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初六江湖浮風起（三）
溪風殘破，當年紀還只是16、17歲的少男少女在暑假裡四處玩耍的時候，誰能想到在其中有一個少年正縱看大局，思索著江湖裡的風起雲湧。側目而上，所有眼目被抵堪拂塵吸引，雲絕靈接任峨眉少掌門一職並未有人出言阻攔。不是說不想，而是峨眉自身的決定，加上峨眉上下一心也非江湖其他門派所有，所以在這個節骨眼上，敢犯峨眉惹眾怒的還是沒有。
人群中，一道紫黑宮裝倩影，並未看向雲絕靈，卻是被某一個欺身緩緩，徒步中峨眉內門弟子引領的身影所吸引。她不過是經年一瞥，卻好似看到了其中的波瀾壯闊。又是那個身影？在酒店就能讓武當和峨眉兩派共同作保。上山還有峨眉執門掌接引。如今又在眾目之下，能隨意走動。怪哉！
「禮成！」九柱檀香裊裊生煙，一聲呼喊彷彿衝破雲霄。至遲往後，時任東南外事局二把手，實則為一把手的雲絕靈，再次多了一個身份。便是從此前峨眉的少主晉陞為峨眉的少掌門人。而代理掌門也從此坐實了掌門一職。峨眉這樣的計策不可謂不高明。
江湖洶湧時代，國家必定不會坐視不理。加之此前國內高層一直在對付華山門派。損失了多少，基本也是江湖的人耳熟能詳的。從成為華山外門弟子的恩客落馬。查處了十數個國內富豪的種種偷稅、漏稅之舉。華山能夠得到的金錢幫助一下子就損失了五分之一。
若僅僅在華夏國也就罷了。在特情科整編了李、袁兩家的家族勢力，開始層層布防之時。國外的一些華山產業也被或明或暗的處理了大半。雖說華山勢大業大，但也經不住這樣的蠶食。凡是國內的有數產業已然歸國家所有，這讓一直持著反對意見的一些大佬也盡皆閉嘴。開玩笑！一下子給國庫充盈了幾百億rmb，雖然用到民生建設上也是杯水車薪，但聊勝於無啊。想想如今將要邁入90年代後期，如今的幾百億放在十多年後，價值都超過幾千億了。
華山估錯局，同樣也是算錯了國家的野心。自雲城橫空出世以來，國內高層想要控制江湖的野心不增反減。華山有如此大的漏洞，怎麼不會被國家給盯住。蒼蠅不叮無縫蛋的真理，乃至於江湖各大家族，各小家族和有數的門派都開始人人自危不已。自甘沒落的從此策略已經沒有用處。今時今日，不過借著峨眉冊立少掌門之日，出個萬全應對之策。
雲城的眉頭幾乎皺的無法分開了！不是沒有思索過這其中的各種陰謀詭計。可是如今竟然牽扯到這樣複雜的地步。要說雲城心裡不膈應是不可能的。偏偏這種突然而來的變化，讓他都開始措手不及了。禿驢的身後是國家，這一點江湖中人人皆知。但禿驢那邊做的很好，並沒有讓國家撬動江湖的一分一毫。
現在卻不同了！不止國家方面來勢洶洶，雲城甚至能夠感覺到這其中的暗流涌動，不只是一隻手在博弈。還有可能是無無數只手在其中交鋒。這其中的任何可能性都有。例如少林想要藉此次徹底脫離國家掌控的手。例如國家高層派出師父早些年創立的武術協會。
這個協會當初不過是為了特情科能更好的招安江湖上的奇人異士而成立的。如今打著幌子，實則是想徹底展開掌握住江湖的手段。這一招悄無聲息的以退為進，讓整個局面更加的複雜起來。還有那躲在暗處，伺機以動的骷髏組織。加上林林總總的各門各派都想要火中取栗自保自己門派無恙……
「小城，你是什麼想法？」嚴慧特意請來雲城，就是知道他在國家高層中的份量。加上如今親姐姐已經被雲城破了永固山上的誓言，有他出面應對此番劫數，絕對是不二人選。
雲城眯眼，恍惚了好幾分鐘，苦苦的搖搖頭：「難！和原先姨奶您跟我說的，又多了這麼一個變化。這就不是1+1=2那麼簡單的事情了。現在根本不知道禿驢那邊的打算是其一。其二這個武術協會當初是師父成立的，一直以來都毫無建樹。突然這樣的插手進來，它的自身底氣不可不防。三來，華山門派如今又被高層的手段弄的怨聲不斷，肯定要借這個機會來做出些什麼。」
「不錯！」峨眉掌門點頭，「華山不外乎有兩點。要麼徹底成了國家高層方面的附庸，成為朝廷走狗。要麼一朝翻身，破掉你之前做下的局。這其中哪一個都不是我們想要看到的。」
