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入獄

  許知意擠幹了衣服上的水,顧西洲也從另一側上岸往她身上扔了塊毛巾,她胡亂擦了兩把想走,顧西洲意外的沒有再為難她的意思。


  還沒到門口,身後的他的聲音再次響起。


  “對了,還有件重要的事沒告訴許小姐。”


  她駐足,回過頭,見他將皮帶插進腰間,他的腰臀窄而猛,緊事有力,包裹再純黑色襯衫下說不出的英氣逼人。


  “你的唇很軟,口感非常好。”他的大拇指抹了下嘴唇,似在回味。


  許知意氣的直哆嗦,咬著牙快步離開。


  到家前,許知意特地到了理發館處理好頭發和衣服才回來。剛從黃包車上下來,就見到小梅反常的站在門口,眉上一片擔憂之色。


  “許姑娘,您可算回來了。”


  許知意平靜的撩了下頭發,“去了趟理發館,出什麽事兒了?“


  “少帥來了。“小梅粗略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


  許知意正色,邊走邊問她“什麽時候來的?”


  “剛來,來了一直呆在書房。”


  彼時天已全黑了,她在顧西洲那逗留了很久,沈嶽桓性子又多疑,許知意忙接過茶水思索著怎麽解釋,她還沒來得及敲門,就聽到有副官對顧西洲說,“少帥,景姑娘剛打的電話,要請您回去呢,她還說您不回去這藥她就不吃。”


  許知意放輕了呼吸繼續偷聽。


  “要活命還是要這個孩子,讓她自己選。”沈嶽桓的回答漫不經心,卻又透著一絲凶狠。


  想進沈家大門的女人不少,拿孩子上位許知意開始也想過,可何汐告訴過他,沈嶽桓這種男人,不會因為稀罕一個孩子而改變女人在他眼裏是玩物的態度,而且他更討厭被人威脅算計,敢這樣做的女人沒一個好下場,她才放棄了。


  “明白。”


  “盯緊點,這幾天秦家的人要來,讓她低調點,別惹什麽麻煩。”


  許知意對秦這個姓氏格外敏感,許家就是由秦家滅門並吞。秦家的三女兒秦宛早與沈嶽桓立下婚約,最近秦家來人,怕是喜事將近。


  許知意的心涼了兩分,她的地位經過顧西洲的攪合後本就岌岌可危,秦宛若是再嫁過來,她進沈家門便徹底無望了。


  “記住,把我今晚留宿在這的行蹤透露給景韻。“沈嶽桓囑咐道。


  許知意明白,他來了這不是因為想她,而是警告目中無人的景韻。許知意猶豫了一會,終究沒進去撞這個槍口。


  第二天傍晚,沈嶽桓走後,許知意想找何汐商量阻止秦宛嫁過來的對策,卻被告知何汐不在,她的遠房親戚去世,要一周後才能回來。


  雪上加霜的是,許知意又得知夏鷗被警備廳的人帶走了。


  夏鷗是南城裏她為數不多的朋友,那點相似的經曆使得她們惺惺相惜,而在許知意受欺淩的日子裏,她也曾出手

  相助。夏鷗幫了她不少,許知意不可能見死不救。


  她買通了警備廳的人,才得知夏鷗的母親欠了一大筆賭債,把夏鷗抵給他們了,那群人見色起意,夏鷗反抗時失手用酒瓶砸傷了一個小混混,那人死在去醫院的路上了。


  許知意關押夏鷗的監獄,裏麵的光線很暗,陰冷陰冷的,她舉著煤燈,一眼見到夏鷗蜷縮在角落裏發呆,臉色憔悴,頭發散亂,衣裳也破舊不堪,大概被折磨的夠嗆。


  “夏鷗。“許知意喊了兩聲,她才有點反應,空洞的眼神聚起零星的光。


  “知意,你怎麽來了?“不知是冷還是害怕,爬過來時她哆哆嗦嗦的,鐵鏈在她的腳上嘩啦啦的響著。


  “夏鷗你別怕,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許知意緊緊攥住她的手,她見夏鷗的時間不多,在有限的時間裏盡可能傳達她的力量。


  夏鷗搖搖頭,淚已落了滿臉,將這寒冷的監獄渲染的更加悲涼。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別為了我做傻事,不值得。”夏鷗清楚許知意的處境,如今軍閥當道的亂世,沈家撈一個人出來很容易,可許知意恐怕沒這個分量。


  “何況我本就是賤命一條。“夏鷗垂眼,修長的羽睫覆住眼中紛亂的情緒,這不是她第一次被自己的親生母親置於險地,她的心早就死了。


  “說什麽傻話,以前管事為逼我們接客,把我們關在地窖裏幾天,沒吃沒喝,不也挺過來了嗎?我在南城隻有何汐和你,你若是再出點什麽事,可叫我怎麽活?”


  時間到了,獄警走過來將許知意往外攆,許知意走前把身上戴的首飾全部摘下來塞到獄警手裏,想讓夏鷗少受點罪。


  回去的路上,許知意一直盤算著怎麽救夏鷗,到家時看到小梅仍站在昨天那個位置等她,

  “許姑娘,你回來了。”小梅左顧右盼,神色慌張。


  “少帥又來了?”


  小梅點點頭,又搖頭,咬著下唇似乎委屈的快哭出來了,“少帥剛來,景小姐就找上門來了,他們把我們轟出來,兩個人在房子裏呆了半天,都怪小梅無用,攔不住景小姐。“


  許知意也注意到幾個副官都在門口把守著,她要進去也被攔了下來,“少帥和景小姐都在裏麵嗎?“


  兩個副官低下頭沒說話。


  二樓的窗戶忽然傳出一聲女人的嬌笑聲,許知意抬頭看,一眼望到一對親密纏綿的影子。


  許知意拉住了要往裏衝的小梅,狠狠的攥著拳頭。景韻一點也沒把她放在眼裏,還敢公然挑釁,上門搶人,哪裏不能調情,偏要來她的眼皮子底下。


  她麵上雲淡風輕,“少帥有事要忙,我多等一會再上去就是了。“


  可心髒最深處像被什麽東西刺穿啃咬,傳來陣陣快讓她窒息的鈍痛,她嫉妒,憤怒,難過

  ,雙手隱隱發抖。


  女人爭寵從來就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即使她不爭不搶,也有人用盡心思置她於死地。


  她在自己的洋樓外站了很久,也從未如此清醒的意識到,沈嶽桓這輩子都不會隻屬於她,他會有越來越多的女,他的興趣,他的溫柔和愛都要分成無數份,而她擁有的不過是其中一份,還會隨著時間不斷削弱,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更高明的手段和心計,拔除那些分她寵愛的人。


  院子裏的石凳很涼,許知意坐到全身冰冷,才看到景韻扭著細腰在洋樓裏出來,她算不得多漂亮,可打扮十分吸睛露骨,旗袍的叉幾乎開到大腿根,一雙細而白的長腿半掩不掩,明晃晃在這月色裏招搖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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