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6.第1156章 你是我心內的一首歌(47)
程子洋的話,無疑有點兒讓人震驚。
在音樂圈打拚了好幾年,輾轉上海和北京,而且,他的才華和能力是可以在這個圈子嶄露頭角的。
就算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也不代表一切就是死局了,畢竟北京的那件事,他也算個受害者。
退一萬步,就算他XI毒的事情被證實是真的,可他現在已經戒了,粉絲們雖然衝動,可若輿論導向做到位,給程子洋洗白也不是多難的事情。
人這一輩子,誰還沒犯過錯?知錯就改,還是能夠讓人原諒的。
娛樂圈類似的情況也不是沒出現過,多少人洗白成功重新回到事業巔峰,都有很現實的例子。
可程子洋卻說要放棄唱歌生涯,理由雖然能說得過去,可多少有點可惜了!
是的,很可惜!
在場的幾個人,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包括許安在內。
其實跟程子洋這一分別就兩個月,許安也覺得受不了。
娛樂圈很複雜,很亂,此前姐姐和姐夫都提醒過自己,可她堅定了自己的心,既然選擇了,就不想回頭。
她也相信程子洋,他對她的感情,絕對不會變,不管未來遭遇什麼,都不會變。
可這份相信究竟多堅貞?她自己也說不清。
畢竟程子洋曾經就放棄過自己一次,有過一次,會不會有第二次?誰都不敢說!
許安的私心裡,是想跟程子洋安安穩穩像個普通夫妻一樣一輩子。
出門時,程子洋不用戴墨鏡,口罩,或者帽子做遮掩。
他們可以像這世間所有尋常夫妻一般,菜米油鹽,彼此扶持,安穩一生。
可她這麼想,卻不能說出來。
她選擇跟他在一起,就得支持他的音樂夢想,支持他想做的一切。
即使忍受長久的思念之苦,她也只有忍住,只剩下忍著。
現如今,她聽見程子洋的這樣一番話,感動么?
是有的,可程子洋唱歌那麼好,那麼有才華,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這麼放棄了,豈能不讓人惋惜?
其實真的,有這個心意已經夠了,其他的,她真的不求。
許念夫婦對此不好發表什麼意見,梁堯自認為將程子洋害成這樣,去勸他什麼也不合適。
彼時唯一還能說點兒話的,大概只剩下許安。
許安看著程子洋,說:「子洋,你不能就這麼放棄了……」
程子洋眯眼,抓住了她的手,喊她;「安安……」
許安說:「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很懂你對我的心意,但是子洋,你不能放棄,至少是現在,你不能放棄……因為如果你放棄了,你等於是一輩子背負著吸DU犯的罵名,一輩子洗不掉,你不在乎,可是你去世的爺爺,父母,鄰居大媽,以及齊叔這些真正關心你的人,他們會怎麼想?」
「而且……而且我們未來會結婚,會有孩子,難道你希望我們的孩子背負著吸~DU犯兒子的名號出生嗎?你希望么?」
程子洋的眉頭皺的深,再次喊了一聲:「安安……」
許安說:「子洋,你剛才說的話,我真的很感動,說實話,我也很希望你可以跟我過安穩的日子,就比如你說的開個吉他社教小朋友彈吉他,我就覺得挺好的,我甚至想,你不但可以教小朋友,你還可以教我……那是我理想的日子,只要我想一想,我都會幸福的笑出來。但是子洋,如果你沒有洗白你現在的身份,你覺得家長們會讓自己的孩子跟你學吉他么?」
許安的話,像是點醒了程子洋,也讓他瞬間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的確太過理想了一點。
他以為只要他淡漠下去,人群會遲早將他遺忘,事實上,的確是,這世上絕大多數的人,會將他遺忘的。
可那些和他有關係,或者沾染上關係的人,他們會記著,甚至會永遠記著。
這輩子,都不太可能會遺忘。
他必須要洗白自己,不是對別人,而是對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負責。
他不能就這麼逃走了,背著那樣一個罵名!