「所以這樣的麻煩才大！國家一旦徹底擁有少林、華山、加上這個武術協會在其中，江湖將再也沒有平靜的日子。蠶食掉小門派也就算了。不過是小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計量。就怕在它們壯大之時，對峨眉露出獠牙。」說話的是雲城不熟悉的峨眉高層之一，但道號還是知道的。
「武當那邊怎麼說？」雲城眨眨眼，腦子快速的思索起來。
嚴慧微哼了一下：「這個情況暴露出來還不到十分鐘。武當那邊也剛剛得到消息。據我看，沒有個把小時，別想有結果出來。你師父現在是半個山上的人，開不了口了。」
雲城恍然：「難怪啊！難怪剛才在廂房內，那跟來的武當人陰陽怪氣的。按照我的想法，武術協會、華山、少林都不能冒出頭來。最保守的辦法就是繼續維持現在這樣的局勢。」
「如何維持？」事關此後峨眉的生死，不得不慎重對待。
雲城眸子里閃著冰冷：「二伯是少掌門吧？那他手下還有東南分局的。這個武術協會的身後應當是如今國家半公開的特情科。華山複雜一些，相信裡面有不少人也是舉棋不定的，最好能找個人探聽一下消息。至於少林禿驢么……相信不管是禿驢還是華山，都是想來找我的麻煩的。武當除了師父，和有數的幾個長老之外，其他的等於是來打醬油的。當打醬油的去打一打再說唄……」
「那其他方面呢？」嚴慧聽的鄭重點頭，下意識的看了看來的大大小小門派的名單，「這裡面有多少是被鼓動來的，不可不防。」
「那就都是來找我麻煩的！」雲城冷笑了一下，「反正二伯接任少掌門嘛，見見紅當是給二伯添點彩墨了。目前我能做到的只是大概捋一捋其中的複雜關係。更多的只能隨機應變了。最差的結果，也只是讓國家高層得逞。可是要收拾起江湖這個亂局，猴年馬月啊！」
雲城屁顛顛的滾蛋了。說出了心裡的想法之後，就被嚴慧不客氣的趕走了。倒不是不讓雲城聽下面的各種安排。主要此刻是特殊情況，一會兒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要盯著這邊，讓雲城急匆匆的過來，也是無奈之舉。畢竟能夠在高層有巨大份量，又和峨眉有千絲萬縷關係，各種計謀一個接一個的也只有他了。
還未回到廂房，半路卻被人堵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來人，扯了扯嘴角，任由引路的峨眉弟子下去忙活其他事情了。眼神淡淡然的看著紫黑宮裝女子，也就是雛鷹的二姨。望著對方歉意的執禮，雲城的眼神依舊冷漠不化。也有點小疑惑，雛鷹的二姨是什麼人啊？看來在江湖的地位不低啊，竟然能讓峨眉的門下弟子離開。
「不知道長名號？」
「無！」
「無？」紫黑宮裝女子很是不信的看向雲城。眼神之中明顯在說著騙人二字。麻痹的！雲城也鬱悶啊，自己確實沒有任何的道號。按理說自己貴為峨眉和武當的執掌，自然是有一個道號的。問題是武當和峨眉為了這個道號，如今還在爭執之中。
雲城：「……」
「如霖成柳樹沒（mo）女沾。」
雲城點頭：「……。」直接說自己叫做柳霖霖有那麼難么？好沒女沾，就是沒有如字唄，雛鷹哪裡來的這麼一個奇葩二姨。
「雲深不知其歸處，只緣身在此城中！」雲城的報復心不是一般的強。尼瑪的！想要拽文拗口，自己又不是不會，慢慢滾去猜吧。施禮，繼續朝著廂房處走去。
思索間，不過寥寥幾秒之間，柳霖霖赫然轉身，攔住雲城去路：「只是代我外甥道歉，昨日不知禮數。」
「無妨。」雲城都快彆扭死了。來峨眉一趟，非要文縐縐的說話，舌頭都快捋卷了。
「知道長並未放在心上，可否至他處，品茗謝罪？」
沒完沒了？！雲城實在鬱悶的要死，這女人是腦殘呢還是腦抽了？看不出來自己是有事要離開么，非要死乞白賴的拉住自己。有毛病吧？
「暫時沒空！這位阿姨，您沒事吧？我就是個打醬油的好不好？」說完，再次閃步離開，根本不給這女人再攔住自己的機會。
阿姨？！柳霖霖愣了好幾秒，瞬間氣的要死！自己不過才二十多歲，長的成熟點兒而已！居然被人叫做阿姨！正準備找雲城算一算這帳呢！轉頭居然沒影了！哼！雲深不知其歸處，只緣身在此城中。以為自己琢磨不出來雲城二字么！別讓姑奶奶逮到，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