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金穀藏嬌
葉仁炎眉頭緊蹙。
在來虛懷穀的一月行程中,他與雲殤的關係漸漸緩和多了,知道他所言非虛。
“他為什麽要畫那種畫?”
十八層地獄。
代表了很多,不樂、可厭、苦具、苦器,極大苦聚。
乃世間最陰暗之地,貪、嗔、癡、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失榮樂匯聚,難怪不怕死的雲殤,會說怕那副畫。
“不知。”雲殤搖頭開口道:“我隻知道那是他的第一副畫,也是他由陣道轉入畫道的開始。”
十八層地獄為始,畫盡世間惡,斷盡前世緣,一代靈陣大帝除名,世間隻剩下一個藏在虛懷穀的畫師。
葉仁炎心頭沉重,不再言語。
二人說話間,已經踏入虛懷穀,葉仁炎站在穀口,恭敬作揖道:“晚輩葉仁炎、雲殤前來拜見畫師前輩。”
聲音回蕩在穀中。
“你們來有什麽事?”
一個青雉的女聲隨風傳來。
兩人一怔,相互對視一眼,葉仁炎問道:“畫師是女的?”
雲殤神情驚愕,木訥的搖頭。
是在否定畫師非女兒身,同時也在說明不認識這女子。
傳說有雲,畫師不近女色,活了兩個紀元身邊從未有過女子,然而如今,竟然金屋藏嬌!
看到雲殤的表情,葉仁炎沒有時間去思量這女子的身份,連忙拱手作揖,再道:“晚輩應家祖蘇顏清之意,前來拜見畫師前輩,請前輩出手相助。”
“王子晨,有人找你,趕緊過來!”
女子聲音嘹亮,傳遍整個峽穀,緊接著就見一男子乘風而來,身側還站著一青雉女子。
十八九歲的年紀,身高勉強到王子晨肩膀,被他揪著耳朵,揮舞著拳頭打在他的身上,正俏皮的打鬧。
而後者無動於衷,隻是看著鬧騰的她,嘴角上揚。
她在鬧,他在笑。
虛懷穀中,花瓣飛舞,將兩人襯托的更加非凡,好似畫中走出的兩人。
葉仁炎看得漸漸癡癡,喃喃道:“這就是畫師嗎?”
隻見,那男子年齡不大,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眉清目秀,雖然穿著一套素袍,衣上染著點點墨水,想來是個熱愛詩詞的風雅之人。
尤其是那張臉過於俊俏,賣相極佳,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站在那裏,仿佛這就是仙人!
這是王子晨。
天地第一畫師。
身旁女子,長發飄在腦後,隨風而蕩,飄飄然也。
膚如凝脂,眉如青黛,紫裙出塵,成襯托出她的高貴。
裙擺尚在膝蓋上,露出如玉石般無暇美腿,高貴而不失嫵媚。
隻是此刻與王子晨扭打在一起的動作,與其氣質大相庭徑。
說時遲那時快,僅僅是一兩句話的功法,兩人已經來到了葉仁炎和雲殤麵前。
女子安靜的站在王子晨身側,在看到雲殤的時候,突然一指他,“
我認識你,你之前來過,結果被嚇跑了。”
雲殤並不覺得羞愧,反而向著王子晨恭敬一拜,道:“多謝上次前輩出手,正因晚輩心神驚懼,才領悟了自己的道路。”
雲殤是從十八層地獄看到了世間何為貪。
才頓悟出饕餮法相,領悟出功法的真諦,他修行的功法,全在一個貪字,貪婪就是他的大道。
他雖害怕,但不可否認,那畫出的十八層地獄,就是他的領路人。
反觀王子晨疑惑的看著雲殤,顯然是在回想這個人是誰。
為什麽拜我?
好像是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到,就隻是點點頭,看向了葉仁炎。
“你是小念的後人?”
顏清,本名蘇念,字顏清。
葉仁炎點頭,“有勞前輩掛念家祖。”
“說起來,小念也是我的傳人,隻可惜她沒有畫道天賦,隻有陣道天賦馬馬虎虎能過關。”
他似在追憶以前,下意識的看了眼身旁站著的女子,目光柔和,飽含寵溺。
雲殤愕然。
那可是五百年前,一手靈陣抗衡上古聖界所有宗門的大能。
就這天賦,還馬馬虎虎?
轉念一想,不愧是天地第一畫師,也唯有這樣的人,才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不然換一個人,他一定要衝上去,一拳把他門牙敲掉。
契約的主人雖然是顏清,但當初救下噬丹門的依舊是她顏清。
怨是怨,恩是恩。
而葉仁炎隻是點頭一笑,“前輩功參造化,家祖自然是比不起。”
王子晨臉上的笑容突然一僵,看著葉仁炎腰上的焚天飛劍,目光炯炯,“你這把劍上,有我一個故人的氣息,不過怎麽可能是他,那可是上個紀元的人。”
“對呀,好像長生。”
他身側女子小聲說著,頻頻側目去看焚天飛劍。
異國異域,再見故人之物,難免心有感慨。
葉仁炎頗為震驚。
長生?
不會是自己的老祖宗葉長生吧?
不可能不可能。
自己老祖宗是六百年的人物,而王子晨可是上個紀元的人物。
況且王子晨也說了,那個人是上個紀元的人物,絕對不可能。
他連忙說道:“前輩,此劍是家祖所贈,家祖於五百年前壽終正寢,享年一百零八歲。”
“果然不是同一人。”王子晨有著落寞的看著天穹,“長生,難道你真的留在了上個紀元嗎?”
葉仁炎無言。
隻覺得他口中說的這個長生很牛逼。
王子晨未入畫道前,在陣道上登峰造極,在天驕輩出的上個紀元,他依舊在在陣道上麵獨領風騷,可見其實力。
能讓這樣的人物牽腸掛肚的人兒,一定也是響當當的人物。
與自己老祖宗能比一比,但覺得不會是自己的老祖宗。
至少,葉仁炎的心裏是這樣想的。
“對了,你來找我
有什麽事?”
說了一通,王子晨才想起來葉仁炎來找自己是有事的。
“是噬丹門在五百年前與家祖顏清訂下的天道契約,想請前輩出手。”
葉仁炎恭敬一拜。
身旁雲殤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請前輩出手救命。”
“出手是可以,但規矩仍然是規矩,去畫中走一遭吧。”
說著,他雙手一抖,一卷陰森森的畫卷丟出。
正是那副十八層地獄!
(本章完)