他點點頭,緊緊握了一下許安的手,說:「好,我明白我該怎麼做了!」
……
這一晚,除卻常墨琛和許念,梁堯,許安,還有程子洋全部留宿梨園小區。
其實梨園小區除了主卧之外,還有兩個卧室,此外客廳沙發都是能睡人的。
所以他們都住下,都是可以的。
但許念放心不下自己的兩個孩子,要回去,常墨琛只能先帶著妻子離開。
許念回去路上,也在跟常墨琛談論程子洋的這件事情。
她問常墨琛,有沒有好的解決方法。
常墨琛道:「這個不是我該考慮的問題,而是程子洋經濟公司需要考慮的問題,程子洋的經紀人,聽說是他北京時候經紀人的朋友,他應該知道程子洋在北京時犯過的事兒,他會想到最佳的處理方法,到時候若需要我幫忙,我可以協助一下,其他的,我也沒法做到什麼!」
許念嘆了口氣,說:「本來今晚該是個多麼美好的夜晚,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兒,只希望儘快解決吧,看著安安和程子洋那樣子,我是真心疼!」
常墨琛笑:「你此前不還反對過么?這會子就心疼了……女人啊,還真是多變!」
許念直接瞪他一眼,說「你懂什麼,看見兩個相愛的人遭遇這些,能不心疼么?更何況那是我親妹妹!」
常墨琛安撫,伸手握緊她的手:「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感情哪有一帆風順的呢?當初我們倆不也是經歷許多一步步走到現在的?放心吧,只要他們的心夠誠夠真,未來就一定會走到一起……」
他輕嘆了一聲,說:「因為啊,老天爺是不忍心讓一對兒相愛的人分開的,真的,不忍的!」
許念抿著唇,靠在常墨琛的肩頭,什麼話都沒說。
她跟常墨琛雖然是婚後相愛,但他們經歷的,其實比許安跟程子洋經歷的,要多得多。
一次次兇險,死裡逃生,艱難萬分,可他們都挺過來了。
現在,他們很幸福的走在了一起,有一對可愛的兒女,幸福圓滿。
常墨琛說的對,老天爺是不忍心讓一對兒相愛的人分開的,不忍心的!
……
梨園小區,許安跟程子洋睡在了其中一間客房,梁堯睡在了另外一間客房。
只是這一晚,讓他們入睡又何其的難。
程子洋讓許安先去睡,許安看著梁堯,覺得他是跟梁堯有話要說。
沒說什麼,自己進了卧室。
客廳,梁堯剛剛結束跟索志的通話。
無法,現在程子洋的手機已經關機,因為有許多人打電話過來。
他煩不勝煩,只能選擇暫時關機。
索志知道他們暫時安全,倒也沒怪兩個人提前跑了。
只說明天一早他安排車子去接他們。
其他的,一律沒說。
梁堯問程子洋:「你覺得索志能解決這個事情么?」
程子洋搖頭:「不清楚……其實實話,雖然索志當了我快兩年的經紀人,但我對他並不是很了解!」
梁堯忍不住笑,說:「其實……我也是!」
兩個人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然後。梁堯拿出煙蒂,抽出兩根,其中一根給了程子洋,程子洋沒拒絕。
煙絲點燃,兩個人抽煙。
幾口煙后,梁堯說:「知道么?子洋,其實你最開始說放棄時,我不太同意,不是因為我自己,而是你……」
「你是個很有音樂才華的人,放棄唱歌,真的太可惜。但我也得承認,是我害了你。當初樂隊的主唱是錢寒,可我挖掘了你,說服你加入樂隊,頂替了錢寒。錢寒心底大抵是怪你的,可我卻覺得,他怪錯了人,他真正該怪的,應該是我……」
程子洋道:「這個時候討論這些,還有意義么?」
梁堯搖頭:「沒有意義……我只是覺得,咱們幾個人之所以變成這樣,都是有因有果,而我是一切的因,甚至上海時,也是我將錢寒帶到了你的面前……」
他扯唇笑了一下,說:「其實現在回想,當時你的臉色並不好,仔細想想,你那時候應該挺鬱悶的吧,恩,甚至可能還有點兒怪我!」
程子洋搖頭:「怪倒是沒有,就是有點兒……抵觸吧!」
