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反客為主
“那是用來幹嘛的？”鋒匕追問道。
“戰爭！殺人！”
“戰爭？殺人？”硝老頭驚訝連連，“那不就會炸死很多人？”
“所以，我剛才才說如果借給你看看，可能會導致民不聊生，生靈塗炭！”
硝老頭至此才明白張白石的意思，那麽厲害的火藥，不導致生靈塗炭才怪。
他呆愣在那裏，一動不動，思慮極深的模樣，臉上卻漾出恐懼害怕的神色。
鋒匕也是一副驚悚的模樣，這些火藥可比他製造出來的寶劍厲害多了。
片刻之後，硝老頭才回過神來，他忐忑不安的看向張白石，“張首輔是準備將這些火藥用到戰場上嗎？”
“是啊，有此打算。”
“可是，您不覺得它的威力太大，殺人太多了嗎？”
“你的擔憂可以看出你是個善良的人，不過卻是在杞人憂天。”張白石不以為然道。
“為何？老叟有些不明白。”
“一方麵，我說的那種情況是非常厲害的火藥，要試製很久都不一定能夠製造出來。眼下所能製造出來的，都是些威力比炮竹稍微大點的火藥，因而殺傷力有限。”
張白石頓了頓，繼續說道：“另一方麵，你們難道沒有看見冥王星上，諸王國和侯國之間的征伐殺戮嗎？哪一場冷兵器相搏，不都是死傷成百上千，乃至數萬之眾。它們與火藥的殘忍血腥相比，並沒有少多少，可謂旗鼓相當。”
一席話說得硝老頭和鋒匕不住的點頭，對張白石的話非常認同，他們倆確實見識過多場戰爭廝殺，無數士兵都死於各類冷兵器之下。
“所以說，火藥其實也是一種武器而已。與冷兵器相比，它是熱武器罷了。而其運用也是與冷兵器一樣，關鍵是用它的人如何。如果在壞人手裏，就會帶來巨大的傷害和災禍。而在仁慈正義的人手裏，隻不過是以戰止戰的武器，如是而已。”
張白石的分析可謂一針見血，抓住了戰爭和武器的本質，硝老頭和鋒匕又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張首輔，我要怎麽做，您才能將那火藥製造方法給我看看？”
“僅僅是看看？”
“嘿嘿，我想試製一下，手癢啊。”他不好意思的搓了搓隻有四根指頭的手。
“這有點難，我對你可是一無所知啊。如此厲害的東西，我自然不敢貿然交給你。”
“我……我很簡單的。”硝老頭傻笑著，“我不是壞人。”
“不是壞人？那就難說了，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
“那您就盡可能的問，我會一一回應您，保證讓您了解我。”
“也行吧。”張白石故作一副不想問的模樣，“不過，你可要說實話！”
“保證實話實說！”
張白石於是沉默不語，思索起來。
他不時抬頭看向硝老頭，凝視著他的眼睛，一副要看穿他的架勢。
硝老頭雖然腿腳不利索，但是當張白石看他的時候，他就會立刻筆直筆直的站著，就像一個士兵接受將領的檢閱一樣。
看著他為了取得信任而肅立認真的模樣，張白石想笑卻不好意思笑出來，隻能使勁硬憋著。
情緒醞釀了好大一會，他才對硝老頭發問。
“你怎麽看待灰奴？”張白石又反問他起來。
“我覺得灰奴非常可憐，比有些富貴人家的小貓小狗可憐多了！”
“那你同情他們嗎？”
“非常同情！”硝老頭情真意切道，“因為我自己就是灰奴！所以才願意將自己所賺到的錢，換成食物分發給大家。”
“那你很認同我廢除灰奴身份之舉了？”
“是的，非常認同。”硝老頭非常認真道，“剛開始還以為你隻是在做表麵工作，為的是所謂的美名，沽名釣譽而已。後來才明了真相，真心佩服您的英明和勇氣！”
張白石聽後麵色平和，並沒有笑容相迎，“你沒必要恭維我，我不太喜歡別人向我吹彩虹屁！”
硝老頭有點尷尬，連連搖頭，“我沒有刻意誇你，隻是發自肺腑之言。”
“那你如何看待七公主？”
硝老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一副被緊張的麵試弄得有點忐忑不安的模樣。
“七公主，我聽說過她的一些事。”
“都聽說些什麽事？”
“她從小遭受很多苦難，雖然貴為公主，卻沒有公主該有的那種生活。我……我很同情她，也很感恩她。”
“哦？感恩？所為何事？”
“在您來到冥王七地之前，七公主多次將錢財拿出來救助灰奴們，我們才沒有餓死，她是我們的大恩人。”
“那為何我來請你出山，你卻推三阻四？須知，你出來幫我也是在幫七公主，是在幫你的恩人！”
“因為我對你有誤解，認為你可能會篡權，取代七公主而自立。”
“那你對七公主取得紫堡王國的國王之位，有何看法？”
“我對胬兲國王的其他幾個子女也有所耳聞，眼下來看，七公主是最適合當國王的。”
“為何？”
“最主要的她是個仁慈之主。不管以前救活無數灰奴，還是後來采納您的意見廢除灰奴的身份，她都是為最可憐之人著想。”
“這麽說來，你很支持七公主當國王了？”
“是的，非常支持！”
……
經過一些列問話，張白石已經確認硝老頭安全可靠，遂將臉上故作的疑慮一掃而空。
見張白石變了神色，硝老頭剛才一直緊張不安的心，也才落了地。
他此時在張白石麵前，已經難覓之前的不理不睬，輕視更是拋卻得無影無蹤。
與之相反，他現在對張白石倒是熱情很多，眼睛更是一點不離開那幾張紙。
張白石示意他放輕鬆，隨之卻將那幾張紙撕碎了。
硝老頭驚得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片刻之後才失聲大叫道：“張首輔，你……你怎麽能把這些寶貝給撕了呢？”
說完，趕緊蹲下去撿那些碎紙片，慌忙在地上拚湊起來，想將其恢複原狀。
然而，由於張白石將它們撕得過於稀碎，已經無法拚接成形，硝老頭隻能滿臉的失望，不住的唉聲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