讓她毫不留情跌下的男人。
也是在這個時候,她忽然明白了自己從不明白的關於愛的含義。
一個愛一個人,也許並不是相濡以沫,也不一定是經曆了短暫繁華的轟轟烈烈,而是她愛著他,無需回應,但給予他傷害自己的權利,而她又心甘情願。
燈光搖曳著細弱的塵埃,他便在這場無聲的相視中向她走來,爾後順其自然的攥住她握著武器的手,將大衣重新罩在她身上,動作笨重卻溫柔。
溫暖重新包裹住她的身體,她回握住他,他也察覺到她手心的冷汗。
”嚇到你了嗎?”他伸出手,將她的冰涼的一雙手攥了又攥,試圖溫暖它們。
許知意緊繃的身體,這才鬆軟下來,她白著一張臉,恍然覺得眼前的一切像一場夢。
她不禁眨眨眼,懷疑著,是自己睡著了嗎?
她一言不發,看起來又呆又愣,想熟睡中睜開眼但還沒完全驚醒的孩子。
許知意正遲疑著,猜測他的來意,懵懵懂懂的,卻見他舉起自己的手,放在唇邊。
她以為他要幫自己暖,卻見他張開口,緊接著,她虎口處微微一疼,他的熱氣也嗬出來,溫暖著她的皮膚。
“你,怎麽來了?”
她回過神,打量著他,記起醫生的話,“現在,應該還不能下床吧?”
“不放心你。”顧西洲擁著她,坐在了桌旁,他動作熟練,將她按在腿上,像是很久前,他第一次為她解圍一樣,那時她成為千夫所指,隻有他出手相救,也隻有他,算計好了似的一樣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