「我記得那天你跟錢寒私下說了兩句話,你們說了什麼?」
程子洋也沒隱瞞,說:「我問他那玩意兒戒了沒有?」
梁堯皺了眉。
程子洋卻笑,說:「其實剛看到他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沒戒掉,你問我怎麼看出來的,我也說不好,就是一種感覺……我見到他,覺得抵觸,因為我不想想起北京發生的事情,這是原因之一,第二個原因,我覺得他沒戒掉那玩意兒,他未來遲早會害了我們樂隊……」
梁堯的眉頭皺的更深了,說:「那時候,你就應該告訴我們真相的!」
「如果我說了,那不是等於挑撥你跟錢寒的關係了嗎?我可做不出那事兒……」
梁堯薄唇動了下,到底是沒說什麼。
兩個人繼續聊天,繼續抽煙,說了很多話。
從錢寒,聊到音樂,聊到夢想,聊到當初的樂隊,還有彼此的青澀年華。
夜色,也再那樣的氛圍中越來越深了。
最後結束話題的是梁堯,他說:「好了,時間不早了,我估計許安還在房裡等你,肯定沒睡呢,你快回屋吧!」
程子洋點點頭,說:「你也早點睡!」
剛準備要走,梁堯卻叫住他,喊了一聲:「子洋……」
程子洋頓住腳步,轉過頭看他。
梁堯勾唇一笑,說:「其實想說的就一句話……等在這件事情結束后,不管你是選擇離開,還是選擇留下,你永遠是我的兄弟,好兄弟!」
程子洋扯唇一笑,點了點頭,說了一聲:「謝謝!」
……
梁堯說的沒錯,程子洋進門時,雖然卧室只剩下一盞小夜燈,但許安卻的確坐在床上,還沒睡。
看見程子洋進門,她忙直起身子,喊了一聲:「子洋!」
看著昏暗燈光下那個朦朧的小身影,程子洋的心軟了又軟。
他沒有走近,剛抽過煙,身上味道太重。
他低低說了句:「我去沖個澡,馬上出來!」
許安「恩」了一聲,看著程子洋進入浴室,她坐在床上繼續等。
時間不長,也就十分鐘左右,程子洋就出來了,腰上只圍著浴巾。
這讓許安微微害羞,可她並沒有轉移視線,畢竟對彼此的身體,已經很熟悉了。
程子洋很快上了床,掀開被子,讓許安躺下。
許安乖乖躺下了。
程子洋光裸的身子貼上來,低頭在許安唇上親了一下,說:「很晚了,雖然很想折騰你,但又怕你睡不好覺,先睡吧,晚安!」
許安閃著眼波,輕輕對程子洋說了句:「晚安!」
然後身子往男人的懷裡鑽了鑽,兩個人緊密的擁抱在一起,閉上了眼睛。
……
程子洋去睡覺了。可梁堯卻還沒有。
他又在客廳坐了一會兒,然後抽了兩根煙。
之後,他重新找到錢寒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那端,還是沒人接聽。
他打開微信,用微信電話找錢寒,結果卻被對方拒接。
拒接,說明錢寒在線。
梁堯咬著唇,不再打電話,而是發了簡訊過去。
——錢寒,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簡訊發出去后,很久沒有回信。
梁堯見狀,又發了一條:「錢寒,我們的兄弟情義,就此了斷!」
可是這一條消息,被錢寒拒收了!
也就是說,錢寒將他拉黑了。
梁堯再次摔了手機。
他來的時候,已經是從工作人員那兒拿的備用手機,這備用手機也被他摔了。
其實,真的很想忍住,可實在是忍不住。
他覺得,如果錢寒現在就在他面前,他一定會毫不客氣的上前狠狠揍他兩拳。
兩拳甚至還不夠!
跟錢寒十幾歲就在一起玩音樂,現在兩個人都是二十多歲的人了,認識差不多有塊十年了。
十年兄弟情義,沒有因為他的離開而斷掉,沒有因為他們幾年的分別而斷掉,卻在短短的這一晚上,徹底毀於殆盡!
這不可笑么?很可笑,真的,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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