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一顆可有可無的棋
“沒有。”洛天佑回應的幹脆，沒有經過考慮，直接就說了出來：“我跟你之間從來都沒有半點真情實意。我也從來都沒有當真過，不過是玩玩而已。隻不過你太當真罷了的。本來之前我對你也玩膩了，所以在你大四的時候跟你提出分手，想要一腳踢開你的。可是後來我又偶然聽到了唐有才沒有死的消息……所以才又將你留在我身邊一段時間。唐欣，我自始至終都沒有愛過你。過去沒有，將來也更不會愛上一個仇人的女兒。”
過去沒有，將來也不會。
所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罷了，是我自取其辱，自作自受……
我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玩偶，一個隨意可以拋棄的棋子罷了。
洛天佑仿佛嫌我還不夠傷心一般，繼續說出更加殘忍的消息來。
“我現在隻是想要看到你接手唐有才的公司，跟我勢均力敵的好好鬥一鬥。”洛天佑淡淡的瞥了我一眼，眉眼之中滿是冰冷的挑釁：“唐欣你如果不出招的話，我也不會放過你。唐有才已經是垂垂老矣，不足為懼。所以你才是我的對手，明啟地產才是我的目標。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情，也不妨告訴你。”
“什麽……”我已然沒有了氣力，聲音就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樣。
反正已經受盡了打擊，我也不怕讓這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一些。
一次性的都說清楚，說個明白吧。省的我再像是個傻瓜一樣，迷迷糊糊的活在騙局之中，什麽都不知道。
“為了讓遊戲變得更有趣一些，我還專門成立注冊了一個小公司呢。”洛天佑勾唇，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陰鷙的目光來：“這個公司的主要任務，就是負責曝光你和蕭陌之間的緋聞。不過這也好，幫你和蕭陌炒炒熱度，也順便撮合你們兩個……反正在我看來，一個明啟地產算不了什麽。隻有你的能力再加上一個風尚傳媒，才能跟我洛氏旗鼓相當。這樣也不至於讓旁人說我以大欺小，欺負你唐欣了。怎麽樣？我也不是絲毫不講舊情的。”
看到他唇邊那輕輕揚起的微笑，我的心中隻覺得一陣刺痛。
舊情？這就是他洛天佑將舊情的方式麽？
我可真的是“受不起”啊。
“對了，那家小公司叫做艾美莉。”洛天佑輕啟薄唇，一字一頓的說了出來。
與我來說，這無疑又是重力一擊。
艾美莉原來是洛天佑成立的公司？！！
怪不得我之前調查不出什麽東西來，對這個絲毫不起眼的小雜誌社，我之前是半點影響都沒有。
可是……如果艾美莉是洛天佑成立的，專門用來曝光我和蕭陌的緋聞……
那之前他那些吃醋的表現，還有前兩天幫我抵擋記者的追問……
還有張助理說他看到緋聞一蹶不振……
這些都要怎麽解釋？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這些都是假的！
不會的，不可能的！
我的心裏滿是矛盾，不斷的肯定，又不斷的否定。
“洛天佑，這些不會是真的，對不對？”我紅著眼眶，隻覺得五雷轟頂，說話都帶著些許哭腔了：“你這是在撒謊，是在騙我的，對不對？”
“這些都是真的。”洛天佑麵無表情，淡淡的說。
“那過去的求婚呢，還有新房呢……還有我們之間的約定，婚戒……你對我的承諾……”我的一一列舉著，像是頻臨懸崖的人，伸手努力的揮動著，想要揪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卻什麽也都沒有抓住……
空空落落的，隻差那麽一點點就跌入萬丈深淵之中。
“那些不過都是我騙你的。”洛天佑望向我的眼眸帶著淺薄的輕蔑：“你們女人啊，總是這樣的感性，一點點的好處，就暈頭轉向了。唐欣啊唐欣，你也不過如此。”
愛情是一朵多麽美麗迷人的花，讓女人沉陷其中，忘卻自己的本性。隻會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詩經》裏麵也有說過——士之耽兮，尤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
一旦女人愛上了，就會奉獻出十分的熱情來。如同飛蛾撲火一樣，不顧一切。
可是男人恰恰相反，他們大多薄情寡義。
明明這些道理，我以前在書中、電視上或者是生活之中都看到過例子，卻還是學不會，擺不脫這愛情的厄運。
也許正如洛天佑那句話一樣——唐欣啊唐欣，你也不過如此。
說來說去，你也不過是一個愛到癡傻的女人罷了。
“艾美莉呢？如果你已經決心要曝光我和蕭陌之間的事情，又為什麽讓艾美莉出來道歉？難不成你善心大發了？”我冷冷的勾唇，帶著一絲淒涼。
外麵的雨下的愈發的大了，劈裏啪啦的雨水落在地上。地麵上已經積了一層水窪了……
這雨明明就沒有感情的東西，可總是能夠引起別人的傷心。
我側眸看了一眼窗外，那灰蒙蒙，黑壓壓的天空。
夜也不知不覺的降臨了，在這寒冬的冷雨天氣，路燈亮起昏黃的光芒，真的是一副分外哀戚的景色。
“艾美莉本來我也打算玩大一些。”洛天佑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可惜蕭陌倒是個死心眼的，一直在暗地裏調查。差點就被他給發現了……我擔心被查出來之後，會影響洛氏，才出來道歉。而且現在艾美莉也已經關閉，也是為了讓蕭陌查無對證。不過……蕭陌對你可真的是一往情深啊，費了那麽多心思……唐欣，你倒是找了一個又傻又好騙的金主。”
我心如刀絞，不僅僅是因為艾美莉這件事情，還有他那毫不在意的語氣。
在他心中，我就是那樣一個輕賤的女人麽？
就連蕭陌對我的單純感情，到了他洛天佑的口中，也成了“又傻又好騙的金主”……他洛天佑把我唐欣當做什麽人了？
洛天佑的解釋已經夠清楚了，我也自取其辱夠了。
剩下的事情，問再多，也沒了意思。
我低著頭，不再看洛天佑一眼。杯中的咖啡也冷卻，還剩下大半杯。我的指尖碰在那冰冷的桌麵，像是觸電一樣，又趕緊收了回來。
抓著挎包，倏然站起身來。
“我知道了。”我說：“洛天佑，以後我不會再纏著你了。你我之間，就這樣算了吧。”
算了吧……
五年的感情，最終抵不過一句“算了”。
我轉身，徑直離開了咖啡店。
外麵依舊雨水蒙蒙，我看著那落不停的雨水——我的心裏也下著傾盆大雨，比這還要凶，還有猛。
這雨水又算什麽呢？
此刻，我形單影隻，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流沙般的意識，斷斷續續。
我站在崩潰的別院，像是木偶人一樣，麻木的走進那雨簾之中。視線變得模糊起來，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
冰冷的雨水淋濕了我的頭發，我那厚厚的大衣，我那精心描畫的妝容。
雨水順著我蒼白的臉龐緩緩地落下，我的妝容被淋得七零八落，像是卸了一半妝的小醜。憔悴的眼眸，腫脹的眼圈，蒼白如紙的嘴唇……
顫抖的雙肩，與強忍住的悲傷……
我還是做不到像仙人掌那樣，長滿了刺，來保護自己不受傷害。我被自己的愛情傷的遍體鱗傷，還不能哭喊著痛苦。
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家人，沒有了。
工作，沒有了。
愛人，也沒有了。
唐欣，你做人可真的是失敗透頂，糟糕透頂。我的淚水劃過臉頰，落得悄無聲息。
我反反複複的在心中咀嚼著洛天佑說過的話，層層解讀。
“你們女人啊，總是這樣的感性，一點點的好處，就暈頭轉向了。”
“唐欣啊唐欣，你也不過如此。”
“我對你從始至終都沒有真心，隻不過隨便玩玩而已。”
一字一句，現在想來，隻覺得比這冬日的雨水還要讓人心寒，讓我感覺到一種徹徹底底的崩潰。
我想起當初，看到洛天佑落寞抽煙的模樣，我還為他擔心這個，擔心那個。
甚至還自作多情的想，他的心裏是有我的，是在乎我的。
可是到如今，隻覺得自己可笑之極。
這種自我否定的感覺，簡直比失去洛天佑更要痛苦。我不但放不下他，也放不下我們之前的種種。
五年的時光，怎麽說忘就能忘呢？人生能有幾個五年……
雨水繼續落下，我的悲傷和這天氣相融。
*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到我住的小區的。
從咖啡館默默地走過了一整條街道，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路上的行人有傘的慢慢走著，沒傘的就跑著。他們紛紛向我投來奇怪的目光，像是看這樣一個異類一樣。
我可真的是個怪物。
每一個腳步都沉重萬分，也不清楚到底是因為沒了力氣，還是雨水浸濕了鞋子，所以走的費力。
天已經完全黑透了，路邊的商店都亮起了燈光。都市的夜晚總是熱鬧的，哪裏都有光芒，哪裏都有音樂，哪裏都有說說笑笑。
可是該寂寞的人，還是會寂寞。該孤獨的人，還是會默默地享受著他的孤獨。
我看著那些經過的情侶。
他們相互依偎著，說著甜蜜的情話。男人摟著懷中嬌小的女人，女人則是一臉嬌羞的笑容，小鳥依人。
他們之間會有愛情麽？我不懂，我對愛情疑惑了。、
或者這個世界上，本來就不存在這種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